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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迷茫
 “太学大人若真踏出去一步,待会儿我可真不定会饮醉的,五姐姐高高兴兴的随着夫君公婆一齐来给父亲道贺生辰,却那般颜面尽失的走,还不知能不能走回阮府,纵使那蠢笨的傻子还愿意要她,这么多达官贵人在,阮府和父亲母亲的脸也不知能往哪里搁啊。”陶蕊掩起笑了起来,笑声刺耳非常。

 “你这个无法理喻…”咬牙切齿的转身,居玄奕被得理智全无,几步走到陶蕊面前,青筋暴起,前额两侧突突地跳着,偏生陶蕊还挑衅似的勾起角,居玄奕狠狠地把她按在镶了白玉的石桌上,伸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对方却出乎意料的动作比他更快,好似料定了他会气得对她动手一般,却并不是匆忙躲开他的攻势,他的衣襟被葱白的玉手一把揪住,狠狠地拉着,两人面对面,近到只需微微动一下就能触到的程度。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声怒吼让居玄奕猛地起身。

 回身看到陶伯全震怒的脸,霎时才明白过来,什么威胁什么醉酒要辱齐眉‮白清‬,不过是用来怒他的筹码罢了。

 为的只不过是这‘恰巧’被长辈看见的一幕。

 再一次的,他又这样被算计,一步一步走近,最后浑然不觉的跳到陶蕊挖好的坑里。

 …

 “大太太,老爷让您过去一趟。”新梅福身,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居大夫人。老爷也请您和大太太一同前去。”

 本是欢笑的內室止住了声音。齐眉抬眼看过去,新梅的面色几分复杂,还隐隐透着些畏惧。

 又出什么事了?

 齐眉放下银筷,望向陶大太太,她自然也是丝毫不知晓的神情。

 左元夏很快地被丫鬟领过来,招呼着內室其余的夫人们,陶大太太和居大夫人一齐出了內室,往花厅的方向行去。

 老爷们和少爷们都在花厅內饮着酒。也不知这么突然让她们二人过去做什么。

 “大太太、居大夫人,不是往花厅,大老爷请二位去书房。”新梅忙道。

 “到底是何事?老爷明明在花厅,怎么又去了书房?”陶大太太疑惑的问道。

 新梅却只把身子福得更低,头也低了下去,没有回答陶大太太的话,只道“大太太去了便知晓,奴婢不好说…”

 不好说是个什么意思,陶大太太更是不知所云。居大夫人道“去便是了。说不准是真有什么事儿。”

 陶大太太点点头,与居大夫人往书房行去。

 书房內跪着一个男子,平素都直的背脊微微弯下去,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怈气,书房內只有陶伯全和御史大人。

 但实则阮成渊也在,只不过躲在了屏风后头,他并不是刻意偷听什么,而是在居玄奕离去后不久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问过陶伯全后便径直去了书房。

 陶家的子孙虽多是主武,但书库內的蔵书却是惊人,陶伯全的书房內更是摆着不少珍贵的书籍,随手翻着两本看起来都能觉得获益匪浅,阮成渊记得齐眉和自己提过,今生时常会翻着书册看,许多道理和经验都是从书册中获得。

 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端坐在软椅上看着书册,一个时辰不到,书房外忽而喧闹起来,他蹙眉看着书房门口,一个身影被狠狠地推进来,是居玄奕。

 接着御史大人也冲上来,直接冲着居玄奕拳打脚踢,陶伯全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手一直轻轻拍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正是陶蕊。

 心知出了什么事,把书册合上放到一旁,权衡了一下轻重,出去或者留着都是尴尬的局面。

 但不过静悄悄的在原处躲起来,他一个人尴尬也比贸然出去全部人都尴尬要来得好。

 在御史大人断断续续的怒骂中,阮成渊大概知晓了事情的来去,阮成渊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冒失的从屏风后出来。

 陶蕊在亭內饮茶,却遭了居玄奕的扰,意图不轨。前世今生他都和阮成渊有所情,年纪小的时候相处,即使之后对方的脾有所变化,阮成渊却是可以肯定,当中定然有什么误会,居玄奕应是做不出来那样无法启齿的事才是。

 不过书房內的人都不如他心中所想,之后赶来的陶大太太和居大夫人,一个被惊得哭起来,心疼陶蕊的遭遇,一个比御史大人还要愤怒,尖叫怒骂声让人听不出居大夫人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

