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东方潦不知道她脑袋又在哪里打结了,说什么不会让他吃亏,他完全听不懂,如果跟着她的思绪走,又会被她扯到天边去,这种时候他只能够选择抓住重点!
“先别管那些梅子了,你看着我再说一次,你说要嫁给我是认真的吗?”东方潦把她一双乌
手牢牢握在手里,凑近她嗅闻。
“…你在干么?”东方潦的鼻子擦过她脸庞,西门草儿脸微红。
“我怀疑你又是酒后恶作剧,闻看看你有没有喝酒。”东方潦就怕她酒醒后不认帐。
“我没有喝啦…我只是想到你早上说的话,关于
的事多亏有你想得长远,我都没想到那么多。听了你的话以后,我好尊敬你,我也很感激你愿意照顾
,所以我才决定要嫁给你。”西门草儿直望着东方疗的眼睛,眼神清冷,毫无犹疑和闪烁。
东方潦确定了她的心意,他应该欣喜若狂,但是…
“你不会又改变心意吧?你早上还叫我去喜欢别人,你真的喜欢我吗?”东方潦脚踩不到地,他整颗心、整个人都为她狂疯燃烧,但好像烧不到她…她确实没有喝酒,她喝醉酒时双靥添粉,双眸微醺,看着他时的眼神还比现在来得热情,他要的是她的感情,不是她的感激和尊敬。
她喜欢东方潦吗?
西门草儿被他问住了。
不是说不喜欢他,只是她没想到这个问题。
“嗯…我想想…我喜欢你金黄、金黄的肤
,喜欢你这双手…”西门草儿扳起他的手掌心,摸着他的手指,笑着赞赏道:“采梅子好快。”
采梅子…
东方潦不只是脚踩到地了,他是一瞬间从天上摔下来,整个人趴倒在地。
果然,对西门草儿,他还能有多少期待?这丫头只要有人说愿意照顾
,谁她都肯嫁!
“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的全部,包括你脏兮兮的不澡洗、喝醉酒就
来,还有动作慢呑呑,走路像乌
,老是爱发呆,所有发生在别人身上我无法容忍的,在你身上我都可以接受。”这就是东方潦对西门草儿的感情。
东方潦讲的还算保守了,西门草儿喝醉酒就爱找他玩抱抱,明知道他爱干净,故意把她从田里带回来的汗水和泥土与他分享,他气得咆哮,她乐得大笑,但东方潦还是不曾推开她。
一个有洁癖的大男生,爱上了一个成天蹲在泥土堆中流汗、全身脏兮兮、回到家又不肯马上澡洗的女生;她说不上邋遢却很散漫,完全违背他勤奋积极整洁的生活态度,但他仍想牵住她的手。
东方潦这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狂热地爱着她。
西门草儿望着东方潦,他炯黑热炽的眼神对她诉说着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西门草儿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那双眼里的火焰掉进了她心底,烧得她心慌——
“那…你以后不会老催我去澡洗,肯让我穿着一身脏服衣在客厅坐,也不会把酒蔵起来,给我多喝一杯吗?”西门草儿只想到要赶紧灭火。
她是彻底把火给灭了,东方潦一张脸臭掉了。
东方潦对西门草儿还能有什么期望?还能指望她和他心心相映,感
地回应他的感情?
“废话,当然不行,这是两回事!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染坊了!”东方潦咬着牙
很有骂人的冲动。
他是自找苦吃才会爱上这
没血没泪没温度的草!
东方潦爬上梯子,继续工作。
西门草儿偷偷松了口气,伸手庒着过快的心跳…
那一年,两人离婚之后,东方潦清空他的物品搬出苦味厨房。
东方潦以为他随时回苦味厨房都能见到她,但是没想到…
某一天,他收到包裹,里头是一串钥匙,苦味厨房的钥匙。
西门草儿搬出苦味厨房以后,才把房子的钥匙寄给他。
从此,三年没有她的消息。
也许东方潦是难以置信他踏破铁鞋无觅处,眼前得来全不费工夫,西门草儿自己送上门来,让他毫无实真感,也可能是他身体不舒服反应变得迟钝,他一再思索着他抓在手里的女人…
真是西门草儿吗?
“西门千秋,根本没听过这个人!”两人之间三年的空白,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为何她周遭的人事物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千秋是爷爷的长孙,我的大堂哥。爷爷娶两个老婆,
是小老婆,所以
不喜欢提往事。我听千秋说,苦味厨房是爷爷生前为
盖的房子,爷爷过世以后,
才带着我父亲离开西门家住进苦味厨房。”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和西门家族的人一直有联络?”东方潦口气酸溜溜的甚至有埋怨,和她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西门草儿竟然只字未提,她心里曾经把他当成丈夫过吗?
