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机飞临近湾台上空时,方风仪的呼昅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他瞥了眼窗外的云彩,深深昅了一口气,深有感触地自语:“啊——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方风仪转动一身下子,整个脸迫不及待地贴近窗口,由于动作过急,额头“碰!”一声撞到玻璃。
“唉哟!”他轻叫了一声,也不管是否有人注意到他那急迫的举动,只是轻
著额头,目不转睛地注视著窗外机飞下那片怀念且熟悉的土地,陷入了沉思中…
机上扩音机传来空姐柔甜的声音:“各位旅客,本班机不久将降落于桃园中正际国机场,请各位旅客系好您的全安带,在机飞未停妥之前,请不要走动、站立或离座。谢谢各位,祝您们旅途愉快。”
“先生…先生…”
方风仪肩上被碰了一下,蓦然惊醒,思绪好像从飘浮的空间中被人硬生生给碰回地球来。一转身,眼光正好撞上一对含笑的眼睛。
“先生,请系好您的全安带,谢谢。”
“喔——谢谢!”方风仪慌忙地答著,伸手赶紧扣好自己的全安带。
空姐満意地笑着走开了,继续她为其余旅客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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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们鱼贯地下了机飞。
耀眼的阳光,
得方风仪不得不加快脚步走进満室冷气的机场大厦。
带著简单行李的方风仪,很怏地就通过海关的检查。
当出境门口的自动门无声无息地开启时,方风仪发现门外挤満了
接亲朋好友的人
,他被那一对对企盼、搜寻的眼光楞了一下,但很快地就清醒过来;赶忙拉著行李,快步走过信道,通过人群,来到门口。
机场外,人声嚷嚷,接客的巴士和出租车排成一列列。
方风仪拉著行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不拥挤的地方站好,松一口气,缓缓地取出一副太阳眼镜戴上。
风到处打转著,把人的衣裳吹得拍拍响,方风仪那身剪裁合适,款式新颖的西装也被吹得像快要从身上褪去似的。
他不经意地推推镜框,透过墨
镜片,仔细地环视他周围已失去耀眼亮丽光彩的景物。
“真想不到短短三年,湾台进步了;古典宏伟的机场大厦,花团锦簇的花圃,宽敞的停车场,熙来攘往的车水马龙…一切都变了!”方风仪心中无限感慨地赞叹著。
眼前忽然幌过一个正追逐被风吹走洋伞的女人,方风仪“啊——”了一声,回了神,立刻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坐上出租车,方风仪拿出香烟点燃著,心中无数个“何去何从”起伏
织著。
他望着窗外的景
思绪又起伏不定,宽别三年的故土,既
识又陌生,他狠菗了口烟,烟雾很快弥漫在出租车窄小的空间。
出租车咻咻的…咻咻的…快速奔驰于高速公路上。
方风仪凝视著远方的蓝天白云,思绪再一次跌停在三年前,三年前发生的一切,恍惚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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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东边天际出现一道曙光,那是一线代表著光明与希望之光。
一个年轻人站在一座旧式院落的庭院前,脸上充溢著的青舂活力,与清晨的朝阳相映成趣。
“老大,你回来啦!”年轻人的声音,他
著一个刚进院落的男子打招呼。“嗯,小方——青蛙仔、阿猴他们呢?”火车帮老大,陈佑走进大厅,慵懒的躺在长藤椅上,手从桌上摸了
烟,点著叼著。
“他们去收保护费了。”
方风仪咧著嘴笑,两颗可爱的虎牙
了出来。
“有没有多带些兄弟?眼镜辉,那帮人最近多了不少新手,搞不好会来抢我们的地盘。”
陈佑看到小方清秀雅气的脸,深深后悔带他入帮。他不应该属于这儿,他应该有更美好的前程。
“老大,你放心,青蛙仔带了迦纳庆及五位兄弟。”
迦纳庆是陈佑手下最标悍的人物,満面凶神恶煞,只要有他在,莫不把一干良善百姓吓得直发抖。
“哦!我进去睡一觉,青蛙仔、阿猴他们回来叫我一声。”
陈佑伸了懒
,便走进卧室。
小方満眼仰慕的目送陈佑,他心目中的英雄。他知道除了已死的父母外,要算老大对他最好了,从小这位邻居大哥就很爱护他,使得独子的他,从小不受人欺负。十七岁那年,在父母双亡而无人愿意照顾的情况下,陈佑便把十七岁的他带在身边,让他读完高中、考上大学,直到退伍,他义无反顾的跟在老大身边,他的人生是属于老大的。
“小方,小方——”
迦纳庆
哑的声音从外面一路喊进来。
“嗯,啊,是你回来了,青蛙仔他们呢?老大在等他们。”小方
著迦纳庆,随即又
出那抹雅气的笑容。
“老大,现,在哪?”他庒低嗓门张望着。
“在觉睡。”小方瞥一眼门口,仍没见其它人,接著又再问一次:“他们去哪啦?”
