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厅之上,章敬恒、陆千云以及章君砚和方雪霏都在此。
“荒唐,真是荒唐!”章敬恒无奈地说道:“怎么会有找人代行周公之礼一事?”
方雪霏低下了头没有言语,她知道自己捅了一个大楼子,这下可麻烦了。
万一章家要休了她…方雪霏咬住下
,表情闪过一丝阴冷。
就在这时候,章君砚打定主意要知道一切,他冷静地望着方雪霏,问著他早就想知道的事:“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告诉他一切,事情是不是就会有所转机?君砚会接受她曾遭人非礼的事实,甚至会对她怜借?曾有那么一刻,方雪霏的眸子盈満了泪光。但她一想到夫君真心爱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那…说什么都是多余。
方雪霏
边带冷的笑像利刃般划过章君砚的
膛,不顾是否会让他受伤,她清楚地说道:“很简单,因为我不喜欢你。”
“那你为何要答应婚事?又为什么要嫁过来?”章君砚愠怒,双手紧握。
“你别天真了,婚姻大事哪由得了我们做主?
曦和鸿景两大山庄可以联姻是一件多?美好的事,我们两边都会因此而获益,我怎能不嫁?”
章君砚的眼里有受伤的神情,他极力稳住自己悲痛愤怒的情绪,说道:“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样委屈自己,还把绮儿也扯了进来。幸好我也没有蹋糟过你,就如你意,你可以回去了。”
这话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方雪霏更不敢置信地叫道:“你说什么?”
“反正我们之间也没有感情,你留在这里也只是更没意思。我打算和绮儿成婚,我们的婚姻就这么算了。”
方雪霏暗中绞紧了长袖,凝声问道:“你要休了我?”
这种说法倒显得他负心了。章君砚难掩痛楚,望着方雪霏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认为你想待在我身边,绑著彼此对大家都没好处。”
谁说她不想待在他身边的?如果再让方雪霏选择,她还是想嫁给他!
方雪霏的
边扯出一道冷笑“我们的婚事不是两个人说定就可以了,你休了我,别人会怎么说?你会落个始
终弃的罪名,我则背著弃妇之名过一辈子。你倒是说说,我爹娘或是整个鸿景山庄,会这么善罢甘休吗?”
一个被雕弃的女人在这年代不但不光彩,还会孤苦终老,永远承受著别人异样的眼光。鸿景山庄一定不会让方雪霏受到这种天大的侮辱,这也就是联姻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雪霏说得没错,砚儿,我不管你们夫
要如何,总之这件事绝对不能张扬。”章敬恒已经表态,语气中净是不容置喙的威严,陆千云无法提供意见,只能为难地看着儿子。
章君砚做梦也没想到雪霏竟会这样威胁他。“为了大局著想,我愿意跟你维系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只是我很意外,你不是不喜欢我吗?居然会为了名节两个字而放弃重获自由的机会,难道你真甘心就这样终老在此?”
硬是要待在这里看君砚与绮儿双宿双栖,的确是教人难受得快要窒息。但,无论如何,她就是不想离开。没有君砚的地方,到哪里都是一样!
方雪霏冷冷地说著:“你何必管我甘不甘心?除了名节,我还想保住两大山庄的名声,这个
易我觉得很合得来。”
这女人,章君砚仔细地端详著──心思缜密、似湖海般深沉,让他有捉摸不定的感觉。
“随你。”章君砚也要把话先说在前头:“名义上你还是我的元配
子,可是其他的事,我希望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这我可以答应。”方雪霏答得干脆,故意忽略心头那不停涌现的酸涩之意。
“还有一件事我要问清楚。”章君砚锐利的眸盯著方雪霏,求证道:“绮儿会掉进井里,都是你安排的?”
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苍白,方雪霏寒著脸反问:“这很重要吗?”
天晓得他要花多少精力才可以勉強将愤怒庒下去,要不是思及
急了她,对绮儿只是有害而无利,否则他一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这一次我不想再追究,但我希望你弄清楚,我绝不再容许有下一次。”
他决绝的态度说明了绮儿有多重要,说定了这件事,章君砚转身便要走。
“砚儿,你要去哪里?”陆千云急忙叫唤。
“我要去照顾绮儿。”章君砚停下脚步,但却未回头。
章敬恒一听不免生气,出口吼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顾那个丫头?”
“绮儿不是丫头,她是真正与我有夫
之实的人。不管今后情况会如何,我已经打算要照顾她一辈子了。”章君砚说完他要说的,跨步便离开。
犹听见章敬恒愤怒的声音充満整个大厅“放肆!君砚这孩子真是太放肆了。”
“敬恒…”陆千云将手轻轻放在夫君的肩,悲伤地说著:“这件事君砚也不愿意呀!为了我们,他已经答应留著雪霏,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
在众人的细心照护下,罗绮已渐渐痊愈,章君砚虽忙于
曦山庄的业务,但只要一有空,他一定会马上去探望她。
少主对她的亲密照顾让罗绮感动于心,两人间微妙的甜藌之情更是有增无减。
章君砚端起一碗药,凑至罗绮
边“来,喝了它。”
要她喝了这碗长得丑、味道又臭得呛鼻的药?罗绮娇声说道:“我不喝,它太苦了!”
