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第一百零九章:双脸怪物
峰峦叠嶂,群山环抱着这座城市,密密麻麻的绿色一直延伸至白云深处。
白云留恋在山的怀抱里,这样的场景,倒也是许久未见了。
以前在横断山看到的那些山脉,甚是雄伟,可现在眼前的山,更多的是秀气。
清风徐来,撞了个満怀。
翡儿给我的地图,只在一个山的一处画了一个叉。
找到那个地方,小心翼翼地落下。
空气中全是泥土和野花的香味。偶尔还能看到野生的菇蘑。
这里是人工林,植被单一,地面上的灌木丛非常少,走起来也比较顺当。
可就算是这样,那些不知名的刺藤已经将我的小腿扯得到处都是伤口。
空气逐渐
润,昅一口气,全是云,也全是大自然的味道。
如果不是来这里营救小若,我还真想寻找一个地方,大睡一宿。
我尽量地不让自己弄出声音来,同时还要留心周围的一举一动。
我知道翡儿就在我的身边,可我现在并不知道她的具体位置。
也是奇怪!以我现在的能力,普通人在十几米之外就会被我察觉,我怎么就是感觉不到翡儿的气息?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山坡非常陡峭,几乎成了七十五度。走起来异常地艰难,在许多地方,还能看到高耸的悬崖。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就是没有发现什么痕迹。难不成是翡儿欺骗我?小若根本就没有在这个地方?
可是…她没有欺骗我的理由啊?亦或者我又上当呢?那张纸条根本就不是翡儿给我的?
杉树的落叶铺満了贫瘠的土地,脚一踩上去,那些针叶就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在这种地方走路真是个醉过。
不远的地方,一张蜘蛛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上面结満了不少的水珠,这鬼地方的雾气还真是大,找人真的不容易找,就算开着直升机飞过来搜山,只怕也不容易找到人吧?
而一只灰黑色的蜘蛛,正悠闲地躺在那上。
这个样子,怎么有点儿像是以前的我?在夕阳下懒懒散散地躺在吊
上面?
心中一叹,那样的曰子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继续往山上走。雾气越来越大,朦朦胧胧地看得不是很远。
我也不知道翡儿在什么地方。
我只知道小若就在这附近,我要找到她。
山中只有一个字:静!
静得没有一丁点儿声息,就算是鸟儿的叫声也没有。只有雾气在不停地翻涌…翻涌…一如我此时的心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始终感觉这附近就只有我一个人。
我的感知已经蔓延到了二十多米以外的地方,枯枝败叶中那些小虫子的弹腿的声音都被我捕捉到了,可还是没有人的踪迹?
难道我再一次成功地上当呢?
我停住了脚步,望着眼前不断翻涌的云海,心中开始纠结。
如果我真的上当了,那了就惨了,对方明显在调虎离山。
可是,那字迹…那香味,分明就是翡儿的,又怎么会错?
我往右边走几步,突然就发觉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一直在原地悠转!
刚开始没有注意到。
这个时候放慢了脚步,赫然看到地上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脚印。
这里没有黄泥,我的脚上也没有黄泥,所以很难在地上留下痕迹。
然而,由于雾气太大,地上的小草上面全部挂上了小水滴,人的脚一踩上去,小水滴也就落下来了,形成一个浅浅的脚印。
周围全是雾气、也全是高高的杉树,根本就无法分辨方向。
难道…我迷路呢?有人在这个地方故意设置了什么障碍?阻拦我寻找人?
心中居然多了这么一个心眼,我掏出机手,打开上面的指南针,开始确定方向。
这大雾之中,我的心也有些忐忑,如果对方在这附近放了什么干扰指南针的玩意儿,我真的就万却不复了。
所幸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指南针轻轻晃动了一下,稳定地指向了南方。
我松了一口气,开始计算自己的位置和方位。
这一次,我开始留意地上的痕迹。
走了一圈,让我不可置信地是:我居然又回来了!
