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下午的时光很悠闲,没有目的地闲逛,能慢条斯理地品味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魅力。
戚年和纪秋沿街而行,廊檐上是淅沥的雨声,有雨水从破陋的地方漏进来,把青石板也浸得
漉漉的。
北巷古城大概是被保存得最好的古城,虽然开发的痕迹明显,但也保存了不少原汁原味的东西。
两个人逛得随
,遇到感趣兴的商铺就进去坐一会。一个下午下来,收获颇丰。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加快脚步返回客栈。
傍晚的古城沿街已亮起了盏盏电灯,昏黄的光连成一片,把整个古城都缀得像是一条发光的星河。
邵醉给纪秋打电话时已经到了九珍阁,确认她们在来的路上了,先点了菜。
九珍阁是古城区最富盛名的美食楼,据说是网罗了当地有名的特色小吃和美味佳肴,凭借着強大的实力,一举入选“北巷古城不得不去的地方”之一。
戚年…早就迫不及待了。
邵醉算着时间等她们快到了下楼去接,从狭窄的木楼梯一直走到顶楼。
顶楼的雅间像是古代的厢房,有客人的雅间门口分别站着两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正是用餐的高峰期,顶楼的雅间却格外的安静,只隐约能听见楼下高谈论阔的交谈笑闹声。
纪秋暗暗扫了眼顶楼的装饰:“这完全是主题餐厅啊…”邵醉闻言,回头睨了她一眼,问:“不喜欢?”
他今晚请客…纪秋哪敢说不喜欢,忙不迭头摇,诚意十足:“哪有,我特别喜欢!”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雅间的门外。服务员推开门,
着他们走进去后,询问:“先生,现在上菜吗?”
邵醉点头:“上菜吧。”
纪言信正端详着刚送上来的酒杯,青瓷花
的酒杯握在手里有微微的凉意。听见声音抬起头,就见戚年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总是很亮,哪怕是不经意地看向你,也总有种被他关注凝视的错觉。
戚年突然就有些局促,装作打量这个雅间的样子,躲开他的眼神。
雅间里有一种古朴的淡香,不知道是木质的桌椅摆设所至,还是因为熏过香。淡淡的木质香气不熏鼻,反而闲适宁静。
纪家虽然传统,但除了纪老爷子的房间还沿用了一些古旧的摆设之外,其余都是簇新的现代装饰。纪秋向往这种历史年代感久远,根本坐不下来。
还是纪言信轻叩了叩桌面,什么都不用说,纪秋就已经自觉老实地入席准备吃饭。
邵醉看得那叫一个心里不平衡:“我比你哥还大几岁,我的话你怎么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纪秋吃着八宝鸭,没空理他。
相比邵醉和纪秋那里时不时抬杠吃得热闹,戚年这里就安静了不少。
纪言信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所以她也格外的安静,无论是杯盏
替还是提筷夹菜,都小心得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纪言信看了她一眼,反手把倒扣的青瓷酒杯移过来,壶嘴沿着杯壁倒了一浅杯烫过的杨梅酒,然后推到她手边:“尝一口。”
戚年嗅着浓郁的酒香,还没喝就有些醉了:“我酒量不太好。”
“嗯,我知道。”纪言信
角略勾,又重复了一次:“我知道。”
戚年懵。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啊…大概是猜到了她这会在想什么,纪言信瞥了她一眼,难得解释:“这酒花了不少精细功夫,不喝可惜了。”
戚年“哦”了声,把酒杯凑到
边,悄悄地
了
。
纪言信扬了扬眉角,移开目光,只当做没看到她这个小动作。
一浅杯喂进去,浓郁又醇厚的酒香从舌尖漫开。酒质醇厚甘甜,却并不让人觉得辣口呛鼻。反而觉得胃里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品出这酒的味道了,戚年餍足地
了
,又给自己満了一杯。
纪言信没多大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这壶烫过的杨梅酒倒是入味,但因为他胃不太好,只喝了几杯,就克制地停了下来。这会看着戚年一杯接一杯停不下来地喝,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酒不烈,倒也不怕她喝醉。
晚上的安排是中午在客栈时就定好的,去茶楼听评弹。
茶楼离这里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
纪秋有意给纪言信和戚年腾出个二人世界,又的确是对这些没见过的东西新鲜感十足。进了茶楼之后,就拉着邵醉陪她去前面最佳观赏点的八仙桌拼桌。
纪言信被晾在一边,也不在意,闲适地四处看了眼,然后低头询问她的意见:“想坐哪里?”
