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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贼兵犯界?
 半个月后。

 远宁城的城门边上,一道蓬头垢面的身影渐渐靠近,正是离山而至的邱言。

 他朝着城门走去,还未走到城门跟前,就被守城的兵卒拦住了。

 “停步!”那兵卒手持长,呼和而来“遇匪难民不得进城,去南边的难民棚里通报姓名,能领一碗粥。”

 “遇匪难民?”邱言一愣,眼底闪过思索之,直身行了一礼“这位兵哥,小生乃外游归来的学子,途中遇了劫道強人,身上财物皆被掳去,费尽周折方才回来。”

 “归来的学子?”那兵卒闻言愕然“不是南边村寨来的?”

 听到“南边村寨”一词,邱言微微眯眼,‮头摇‬道:“不是。”

 兵卒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见邱言虽然身披破布,満面尘土,但细看之下,眉眼清明,身姿拔,也就信了几分,但还是依例问道:“可有证明?”

 “有。”邱言点头“小生的舅父就在城中潘员外家做管事,差人一问便知。”

 “潘员外家的管事?”听到这个,兵卒名字昅了口气,接着和颜悦道“既是潘员外家,那当做不得假,我差人送公子过去吧。”话了,转头喊了一声,就有名男子过来,听了兵卒吩咐,便引邱言入了城。

 入城瞬间,邱言手里握着的一卷青衫微微一颤,他的脸上也闪过异色。

 引路之人是城中泼皮,最擅察言观,一路说笑,和邱言如多年老友一般,很快就到了一处大宅。

 高墙大院,红漆大门,门上挂匾,写着两个大字——

 潘府。

 “到了,请公子将管事叫出,我回去也好回话。”

 邱言点点头,他知这人乃是线人,那兵卒职责在身,不能擅离,才让人过来,说是护卫,其实就是监视,防止作伪。

 偏巧这时,一侧路上有声传来,邱言听了,登时面,转身便道:“表哥,巧了,正好碰上你。”

 来的是名年约三十的男子,穿着直裰,微微弓,面色恭谨,正与身旁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交谈。

 听到邱言话语,男子尚未答话,少年看着挡在门口的二人皱起眉头,面不豫:“你们是什么人,挡在我家门前?”说着,他看了邱言一眼,脸厌恶“要饭去其他地方要!挡在这里,脏了门前石阶,小心你们的狗腿!”

 “这少年,好狂的口气!”

 邱言眼皮子一跳,对方高高在上的语气,着实令他心里不快,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罕有这样被人当面斥责的情景,不过,想到自己现在模样,心里渐平。

 “这人年岁不大,偏有股凌人傲气,当是惯养所致。”

 领路泼皮拱手行礼,陪笑道:“潘三少爷,小人王巧子,给少爷问好,咱这次来,是领着这位公子的,他说和府上管事有亲…”

 “哪个管事?”潘三少爷见王巧子行礼,脸色稍霁,又看了邱言一眼“府上这么多的管事…”

 便在这时,旁边的男子上前一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莫非是邱言表弟?”

 这话一说出口,邱言身旁的王巧儿眼珠子一转,将名字记在心里。

 潘三少爷转头瞥了一眼:“刘越,你认识这人?”

 叫做刘越的男子这时仔细瞅了邱言几眼,越看越像,正要开口,邱言已上前一步问候。

 “还真是你家亲戚?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潘三少爷见状,越发不快,他挥了挥手“行了,赶紧带回你家,别堵在这里,让人见了,坠了我潘府名声!”

 “是!是!这就走,这就走,还望少爷不要见怪,我这表弟,最近家里有些变故…”他正要分辨,潘三少爷却无心去听了,催促着刘越带人离开。

 刘越虽不是潘府家奴,但签了长工,父亲也在府上做事,一家寄于潘府,根本不敢违命,唯唯诺诺的领着邱言离开。

 王巧儿见状,又给潘三少爷问了声好,便也离去了。

 他一路疾走,半盏茶的功夫就回到城门,守城的兵卒见了,就笑道:“看你这样子,那小子应该没有说谎,但为防万一,还是要将名字报上去,查一下户籍,也好知道最近行踪。”

 在他身旁,一名灰衣胥吏拿纸举笔。

 “李爷说的是,不过那小子滑溜,小人一路上旁敲侧击,他都没吐姓名,好在最后还是让我找到破绽了…”

 “废话少说,”那李爷打断道:“只管把名字说来。”

 “是,那人叫做…叫做…嘶…”王巧儿本来満脸笑容,但张了口,却怎么都说不出名字,最后愁眉苦脸,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

 “怎么了?到底叫什么?”李姓兵卒不耐烦了。

 “这…”王巧儿苦笑一声“小人竟给忘了!”

 “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你就忘了?废物!”李姓兵卒抬手一巴掌,扇在王巧儿脸上。

 清脆响中,王巧儿连连告饶:“李爷莫怒,李爷莫怒!”他边说边退,远处同样聚了些泼皮,都是被兵卒叫来帮手的,见状各自大笑。

 王巧儿退了几步,低头不语,眼底出怨毒之

 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的左耳之中,正有一点白光渐渐消散。

 …

 “还好事先就有准备,分了丝神力过去。若说抹除记忆,以我现在的本事,那是绝计做不到的,不过混淆浅层记忆,令之有缺,却不是难事。”

 邱言这时已到了刘越家中。

 刘越的家是个院子,一面门,三面屋,围成一进院子,邱言端着小盆,在拐角处冲洗,半个月的行程,纵然筋骨提升不见疲劳,但难免风尘仆仆,身上都是污垢,这冲洗之后,自有一股清慡。

 简单冲洗之后,换上布衣裳,邱言先将那束青衫拿好,那上面可还依附着他的本尊。

 “不过,现在只是权宜之计,守门的兵卒居然拦截难民,而且似乎只针对南边的村落,如我所料不差,恐怕…”

 收拾了东西,邱言的舅妈、嫂子已经做了简单的饭食,招呼邱言坐下。

 “为今之计,须先提升实力,另外就是探明通山大王的底。要提升实力,除了找到乌鸦妖口中的修、命修之法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神道。”

 吃着东西,邱言的目光落到了桌边那束青衫上。

 “神道看似玄妙,但我为山神几十年,多少有些心得,欠缺的无非香火愿力。抿元山暂时是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去,以那破落山神之位,也难积攒多少神力,自保尚且不够,更不要说提升实力了,必须想个法子打开新局面,刚才入城之时,我分明感到…”

 邱言正自思索,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言儿真回来了?老天有眼啊…”声音传来,跟着就见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人步入房中。

 这老人身穿暗蓝色深衣,下摆略微翻转,想是因为走得急,双脚带的。

 他一进屋,看到正在吃饭的邱言,就直奔过来。

 邱言见状,站起身子,正要作揖,但人还没站稳,老人就已来到跟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方仔细打量了邱言一番,连连点头:“果真是言儿,果真是言儿!”

 “父亲,我都说了,表弟没事…”门外,刘越跨坎而入,口中埋怨。

 “你倒沉得住气?”老人转头训斥起来“听说贼兵犯界,南边几个村子尽被屠戮,我以为言儿也葬身贼手,现在平安归来,怎么淡定的下来?”

 这老人正是邱言前身的舅父,刘怀。

 另一边,邱言也从对方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条很关键的讯息——

 “贼兵犯界?明明是妖怪屠村吃人,怎么到了这里,却成了贼兵犯界?哪来的贼兵?”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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