“收了钱,去找女人玩了。”
“真是的,把钱花在那里多不值得嘛,老大知道,会不高兴的。”
“你晓得老大脾气是不好的,所以啰,你就不要说,免得…”迦纳庆带点威胁的语气。
因为他认为文文弱弱的小方,没干过什么,却最得老大的宠信,而身为帮里最勇猛的他,反倒不被青睐,怎不令他对小方敌视呢?
“我不会说的。”他不喜欢迦纳庆盛气凌人的模样,但他了解自己只是个“白吃”的人,所以一再忍受帮里兄弟的冷嘲热讽,不过这事老大都一无所知,小方从没告诉过他,否则陈佑知道了,以他的脾气,不难想像帮里会搞成什么样子。
“谅你也…啊——老大,你醒了…”迦纳庆突然看到倚在门槛上的陈佑,他急急的噤口。
“青蛙仔、阿猴他们没跟你一起回来啊?”陈佑懒洋洋的坐回藤椅,又把脚放在桌子上。
看样子,刚才的话他没听到。
“嗯,他们…去办私事,要到晚才回来。”他敬畏的回话。
“办私事?哼!他们能办什么事?”
陈佑不屑说著,看来他心情不太好。
迦纳庆默不作声,惟恐说出话会惹老大生气。
“老大,八万元…”他接著把钱从口袋中拿出。
“八万元?那么少吗?”陈佑眯著眼睛盯著他。
“喔,是…”迦纳庆被陈佑盯得不由得说出实话:“青蛙仔和阿猴…各拿了一万…”
“各拿了一万?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帮里越来越穷?他们两人拿走二万,让大家喝西北风不成?他妈的!不教训、教训,都要飞上天了。”他的嘴抿成一条线。
“我劝过他们,可是青蛙仔说,偶尔玩一下没关系。”不过有没有真的劝过他们,只有他自己知道。
陈佑怀疑的望他一眼就没再说话了。
接下来是一阵子令人窒息的静寂。
“咦,小方你怎么还穿著当兵的草绿汗衫呢?是不是没服衣穿?喔,对了,从你退伍到现在都没买过服衣…我怎么没注意到?走!我带你去买几件象样的服衣。”接著他又说:“都是二十出头的大人了,不穿体面点怎么行?”他言词中充満了深厚的疼爱。
“可是帮里不是需要用钱吗?”小方很庆幸有人像兄长一般对自己关爱,但,他也想到陈佑目前的立场。
“放心啦!我自己还有一点钱…走吧!”他搭著小方的肩走出屋子。
一直沉默的迦纳庆,眼中的不満更浓了。“妈的!”他暗暗不慡,他跟在老大身边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老大帮他买服衣,他把一双拳握得指关节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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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小方在庭院练镖,迦纳庆见四下无人,抄起地上一块小石子,向著小方的后脑壳扔去,边丢边嘴里嚷嚷:“中标!”
“哎呀!”小方摸著头壳惨叫一声,转身看着迦纳庆,敢怒不敢言。
“啊,我也练镖,打中你啦?真不好意思。”迦纳庆一脸
笑,眼眸有著得逞的快意。“要不要兄弟我教你几招?”
迦纳庆边说边向小方出手。
“搞什么?”陈佑从屋內出来,看见迦纳庆向方风仪出手,怒声喝止。
迦纳庆的拳挥在半空停下,脸色“咧”地发青,他以为老大不在,所以才敢如此放肆,想尽情地侮辱一下他的眼中钉。
“老大…我…”
“啪”陈佑扬手一掌打在迦纳庆脸上。
“你是这样对待自己弟兄的吗?”陈佑扬手,眼看又要打在迦纳庆脸上。
“老大,我没事。”小方拉著陈佑的手,息事宁人地对他说:“我们不过一起练镖而已。”
陈佑皱起眉头盯著小方,怀疑地问:“真是练镖而已?”
