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第六章:情深深几许
我小心地打开这条便签,除了一个小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就等于是空白的。
丫丫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这也算是笑话吗?
她并没有看我,眼睛失神地看着星空,道:“彤,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你说!”
她道:“无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的组织,你都会去找落柯算账的是不是?”
我茫然地了头,什么组织我并不知道,可如果丫丫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落柯碎尸万段。
鸿怡叹了一口气,把脑袋靠在我的
膛上,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助你!”
我现在没有趣兴听这些,我只是在琢磨着怎样才能救鸿怡。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去找落柯的话,鸿怡还会有救。
她道:“绑走我的那个韵卓,是假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叛变了。她炸掉了押送我的那架机飞,帮助我逃了出来。机飞在空中就被炸成碎片,里面的人无一生还。我和他狼狈不堪,落在了大西洋中,这些曰子来,我一直在大海上漂泊,后来遇到了这艘幽灵船,原本是想着上去看看能不能重新回到陆大上,可我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落柯留下来的生物武器。我被赤头蜂感染了。”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喃喃地道:“我一直以为他是韵卓,而你只不过是一个特别像他的人罢了。或者…是他的后人。”
“后人?”我微微纳闷了一下。
鸿怡小声的道:“我们与地球人,也是可以生育后代的。从这里看的话,就算我们的寿命远远比地球人长,可我们还是一个物种,并没有产生殖生隔离。可是,如果我们和地球人生育后代,我们的后代却不能像我们这样长寿,基因会被逐渐稀释…”
“彤,对不起!”她的眼睛又
润了,她道,“海上漂泊的一小段时间,我的确恨过你!恨你的冷血无情,可我没有想到,真正的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怪你!丫丫,我也伤过你!”
“彤,”她看着我,轻声道,“你能把服衣脫了吗?”
“干什么?”
“我想帮你恢复记忆。”
其实,我早就在想恢复记忆了。
现在看着丫丫,心里面五味陈杂:我竟然忘记了我最爱的人…
我只能依言脫下服衣,大大小小的伤痕,出现在了丫丫的眼睛中。
她看着我身上的伤疤,突然又激动起来,用手指轻轻触摸着我手臂上一道十寸长的伤疤,忍不住哭了!
“卓!果真是你!”她咳嗽两声,又吐出血来。
“丫丫,你别说了好吗?休息一下。”我按住了她。
“不,卓,我要说。卓,当年我调皮,惹着了一帮歹徒。我打不过他们,搬出公主的身份也没用。那个时候,你因为我的无理取闹,气愤离开,可见我遇到危险之后,你又折了回来。这个伤疤,就是你替我挡激光刀时留下来的!彤,对不起!当年我不懂事,给你惹了许多麻烦。”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手臂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伤疤,原来是这么回事。
于此同时,我的脑袋再次开始刺痛,痛得想发疯。可为了不让鸿怡担心我,我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彤,”她眼泪汪汪,柔声道,“你把背转过来对着我。”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能听她的话。
许久,身后都没有动静,我有些诧异,刚准备回头,
却是一紧,环过来一双手。
跟着,背脊上微微一凉…她将脸蛋放在了我的背上。
“这一次不会错了!你真的是我的卓!”她呜咽出声,“你背上有三颗弹子的伤痕,这也是你为了挡的。那天晚上,你被关在看守所里,我感应到了你的波动,这才赶过来救你,可是我还是来迟了,卓!”
听到这话,我的心再度一紧,转身把她搂在怀里,不可抑制地问道:“丫丫,你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你是不是把原本属于你自己的光明给了我?”
“不是!”她笑道,“我是自己作死。哭得太多了。被细菌感染了,这才失明的。”
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告诉我吗?
我知道就是她,我也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想再让我多一份对她的歉疚。
我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却又害怕加重她的伤势。
“卓!”她笑道,“你转过身去。我帮你恢复记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认错了。这些年来,我遇到了许多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他们自然都是假的…全是落柯制造出来的!而且他们都在变着花招地骗我。所以,当我在阿尔金山下看着你的时候,我都免疫了!后来,发现你和他们不同,我这才开始了解你!我并不是没有想过你就是我的卓,可是…”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那时的你实在太平凡了…你的身上,没有我们该有的电磁波动。”
她说到这里,一双冰凉而温柔的手就按下了我的背上,她道:“我要把我和你之间的记忆复制给你,”
我懵懵懂懂地头,以为记忆的复制就像是复制电脑硬盘中的数据一样简单。
我的背脊,又开始发热,丫丫轻声道:“我们和地球上的人类不同。我们体內有一块几乎与我们命运相连的生物
片。通过这块
片,我们可以完成记忆的复制。”
许久之后,她才问道:“卓,你有感觉了吗?或者说,你能不能感应到我了?你知道我心里面在说什么吗?”
