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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真正充満变化的生活,是从贺奕丹借故顺理成章的让轩轩继续住下来后才开始的。

 贺奕丹的居屋有三楼,一楼跟二楼采楼中楼挑高设计。一楼是厨房和书房的所在位置,但客厅才是占掉一楼最多的面积。二楼共分三间房,一间是贺奕丹的,一间是秦飞扬偶尔会过来睡睡,还有一间目前则是由黎海苹和轩轩住;明亮的光线由没有房间设计的两边落地窗照満整座一楼和二楼,所以白天时,屋子里总有一种阳光普照的感觉。最顶层的三楼乃采全空格局,是贺奕丹摆放他的设计作品的处所,除了数不尽的美丽服饰外,还有两座假男模特儿,两座假女模特儿。一角落置了一个大透明柜,里头锁着十来件闪耀着炫烂光芒的珠宝,为此楼层增添了不少“贵”气。

 “我都说了左手在走到尽头的时候颓废的放在上-的肩膀太硬了,脚的步伐要均等,角度要注意…-的断了吗?这么没精神的样子。眼光扫四周,不要盯着地板…”

 贺奕丹完全不嫌口干的大声纠正着黎海苹走台步的‮势姿‬。一下子唠叨上半身,一下子又念下半身举止差劲无比。真不愧是‮际国‬顶尖级人物,每一个细节都苛求完美。

 轩轩静静地坐在干净得光可鉴人的花净岩地面上,背部极见舒坦的倚靠向墙壁,満面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黎海苹可苦了。又是被叫杆要直,肩膀要放松的矛盾动作,还得忍受贺奕丹在她耳子不停的叫嚣。

 虽然室內冷气不断的在转,却阻止不了她额头和背部的汗滴冒出‮肤皮‬之外。

 不过--

 黎海苹用眼角悄悄偷偷的瞄了此时正握着矿泉水潇洒灌进嘴里的贺奕丹。

 对她,他还算是温柔的了。

 昨天第一次和他到公司,伸展台上的模特儿各个长得天香国,着尽飘逸的丝绸衣裳。尽管如此,外人看来他(她)们似乎完美无比,但在贺奕丹的眼中,稍有一点瑕疵便是被训斥得狗血淋头,甚至被叫立刻滚人。

 经由昨天,她了解到他对于工作,是出奇严肃认真的。

 当他看着伸展台时,眼神是专注而闪烁的,彷佛在发亮。那时候的他,气息是令人沉醉的,也令得她脑子昏眩不已,更令得她怀疑…恋上了他--

 想到这里为止,黎海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她恋上他?!

 可能吗?!她会爱上一个她原先很讨厌的男人?!那个无敌大洁癖!

 “妈咪。”轩轩扯了扯黎海苹的衣角。“贺叔叔说可以休息一下了。”

 这时心神才被儿子轩轩请回的黎海苹,四下见不到贺奕丹。“贺叔叔呢?”

 “他说出去一下。不过我想他的一下大概要到晚上才回来。”轩轩人小表大似的耸耸肩膀。

 “他怎么不告诉我,反而告诉你?”搬来贺奕丹的家,算算曰子也半个月多一点了,感觉上贺奕丹和轩轩这一个大男人,一个小男孩,之间的感情好得怪诡…像--父子。

 “贺叔叔叫了-两声,-都没理他。他赶时间,所以只好告诉我。妈咪,-刚才到底在想什么?想得贺叔叔叫-都没听见。”

 任由轩轩牵着自己的手下楼梯。她当然不可能告诉轩轩她刚才脑子里想的是贺奕丹。

 没得到黎海苹的回答,轩轩索也不追问。聪明的小脑袋其实也早猜到母亲究竟在想些什么。

 “妈咪,既然叔叔出门去了,我们也出去好吗?”

 “好啊,你想去哪里?”昨天之前的曰子,轩轩把大部份的时间都用在准备期末考。从今天开始,轩轩的学校正式放假。想,近来轩轩也的确没好好出去玩过。

 “我想先去吃麦当劳。”

 黎海苹笑了。轩轩是个不折不扣的麦当劳宝宝,不论身在何方,尽想的都是要吃麦当劳。她这个与轩轩比起来,似乎已作古的妈咪,永远都尝不出来究竟麦当劳的东西好在哪里?

 “然后?”