怎么可能?
难不成使用指南针都没办法走出去?
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的脑袋开始莫名其妙地疼痛,痛到我想发疯,想要逃离这里。心里的声音又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离开…不能离开,小若还在这里。
我一向健康,很少生病,更不会犯什么头痛病。
当然,我的脑袋也通过,最明显的一次。就是在入进丫丫的寒冰古墓之前解破那个坐标密码的时候。
那一次,也几乎痛到我想发疯。
只是这一次的痛明显和上次不同。
上次那种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脑袋中生长出来,撑裂般的疼痛。
而这一次,却是说清道不明的痛。
咬着牙,冷汗都开始下来,风一吹,更是冷得彻骨。
我无力地坐下,打算先休息一下,再这样痛下去,我的眼睛都会花。
然而,坐下并没有让这种疼痛缓解。
我几乎昏了过去。
就在我不可抑制地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山上的云雾却一阵翻涌,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是谁?
是小若吗?
她逃出来呢?
我知道这小丫头聪明异常,就算真是她自己逃了出来,我也不会吃惊。
摇了头摇,费力地站起,那道身影越来越近,窈窕婀娜,很明显就是一个女子,身形还是那么地熟悉。
不是小若还会是谁?
“小若?”我艰难的抿着嘴
,笑道:“于彤哥哥来救你来了。他们…他们没有将你怎样吧?”
那种剧痛还在,我感觉自己说话都是如此地困难。
那个人的脸渐渐清晰,果真是小若!
她走到我面前来拉着我的手,一笑:“于彤哥哥,你怎么来这个地方啦?”
“我怎么来呢?傻丫头!还不是为了你!”我摸着她的头,亦是一笑。她青丝甚是柔顺,划过指尖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感觉,让我想一直摸抚下去。
终于是见着她了。这个晚上,可把我担心死了。
“走吧!跟于彤哥哥回家。”我強忍住脑袋的疼痛,強颜欢笑。
“走?”她突然
出了一个笑容,一个
森森的笑容,
“小若?”我立刻就呆住了,愕然出声。
她没说话,只是道:“于彤哥哥,你看,这里的景
这么好,好似仙境一般,要不我们就在这里走走吧?”
手心中突然冒出一把冷汗,眼神一寒,盯着眼前的人儿,厉声喝道:“你是谁?”
她的脸上,有一个小小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单纯得就犹如昆仑山上的冰雪,灿烂婉似三月花海中的阳光。
可是…这个平时熟悉的笑容这个时候那么陌生遥远。
深不可测。
她盯着我,眨巴着眼睛:“我就是小若啊!于彤哥哥,你怎么不认识我啦?”
“小若?”我冷冷一笑,手情不自噤地握住了苗刀的手柄,心道:“就算小若平时调皮了一些,可绝对不会这么无理取闹。”
眼前的人,一定不会是小若。她到底是谁?
“是啊!我就是小若。于彤哥哥,你看…有什么地方不像吗?”她说着,故意在我面前动扭着柔软的
肢。
的确就是小若,可在什么地方却又不同。
我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她。
她的笑容顿时呆住,看着我,奇怪地问道:“于彤哥哥,你怎么拉?”
我不说话,脑袋的那种剧痛却在这个时候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行!我得试探一下她。
我放下背后的苗刀,走到她面前,笑道:“对不起!小若,于彤哥哥的脑袋太痛,痛糊涂了。”
拉起她雪藕一样的右手,滑光无暇,却没有那串相思豆的手链。
这玩意儿是我当初送给她的,当时也没有多想,看她喜欢,就弄来给她了,可她一直把它当个宝贝一样戴在手上不肯取下来。这一戴就是许多年。
就算是丝线破掉了,她也不肯丢,重新找一
丝线穿上。
时间长了以后,相思豆都变了样。
我道:“小若,你的檀木手链呢?你弄丢了吗?要不于彤哥哥帮你找找?”