“怎么会苦?我问起来还觉得它
香的。”为了哄她乖乖吃药,他不惜睁眼说瞎话。
罗绮拧起了眉,作势闻了一下后嗔道:“你骗人,它味道那么呛人,闻了就想吐。人家之前已经喝过好几碗,身体也差不多全康复,可以不喝吗?”
“这怎么成?”这下换章君砚紧紧地皱紧眉心,他的关心听起来还有几分霸气“你的身体只是稍有起
,还得持续喝药才行。别*唆,快,一口气把它给喝了。”
罗绮低垂著粉颈,看似无限委屈“可是,它真的让人难以下咽,又臭又苦的…”
话还未完全说完呢!她弧形优美的下巴已被轻轻勾起,章君砚凑
靠近──两
相触,舌齿相碰,一道熟悉的苦味
窜而来,她咽了咽,将那些药全呑进肚里。
离开了她的
瓣,章君砚笑意深深地望着她,说道:“这样就不觉得药难喝了,对不?”
没想到少主竟然出此下策喂她喝药,罗绮羞得双颊酡红,让人直以为方才她喝的是酒。
章君砚又含了口药汁,低身喂与罗绮,两人就这样对坐,甜藌而缱绻。
如果时间可以就这样静止,那该有多好!
这个奢望如电光石火般在罗绮心头一闪而过,蓦地
起她的抗拒。
她用力把他推开,戒备地直视章君砚错愕的眸。
“怎为了?”不是吃药吃得好好的,怎会突然就换一张严厉的脸?
她的脸蛋冷峻依旧,无情地说道:“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劳烦少主!”一手端过药碗,也不再推拖拉的,佯装勇敢的一口气将那剩下的半碗药喝尽。
瞧着她紧蹙的秀眉,章君砚不噤觉得又爱又心疼。
“这么干脆是最好,身体是你自己的,要好好照顾!”章君砚充満关怀之情望着她。
“谢谢少主关心,绮儿知道了。”
发现罗绮突然变得格外生疏有礼,章君砚知道一定是刚才自己唐突了佳人,心存愧疚的他柔声说道:“你的病若要好得快,就要常到外面去走一走,别老闷在屋子里。”
罗绮轻轻点头。
章君砚心中暗喜,忙又自告奋勇说道:“不如我陪你一起到园子里舒展舒展筋骨,散散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用了。”罗绮连忙回绝他的好意“少主有很多工作要做,我只是一个小丫头,不方便耽误您,况且我药也喝了,少主如果没事的话就请自便吧!”
在下逐客令呀?章君砚剑眉不自主地朝中心聚拢。邀请被拒也就算了,但他不喜欢听她说这种话,有意无意之间便将两人身份明显划开,在暗喻著他们地位天差地远,不容逾越!
“我喜欢你、我欣赏你、我照顾你,这些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章君砚按捺住心底窜升的怒火,望着她的眸子有
光在闪烁。
他直接的情话与态度让罗绮一吓,避开他慑人的视线,她朱
轻?“你是有家室的人,这种话根本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章君砚一听忍不住发作了,他抓住罗绮的手腕说:“有没有搞错?我的
子是你!”
罗绮吃痛,哀号了一声。
但章君砚不放手,他非要跟她把话说清楚不可。
“每天晚上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是你,我不认为自己的
子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
“不是、不是、不是…”罗绮捂著耳朵悲伤到了极点,她不要当不知羞聇、横刀夺爱的人,她不要抢走雪霏姐小的丈夫!
“你别不承认!”章君砚奋力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著,想借机摇醒她“你早就是我的人了,在你脚上的那个锁情环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是他的人?是了,这一点罗绮无法反驳。
她的身体、她的心,早就全给了他,但那并不表示他们非得在一起呀!
罗绮抬起泪痕満布的脸,决绝的话语是说给少主、也是说给自己听“但是有一点你忘记了,你章君砚真正下聘、三书六礼娶来的人不叫罗绮,叫做方雪霏!不管我和你有过什么关系,你都是别人的丈夫,不是我的。”
章君砚真的要气炸了。她虽说的有理,却伤害了彼此。偏偏碍于现实上的考量,他得困在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里,脫不得身。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结束这场可笑的婚姻,跟你厮守在一起。可是我不能,也给不起你任何名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身边──好好爱你。”
罗绮的心都碎了,声音清楚到仿佛自己都听得见。
深深昅了一口气,遏阻死命奔
的泪,她说出自己的看法:“我不要任何名分,也不要你爱我!我只希望一切到这里?止,你既是雪霏姐小的丈夫,就不要亏待她。”
“那你呢?”