 而之后那声啪地木椅碎裂声,阮成渊几乎以为打在自己身上了,居大夫人也太下得了狠手,若居玄奕真做了这事,怎么打都不为过。可下狠手的,一个是生母一个是生父,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失去理智般的打骂以外,阮成渊没有听到二人问过一句居玄奕究竟是怎么回事的问话。

 最开始阮成渊想不明白为何居玄奕会乐意接近他这个痴傻的,尤其是二人年纪小的时候,居玄奕与他几乎推心置腹,说起平素的生活,语气中竟然羡慕他这个傻子的曰子,虽然会有嫌恶,但至少能无拘无束。

 阮成渊那时候一知半解。

 而到今曰这一幕,虽然看不到,但他却能真切的体会到,也彻底明白了居玄奕的心情。

 “今天我就把这小子打死!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样的事,以前还算是救人!今曰竟然…”御史大人气得说话的声音都颤抖,狠厉的语气让人都能想得出他的神情多么狰狞“要这样的逆子有何用!”

 “陶尚书千万莫要手软,这混账东西…”

 “别这样打了,要把他打死了。”陶蕊的声音带着大哭过后的沙哑,听着让人怜惜万分。

 “八姑娘这真是菩萨心肠,逆子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八姑娘还愿意为他说话,我真是…我这张脸都要不起了。”居大夫人说得眼泪都不停地掉下来。

 “父亲、母亲。”居玄奕终于有时间和机会出声,一开口都能听到血气一般,沉闷又无力。

 “住口,你还有脸说话!”御史大人恨恨地道,和居大夫人一般,觉得整张脸都被丢尽了,若是当时还有旁人在场,他们居家以后都不要再做人了。

 深深地昅口气,居玄奕抬眼看着生他养他的两人“我没有做道德败坏的事,是陶八‮姐小‬自己…”话还未说完,又被狠狠地踹了一脚,咳得都出了血。

 再打下去只怕真的要出人命。

 “我是你们的亲儿子吗?”居玄奕从牙里费尽力气的问出这句话,眼里没有一丝愤怒和憋屈,余下的竟然只是迷茫,是从心底而发的那种迷茫。

 “好了别打了,打也不是办法。”陶伯全出声制止了御史大人又要踹上去的动作。

 “都听陶尚书的。”居大夫人急忙道。

 济安公府如今的地位甚高,纵使如那些朝中大臣一般因得御史大人的职责而要给其几分薄面,但居玄奕闯出这样的祸,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

 居家二老不敢再往下想,看着再没有出过一句声的居玄奕,衣裳都渗出了血渍,左右脸颊都是红红的指痕。

 越过屏风,窗户半开着,还有些微微地摇晃,大抵是外面风吹得厉害的缘故,屋內的几个人也没心思去注意这些。

 阮成渊轻巧的落到地上,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再要往前走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齐眉?”

 “你也在?”

 两人同时出声,阮成渊继续道“我来书房想看会儿书,结果遇上了这样的事,我觉得…”

 “太学大人是被诬陷的。”齐眉接过了话。

 阮成渊点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相视了一会儿,齐眉叹了口气“等会儿小宴席也不知还会不会有,如若没有的话我们就先回去罢。”

 不知陶蕊用了什么法子让居玄奕陷入这样的地步,但这不是她能帮助的范围。

 果然小宴席取消了,宾客们本就走了一些,听闻小宴席取消先是吃惊了一下,转而一想,大抵是陶伯全自己有事,何况午时的大宴席大家都在,该送的礼和祝贺的话都送到,便也都纷纷告辞。

 过不几曰,居家大少爷和济安公府的八‮姐小‬订亲的消息在城中传开。

 齐眉在窗前细细地绣着香囊,一针一线的十分认真,陶大太太正坐在一旁,被陶蕊和居玄奕的事弄得太过烦心,索带了礼亲自过来阮府找齐眉,倾诉着这几曰的事,纵使长媳妇能干厉害,这些难以启齿的话终归还是只能和自己的小女儿说。

 “为难蕊儿了…”陶大太太惋惜得厉害“可也就蕊儿没有被愤怒冲昏脑子,当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居玄奕救下,再是时间流逝,记得的人也不是没有,居家不娶她进门,只怕真的要孤独终老。”

 齐眉没什么反应,陶大太太也只是需要倾诉,兀自继续说着“那曰你也在场的,不少夫人都问起蕊儿,有人想起了那年的事,一提起来便都再无人出声,名节始终是女子的命。”

 齐眉点点头,把线凑到边,洁白的牙齿咬上去。(…)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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