她缩回了手,掩饰地笑笑:“檀木手链?被我放在家里了,丝线断了。我还没有穿好。”
呵!果真不是!
唰!
苗刀出鞘!抵在她的脖子上。
她顿时就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我。
而我盯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庞,一时间竟有些心痛,手一软,苗刀差点儿就落下来。
说一句实话,面对这张脸,我怎么也生不了杀心。
“你不是小若!”我避开她的眼神,害怕自己沉陷,失去理智。
我道:“小若戴着的手链,不是檀香木,而是相思豆。”
她呆住了。突然咧嘴一笑,
出森森白牙,小若平时纯清可爱的样子全部消失,对面的这个人顿时
出原型。
她的嘴巴大得出奇,几乎裂到耳
后面去,用一种我不熟悉的声音道:“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害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生出来就要背负宿命?为什么我们祖祖辈辈都要背负宿命?而这个宿命…紧紧只是为了你?甚至…有一天…我为了你还要燃烧自己的生命?这到底是为什么?于彤哥哥!”
我愣住了,她是有什么苦衷?最后一句“于彤哥哥”直叫得我心里面一软,肝肠寸断!
“小若…”我喃喃出声,
她盯着我,恨恨地道:“我们几十代人,不断地在战火中苟延残
,苟且偷生,为的,不过有一夕我能出生罢了。而我的出声,却紧紧只是为了你!”
她的脸庞,扭曲到我不认识。
突然手一扯,披散了头发,看着我笑道:“于彤哥哥,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她这么动作,心中莫名其妙地就是一抖。
只看她缓缓转身。
被对着我,
开了头发…
我大骇!
只差一庇股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会这样?
怎么可能…
如果说她后脑勺有什么伤疤、有什么印记,或者是长着一只犄角,我都能接受。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将头发
起来之后,居然又是一张脸!
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却又是一张熟悉的脸!
丫丫的!
她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我见过鸿怡的真是脸庞之后,我就发觉了一个我有些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鸿怡和小若两个人非常地相似!
不仅是容貌、性格,还有声音!
这种相似,到达了一种恐怖的程度。
比如说鸿怡和小若都特别地能腾折。又比如说她们的声音,如果不是细细辨认,连我也分不清谁是谁。
至于容貌,那就更不用说了。
小若带着细微的婴儿肥,非常可爱,而鸿怡因为年龄的原因,却是清新脫俗,
虽然我没有见到鸿怡小时候的样子,可我总觉得,小若就是一个幼时的鸿怡!
此刻,两张脸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我…我真他妈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鸿怡理了理头发,看着我道:“没有想到吧…”
“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你自己?”她笑道。
不对!
希儿卓,是不是你又在搞鬼?你丫的!老子的脑袋都要被你腾折
了。
我在心里面大声咒骂。
希儿卓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假的!
我正在挣扎,忽见眼前的双面怪物咧嘴一笑,整张脸迅速变化,大块大块的尸斑出现在脸上,转瞬之间,原本倾国倾城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裂开大嘴,狠狠咬向我的咽喉。
几乎是本能地,我挥出苗刀,拦
砍去。
咔嚓!
真实真实的感觉!
刀子砍进骨头的感觉清晰地从刀柄上传来。
我顿时就呆住了。如果是希儿卓搞的鬼,怎么还会有如此实真的感觉?难不成我…我真的砍在人的身上呢?
不可能!不可能!
我疯了似地放开苗刀。
眼前的脸,再次恢复成了鸿怡的脸庞,鲜血从她嘴角汨汨
下,她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长长的睫
上,泪花不住闪动,凄然
绝地道:“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我看着我的手,一时之间居然仿徨无措。
我杀了鸿怡?我杀了鸿怡…
轰隆!
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倒下,发出的大巨响声将我吓了一跳。
扭头看去,只见一棵大树已经躺在地上。
大的树枝还在不断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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