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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②⑤章
 木代讪讪的结结巴巴:“我我…我怕感染,我挑个近的地方住罗韧,你一打电话我就赶过来。”

 她急的要跳脚了。

 罗韧大笑着松了手:“别太相信别人了木代,任何时候,保证自己的人身‮全安‬最重要。”

 回到房间,木代还在想罗韧的话。

 什么意思?弦外之音是说她单纯,容易被人骗吗?真是笑话,她有自己的分辨力,相信谁也是细细观察甄选过的好吗?不然怎么不见她相信一万三呢?

 ***

 李坦一大早就走了,罗韧要看护聘婷走不开,郑伯送木代和一万三到最近的旅馆。

 前台‮房开‬,一万三嘟嘟嚷嚷:“怎么就不让住了呢,他们家那么宽敞。”

 木代瞪他:“还不是你昨天吃羊吃太多了,遭人嫌弃!”

 真是什么都能赖到他头上!一万三拎着行李跟着木代往房间走,一路愤愤:人贩子都跑到哪里去了!

 先到木代的房间,才掏出房卡,对面门打开,有个人哼着小调儿出门,才刚出来,一声惊叫又缩回去了。

 来不及了,木代已经看见了,她看看一万三又看看那扇半关的门:“出来!”

 曹严华內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耷拉着脑袋又出来了。

 木代还没来及说话,一万三先发制人,作惊喜状一个箭步跨过来:“曹兄!你怎么来了?”

 曹严华入戏也很快:“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去完云南之后,想换一个比较犷的环境放松一下心情,想不到你们也在啊!”对此,木代只想说两个字。

 呵呵。

 她鼓励他们:“演,继续演。”

 说完了,自顾自刷卡进房,脚一蹬把门撞上了。

 观众撤场,一万三和曹严华面面相觑,开始互相埋怨。

 ——“你妹的,你住这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靠!你就让我到了跟你说一声,又没让我报住哪,再说了,你们不是住人家里吗,谁知道又跑来住旅馆…我这拜师,是不是更没指望了?”

 …

 为了弥补,曹严华好说歹说,中午把木代和一万三请去了馆子吃饭。

 一桌子菜,木代就是不动筷子:“一万三跟着我,至少有个理由。你也跟来为什么,你不是刚找到工作吗?”

 “也就是个…端盘子的工作,中断一两个月,不影响职业生涯。”

 木代又好气又好笑,真是什么工种到了曹严华这都能种成“生涯”

 一万三帮腔:“小老板娘,我曹兄宅心仁厚,秉纯良,你师父不收,你可以收啊,随便教他点三瓜两枣的功夫,蝴蝶效应,他将来要是救了谁,也是你功德无量呢。”

 木代瞥了他一眼:“你也说蝴蝶效应,那他万一害了人,学了功夫又去偷,蝴蝶效应,我头上还算一份罪孽呢。”

 曹严华一张胖脸涨的通红:“木代妹妹,我上次被抓进去教育过了,我真不偷了。你做了我师父之后,我要是再偷,你可以把我挑断手筋脚筋废了的。”

 真是武侠小说看的太多了,木代百思不得其解:“你想学功夫干什么啊?”

 曹严华的脸更红了,过了会,他犹犹豫豫地从怀里掏出了个钱包来。

 什么意思?木代疑惑地拿过来,李坦的钱包里,放的是她红姨李亚青的照片,感情曹严华也有个青梅竹马念念不忘?

 钱包打开,才知道自己是想岔了,里头真有一张照片,那标志的鼻子,怕是全世界的华人都认识。

 成龙。

 曹严华吭哧吭哧的,呑呑吐吐:“我一直有个梦想…”

 真是不妙,木代迅速打断他:“好了,吃饭吧。”

 曹严华不懂为什么才开头就被截了,还愣愣地站着,一万三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哥啊,你就吃饭吧。

 吃饭的当儿,一万三向木代打听聘婷:“小老板娘,那个聘婷,是罗韧的妹妹吧?”

 木代说:“我觉得应该是女朋友。”

 一万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是妹妹吗?都姓罗啊。”

 “我觉得不是,我感觉很准的。”

 原来只是感觉啊,一万三略略放心,不过言语上还是要顺着木代的:“如果是女朋友,好端端怎么疯了呢,肯定是那个罗韧不好,害得聘婷伤心,所以疯了…”

 木代啪一下就把筷子拍到了桌面上。

 “你要叫‘罗‮姐小‬’,或者‘罗聘婷’,不要聘婷聘婷的叫,你跟她没那么,跟别人的女朋友保持距离,不要有任何非分或者逾矩的想法!”

 一万三觉得自己很冤枉:“我怎么了啊,我就是问问。”

 木代冲着一万三笑,笑得他背后凉风阵阵:“我告诉你,我感觉很准的。”

 ***

 这一天没别的事,木代自己在小商河转了转,中途把一万三和曹严华都打发走了,一万三是乐得不陪她,曹严华反而忧心忡忡的:“木代妹妹,人生地不的,你小心点啊。”

 其实有这样一个徒弟也不错嘛。

 木代一直转到了小商河镇子郊外,远处连绵的沙丘围拥着一条进出的公路,木代向人打听:“怎么没看见骆驼呢?”