“…阿潦,你在生气吗?”西门草儿望着他,好久不见的他,是事业过于忙碌,还是生病的关系?他看起来憔悴了。
“你从来眼里就只有你自己,现在也会知道我在生气了?”东方澄是气自己无法甩掉她的手,紧紧抓着她不放。
“西门家族每年祭祖都是只由家族的嫡系长子代表祭拜,亲族之间的婚丧喜庆不会出席,平常没有互动,只有重要大事才会通知。我以前也只见过千秋几次面,算不上有联络。”西门草儿摸着他烧烫的脸,心里直钻着一股莫名的酸疼。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西门千秋为什么要打听辛家,你找辛雅风有什么事?”东方潦连焦距都离不开她,光是她肯开口解释,他的心就已经暖了起来…东方潦就是气西门草儿轻易就能布摆他!
“是关于这片地…阿潦,你说这房子是你的?”
“这片地在辛雅风名下,不过他已经把地租给我,我和他签五十年的使用权,房子是我盖的,登记在我的名下。你一会儿说地,一会儿说房子,你究竟是想找土地的主人,还是房子的主人?”不管她找谁,东方潦都很火大,因为她始终不是来找他。
“…怎么会?”西门草儿不相信西门千秋会犯这种错误。
西门千秋行事谨慎,心思缜密,不可能遗漏任何细节,怎么会没打听清楚这件事——
你去,辛雅风是土地拥有人,只要你去了…房子的主人一定会为你开门,他会喜欢你,为你着
,相信我,因为你身上
着西门家的血
,只要你肯向他微笑,他会为你付出所有…只有你能够昅引他。
西门草儿回想西门千秋的话,渐渐有被设计的感觉。
土地拥有人,房子的主人,这两者西门千秋是分开说的,可见西门千秋早就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是东方潦。
…所以西门千秋才如此有把握她能够昅引住房子的主人,原来他指的人不是辛雅风,而是东方潦。
她太相信西门千秋,没料到他会设计她。
“看你这表情…好像是被西门千秋骗来的。这个大堂哥知道我是你前夫?”东方潦掐西门草儿沮丧的脸,突然对西门千秋这号人物很感趣兴。
“嗯,西门家族的一切事务都是由千秋管理,所以他知道家族里每一个人身边所发生的事。”西门草儿望着东方潦若有所思,她其实很困扰,正陷入进退维谷两难的抉择里。
西门家族不参加亲族的婚丧喜庆,连祭拜祖先都只有嫡系长子代表,亲族之间互动冷淡,却有一个管理人知道每个人身边所发生的事,这矛盾到底是…
东方潦
近西门草儿的脸,瞪视她,直接用额头当铁锤敲她!
“干么…好痛。”西门草儿被他“一头”撞醒,从自己的思绪里跳出来。
“别给我东扯西扯的,看起来像有问必答,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闪躲我的问题!说!你找辛雅风做什么?”
东扯西扯?闪躲?她有吗?西门草儿只觉得他又开始唠叨了,以前没告诉他西门家的事,他生气,现在想告诉他,又说她逃避…她只是不想把他卷进来而已。
“西门家想买下这片土地,所以我来找辛家的继承人
易。”西门草儿叹了口气,她大概知道西门千秋的计划了。
“你不当农夫,改做土地中介了?很遗憾,辛雅风继承这片土地有但书,他曾祖父开了条件,辛雅风五十年內不得将土地赠与和买卖他人,唯一排除的对象,只有和他结婚満三年的
子。”
“我知道,千秋已经说过了。”
“既然知道了,还来谈什么
易…”东方潦话说到一半,突然脑袋轰的一声,他瞪住西门草儿——
“你知道了,还来谈
易!”
以前有句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不知道这时代是否管用?我叫西门草儿,我想成为这房子的女主人,你愿意娶我吗?
她原来不是开玩笑!
“嗯,西门家必须尽快拿到这块地,所以我想拜托辛家继承人和我结婚,三年后千秋愿意出更高的价钱购买土地,或者拿市价更高的土地做为
换。”
为了土地,所以她来跟一个她连名字都搞不清楚的男人求婚——她果真是西门草儿,如假包换的西门草儿!
东方潦紧紧咬牙,怒极反笑——
“你为了帮西门千秋拿到这块地,要跟辛雅风结婚吗?但是怎么办?这块地未来五十年的使用权在我手上,且未来等到辛雅风有卖地的自由权,我有优先购买权。西门千秋大概也没告诉你,我跟辛雅风的
情吧?听他说这块地炙手可热,他身边跟你打同样主意的女人太多了,他对这种女人一向很不屑。西门草儿,你的再婚计划似乎行不通了,怎么办?”
西门草儿看见东方潦眼底的怒火,她在想,这会不会就是她刚才一见到他就想转身逃的原因——女人的第六感,已经预见这结果。
“不过阿潦…既然你跟辛家继承人
情这么好,签约的人又是你,你可否撕毁合约,让千秋的计划顺利进行…”西门草儿感觉手骨像要被折断了,东方潦的盛怒让她说不下去。
“顺便介绍辛雅风给你?”东方潦从齿
里用力挤出来的沙哑声音带着磨牙声,相当刺耳。
“你愿意的话…”
“西——门——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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