 “到百货公司去帮贺叔叔买一把…那个…”轩轩皱起眉,一副思考模样。怎么一时想不起来那个叫什么?

 “买什么?”黎海苹不解地挑眉。另一方面又奇怪轩轩为什么要帮贺奕丹买东西?还得特地到百货公司?

 “贺叔叔本来的那个坏了。就是刮胡子的那个…”

 “刮胡器。”

 “对,刮胡器。妈咪,我们去帮贺叔叔买刮胡器。”轩轩的举动表出他的迫不及待。

 黎海苹看出轩轩很‮奋兴‬。“为什么?”轩轩好象很喜欢贺奕丹。

 “咦!妈咪,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贺叔叔的那一把坏了嘛!”这时轩轩早已很熟练的用摇控器打开车库的门,并且动作迅速的坐进车內。“妈咪快点!”边催促着。

 “我是指为什么要我们买?让贺叔叔自己去买就可以了呀!”尽管轩轩急得想快点出发,黎海苹依然不疾不徐地以自己的步伐速度走,直到坐上驾驶座。

 “贺叔叔很忙,他没时间买,妈咪-没看见贺叔叔他已经三天没刮胡子了吗?”

 黎海苹听见轩轩这番理所当然他们该去帮贺奕丹买刮胡器的口吻,不噤狐疑了。贺亦凡给轩轩什么好处了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贺奕丹确实是个大忙人。他常是不定时的被一通电话唤出门,而一旦出去,每每不到凌晨他是绝不会回来的。

 贺奕丹这种忙的生活,近来总令她似乎会对他产生--想念。尤其是昨天--不,或许是说今天凌晨,她失眠了。她感到一种等待的心情,一秒又一秒的时间过去,她觉的很希望在下一秒听见有人拿钥匙开启大门的声音。

 他休息不到两小时,七点半就叫醒她到三楼练习走台步。

 想想,对于她,他的确给予了特别的待遇。倘若不是她,他可以睡得更久。再想想,她讨厌他什么呢!?一切不都全是爸妈惹出来的祸。

 “好吧!”算是当报答他给她特别待遇。

 轩轩听见母亲答应了,不噤乐歪在心底。又成功了。

 “丹,发展得如何了?”刚远从母国意大利回来的秦飞扬,一大早便叫贺奕丹出来喝早茶。

 仍一双惺忪睡眼的贺奕丹,啜了一口热苦茶,顿时被苦醒了。他向来用这招让自己清醒。

 “有了小家伙,我突然发现你以前出的全是馊主意。”贺奕丹不屑的斜睨秦飞扬。

 秦飞扬不赞同的做了个脸孔扭曲的表情。“喂!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没有我的馊主意,怎么会有那个小家伙!”

 又半不服的继续道:“那你倒是给我说来听听,那小家伙哪里比我行?”

 “他出的主意是让黎海苹渐渐对我好,而你尽是想一些让黎海苹冲过来找我算帐的主意。你说,谁比较行?”

 “她对你好,怎么好法?”秦飞扬上半身凑上前去。急切的想知道在自己印象中像个“恰北北”女人的黎海苹,会怎么对贺奕丹好。“你们上了吗?”

 贺奕丹毫不客气的给秦飞扬两道大白眼。“你该死的别把我们想得那么随便。她可不是外面的女人。”

 “那到底怎么样嘛!”秦飞扬不怕死的又说:“那接吻了吗?”

 “你该死的--”说中他的致命伤了。贺奕丹恨不得把桌上的苦茶倒进秦飞扬的嘴里,住那毫不择言的臭嘴。

 说来懊恼。同住一个屋檐下半个多月了,他居然碰都碰不得她。‮国中‬人叫这“君子”吗!天杀的君子。但他又不想恶狼扑羊似的冲上去讨吻。

 “呃--”秦飞扬啊着嘴。“不会吧!什么都没有?”

 没见响应,秦飞扬笑了,大笑的,在这宁静的早晨里,扰了一份清新气氛。“真不愧是十岁孩子出的好主意,又神圣,又纯洁。”

 “你是怎么度过这半个月的?你真行,跟圣人没两样。”

 “你说够了没有,我已经很火了!”为了能早曰博得佳人芳心,他不得不顺从她宝贝儿子的叮嘱,千万不可以二十四个钟头绕在她身边,甚至最好一天碰面时间不要超过两个钟头。说什么寂寞的女人最容易想念。

 “你还没说她怎么对你好?”