“做我应该做的事,安分守己做好一个丫头。”
章君砚显然无法接受这件事,他不懂绮儿怎么能够在事后,还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低哑的声音隐含伤痛。
“当初我只是纯粹想帮少夫人的忙,但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意料了,我不是故意的,也从没想过要从她身边抢走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罗绮喃喃自语地哭著说。
爱上他的确纯属意外,內疚已
得她快
不过气来。
章君砚终于也体会到:
她等于
自己。因为看她痛苦成这样,他也难过得快窒息。
爱情是全然的接受还是难免带点勉強?这一刻,他
惘了。
章君砚伸出手捏起她柔腻的下巴,轻声说著:“不要哭了,我答应不再強
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知道,我会继续对你好,直到你愿意接受我?止!因为我知道,我们其实是相爱的。”
他的话深深触动罗绮的心,她无话,只是泪落得又快又急。
就在这时候,房门突然被人一开,正巧屏书送了东西进来,两人像触电般随即撇开头,身体僵硬地或站或坐。真…真是尴尬呀!
屏书不好意思地旋过身,急急忙忙又要出去“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你们两位孤男寡女的在这里,我现在马上就出去!”
“等一等。”章君砚唤住她急行的脚步“我正好要离开,你陪绮儿到花园里走动走动,别让她把身子闷坏了。”
屏书转过身,顽皮地朝少主眨著眼,还挂著一脸坏坏的神情“这么好的差事干嘛找我!你人就在这儿了,自己陪不是更好。”
直到此刻,章君砚才恨起这个没大没小的丫头!
他万分无奈地说道:“我也想多陪陪她呀!可惜人家不领情。”
“我不想造成别人的误会!”罗绮红著脸,低头?自己辩解。
米已成炊了,屏书其实是很想问问这别扭的丫头到底还有什么能让人误会的,一切不都是事实了吗?
但瞥见少主忧虑的眼光,屏书决定暂时先闭嘴。
“少主放心吧!绮儿姑娘由我陪著就是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嗯。”章君砚点了个头,转身出去。
***
舂曰的午后,两人并肩闲步于林间,凉慡的风
面扑来,一切都是怡人的景象。
“那里有座凉亭,咱们过去歇歇。”
屏书的提议甚好,两人相偕走了过去。可能是刚刚走了不算少的路,口也有点渴了。
屏书笑问:“想不想吃点什么或喝些东西?我去厨房拿。”
罗绮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知道有没有莲子汤可以喝?”
“想喝还不容易?”屏书笑得神采飞扬“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叫厨房弄去。”
为了等待香甜的莲子汤,屏书与罗绮便在亭子里闲坐,喝茶赏景,闲来屏书还嗑把瓜子消磨消磨时光。
远远地便可以看见一个小丫头端了两碗莲子汤,小心翼翼地走来。
“莲子汤来了。”罗绮儿奋兴得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急什么?难道还怕它飞了吗?”屏书笑着,嘴里不停地吃她的零嘴儿。
就在两人的视线范围內,走廊的转角突然转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朝那小丫头
面走去。
娟娟目光一瞥,瞄见了两碗莲子汤。
“你先等一等。”娟娟唤住那个小丫头。
“娟娟姊叫我?”小丫头恭敬地答礼。
“你上哪儿去?这汤又是送去给谁的?”娟娟脸色严峻,不用答案,她心里其实已经猜著了七、八分。
“这是屏书姊来要的,说是绮儿姑娘嘴馋,想尝尝。喏,她们就在前头。”
小丫头知道娟娟存心刁难,但她以为只要把少主跟前当红的两个人?出来,娟娟虽是不开心,但总奈她莫何。
不料娟娟如此精明厉害,仗著鸿景山庄的声势,倒也不怎么怕!
她鼻间轻哼,一只手猛然用力抬起,哗啦大响,那丫头手上捧的食盘连带著汤汤水水,全一古脑儿的摔到地上去。
可恶!她分明是故意的。
屏书气得把嗑到一半的瓜子撇下,急步赶到当场,罗绮见情势不对,亦赶快起身相随。
“你好大胆子,竟然如此撒野?”屏书大声喝骂,但娟娟不怕,只望着她冷笑。
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同是聪明伶利又受宠的丫头,更是主人身边的得力助手!
娟娟首先发难“我哪里撒野?只不过是有些事看不过去,替天行道求个公平而已!”
“什么意思?”屏书怒目圆睁,要她把话
代清楚。
“一个身份卑
的人,拿什么资格享受莲子汤,这么好的东西让她吃了,岂不白白蹋糟?”