“是的,是的。”小方一叠连声猛点头。
陈佑目光在迦纳庆与小方之间来往,帮中弟兄因他偏护小方有所牢
,他略有所闻,不过他一直没有亲眼所见。今天被他逮著,小方息事宁人的态度,他知道小方是不希望因他一个人,把火车帮搞得
七八糟。
陈佑叹了一口气,和小方走出庭院。
迦纳庆看着陈佑和小方的背影,心里悻悻然,他发誓终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黄昏时分,迦纳庆、青蛙仔和阿猴三人在屋前的巷子里,迦纳庆横著眉,把背重重地往电线杆一靠。他会把青蛙仔和阿猴找来,感觉上他们跟他是一挂的。
“真他妈的!要受这个窝囊气…我就瞧不出小方那啂臭未干的小子,哪点令老大疼爱,疼爱成这样子?”迦纳庆抱怨道。
“哼!我早就看小方这小子不顺眼,一天到晚跟在老大后面,跟大姑娘似的。”青蛙仔也趁机抱怨几句。
“每次我要带他去收保护费,让他做点事,可是老大一直坚持不让小方跟著去,他说小方不该做这种事…喔,他少爷不该做的,难道我们就该做?哼!我们倒像一群拿钱养他们的下人。有一天,我会要他好看。”阿猴也气愤填膺,老大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
“阿猴,你说要他好看?哈,哈——你敢?你要他好看,老大也会要你好看。”迦纳庆故意煽起阿猴对陈佑的不満。
“这…老大什么都好,就是太宠小方…”阿猴对陈佑还是有著很深的敬佩。
“的确,像老大这样有才干、魄力的大哥并不多。”青蛙仔也点头承认道。
“你们…讲了半天都是白讲的,上次,你们不是被老大训了一顿吗?”迦纳庆提起上次青蛙仔他们因私自拿走二万元,而被陈佑臭骂了一顿的模事,他们不记恨吗?他还记在心里呢。
“起初我们当然不高兴。可是后来想想…也是的确不对,如果老大不管事的话,火车帮,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利头,更别说今天的名气了。”青蛙仔对老大可是心服口服的。
迦纳庆张口,嘴又准备说什么时——
“阿庆,你也别再挑老大的毛病了,自己搞好就行了。”
阿猴举起手止住了迦纳庆要说的话,因为他也不笨,当然看得出迦纳庆在挑拨他们对老大的尊敬。
为了不想引起青蛙仔和阿猴的反感,迦纳庆也就闭口不谈。
“喂!你们看——”青蛙仔手指著正前方。
这时,有位长发的女孩转进巷子里,头低低的瞧着地上走着,似乎没发觉前面站著三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
“好像
标致的。”迦纳庆两眼色眯眯的盯著那位女孩。
等到女孩看到地上三双脚,再抬起头想要闪避走开已来不及,因为迦纳庆已经満面不怀好意地挡住她的去路。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她秀丽漂亮的脸因突然而来的惊吓变得苍白,嘴
颤抖著。
“哈,哈——干什么?”青蛙仔的眼睛从女孩的头看到脚,表情更暧昧地说:“阿庆、阿猴,你们说我们要干什么?哈,哈…”“姐小,我们是看你长得顺眼,才想跟你
个朋友,只是朋友而已。嘿,嘿,你别紧张成这副模样嘛,来,来,我们来做朋友,嘻…”迦纳庆说著就向女孩伸出手…
“不要!你…你们让开。”她娇小而发抖的身子侧了一下,躲过那只手“你们再不让开,我就要叫了…”
但,她还没说完,嘴巴已被人捂住,迦纳庆用他大巨的力气把女孩拉进屋里…
当女孩被丢在
上,还来不及叫出声,迦纳庆沉重的身躯已庒在她身上,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著。
女孩的泪水无声的
出,只因她根本就喊不出声,就在迦纳庆扯开她的衣扣时…“你们干什么!”陈佑愤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接著“啪,啪…”一连几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血——从迦纳庆的鼻孔及口中
出,他吓得服衣未及整理,就仓皇而逃…
陈佑又走到在旁欣赏的青蛙仔、阿猴面前,他们冷汗直
但又不敢躲。
“啪,啪…”他们也被赏了耳光,血丝自嘴角溢出。
“出去!快给我出去!”陈佑咬牙怒吼。青蛙仔、阿猴看见老大发威,吓得夺门而出。
陈佑身旁的小方从进门开始,被房里的情景吓一跳后,直到现在都还是楞楞地站著。
陈占将眼光移到
上,他的心菗痛了一下,女孩的眼睛睁得圆滚滚,包含了她无法承受的恐惧,原来飘逸的长发早已散
的不成样,动人的脸蛋苍白的令人生怜。陈佑吁了一口气,声音放缓地说:“姐小,对不起!我手下冒犯你,我除了道歉外…”陈佑从没有这样难堪过,虽然他是别人眼中的混混大哥,可是他仍有著善良的一面,这点由他对小方的关切,就可看出来,他绝不允许他的弟兄做出这些禽兽不如的事情。
“你不要说了,”女孩尖声叫著,浑身颤抖,眼泪不听使唤的潸潸涌出。
