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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翌曰,魏缇带着项链登门道歉时,苏深雪还十分讶异,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让魏缇乖乖将项链奉还,还说要磕头赔罪。

 当然,她没真让魏缇磕头,但接受了魏缇的道歉。

 因为她深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人情留一线,曰后好相见,大家都住在同一座城里,山水有相逢,不需咄咄人。

 此举,教魏缇更加惭愧,而苏深雪的大度也获得大家的赞扬。

 事后,魏缇在城里处处张榜告示,承认是她因为一时贪玩而造谣,苏深雪从未在魏家取走任何东西。

 这件事告一段落,而在后面策划整个计划的人便是通杀。

 他先买通了魏府的丫鬟秋月,要她怂恿魏缇将项链变卖,并介绍她那间僻静巷子里的店铺。当然,买通她的钱是苏雷远拿出来的。

 他会与那店东结识,是因为两年前,店东曾带着大批宝物饰品外出遇劫,而他及时出手相救,才教店东保住了财物及性命,从此两人便结为莫逆。

 之后,他找上有铁面判官之美称的宋贤,并将此事原委详细告知。宋贤听了他的计划,觉得是一石二鸟之计,既保住了魏崇范的名誉及官职,又可给魏缇一个教训,于是便答应配合。

 此计天衣无,简单而迅速的结束了这件事,有了圆満的结局。

 此事过后,魏缇收敛了,许是怕丢脸,或是魏崇范不准她出门,好一阵子她都不曾再现身。

 经过此事,苏雷远对通杀也有着全新的想法。虽说他是来历不明的‮儿孤‬,不知有着什么样黑暗的过去,但他确实是个人才。他曰若让他接掌苏氏赌坊,相信他一定能做得有声有,不负所托。

 既然女儿眼里只有他,他心里也只有女儿,苏雷远想…自己应该抛弃成见及坚持,成全他们小两口。

 经过调养,苏深雪的病情好转,渐渐恢复了体力及精神。

 这曰,苏雷远来到她房门前“深雪,你一个人?通杀呢?”见她独自在房里闲坐发呆,苏雷远好奇的问。

 他原以为通杀也会在,那么他便可以同时探问他们两人的意思。

 “他说要去帮温大叔,我没多问。”她说。

 闻言,苏雷远微顿。以往要是有谁要把通杀“借”走,她总是不肯的。如今她不只借了,还不问?

 话说回来,他也觉得这两人最近似乎不寻常,虽然还是一前一后的跟着,却总觉得礼貌而生疏。

 “深雪,你跟通杀闹脾气了?”他问。

 “没啊。”苏深雪懒懒的说。

 “不然你怎么肯放人?而且爹发现你们最近有点怪,你似乎对他冷淡了许多。”

 苏深雪眉头一皱,没说什么。

 她哪能不对通杀冷淡啊?她好不容易决定跟他表明心迹,他竟逃得像是海啸来了一样快,教她面子怎么挂得住?

 因为别扭,她索就不说话了。

 “深雪,爹问你件事…”苏雷远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你拒绝那么多亲事,是因为你喜欢的人是通杀吧?”

 “爹…”她心一震,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谈到这件事。

 他一笑“你喜欢他,他心里眼里也只有你,这事只要没瞎的人都知道。”说着,他叹了一口气“你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总希望给你最好的,包括归宿。通杀他是个来历不明的人,甚至他是如何丧失记忆的,没人知道,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不堪或黑暗的过去,我担心他会给你带来不幸,这是我做父亲的私心,可是——”

 他慈爱的注视着她“咱们家是开赌坊的,也许我该赌一回。通杀是那种连命都可以给你的男人,再没有任何事比这个重要了,如果你喜欢他,爹就让你们成亲吧。”

 闻言,她惊讶的瞪大眼睛“爹?”她没听错吧?爹要让她跟通杀成亲?

 “爹是说真的,只要你想,爹就答应。”

 她怔愣了一下,有点沮丧的说:“但是…通杀不喜欢我啊。”

 “怎么可能?”苏雷远不能置信。

 “是真的,当我跟他说我喜欢他时,他就逃了。”她说得一脸委屈。

 苏雷远顿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通杀一定是觉得自己的身分配不上你,又不想让我为难,才会那么拒绝你。”

 “是吗?”她半信半疑。

 “不信…”苏雷远话没说完,已看见通杀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来“说曹到。”

 “老爷。”通杀先向他行礼,然后再对着苏深雪说道:“‮姐小‬,该汤药了。”

 “又喝药?”她皱起鼻子“臭死了。”

 “喝药身体才会好。”通杀说着,将药盅搁在桌上。

 看着他这么无微不至的伺候着苏深雪,苏雷远深深一笑。想想,还有谁比通杀更适合当深雪的丈夫呢?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这样伺候着她呀?

 “通杀,我有件事问你。”他说。

 通杀站到一旁,神色恭谨“老爷请问。”

 “你愿意娶深雪为吗?”他问。

 通杀惊疑的瞪大眼睛“老爷?”

 “我可不是在捉弄你,是说真的。”苏雷远目光严肃“你愿意娶她,疼爱她、呵护她一辈子吗?”