 秦飞扬上那还未褪尽的笑容看在贺奕丹眼中,彷佛在嘲笑着他,表达着--你怎么那么没出息。看来相当不顺眼。

 “她会对我笑了。”贺奕丹没好气的说。

 “对你笑!”秦飞扬強忍喉咙中那夺而出的爆笑。“会对你笑了,那还不错。”其实心里头早已笑翻了。他们以这种乌速度在谈恋爱呀!炳!真是笑死自己了!

 “她还帮我买新的电刮胡器。”

 “电刮胡器!?”秦飞扬的笑窝一时间僵硬在嘴上。“哦--这是多么的--”罗曼蒂克啊!他也想要有个女人为他买电刮胡器。哦--老天!为何他遇不到这种女人?

 真是令他嫉妒死了!

 黎海苹这种为贺奕丹添购“爱的抚触器”的行为,代表什么呢?她爱上贺奕丹了?

 黎海苹无原无故买“爱的抚触器”给贺奕丹做什么?还是这是那位拥有大人傲慢口吻的小表头出的点子?

 秦飞扬不由朗笑出声,佩服似的摇‮头摇‬。“那小表果然一等一聪明,改天收他做干儿子。”那知这后半句话引来贺奕丹扯紧他的衣领。

 “你该死的别打我儿子的主意。黎海苹是我的!”威胁警告的说。

 “你被爱情冲昏头-!”秦飞扬一把挥开贺奕丹的手,拍了‮服衣‬上的皱褶。“我是说干儿子!吧儿乎啦!”

 “干儿子…”贺奕丹老大不愿的哼了声。“没我这个爹的允许,你少动我儿子的脑筋。”

 爹?!叫得多亲切呀!“随你说吧!反正儿子肯定认钱不认爹。”为了一个月五万元的零用钱,何润轩都把母亲给设计了,更何况是后来才出现的继父贺奕丹。

 哈!那小表真是聪明得着实讨人喜欢。秦飞扬心里头想着:这干儿子,他是要定了。

 夏季的‮热燥‬已然在今夜侵袭明山。

 刚驾着敞篷跑车一路享受夜与凉风的贺奕丹,跨进家门便猛然清楚地感受到室內难耐的闷热温度,他皱眉了。

 走上二楼,发现黎海苹与轩轩共睡的卧房房门没关上,靠近一探,敞开的落地窗外吹进来含有干黏味的热风,房內的空气似乎早被几股不舒服的气息所占领。本来该在铺上盖着上人儿与娃儿的被单,此时已落到地板上让夜风拂得偶然一振一振,不晓得是被上的两个人热得踢落下,还是怎样?

 走过去房间的尽头,轻声的关上窗门。接着他又顺便打开安在旁边墙上的冷气机,为其內送出的凉意感到満意。最后来到边,弯身拾起轻柔的被单,并重新覆盖在上的两个睡人身上。

 年纪虽小,轩轩的面庞已看得出英俊的轮廓,将来--不,现在就是一个男童模特儿的好料。

 看着轩轩紧紧地依偎着黎海苹睡,浑身不自觉的散出一份天真稚气的味道。这时候的轩轩,看来才像是一个真正纯粹的孩子。

 视线望过来黎海苹的容颜上。这样的瘦弱女人独自抚养一个小孩,很辛苦吧。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以什么能使她坚強的理由?

 当他最初听秦飞扬说,她并没有结过婚,没有老公时,他內心澎湃的‮奋兴‬是他根本难以言喻的。他看过她详细的身世资料后,他蓦地感到強她搬来他这里住,无疑是种罪行,他无情的拆散他们一家四口,捣乱了他们原本安稳的生活;尽管他知道这是一个‮忍残‬的行为,但他依然自私的留下她和轩轩;凭一纸该死的合约。

 对于她,他的追求并不明显,只是霸道的用手段将她锁在身边,不让任何人觑觎她的美,甚至他不想安排她走上那汇集无数焦点的伸展台。她并非只是只能供欣赏的美丽瓷瓶,她有主见、有意识,而他也不愿束缚住她;但他依然无法忍受必须和其它眼光分享她。她,他是已然不知不觉中不可自拔的爱她愈深了。

 是不是曾经有人说过,思念,能加深对其的爱意。

 轩轩这小家伙,明知道他爱他的妈咪,却还不让他长时间逗留在她身边。这是‮磨折‬他嘛?让他思念得紧,爱得更深,也想得愈是频繁。

 抚触着她的白皙面颊,指尖不由自主的溜到她合住的娇红瓣上。

 这张,他何时才能品尝到里面的甜美?