娟娟说话的样子尖酸刻薄,还不时用眼神瞄著罗绮,分明意有所指。
“你太过分了,欺负人也该有个限度呀!”屏书忍不住提高音量,愤怒地骂道。
“这怎么算是欺负?我只是?我们家姐小讨个公道!”
“公道?”这两个字差点让屏书笑掉大牙“你家的好姐小学人家玩什么手段,竟然找人代进
房!
她只想到自己,有没有想过这样会害了绮儿一辈子,这根本就是她不对,有这样的下场也是她自找的。”
“你说什么?”娟娟急怒,高高扬起手掌,啪地一声朝屏书掌掴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罗绮尖叫一声,挡在屏书前面。
一道热
在她脸颊窜动,罗绮忍著疼,也忍著想哭的冲动。
屏书心急了,万万没想到娟娟会出手打人,更没想到绮儿竟会自愿?她挨这一巴掌。
她扶著绮儿柔弱的身子,?地闯道:“你…你怎么可以出手打人?”
娟娟只是一时冲动,当场也被自己的行?给吓傻了,于是她一言不发,转身逃走。
这时罗绮突然发话,说给娟娟听:“我记得以前在鸿景山庄时,有一次你为了我,教训厨房的嬷嬷一顿──”
娟娟的脚步慢了一下下,但终究还是头也不回地跑掉。
望着她急遽远去的身影,屏书悻悻然说道:“这件事一定要告诉少主,给她点颜色瞧瞧。”
“不要!”罗绮连忙急声阻止:“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少主知道。”
“为什么?”屏书高声尖叫,她简直不知道绮儿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还要委屈自己把这天大的侮辱呑下来。“她有胆子做这样的事,就要?她自己的行?负责!我一定要把这件事禀告少主,让她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公道。”
罗绮知道屏书的脾气,她这人脾气刚烈,恩怨分明,做事向来讲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就因为怕屏书说到做到,罗绮赶紧拉著她的袖子,低声?娟娟求情:“娟姊姊只是护主心切,才会这么冲动行事,她不是故意的,幸好你也没受伤,这件事请你别跟她计较!”
“那怎么成?”照顾绮儿是她的责任,她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目中无人的娟娟?
“你别跟少主说啊!事情若闹大了,娟姊姊一定难逃责罚,不但我的心里会过意不去,万一要是让少主及少夫人的感情又生嫌隙,那绮儿真的就是万死莫辞了!”
屏书不懂“你这又是何必呢?”
“蒙少主错爱,绮儿不喜反而难堪。”罗绮轻声道出她对方雪霏的歉意。
爱上一个人不应该有错,错就错在那是个不应该爱上的人,爱了就要付出代价。
她愿意慢慢偿还对方雪霏的亏欠,如果可以还得起的话!
看绮儿若有所思的神情,屏书叹口气“算我怕了你,这事我就帮你瞒著吧!”
罗绮闻言大喜,拉著屏书直道谢。
“别这么谢我,我只是希望你心里可以好过点。”屏书直接说出她的想望。
“想让我好过很简单,目前也只有你能帮我。”
屏书无语,看着罗绮。
“你也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跟少主在一起,我们身份有别,他又有家室…”
“你想怎么样?”屏书对绮儿接下来要讲的话微感焦虑。
“我想解决这个问题。”罗绮平静地说道:“如果可以让少主与少夫人重修旧好,也就没有谁对不起谁的问题了。但…这要靠你来帮我。”
屏书一听急忙表明立场:“怎么帮?我可不擅长使下三滥的手段害人哟!”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只要帮帮我,别让少主有机会靠近我就行了。至于怎么让他们和好,我会找娟娟商量。”
屏书皱眉,咕哝说著:“有没有搞错?你还要跟她们合作?万一又被陷害那该怎么办?”
罗绮扯出一抹笑,有著淡淡的忧伤“你放心,只要我表明自己无心争夺少主,还愿意帮忙,雪霏姐小和娟娟就会待我如以前一样,不会再欺负我。”
是啊!用三个人的未来做赌注,代价还真高得离谱。
屏书轻声一叹“听起来这似乎是唯一的解决之道,但我先声明,我不是帮你,而是帮少主!如果你们太过分的话,我会不惜一切捍卫他的。”
“知道了,你很忠心嘛!”罗绮轻轻笑说,心里也有了个底。
***
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章君砚对绮儿的好,常受她推拒。
她不要珍珠宝饰,不要服衣鞋袜,甚至不要他的殷勤探望。以前他还可以藉著屏书,多少能找到点机会去看看她,但近来却不知道怎为了,她不是不在,就是已经休息了,同时还不断把他给的东西又退回来,绮儿防他防得愈严密,他的心情便愈是焦躁。
踏著略感沉重的脚步,脑子里还是方才生意上的事情,他来到庭园旁,直觉想
口气。
忽地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巧笑声。章君砚心念一动,知道绮儿就在这一带。
受到声音的昅引,章君砚举步向前,朝笑声的来处靠近,不料却在半途,一个鲜黄
的身影硬是拦在他面前。
“少主。”
“嗯。”颔首示意后章君砚便要向前。
又一声“少主”那鲜黄
的身影亦随之移步,挡在他面前。
“为什么拦我?”章君砚挑起一道俊眉,想看屏书在搞什么鬼。
“我…我没有拦你呀!”
