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捡到大漏了
良久,董其昌才放下放大镜,赞叹的说道:“我当了那么多年的鉴定师却从未见过比这玉蝉更精美的玉器了。这是汉代的玉蝉,完美无缺,雕工更是美轮美奂、相得益彰。小兄弟,恕我唐突,老头子出五十万买小兄弟的玉蝉,不知道小兄弟能否割爱?”
五十万?!于飞吓了一跳。这个玉蝉的价值竟然这么高!虽然潜意识中对古玩有一丁点的了解,但是因为经验所限,对于价格却实在没有什么概念,否则刚刚也不会出一千块去买那个送子玉观音了。
于飞的家在一个偏僻的小县城中,家中并不富裕,父母每年拿出几千元的学费都很勉強。而现在,只要自己点一点头,就可以拥有五十万!如果前段时间知道了这个玉蝉的价值,他也不用为了那二十万的罚金发愁了。
卖还是不卖?于飞犹豫了。
说实话,于飞现在很需要钱,虽然身上还有几千块钱,但是到宁都以后要租房子要找工作,他也不知道这些钱能花多长时间,而且他现在只有高中毕业证,能不能找到工作,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都很难说。如果有了五十万,他就可以让父母以后不用那么操劳,也可以再开一个广告公司继续自己的梦想。这一刻于飞的心砰砰直跳“卖”字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了。
文轩也没有想到一向谨慎的师傅竟然会开出五十万的价格去买一个小小的玉蝉。要知道,古玩行也是有圈內圈外之分的,当下收蔵热,古玩的价格年年攀升,古玩的价格早已经远远偏离了它的实际价值。但是在圈內,这些物件的价值还是比较固定的。一个物件能在拍卖会上卖出数十万的价格,但是在圈內也许只能卖个几万的价钱。这就是圈內圈外的区别。
“这个玉蝉那么白,连一点瑕疵都没有,会不会是仿的呀?”文轩忍不住出声说。
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老物件
传下来,即便当初是完美无瑕的,但是由于大多是出土的,所以或多或少都会带一些沁
。而像于飞的这块一点沁都没有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其实,连文轩都不知道他之所以质疑这件玉蝉不仅仅是担心师傅打眼摔跤,更是对于飞的嫉妒。作为同龄人,文轩的家境虽然也不错,可那些钱他还支配不了。而于飞这样一个穷小子竟然能在转瞬之间拥有五十万!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平,连带着看于飞也有些不顺眼了。
“住口!”董德昌怒喝。
文轩的话让于飞的头脑也清醒过来。这个玉蝉已经跟了他十多年,父母再三嘱咐他一定不要离开身体。刚刚玉蝉还给他的右手输送了一股清凉之气,就凭这个就不能糊里糊涂地卖出去,相比于钱,他更关心自己身体的变化。退一步说,即便是自己猜错了,这个玉蝉对身体并没有帮助,那时候再卖掉也不迟。
想到这里,于飞摇了头摇说:“抱歉,老爷子。这个玉蝉我不能卖。”于飞说地很艰难,这就意味着自己要与五十万的巨款失之
臂了。
“怎么?小兄弟是觉得老头子出的价低了?那小兄弟你报个价。要知道,这个玉蝉即便是拿去拍卖恐怕也不会超过百万。”董德昌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五十万的价格已经是很高了,这还是他看出于飞不是行內人才出的高价,没有想到竟然被拒绝了。
“老爷子,不是价钱的事。这个东西是我的家传之物,我不敢擅卖的。”于飞为难地说。他知道董德昌认为他有些贪心了。
“原来是这样啊。”董德昌释然地点了点头,脸上显
出遗憾的表情,将玉蝉小心翼翼地还给了于飞。
“太遗憾了,如果小兄弟改变主意,可通过名片上的方式随时联系我。”
“谢谢老爷子,我会的。”于飞点了点头。看得出来,董德昌很喜欢这个玉蝉,但是他没有欺负于飞年轻而刻意庒低玉蝉的价格,而是很明白的告诉于飞这个玉蝉是汉代白玉,艺术价值很高,并且直接开出了五十万的高价,这让于飞对他心生好感。
既然于飞决定不卖玉蝉,董德昌便有些趣兴索然了,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于飞却并没有告辞的意思,他拿出刚刚买的送子玉观音,说道:“刚才买了个物件,不知道能否请老爷子掌掌眼,断断代。”
刚才于飞买玉观音的时候,也曾出口请董德昌掌眼,但是碍于规矩,老爷子并未说话。
这送子玉观音无论用料还是雕工都乏善可陈,根本就不值得一千块。现在既然于飞又拿了出来,加上刚才也看了人家的玉蝉,董德昌也不便一口拒绝,正好他也想借这个机会给于飞说说玉器收蔵的门道,以免他下次再受骗。
董德昌点了点头说:“刚才没看得仔细,说不定真有什么门道也未可知。”
于飞打开盒子,将玉观音捧出来,但是微微让他失望的是,这一次他的右手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董德昌一边接过玉雕一边说:“小兄弟,在古玩玉器这一行,要多看少出手,其中的道道太多,就连一些专家都有可能打眼。”
于飞心说决定买下这尊送子玉观音的可不是眼,而是手!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右手,不由地呆住了,因为他发现一层薄薄的青气盘踞在右手中,但是当他仔细去看时却又消失不见了。
董德昌拿着放大镜略微看了一下玉观音说:“这尊送子玉观音看新,而且雕工实属一般,白白蹋糟了这么一大块昆仑玉,这价格嘛——”
他本来是想说于飞买贵了,但是看到于飞一阵失神,以为他受了打击,便转口劝慰说:“当然,古玩收蔵最重要的便是对眼,只要自己喜欢,即便多花一些钱也是值得的。”
于飞这才回过神来,心说这个送子玉观音到底有什么不同呢?竟然连面前这位资深的典当行鉴定师都看不出来,真是奇怪。
“谢谢老爷子的教诲。”于飞恭敬的说。
董德昌点了点头,在古玩市场上打眼并不可怕,那些收蔵大家哪一个不是从打眼开始的?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打过多少回的眼。可怕的是打了眼却不愿意承认,甚至迁怒于鉴定者。因此鉴定师很多时候都是讨人嫌的。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虽然年龄不大,心
却很沉稳,得知自己打眼,一不沮丧,二不愤怒,而是虚心接纳别人的建议,确实非常难得。
不知不觉中董德昌竟然有些喜欢面前的年轻人了。甚至他都动了收弟子的念头,不过他也知道有些
之过急了,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年轻人到底怎么样还看不清楚。
董德昌将玉观音放在桌上,顺手又将放大镜放在了上面。
说巧不巧,放大镜刚好放在了玉观音手中漏出来的一丁点的小玉人上面。
嗯?放大镜中浮现的影像让董德昌一惊。他连忙拿起放大镜对着小玉人仔细的看起来,其动作之敏捷,甚至不下于武学高手的生死搏杀!见董德昌
出异色,于飞不由问:“老爷子,有什么不对吗?”
但是董德昌并未搭理他,过了好久,才抬起头,幽幽的说:“小兄弟,这一次恐怕你是捡到大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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