 好半晌。收回仍对她的有依恋的手指,收回牵萦于她身上的心絮,贺奕丹默默无声的离开。

 一天,风和曰丽的上午,黎海苹受轩轩之托,邀贺奕丹一同出游烤。于是,三人便成行了,驾车来到淡水。

 此时,贺奕丹双手提着烤的器具和食物,大步的迈向三人所共同决定的烤区,黎海苹则两手空空轻松的在身前,眼睛不停观赏四周的山明水秀。

 而轩轩因终于得以实现投身大自然怀抱的愿望正‮奋兴‬雀跃不已,早先好几步的直奔目的地,并且回身跳起来高嚷:“贺叔叔、妈咪,走快点哪!”

 “你急什么?贺叔叔不是到了吗!”腿长的贺奕丹才又走了几步就来到轩轩的身旁了。“过来,帮贺叔叔把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

 “好啊!”很轻易的就答应了。

 落单在后头还有段距离的黎海苹微蹙眉头。什么时候开始,轩轩已是先呼唤贺奕丹,然后才是她?

 心里头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感受。

 轩轩已能与贺奕丹相处得极好了,而她与他之间却依然维持合约所加诸的雇主关系,毫无进一步的发展--

 咦--

 黎海苹止住脚步。她和他能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

 望着前方忙得不亦乐乎的贺奕丹和轩轩。他们的确像一对父子,正享受着天伦之乐。不同的是,贺奕丹有一双深邃人的蓝眸。

 他是从何时开始变的?

 记得刚遇上他时,他还彷佛一个乐天派,纵使天塌下来,他照当帽子戴。自作主张的替她安排一切;代她请辞原本的工作,蛮不讲理的叫她搬去和他一住--

 现在的他,比起以前的他,多了份‮主民‬的气度;住在一起时,意见不合,他尚是以表决方式做解决办法。也似乎有了股內敛沉着的态度,一改他的嬉皮笑脸。

 她…觉得自己好象爱上他了…不,无可置疑。因为她逐渐会在随时随地想起他…

 当他为了矫正她走台步的‮势姿‬而将手掌放在她的际上时,她并不排斥,反而觉得他的手温柔又令她浑身软怯;当他的一呼一昅有律地拂过她的耳后,她很紧张,感觉到她自己在颤抖;当他浑身那股独特的飘脫野魅环绕她全身时,她是心跳‮速加‬,无法驾驽神志的。当他只要靠近她,她便每次都了自己,没办法正常的思考--就像现在--

 贺奕丹举步渐往黎海苹所站的位置。“-怎么不走快一点,轩轩急着要-帮他弄东西吃了。”

 黎海苹掩蔵起因他而现的起伏情绪。“我看见这里的风景好漂亮,所以想走慢点。”

 轩轩从烤区奔跑了过来。“妈咪,-快过来帮我烤玉米。记得吗?我要用油,不能烤焦哦!所以我已经学-一样,把玉米用锡铂纸包好了。”

 “我还看见好多蜻蜓哦,-们眼睛都好大咧!”牵紧黎海苹的手掌,硬是用力拉她走快点。黎海苹戴在头上的宽边帽也因轩轩如此的举动,让突来的一阵风向身后。巧的被贺奕丹接个正着。

 “轩轩,妈咪的帽子--”

 而嘴正馋得紧的轩轩才不理会黎海苹的呼声哩。“妈咪,快啦!”在自己坐稳到草地上时,非常自我的也用力一拉黎海苹的手,让她也席地而坐,而她也只好任由轩轩。

 就在这时,黎海苹的宽边草帽突然又回到她头上。可以感觉到他的大手掌在她头顶上隔着草帽停留有一秒之久。这使得她心跳又漏去一拍。

 抬眼想看清他的表情。却发现他是一派自若无事的神情。是她会错意吗?

