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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老板余兰
  绿禾四个月的时候,微微收到了四月的第一张明信片,是来着‮国美‬的加利福尼亚州某小城:“微微,我上周开始起已从疗养院出来了,我接受了威廉的建议,打算用半年的时间在‮国美‬游历,从一个州到另一个州,从一个小镇到另一个小镇,你不用给我回信,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个落脚点在哪里…祝你好运!”

 微微要抓狂:难道她蔵在四月‮服衣‬口袋里的纸条没有被她看见吗?哎,四月子变化怎么这么大,几个月没联系的第一封信,写得真是冷淡啊!

 她到底有没有痊愈啊?那个‮国美‬的心理医生的本事就是把人治成另外一个性子吗?

 从一个州到到另一个州,从一个小镇到另一个小镇,她的曰子可真逍遥,可曾想像自己跟绿禾正在对她望眼穿么?

 ――微微自从调任总监秘书,阳光灿烂的曰子就开始了。

 顾家琦又厚道又好子,天天给微微放羊,迟到也不管,早退也不骂,偶然工作有疏漏,他也是一笑了之。

 要是天下的老板都是顾家琦这样的,下属们岂不乐死了?!

 微微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她一感激顾家琦,就决定对他更好一点:下次请他去食堂吃饭,就把炒年糕升级到鱼香丝饭!

 她给家琦吃鱼香丝,自己还是炒年糕,家琦有些不懂了:“微微,公司给你的薪水只够吃炒年糕吗?”

 微微嘻嘻一笑:“不知道有个词叫居安思危嘛,我现在的薪水,距离理直气壮吃炒年糕以上的饭食,还有一定的差距,你瞧,我自己舍不得吃的给你吃,是不是对你比对我自己还好?”

 家琦感激地点头。

 微微厚颜无聇地说:“既然我对你这么好,下次加薪的时候,帮我给你妈妈说一下哈!”

 家琦出汗:原来,微微请吃一顿饭,代价这么大…――――――

 顾家琦的办公室在总监室隔壁,出了门就是微微的小隔间了,他透过自己的玻璃墙便可望见微微的发顶,偶尔她坐直了,还能看到她的两只熊猫眼――这女孩子难道夜夜笙歌么?睡眠从来都是严重不足,他看见过多次她把头趴在桌台上打盹儿…还有,哪家的秘书像她这样,临下班半个小时,就鬼鬼祟祟收拾了拎包,专等分针一到12,便拿出百米‮刺冲‬的速度,‮弹子‬一样飞出去,前台‮姐小‬还没有来得及眨眼,她已经打完了卡;早上难得有不迟到的时候,她一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洗手间,把乌鸦窝似的头发梳平,扣错的‮服衣‬扣子正过来,乌眉灶眼的脸洗洗白,偶尔还涂涂口红,再施施然出来。

 顾家琦认为这个洗手间是有魔力的,微微进去前是个眉目不清的欧巴桑,出来就是衣冠楚楚,清新动人的OL了。

 一开始,顾家琦是想到她是四月的好朋友,指望着通过她能跟四月顺理成章地旧友重逢,对她是讨好的宽容,时间一长,他对她倒有了探索的望,这个年轻的女孩迥异于他这么多年见到的所有女亲友,她是天生怪异,还是后天刺失常的?

 不过,不管是怪异还是失常,这个女孩真是好有趣!

 顾家琦对微微很好奇,好奇到都连让他惆怅多年的夭折初恋对他的影响,都不知不觉消逝了…他发现他看着微微的时候,嘴角越来越上扬――这个女孩子有着让人不由自主跟着她一起开心的魔力…――――――绿禾到了六个月,已经坐得小杆笔直了,她是附近几个小区著名的小小白雪公主:以乌黑的头发,嫣红的小嘴和玫瑰‮瓣花‬似的脸颊著称。

 保姆每次抱她出去都很有面子,谁见了这么可爱的娃娃,都忍不住停下脚步,逗逗绿禾,亲亲她的小手,保姆阿姨更是拿她当嫡亲骨般疼爱。

 大概是天气转凉的缘故,绿禾这几天有点咳嗽,咳嗽没好,又发起了高烧,微微接到保姆阿姨电话,马上请了假,奔到儿童医院给绿禾吊盐水,看着她娇嫰的头皮被针头刺破,又是惊恐又是痛苦的样子,微微也忍不住哭起来,抱紧了号啕大哭的绿禾呜咽不已。

 保姆看了她们母女可怜,忙劝解:“哎呀,孩子哭你也哭,让别人笑话啊!谁都是一个宝宝,大家疼孩子的心都是一样的,你是妈妈,要坚強啊!”保姆给绿禾和微微擦眼泪,一边絮絮叨叨:“要说你这样痛惜女儿的妈妈也少见,我知道你半年来新‮服衣‬都没有买一件,对孩子的东西却从来都是用最好的!唉,一个人带孩子吃了不少苦,我们都是女人,你的苦楚我怎么不知道的?快别哭了,你们哭得我也心酸了,总归不能一家老少三个女人,都在医院抹泪吧?”

 ――――――

 顾家琦陪着妈妈在医院走廊上跟院长客套的时候,正好看到微微抱着绿禾哽咽的一幕,他惊奇极了,忍不住叫了一声:“微微?!”

 微微抬眼看到他,有些尴尬:“哦,家琦…”

 “你…在给亲戚的小孩看病么?”

 微微沉默,抱紧了绿禾。

 顾家琦妈妈余兰走过来,她今天刚刚回国,就立即来儿童医院拜访院长,询问一种新型‮物药‬的疗效,她还从没有见过自己的新秘书。

 顾家琦只好介绍:“微微,这个就是我妈妈,余总监;妈妈,这个是张微微,你知道的…”

 余兰愕然,她顺着儿子的意,把他说的这个朋友的朋友调到自己秘书的位子上,总以为儿子的朋友必然是个同龄人,年轻的未婚姑娘――可看她抱着那个孩子,心疼落泪的样子――她才不相信那孩子是亲戚的!

 张微微颔首,暗呼自己倒霉――第一次跟老板见面,就是这个情境,她只好打招呼:“你好,余总监,不好意思,我今天请假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余兰不动声,笑笑:“没关系,谁都有家事么!哎,这个孩子可真漂亮,好可爱,长得不太像你哦,是不是像爸爸?”

 顾家琦听了大吃一惊,他可没有想到过微微跟这个孩子可能的关系。

 微微没说话,低头用嘴试了试孩子额头的温度――烧已经退下去了,她对着余总监笑了笑:“是啊,不太像我。”

 余兰环顾了一下:“咦,你自己来给孩子看病?孩子爸爸呢?”

 微微直了:“她没有爸爸…我是个单身妈妈。”

 自把绿禾收养到自己名下,微微就决定在四月回来之前,自己承担起绿禾的代理妈妈的职责,她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爱这个孩子,如果四月真得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跟绿禾无关的幸福,微微将很乐意把自己这个代理妈妈升级为正式单身妈妈。

 在这么精明女人的犀利眼光下,微微觉得自己还是实话实说的好,她觉得跟老板之间,‮诚坦‬是建立信任关系的基础,即便她不说,相信余兰也能悉个十之八九。

 余兰倒是对这个女孩子的勇气喝彩了,这女孩的眼神那么清澈,神情那么倔強,小肩膀得高高的,说话的声音清晰有力,正是余兰最喜欢的那种坚定、诚恳、明朗的类型,她觉得儿子给她找了个好秘书,不由微笑了,温和地:“嗯,那你真是不容易啊!这样吧,我多给你两天假,你在家好好陪陪宝宝!孩子病好后再上班好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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