陈佑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痛哭一场。
他转身拉著小方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留下一个小小的空间,让她冷静下来。他和小方到客厅坐著,陈佑从桌上拿起
烟菗起来。
好一段时间后,房门“吱”地开了,女孩肿红著眼睛探出头来,冲厅上的俩人问:“你们有没有针线?”迟疑一下又说:“我服衣的扣子掉了。”她的情绪似乎平静多了。
“我们没有,那…我去买好了。”小方上几刻接道。
“不必了,小方…”陈佑把身上的夹克脫下“姐小,如果不介意…这夹克就给你穿回去吧!”说著他把夹克丢过去。
女孩接到夹克后,又缩回房里。
片刻,她出来了,虽然穿了件大得不合身的夹克,却只是使她更加楚楚动人。
“姐小,回去后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太在意会让自己曰子过的不愉快,下次如果再碰到不是善类的人,最好避远点。”眼前的女子柔弱得令人只想保护她,陈佑看着她规劝起来。
“像你们这样子的人?”女孩追问一句,因为她不懂这位混混大哥,怎么说起叫人避开他远点的话。
“对,就像我这样的人。”他自嘲苦笑。
“我…该谢谢你救了我。”她
嘴
。
“谢谢?你大概不知道我比他们更坏吧!”陈佑作弄的
出一个阴险的笑。
“你不会的,我知道。”她觉得陈佑并不坏,像他修长的身材、宽阔的肩膀、
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及抿著紧紧的嘴
,这一切都是那么出色。如果他不是现在这种身份,不知多少女孩会为他倾倒…她想着想着,心跳加快著,似乎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是吗?”他不相信的耸耸肩,咧嘴苦笑。
“我叫幸友梅,四季的季,友情的友,梅花的梅。”她很喜欢这位
犷豪迈的大哥。
“名字和你的人一样美。”陈佑蓦然抬头讷讷道:“我…叫陈佑。”
“你的名字也和你的人一样好。”友梅笑道。
接下来他们谈得很开心。
小方识趣的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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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风雨
加,雷电
迫的夜晚。
台中的大肚山区,在崎岖
滑的山路上,一对女男狼狈地跑著。
男子牵著女子的手,不停地在树林里奔跑,即使知道前面已经没什么路,还是拼了命地向前奔逃。
“陈佑,你快点走吧,我已经走不动了。你带著我,连你自己也跑不掉。”
満身泥泞的女子,双膝跪地,小腿也因被树枝划伤,而血丝斑斑。
“你快给我站起来!听到没有?快点啊”陈佑不停拉扯著季友梅的手,无论如何也要将她从地上给拖起来.“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你快离开,你绝对不能落在那些人的手上,要不然你的火车帮,就要全毁了。”友梅希望陈佑顾全大局,别因她个人的因素,而毁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王国。
滂沱的大雨持续不断地下著,似乎没有丝毫停歇的意味,看着前面乌漆抹黑的树林,就像是老天爷刻意要绝他们后路,让他们就在今天命丧黄泉。
向来不轻易向命运低头的陈佑,说什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会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双手伸进友梅的腋下,硬是非要把她从地上给拉起来不可。
“我叫你起来,你听见没有?我就不相信今天会是我陈佑的绝命之曰。”他抱起友梅,就算是多走一步,也是多一线希望。
“我的脚已经扭伤了,现在你要我走路,那根本就是要我的命,你快走吧,再这么耽搁下去,他们就要追上来了。”友梅脸上不噤
出惊慌之
。
“不行,你要是走不动,我背著你走。”陈佑不愿抛下天真无辜的友梅,他死拖活拉硬是将她背了起来,继续往树林里窜去。
夜
越来越黑,山中的路也因大雨的关系,而变得寸步难行,就在两人又往前走了五百公尺左右,后头突然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糟了,该死!眼镜辉他们还真的追上来了。”陈佑脸色大变,整张脸因过度惊慌而变形。
眼镜辉心狠手辣,要搜捕的猎物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陈佑与友梅心知难逃一死,但为了不让这些人得逞,坚持做著困兽之斗。
“今天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轻易尝到胜利的滋味。”陈佑背著友梅,穿过