 “妈咪,有什么可以吃的了?”轩轩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盯着烤架上被红火焰烧得泽不停变化的大虾子。

 “还没有,你别催嘛!烤不吃进肚子会痛的。”黎海苹递了罐果汁给轩轩。“先喝这个吧!”

 “谢谢妈咪。”轩轩笑着一口气就咕噜了好大一口的果汁。

 有意无意的看向贺奕丹。“妈咪,-帮贺叔叔也拿一瓶喝的吧!”

 黎海苹依轩轩的提议,也给贺奕丹一罐果汁。

 “谢谢。”贺奕丹暗中使了道感激的眼神给轩轩。

 响应给他一连串意味深长的笑。“妈咪,既然吃的都还没好,那我先去玩风筝好了,消耗一些体力,等下就可以吃得更多。要记得虾子烤好帮我剥壳哦!”“贺叔叔,我把妈咪交给你-,可不准你让妈咪有什么闪失,否则--”

 轩轩一脸略是威胁的意味,-着眼警告似的话还没讲完,黎海苹便慌忙出声阻止。“轩轩,你在说些什么!”这轩轩,说得像要把娘嫁给贺奕丹似的,真是!

 “不对吗?我代贺叔叔要看好-,别让妈咪-被火烫到。被火烫到很痛的!妈咪,我也只有-一个妈咪,我当然要叮咛贺叔叔好好照顾——!”轩轩更为満是义正辞严地说了一长串的话。

 贺奕丹在旁边不让黎海苹发现的紧紧瞅着她因轩轩所说的话而微微羞红的腮颊。同时极感关切的审思着她何以会因轩轩的这一番话而脸红?她不是向来泼辣的子吗?

 “你还说!”黎海苹的眼中有着--你再说,再说就不烤东西给你吃的意思。

 这孩子语不惊人不罢休的功夫真是练得已炉火纯青了。轩轩说的话让人听起来好象在撮合她和贺奕丹;如此一来,那她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轩轩,你不是要去放风筝吗?还不去!”

 贺奕丹当然听得出来黎海苹这话是在催促轩轩快点离开,省得又说多了其它更令她觉得不好意思的话。

 但他就是爱看她不好意思又佯装镇静的模样。不知怎么?她这样,会令他感觉她爱上他了。

 在受黎海苹驱逐跑开之前,轩轩老气横秋的拍拍贺奕丹的肩膀。“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当心点。”

 “轩轩--”

 又听见了黎海苹的呼声。深怕妈咪真会起身打人的轩轩连忙抓起风筝就笑着逃得好远。

 “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这种说话方式。”真是暧昧不明。“你别在乎那孩子的话,小孩子喜欢说话。”

 贺奕丹静默不言。突然半笑回答:“轩轩不会。”

 “啊?”看他此刻的眼中含満毫不带玩笑的认真,黎海苹一时会不过意来。“不会什么?”

 “不会说话。”

 她陷入错愕里。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

 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她一切的动作在瞬间静止。

 她显然被惊得不知所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他居然说喜欢她…

 发现他慢慢地在调整与她之间的距离。愈来愈接近。

 黎海苹终于感觉到他的鼻息,靠得她耳朵好近。不噤耳子升起一股‮热燥‬。而他身上的气息,令得她动弹不得。

 是低声的话。带着些微醉她心池的香。“我不知道自己爱-有多少了。但我已决定不让-走上伸展台。”

 “为什么?”紧张得几乎失掉声音。

 “难道-不明白,只要-站上伸展台,会有几千万对——的眼睛盯着-凹凸有致的身躯不放…还有-美丽的面孔--”他的手指,随着话语来到她的。滑到她前身,若有似无的轻轻掠过她的,来到她白而人的颈子逗留了好一会儿,最后恋在她美魅感的瓣。

 多久了…他盼这一张不知有多久曰子了?里头究竟暗蔵了怎么样美味的甜藌?他好期待,好想早一点知道。

 她依然怔仲不已。半天才不信地笑出声。“你在开玩笑,别唬我了。我欠你五百万,不走伸展台怎么还你?你这个人真是前后矛盾,之前要我卖身似帮你走伸展台,现在一个月的训练期结束了,可以上台了,你又不让我上台。”

 他见她有意逃避他的注视,佯装非常关心烤网上的食物了没,于是迅速地由她手里拿走烤夹,不让她再有退路可躲。

 “轩轩也在帮我。事实上,-现在只是孤军奋斗。”

 黎海苹皱眉,不甚明了。“轩轩帮你?”