 那人笑的差点菗菗:“姑娘,什么年代了,谁还养着骆驼玩儿啊。骆驼都在旅游景区,中卫沙坡头那,或者沙湖。”

 阖着有骆驼的地方距离小商河还好远,罗韧那语气,还“有空骑骆驼”说的跟骆驼就是他家养的一样。

 不过,木代的这股子气,刚回到旅馆就散了。

 罗韧让人给她房间里送了个加器。

 崭新崭新,应该是现买的,木代依着说明书装了水揷了电,加热没多久,柔润的蒸汽就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木代盯着蒸汽看了好久,一股子士为知己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一定要帮罗韧做些什么才好。

 ***

 旅馆离着罗韧家的确很近,窗帘一,隔着不远,就能看到那幢在小商河鹤立群的宅子。

 这一晚上,木代把帘子了八遍不止:罗韧家来个贼也好啊。

 到最后一次时,有辆车在门口停下,下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

 看着面生,这是谁呢?

 木代心里一动,想起了罗韧的那句“别太相信别人了”这个“别人”也包括他自己吗?

 论理呢,如果是朋友,是不应该偷偷摸摸去刺探别人的秘密的,但是…

 她跟罗韧,也没那么啊。

 ***

 木代围着屋子转了好几圈,大门紧闭,敲门也没个合适的理由,还是老法子吧。

 这边的屋都是泥夯的墙,上墙简直轻而易举,而且晚上风大,掀盖撼窗的咣咣当当,尤其容易掩盖异声。

 木代很快就到了高处。

 几扇窗户都看了,难免失望,客厅的窗子应该对着院子,而这面是后墙,都是卧房和洗手间,而且,为了避风,这里的窗户是常年关着的,隔音效果也好,即便能看到人,声音也听不到的。

 悻悻的正准备下去,忽然有人开门进来。

 是那个女人和聘婷,罗韧也在,那个女人换了身白大褂,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笑着吩咐了几句,就和罗韧带上门离开了。

 木代想起来了,应该是罗韧提过的那个定期帮聘婷检查的护士。

 其实如果是在之前,聘婷‮澡洗‬的时候,那个护士是全程跟着的,但自从聘婷有了异样,罗韧就极力避免任何无关的人跟她独处。

 洗手间里,只剩了聘婷一个人,她还是那副沉默而木然的样子,先打开了立式淋浴房里的莲蓬头,然后一件件地脫‮服衣‬。

 好像有点…非礼勿视了啊,木代把目光移开,一颗心跳的砰砰的。

 聘婷的身材可真好啊。

 还是不看了吧,木代吁了口气,身子在墙面上转了半幅,换了个方便下去的‮势姿‬,换手的时候,无意中又看向窗內。

 聘婷似乎是忘了什么东西,打开淋浴房的玻璃门出来取,身子微侧,曲线极美的,白皙光洁的背上滚落一粒粒晶莹的水珠。

 木代的眸光忽然收紧,聘婷的后背上,那是…

 ***

 罗韧沉默着听木代讲话。

 木代有些激动,身上沾了不少土灰,但是声音却相对低,像是怕被谁听见:“只有一两秒,很快,在背部的‮肤皮‬下面,忽然间‮起凸‬,那个形状…”

 她犹豫地伸出手,指了指墙。

 循向看过去,是自己列的那张表“嫌疑人死状”一栏。

 “就是那个形状。还有…”

 就在那一两秒內,‮起凸‬的‮肤皮‬之上,并不是平展的,血管里的血,忽然间红的夺目,透过‮肤皮‬,形成了一个笔画极细的形状。

 木代找来纸,画给罗韧看,是一个被拉长了的s形状,左边加了一小撇。

 这像是一个字。

 罗韧打开电脑,搜索了几下,页面在屏幕上顿住,他招呼木代过来看:“是不是这个字?”

 木代连连点头。

 页面是“刀的字形演变”从甲骨文,历金文、篆文、隶书、楷书,直到现在的标准宋体。

 木代画出的形状正是第一个,甲骨文的“刀”字。

 上古时候的《弹歌》,甲骨文的“刀”字…

 罗韧忽然问她:“还记不记得,杀人现场,被线牵出的人偶,总有一个人是拿刀的?”

 记得,场景是一个人手捂着脸,像是在躲,另一个人手里拿着刀,狞笑着要砍下去,第三个人两手旁推,像是在劝架。

 拿刀的那个人,并不只是虚虚做个手势,手里是真有刀,大多是受害者家里厨房的刀,拿来了在受害者手里,还要用线一圈又一圈地稳住。

 刀,到底代表什么呢?

 罗韧的眉头皱起,食指中指自然而然弯起,轻轻点着手边的沙发把手。

 “罗韧?”

 “嗯。”木代呑呑吐吐的:“其实,你上次跟我说过以后,我找过那个万烽火,我问他,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罗韧抬头看木代。

 木代居然说的很认真:“我知道你不信啊,可是,有很多事情,可能是名义上托是‘鬼’,其实有科学的解释呢。万烽火让我找的那个人,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他还写书,还跟我说,要有科学的态度。”

 “所以呢?”

 木代是真的觉得这是个可行的方向:“那个人研究各种灵异现象二十多年了,听说一直在路上,见过许多许多稀奇的事。我想着,你要是同意,我们可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说不定,他有类似的案例,也说不定,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呢。”

 罗韧想起万烽火常说的那句话。

 ——消息的打听就是这样,有时候得有一个契机,契机不来,等个三五年是常事。

 是啊,如果一直没有新的契机,就要一直这样干等下去吗?既然万烽火和木代都相信那个人,说不定他就是下一个契机呢?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罗韧长吁一口气:“他叫什么?”

 一边说一边把电脑转到搜索页,想顺便搜搜这位学者的书,看看他的研究方向。

 木代慢呑呑地回了两个字。

 “神。”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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