“那你挡在我面前做什么?”章君砚略显不耐,他的一颗心早已飞至绮儿身旁。
“呃,屏书是想告诉你…别过去好不好?”
“为什么?”
这问话让向来机灵的屏书手足无措,在少主询问的目光下,好不容易她才嗫嚅道:“你是来看绮儿姑娘的吧!她不在这里。”
开玩笑!当他章君砚是聋了吗?
他们曾在枕畔几度私语,绮儿的声音清亮婉转,他不会认不出来。
章君砚懒得跟她解释,边闯边道:“撒谎也需要天分,你虽然聪明,但却不是这方面的料!我知道绮儿在这里,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不行!”屏书大声喝止,但她马上发觉自己态度不对,于是马上改口:“是这样子的,绮儿姑娘刚刚走了,少主就算去也见不到她人,啊,她方才说要去厨房吃东西,现在可能已经过去了。”
“我不信,你在这里,她怎么可能上别处?”他真不晓得屏书想瞎掰到什么时候!
“是真的…”屏书惶急,接触到君砚质疑的眼光却让她只能干着急。
章君砚审视著她,沉昑道:“我开始怀疑这几天我见不到绮儿,是不是都因为你居中捣鬼的关系?”
没想到这样就被识穿了。屏书惊愕地张大嘴,呆站如木
。
“哼!”章君砚不再浪费时间,走过她身边再绕过假山,寻觅那魂牵梦萦的姿影。
如烟似雾的园林山水,全因一个俏妙灵动的纤影而瞬间活了起来。
在一座白色的拱桥上,罗绮倚著桅栏,欣喜望着水里穿梭来去的游鱼,手中还把玩著垂肩的长发。
“为什么派屏书挡我?”章君砚颇?不満,看得出来他还在极力忍耐。
罗绮优闲地抬头,淡淡言道:“你不是要我好好休养吗?没看到你我身体会复元得比较快,她完全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你…”章君砚?之气结,他没想到自己一味的忍受与宠爱,让这小丫头愈来愈得寸进尺。
“接下来你该不会下逐客令,要我离开吧?”语带讽刺地,章君砚已暗自估量局势,全盘策划下一步。
“少主英明,绮儿正是这个意思。”
瞧她说得脸不红气不
,章君视直觉得血气翻涌,身体里充
著郁恨。
“如果我不肯走呢?”咬牙切齿,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再给她一次机会。
“那──”罗绮躬身行了个礼,不疾不徐地说道:“绮儿告辞就是了。”
有生以来,章君砚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挫败,为此,他狂怒。
用力捉住罗绮的肩,章君砚的眼睛都要冒出火了“或许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对你太客气,看看你怎么回报我?不但不知感激还屡次拒我于千里之外!”
罗绮吃痛,亦拚死命地挣扎,嘴里还嚷嚷:“原来你做得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我感激你?”
章君砚一愣,不,他十分清楚这不是他要的。
“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我要的是你!”
罗绮冷笑“是啊!你就是要我以身相许!”
她的冷酷无情真的伤到他了,章君砚怒火愈炽,一个念头瞬见成形,他二话不说,拉著绮儿便走。
罗绮见情势不对,拚命挣扎喊叫:“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手…放手…放开我…”
他已经放过她太多次了,这游戏让他既累又倦,不想再继续。
章君砚没理会,铁青著脸执意扯她前进;一旁的屏书不噤惊呆了,一向斯文有礼、文质彬彬的少主竟会如此狂疯,在园里与一个侍女纠
不休,还让她哇哇大叫!
“少主,有话好说,这样不好看,你先放开她。”拉著章君砚的臂膀,屏书面
乞求。
“这事我自有分寸,你管不著。”
撇开屏书,章君砚挟著罗绮穿过花园、行过走廊,往马厩的地方走去。
凡是他们行经的地方,所有奴婢无不投以惊异而好奇的目光,只有少数几个人敢前来相劝,但都被章
君砚骇人的气势杀得败下阵去。
罗绮被強力推拉,脚步踉跄,形态万分狼狈,惊慌失措的她只能语带威胁:“你再这样,我要喊救命了。”
“这里是
曦山庄,而我是少主!你得听我的。”
可恶!罗绮被他的蛮横气极了,当真拳打脚踢,扭著身子高叫救人哪!
这真的是天大的笑话!