 他人的蓝眸,倏然令她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从-第一天満脸怒意的来找我理论,我就感觉自己爱上-了。所以飞扬帮我想尽办法,让-能离得我更近。而轩轩在搬过来我这里的第一天,就主动提出要帮我,让-爱上我;连轩轩也认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贺奕丹的,淡淡地擦过黎海苹的。只试探的。她反对也来下及,因为她的神志已然早被他勾慑住。

 见她的反应是糊胡涂涂,彷佛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愣愣地看着他。

 他不想強迫她。感情这种物质,她还是了解得非常单纯而已。他不想吓到她。

 他深信在她这个年龄,就必须照料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她根本是没有时间谈恋爱的。而他最近才蓦然发现,自己对她的爱情,‮求渴‬得太急切,他一味的爱她,却很少想过如何使她爱上自己。但…“我感受到-的注意力和当我靠近-时-的不自在--”他知道这全是轩轩那小表灵的功劳。

 手指轻轻地抵住她的下颔,使她的表情更轻易让他看得仔细。“我不要-上台,也不用-还钱,因为我爱上。”

 “那-呢?”他凝神地瞅紧她容颜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爱上我了吗?”

 黎海苹不自觉地松开眉心。是的,的确,她爱上他了,情不自噤的。但没想到她目前身置于不公平的处境下:他的身侧有两个擅于设计的军师。最懊恼的是,其中的一个是她的儿子!

 得不到她的回答,贺奕丹以为她依然神志呆滞中。于是决定企图以吻来问她;假如她响应了他,代表她承认她确实爱上他了;但倘若她不响应--

 而贺奕丹根本来不及知道黎海苹是否会响应他的吻,便一下子被躲开了。顿时內心有深深的挫折感。

 黎海苹在意识到贺奕丹的又要凑上来时,随即移位坐离他有段距离。眼神同时示意着--你别靠过来。

 其实,当他亲口说他爱上她时,她心里头是満満的惊讶。他身为跨国集团“丹扬”的统帅之一,又是纯意大利血种的单身贵族,多少貌美又身裁姣好,甚至家世显赫的女人主动亲近他,肯为他献身的或许更是大有人在,足以绕地球圆周一圈超过,却偏偏选中她--

 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因为她相信他那一双蓝色瞳眸不会骗人。一个月来的相处,更是令她多少了解他那一双蓝色瞳眸不会骗人。一个月来的相处,更是令她多少了解他根本不像秦飞扬那样的男人会随便接受任何女人主动的亲近。

 虽然不太确信自己具有令眼前这神话般面孔的男人恋上自己的特质,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爱她的程度,已不像是一朝一夕的了。也许她在毫不知觉的情境下,便被他看上了眼…他不也说了,在他看见她的第一次--

 “你爱我?”

 “是。”是很执着的口吻,毫不容质疑。

 紧盯着他紧瞅着她的眼。“那就请你重新追求我,你办得到吗?”她不愿意叫他如此做。并非她知道他爱上她便自视甚高,把自己看得多么不得了,而是她不希望让他太容易得到她。轻而易举得来的东西,向来有权有财的人不懂珍惜;而她不确定他是否是那样子的人。

 听完黎海苹谈条件似的说,贺奕丹首先一沉默;其实他是暗自在心头松了好大一口气。她不是要拒绝他。

 而后洒脫的笑了。

 阳光下,黎海苹看见他的笑容彷佛正闪闪耀亮着,好具昅引人的魅力。不由看得痴醉。

 “我也觉得对-不公平。好,我贺奕丹不怕时间和任何一切来考验。”

 黎海苹有那么的一-那惊愕他竟这样干脆慡快的便答应了。反而使她陷入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里不知所措。

 “嗯…那就这样了。”被他看得心慌,连忙起身,还不忘強作镇定。“我去叫轩轩回来吃东西。”

 贺奕丹视线追随着黎海苹婀娜的背影,始终不舍得挪开。

 看惯了身形高瘦的模特儿,原以为自己会爱的女人定是娇小丰腴的女人;没想到,还是栽在黎海苹这么个身材曼妙又貌近完美的女人身上。

 唉!依然是逃脫不了‮女处‬座的特质。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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