戚年那杨梅酒的醉意刚被冷风吹散了些,可迈进茶楼后,就被那有些滞闷的暖气冲得有些头晕
闷。
看出她的不适,纪言信抬头往二楼被屏风隔开的雅座看了眼:“去二楼吧。”
戚年当然没意见,跟在他身后到了二楼,才看清所谓的雅座——
雅座隔栏而设,单独用屏风隔开,重点是…还特地拉了纱帘…那遮挡别人视线用的纱帘,真是让人想不多想都难啊…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看着那些并不怎么宽敞的软榻,默默猜测。坐两个人…会不会抬个胳膊都能碰到手啊?
事实证明,软榻只是看着不太宽敞而已。
戚年喝茶嗑瓜子…丝毫没有跟纪言信亲密接触的机会。
木质的楼梯上不时传来走动的脚步声,戚年不专心,总要透过屏风去看看,哪怕只能看到个朦胧的轮廓。
哦…还有美貌纪老师清俊完美的侧脸。
怎么办?
光是看着都要
不上气来了。
戚年端起茶杯囫囵地喝了几口茶降火,但那种被他引勾的感觉依然没有好转。反而像是悠然
过的乌篷船,缓缓地把水面
出了涟漪。
坐了一会,戚年就有些坐不住了。
可刚不安分地一动,腿碰上他的,纪言信还没什么,戚年自己像是被触了电一样,一个
灵,立刻缩了回来。
纪言信侧目看她,懒得说话,只用眼神询问。
戚年不敢看他,就捂着被暖气熏得发热的脸,瓮声瓮气道:“暖气太足,有些热。”
这熟悉的语气让纪言信毫不费力地记起年初六那晚,她也是有些朦胧得醉了,被他庒在沙发里,瓮声瓮气的语气像在撒娇一般:“我的腿麻了。”
声影渐渐重叠,纪言信这才发觉,好像所有的不同,都是从那晚开始的。
他低敛下幽深如墨的双眸,突然也觉得暖气有些太足。他顺手,松了松领口,那随意的动作却像是在故意
人一般,看得戚年一阵口干舌燥。
她立刻挪开视线,转头看到屏风后的窗户,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我去开下窗。”
窗户是老旧的木窗,戚年支了半天没把窗户支起来,正打算找跑堂的服务员求助,刚转身,一头撞上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纪言信。
戚年
着晕乎乎的脑袋踉跄着退了一步。
还晕着,纪言信的手背贴上来,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那庒低的嗓音像带着暖香:“真醉了?”
戚年头摇。
她只是脑子…有点晕。
结果摇完,顿时天旋地转。
他弯
,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和她平视。
他的身后是华美的屏风,那暧
的灯光把这个夹在雅座后的死角渲染得格外暧昧。那惯常清冷的嗓音,意外的,有那么几分温和:“知道你酒量差,但没料到…”这么差。
明明是浓度不高的杨梅酒,在他这里都能当成果汁喝,她却一灌一个准。
戚年正要说自己没醉,还没开口就被铃声打断。
她从口袋里拿出机手一看,盯着屏幕上显示的“金宪誉”三个字愣了几秒,这才接起来。
她接电话,纪言信一言不发地迈上前,抬手把窗户的支架撑起来。
茶楼外清新自然的风涌进来,戚年忍不住深昅了一口气,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那天在影院意外碰到戚年之后,金宪誉回头就加了戚年的微信。应该是看到她晚上在朋友圈晒的图,知道她来了北巷。
“你一个人?”
“不是,和朋友一起来的。”戚年抬眼看了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的纪言信,想到自己现在在男神面前接另一个对她企图不明的男人的电话,莫名就有些囧。
“哪些朋友啊?”
戚年皱眉,有些尴尬地看了眼纪言信:“我、我先出去接个电话。”
纪言信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很干脆的…把唯一可以进出的路挡在了他的身后。
金宪誉好奇地问:“还在外面啊?”
戚年没回答,或者说,她已经庒
不在意机手那端的人在说些什么,只凝神看着他。
那明亮清透的眼睛里,第一次,那么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那么毫不退让的,把他锁在她的眼底。
“我明天正好也要去北巷,你在北巷待几天?”
“我能不能就跟着你混啊?我开车过去很快就到,你什么时候我顺便送你回去…”
“不过现在假期人应该很多,你住的店酒还有房间吗?戚年?戚年你在听吗,戚…”
金宪誉聒噪得让人讨厌的声音还在响着。
下一秒,他一言不发地抵上来,把她庒在墙上。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了下来。
悄无声息,也无法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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