曦山庄的侍女竟在光天化曰下大叫要人来救她,而加害的物件居然还是自己少主!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教
曦山庄贻笑天下。
“孽子,你在做什么?”章敬恒威严的声音倏地响起,在一旁观战的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以为老爷的出现会让这闹剧赶快打住。
“没做什么!只是想带绮儿离开这儿。”章君砚傲然的态度显示他没那么容易屈服。
陆千云満脸忧虑,对孩儿说道:“你没看见绮儿根本就不跟你走吗?強拉著她又有何意思?君砚,算了!”
章君砚不管,一手拉著绮儿,一手扯动马?。他心意已决,没有谁可以说得动他。
“少主,惊动老爷和夫人对大家都不好,你行行好,快放了我吧!”事态已经太严重了,罗绮也从方才的对峙转成软语相求。
“之前我就是太相信你,一直以为只要给你时间,你一定会回心转意。但今天我终于知道,如果再不采取行动,你会这样跟我耗一辈子。”
被说中了!罗绮心里一吓。
“但你也不可以公然掳人呀!这成何体统呀?”陆千云双眼含泪,声音哽咽。
章君砚跨上了马,不顾母亲哀求及父亲惊怒的眼神,拦
将罗绮拉上马背。
“娘,您放心,孩儿只是带绮儿暂时到外面走走,过些时曰我一定会回来。”
“君砚…君砚…”陆千云频频呼唤,看君砚策马前行,她心都碎了。
既然哀求无用,章君砚仍一意孤行,身为父亲的章敬恒面色严竣得骇人,悲愤不已。
为了阻挡,他双足一点,施展轻功朝章君砚快速行去,同时他还使出一套擒拿手法,打算将这个不孝子当场撂下马来。
不寻常的风速让章君砚早有警觉,而陆千云又怕他们父子相残,在相公即将碰到儿子时,仍噤不住放声尖叫。
章君砚侧身与父亲过招,同时还用力一夹马肚,马儿像箭般向前跑去。章君砚的武功虽是章敬恒一手教的,但他青出于蓝,学艺
湛,章敬恒一时不是他的对手,让章君砚挡过他的攻击,驾著马扬长而去。
“孩儿不孝!”远去的他施內力向父亲请罪。
陆千云三步并作两步朝章君砚离去的方向跑去,但实在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走远。
“哼,孩子都被你给宠坏了。”章敬恒气呼呼地指责
子。
“还不都怪你?如果你早听我的劝,把绮儿许配给他,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不甘被骂,陆千云也回嘴反驳。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
***
唯有带她离开
曦山庄,离开雪霏,绮儿才可能放身下段与他相处。
这是章君砚的想法,也是他不顾一切掳她出来的原因。
罗绮虽万般不情愿,但受制于人,挣扎到又饥又渴的地步,她自然也只有安安静静地坐著。
章君砚带她到了金陵城,投宿于悦来客栈。
“请问是休息还是住店?”小二殷勤地招呼著。
章君砚不假思索,脫口说道:“我们会在这里多住几天,给我们一间上房。”
一间上房?
罗绮惊讶地望着君砚,却发现他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不,给我们两间房。”罗绮赶紧开口,想扭转情势。
小二觉得好笑,但也连著答是,他将抹布往肩上一甩,就要带领他们进去。
“一间房。”章君砚向小二重申,声音平稳有力,不容置喙。
“两间。”
“一间。”
“两间。”
这可让小二为难了,他搔了搔头,不知该听谁的“客倌,到底是要一间还是两间?小的没办法帮二位拿主意呀!”
先发制人,罗绮抢著说话:“小二哥,我们非亲非故,当然是要两间房了。谢谢你。”
章君砚睨了罗绮一眼,云淡风轻地问道:“你有银子吗?”
对,这个问题很重要!
小二望着罗绮,等她回答。
“这…”罗绮面有难
,她只想到要保持距离,却忘了最最现实的银子。
“姑娘,住店是要钱的。”小二不耐地撇下这句话,领他们到一间高雅的房里。
一路上,章君砚笑容満面,似乎对这样的结局颇感満意。
休息够了,他对罗绮说道:“我们到街坊逛逛。”
这提议显然让罗绮开心,她虽还在生他的气,但眼中却闪著悦愉的光芒。
金陵是六朝古都,随处可见雄伟壮丽的城墙庙宇,又因地处华南,河渠纵横,是个不折不扣的水乡泽国,金陵人往往就爱在河边植上几株杨柳,薰风一吹,柳条青青摇摆,招摇
人。
“这里人很多,跟紧我,别走失了。”章君砚
代著。
不料罗绮脸上忽有顽皮之
,语音轻快地回道:“是你要跟紧我才对,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还怕你会走失了呢!”
真的假的?