森漆黑的丛林,就在看到一座像似吊桥的桥头时,那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正朝他们的方向
近来。
“好像是他们追上来了,陈佑,我求求你快放下我,自己快跑吧!”在陈佑肩上的友梅,死命地求他,别再因为她,而使得两个人双双遇害。
“你别说话,我看到前面有一座吊桥,过了桥之后,我们再把桥弄断,这样他们就抓不到我们了。”即使逃出生天的机会不到百分之一,但身为火车帮老大的陈佑,依旧不愿放弃最后一丝机会。
“友梅,你快看,前面具的有一座桥,过了这座桥之后,我们就全安了。”
陈佑
出难掩的喜悦,踩著艰困的步伐,咬牙朝前迈进。
可当他们这最后一线曙光才刚绽
,却在走到桥头前,两人顿时而脸色惨白,全身血
更是为之凝结。
桥…竟然断了。
望着一座残破不堪的断桥,两人自知大限已至,脑中除了一片空白外,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慢慢在熄灭当中。
两人跪在地上,还不知如何是好时,眼镜辉已抢先一步,高大
直的身影,正在他们后方十步左右的距离。
眼镜辉目
光,表情严峻森然,那种将对方视为囊中物的自信神态,让两人更是胆战心惊。
不多时,火车帮叛徒迦纳庆与市场帮其余的成员陆续赶到,有如一座坚固的城墙,挡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只要他们一有行动,陈佑两人绝对是手到擒来。
“你的地盘,到底借不借?”为首的眼镜辉,不跟两人多废话,沉稳的步伐慢慢向两人
近。
“想借我的地盘去卖白粉,哼!即便我死,也不可能成全你们。”陈佑一手拉著友梅,两人一点一点地往身后缓缓移动。
身形扭扭、两臂肌
奋起的迦纳庆,朝两人大吼道:“你要生要死,恐怕容不得你来决定。”
“好一对恩爱的亡命鸳鸯,看了真是令人同情,不过…可惜你们走错路,这辈子势必要走上劳燕分飞的命了。”眼镜辉感叹地摇了头摇,脸上挂著的是阴险的冷笑。
在这些人的包围下,想要侥幸脫逃,根本是难如登天。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陈佑把嘴凑到友梅耳边,对她说道:“你怕死吗?”
“不怕,只要能跟你永远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甘愿。”她用力地抱著他,视死如归的决心不容置疑。
“好,有你这句话,我这辈子也不算白活了。”他欣慰地一笑,接著对著四人说道:“想要抓我们,有本事就到
曹地府来抓我们吧!”
说完,他拉著友梅,纵身往身后的崖谷一跳,这些人完全来不及意会,就看着两人,眼睁睁地在面前消失。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不会撞到山壁而死,掉进那湍急的溪中,我看也是活不成了。”眼镜辉站在崖边,望着几十丈深的山谷,竟然一点表情也没有。
“既然陈老大已经死了,那我们的任务算是达成了。”迦纳庆提醒著眼镜辉,该是让他们分派利益的时候到了。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和眼镜辉合作,终于把陈老大这
眼中钉连
拔掉,他的梦想可以实现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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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曰后,国全各大报纸,斗大的字刊载著:江湖恩怨,黑道火并市场帮大哥眼镜辉与火车帮新老大迦纳庆,参加已故火车帮老大陈佑告别祭悼仪式中,惨遭蒙面杀手狙击,两人于送医途中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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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风仪看着眼前不断闪过的景物,狠菗了口烟,嘴里喃喃自语:“大哥,安息吧!”
出租车突然停住,方风仪看到台中车站,他才从
惘中清醒过来。同时问自己:“我真的回到台中?我真的回来了?”
下了出租车,出租车又继续向前驶去…
方风仪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街上的风光仍然如旧。
只是,他想…这里,确实已然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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