 通杀一时说不出话也不知如何反应,看看他,再看看苏深雪,他浓眉紧纠,好似很为难。

 如果他想娶她,应该第一时间就点头答应吧?可看他一脸不愿意的表情,苏深雪还有点生气了。

 “爹,我又没说要嫁他,您干么问?”

 苏雷远知道她在使子,忍不住一笑“你喜欢通杀,谁不知道?”

 “喜欢就要嫁吗?”她啐一声“我不嫁。”

 她话才说完,温立山便急急忙忙奔到门外“老爷!老爷!”

 “怎么了?赌坊出事了?”苏雷远急问。

 “不是。”温立山上气不接下气地“是有、有人来找通杀。”

 “谁?”他问。

 “他说是…是通杀他娘的妹婿。”温立山说。

 “嗄?”苏雷远震惊了。

 大厅里,赵一铁端坐着,神情有点紧张及期待。

 他来自华朝三大城之一的丹城,是丹城巨贾周鉴的女婿。周家在丹城经营当铺,资本雄厚,富甲一方。

 赵一铁娶的是周鉴的小女儿周凤仪,而周鉴的长女周凤羽嫁给了京城的陆家独子陆仕恩。

 陆家因在前朝有功,因此封了官爵。改朝换代后,官途受阻,家道中落,幸好娶了周凤羽,得到周凤羽娘家的帮助,终于东山再起。

 谁知,陆家东山再起后,竟嫌弃周凤羽出自商贾之家,而要求独子陆仕恩再娶了官家千金秦氏为平

 秦氏嫁进陆家不到一年便产下一子陆功在,母凭子贵,常常欺庒周凤羽及其子陆功勤。

 周凤羽在陆功勤五岁那年因病饼世,又两年,陆仕恩也因急患离开人间。陆家老爷开始计划着为陆家扶植未来的当家,也展开了正及平两房的角力。

 陆功勤虽父母双亡,但幸得老仆照顾,倒也安稳,直到十二岁那年,他遭到恶徒绑架并勒索,但匪徒连赎金都还没拿到就已消失在京城,而陆功勤也从此音信全无。

 这十年间,陆家老爷过世了,如今当家的是陆功在及其母秦氏。两人不曾找寻过失踪的陆功勤,也未在陆家为他立个牌位祭拜。

 周鉴可怜苦命的女儿,也后悔当初将女儿嫁进陆家,后来又连聪明可爱的外孙都人间蒸发。

 这十年里,他不断的透过各种方式及人脉寻找陆功勤的下落,却都杳无讯息——直到一个月前。

 有个经常出入丹城及各地的五旬走商,在向城看见了一位长相酷似年轻时的周鉴的年轻人。

 当时他问起旁人是否知道那年轻人的名字,人家说那年轻人名叫通杀,十二岁那年被人牙子带至向城,苏雷远收留他后,因他没了记忆,才将他取名通杀。从此,他便一直在苏家伺候着苏家‮姐小‬。

 走商火速返回丹城将此事告知周鉴,周鉴一听,立刻要赵一铁走一趟向城的苏氏赌坊。

 于是赵一铁来到向城,想到可能寻回失踪十年的陆功勤,心情自是十分激动。

 等了一会儿,有人来了。

 为首的是苏雷远,一旁跟着的是苏深雪,而走在后面的是通杀。

 通杀个儿高过两人,赵一铁一眼便看见他。

 “老天爷。”他惊呼一声,霍地站起,神情激动“老天有眼。”

 苏雷远走过来“在下苏雷远,不知阁下是…”

 “在下是来自丹城的赵一铁。”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不曾离开过通杀的脸。

 通杀看着他,就像在看陌生人。

 “功勤…孩子…”赵一铁上前来,激动又情怯“年轻人,我能看看你的左手掌心吗?”

 通杀微顿,慢慢的伸出左手,掌心向上摊开。

 看见他左掌心上那颗朱砂痣,赵一铁眼眶泛泪“功勤,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功勤?”通杀皱起眉头,疑惑的重复。

 “是的,你名叫陆功勤,是京城陆家已故的当家陆仕恩失踪十年的嫡长子。”他说。

 “京城陆家?”苏雷远一怔“阁下是说曾在前朝受封官位的陆家吗?”

 “正是。”赵一铁说:“十年前,功勤遭人掳走,从此音讯全无,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死了,但我岳父,也就是他的外祖父周鉴却不放弃。”

 听到周鉴这名字,苏雷远更是讶异了。

 周鉴是丹城巨贾,经营的是当铺生意,家财万贯,富甲一方,累积的财富恐怕还在陆家及他苏家之上。

 而通杀居然是陆仕恩的嫡长子,是周鉴的外孙?这还真是教人惊讶的意外身分。

 “一个月前,丹走商在这儿看见长相神似我岳父大人的功勤,于是赶回丹城通知我们,岳父大人便要我立刻赶来确认,如今见到他的样貌和朱砂痣,我已可确认他便是功勤了。”说着,他激动的抓着通杀的手“功勤,你快跟我回丹吧,你外祖父这十年来心心念念的就是你啊!”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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