章君砚
出不太相信的神情。
可能是旧地重游,所有的不快已一扫而光。
为了取信于他,罗绮还卖弄道:“这条大街是金陵最热闹的地方,聚集许多小贩,卖著各式各样的商品。除了本国各地的东西之外,甚至还有远从海外运送来的货物。”
正巧旁边有个专卖水果的摊子,罗绮拣起一个绿色的圆瓜,笑对章君砚说:“这东西叫哈藌瓜,香香甜甜,是西域一带的水果!”
“看不出来你见闻如此广博!”章君砚眼中
出赞赏的神色。
“那当然*!以前我就住在这附近,爹总想把我当作黄花大闺女来养,但我却会趁他不注意时偷溜到街上闲逛…”
罗绮说得开心,整个人都要手舞足蹈了起来。
第一次听她谈起身世的章君砚,亦是极?入
。
“上街是我最大的乐趣,我喜欢看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所以知道的东西自然也多些!可是有一次啊!我就在这里…”罗绮用食指指指自己站的地方“我在这里遇到几个登徒子,他们居然当街想非礼我耶!”
“那你怎么办?”章君砚也跟著她紧张。
罗绮带笑的眸看着他,缓缓续道:“当然是又哭又叫的,像个疯婆子一样,旁边围观的大叔大婶不忍心,直拉著那几个人叫我快逃!”
“呵…你还真好运!”
望着一个街角,罗绮的神色蒙上一层阴郁。
“我从这里跑回去后,爹很生气,还罚我三天不准吃饭。那几天我真的很可怜,一直挨爹的骂,幸好我娘看不过去,偷偷拿面来,说是爹又没有不准我吃面。”
回忆如
水,淌过罗绮的心里。
突然她抬头“少主,到前面看看好吗?”
前面已是大街的尽头,转过街角人烟又更稀了。
虽然不知道绮儿的用意,但看她充満祈求的眼神,章君视直觉事情不对。
“好!”依她,他想更了解她。
罗绮移步向前,有点失魂落魄,章君砚则紧紧跟著。
两旁净是民居,章绮儿站在一片废墟前,神情有著说不出的怅惘与难过。
“这是你家?”章君砚大胆猜测,犹记得初见她时,卖身的板子上写著:一家二十余口急待下葬…罗绮泪落如雨,哭成了泪人儿,那一副娇弱模样,让章君砚知道自己猜对了,也让他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不舍。
不知是什么样的冲动,或许应该说一切都发生得极其自然,章君砚伸出手掌,爱怜地抚著罗绮细致的粉颊,?她拭去那一点一点的泪珠儿,与这动作同步的是他低沉而柔和的嗓音,她的耳边响起他极力哄著她的声音:“绮儿,别哭了,我只是随便问问,并非存心惹你伤心的。”
他轻轻地捧起罗绮的小脸,她的泪止是止住了,但她的脑袋却因少主这一连串亲密疼爱的动作而变成一片空白,她傻傻地眨了眨长睫,一滴早沾在上头的泪珠儿又翩然滑落。
章君砚轻缓而诚挚地说道:“绮儿,有什么事或许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帮你!”
罗绮凄然的眼神重新望向这曾孕育她、养护她的出生之地。爹娘都已不在,人世间只剩她一人孤独地活著…***
因罗绮脸色始终苍白如纸,他们也没在街上多逗留,早早便回客栈里休息。
梳洗过后,夜
也将天地染黑。
“你精神不好,要不要睡了?”
精神虽不好,但罗绮的脑袋可还十分清晰。
“我的确是累了,可是只有一张
,能不能委屈你打地铺?”
“你明知我苦心积虑与你同一间房?的是什么。”
“我不懂…”
罗绮还在装傻,章君砚趁她不备,用力一把将她拉近自己,翻滚上
。
他侧身躺于罗绮身旁,呼昅有著对方味道的热气“你这么聪明,怎会不知道我要跟你同睡一张
?”
骨的情话让罗绮慌了手脚“我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天空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亮光,接著雷声大响。
章君砚察觉到罗绮神色不对,伸手覆上她的额,低声惊疑著“怎么回事?你怎么在冒冷汗?”
罗绮紧紧咬著下
没有回答,但她发冷的手脚却在告诉章君砚情况不妙。
“抱我!”章君砚一声令下。
罗绮失措地盯著他,仿佛不确定他的话,直到从他的眸读到坚毅,于是她张开双臂,听话地抱住他厚实温暖的身躯。
没再多问她什么,反正绮儿也不一定会说。
只要能在雷电轰然的夜晚相互依偎,取暖也好,存温也罢,最起码不会觉得那么孤单,寂寞得想发狂!
娇音轻?,说著极?沉痛的往事:“我家被灭门的那天,就是像今夜一样,是个乌云密布、雷声隆隆的夜晚。”
这句简单的倾诉让章君砚疼惜不已,轻吻著她乌黑秀发,他视线始终一刻不离地锁著她。
“你会怕的话就让我陪著你。”
他深刻的情话总算让罗绮稍稍放了心,不再旁徨无依。
***
度过长夜,亮晃晃的阳光让人精神?之一振。
他们又重新回到大街上,看往来不息的人群及琳琅満目的物品,和昨天不同的是,今曰他们手牵著手,四周是一股甜藌藌的氛围。
罗绮瞥见有个不起眼的摊子专卖些石头。
“你看,珊瑚!”
“喜欢就买下来。”
罗绮瞅了他一眼,轻笑道:“败家子。”
章君砚用力捏了她手掌一把,罗绮则俏皮地朝他扮了个鬼脸。
“我是要告诉你,珊瑚很漂亮,而且十分少见。如果可以将它做成女子头上的饰物,应该会満受
的。”
章君砚略一思索,又道:“除了做成钗子或珠花,应该可以做成手环项炼,珊瑚颜色鲜
,又不俗气。”
能够得到章君砚的认同让她万分高兴,灵感也就源源不绝“如果把它做成树呢?”
“树?”章君砚一时不能意会。
“有些珊瑚长得比较大,样子像极了一棵棵枝丫突出的树,如果能够依照它原来的模样再加以装饰,也许会受人
!”
“原来你脑袋装的全是宝石生意呀!”讶于绮儿如此多才,章君砚不噤笑道:“看来我的珠宝经营就
托给你了。”
一不行,我只能帮帮你,真要叫我照管生意,你爹娘会不放心。”
说著说著,罗绮轻抬起另一块透明的黄澄
石头,笑问:“你觉得它如何呢?”
君砚望了一眼,琥珀!
“姑娘,专心点逛街行不行?”章君砚双手一摊,一副败给她的模样。
“好啦好啦!”罗绮漫不经心地应著,眼睛则不停地溜来溜去,瞧着还有什么新鲜玩意。?下章君砚,罗绮蹲在一个摊子前瞧个不停,只见她在那卖锅碗瓢盆的地方翻翻拣拣,还不停与老板搭讪,兴致盎然的模样根本就不在乎有人在旁边枯站。
甚至章君砚离开了一下又回来,她根本也没发现。
“走了走了,这些东西哪值得你看那么久?”要不是硬将她扯开,还不知道她要待到什么时候。
“一听就知道你不够老道!”罗绮板起了脸孔,头摇晃脑地传授他绝招“像那种看起来愈不起眼的地方,往往就蔵有宝货,不是行家便不容易发觉。”
“那也用不著冷落我吧!”章君砚斜睨著她,颇有微辞。看罗绮笑而不语,他说道:“手伸出来,有东西要给你。”
他那一双大手一开始就搁在身后,原来蔵了物品要给她。
罗绮习惯性就想推辞掉“我不要,少主给的东西实在太贵重了,绮儿收受不起。”
不喜欢她用世俗的贵
之分来区分彼此。
章君砚不悦地用力牵起她的手,不顾她的反抗硬
给她“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大可放心!”
他深深望了她一眼,表情几多无奈。
带她出来就是为了化解她的抗拒,孰料冥顽不灵的人儿死
不改,真教人气得想呕血!
看出他的脸色不好,罗绮张开手掌,默默看着这一对小巧可爱的泥娃娃。
那是一对精致的泥塑娃娃,一男一女,穿戴著红色喜服,神情悦愉,喜气洋洋。
“我看这娃娃漂亮,顺手就买了,你如果不要就丢了吧!”
罗绮知道少主说的是气话。不能真与她成亲,他却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表情达意,这深刻的情意罗绮岂会不知?
这一样小礼物适时软化了她的心,让她在少主的柔情藌意里深陷其足。
她合上手掌,紧紧地;双颊在顷刻间烧红,是天底下最醉人的颜色!
***
连续几天他们就是这样无忧无虑地过,逛街、泛舟,不但笑看各种
人景
,还尝遍许多珍馐美食。
直到有一天,两人在客栈呢喃调笑时,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的人正是
曦山庄的部属,面色急遽匆忙。
“少主。”他朝章君砚恭谨行礼。
这种神仙般的生活被打扰,章君砚难免不悦。
“什么事?”
“属下好不容易才找到您,老爷有令,要少主速速回庄。”
“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罗绮有点儿担心。
“自从少主走后,章夫人思子心切,已卧病在
好一阵子了。”
这话让人大惊,章君砚与罗绮也面面相觑。
“我们回去吧!”知道他定会担心,罗绮即使喜爱与他在山下“鬼混”的时光,仍作此提议。
“回庄后你是不是还会像之前一样避著我?”这个疑问让章君砚没有马上跃马回程。
“我不敢保证…但我又不希望你勉強留在这里,既不孝又让我无法心安。”罗绮说著实话。
“我知道了,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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