我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捕捉周围的信息,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摇了头摇,背上却突然传来温热之感。滑腻腻的,
我吃了一惊,猛地回头,丫丫的嘴角再次出现了血迹,眼中闪烁着泪花,笑昑昑地看着我。
“卓,”她笑道,“或许是你的
片破碎了。这也是我的报应吗?到死你都无法想起我?”
说罢,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又从嘴巴中
出…原来这种人与人之间的记忆复制是非常损耗精力的,而我对此却毫不知情。
“不!”我一把抱住她,吼道,“你怎么能这样傻?”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喃喃地道:“卓,这一次,是我最后一次报答你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了。我…我本就活不长了…”
又是內出血,我怎么按也按不住。
浓浓的绝望再次充満心房。
我抱着她,拼命得往跑道上跑。我一定要救她,我一定要救她!
“卓!”她艰难地摇了头摇,泪水夺眶而出,“我真的帮不了你了,你去找你以前穿戴的那个机甲。它可以修复你的生物
片,同时再将记忆复制一部分给你。卓,真的对不起。从今以后,那个经常给你惹事的野公主就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不要!”我痛苦地头摇,“我宁可你天天来给我惹事!丫丫,你撑住。你撑住好吗!”
从来就没有觉得这条路是如此的漫长。
走道,楼梯,怎么就这么多了呢?
“丫丫,你撑住!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丫丫…”
我站在跑道上,一动不动。心已经在这一瞬间化成碎片。
鸿怡一直抱着
我的手,终于是无力地垂下去了!
她就这样去了,安安静静,我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死了,就死在了我的怀里。我还是没有能救她。
砰!
双膝一软,我无力地跪倒在跑道的钢板上,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我已经没有了力气去失声痛哭。
“丫…丫丫…”我颤抖着手,轻轻触摸着她安详的脸庞,生死无常,人的生命,怎么就这么脆弱?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为什么不等等我?
我不记得你了,可我的骨子里,我还是喜欢你,不可抑制地喜欢你。
“丫丫…”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为什么到你死了!我都想不起你来?没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就安详地躺在我身边,一动不动,鲜血染红了她白雪的婚纱。
再也看不到她古灵
怪,调皮捣蛋的样子了,也再也看不到她狡黠的眼神了。
嗡!
猛然间,另一个熟悉的场景也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同样是她,哀怨地看着我,
口上的伤口中,鲜血汨汨
出,
透了半边公主裙。
“不!”脑袋如要炸掉,我抱着头,滚到在地上。身子都因为这样的剧痛而扭曲,而战栗。
曾经那些模糊的场面,此刻却在脑海中逐步清晰,然后串成了一条直线。
远征地球,
空难发生,
丫丫失散,
秦瑶现身,
身中恶蛊,
生离死别,
万念俱灰,
亡命天涯,
只身入进敌营,捣毁落柯的基地,
为保护报情,催动
片自毁了记忆;
从此,我忘却了一切,化身为这繁忙都市中的一员;
初遇阿尔金山;
邂逅寒冰古墓;
冰雪皑皑,树梢醉卧;
黄沙峭壁,枕笛听风;
苏醒了的希儿卓,告诉我:我是韵卓,她是丫丫。百年之前,我们就相爱过…这一切都被我忘记了。
闷李坝中,认识了一个温柔可人的少女李欣,大战蝮蛇,坠落蛛网…我再次失忆!
小若做了一些我理解不了的事情,她说她遇到了翡儿。
之后,又是往生水下肚…
我被小若派人送回了自己的别墅。
原来,我真的是韵卓!价真货实的韵卓!
曾经的一切,我全部想起来了。
而闷葫芦…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后来又是我的战友!
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寻找我。
他引导我去的那些地方,都是我曾经去过了的地方。他从小就不善于说话,只能用这种方式,去醒唤我丢失了的记忆。
那个诅咒一样的符号,不是别人刻的,而是我韵卓刻上去的!
那个符号,是为了方便我的战友找到我。
而且,那些符号,在普通人看来是一样的,可只有我们才能读懂里面的差别。不一样的符号,代表着不一样的意思。
阿雪,猴子他们一直要找的“那个人”,其实也是我!
当年,我以为自己杀了丫丫。心灰意冷,背着深深的歉疚和悔恨,一个人踏上了对抗落柯的道路。我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死掉,就把一份特别机密的报情用密文写在“三张人皮”上,交给当时我信得住的三个人,让他们替我保管。如果有一天我能回来,就收回这份报情,如果不能,就由我的战友来收取。
至于这份报情的內容,说的就是“终结!”
当年,我估摸着落柯制造“终结”所需要的时间,这才说了“五百年之后,世界末曰来临”的预言。
我来到地球,是奉了组织的命令,捣毁“终结”期间,我也暗中带上了丫丫,我害怕组织真的杀了她。
现在这一切,全都清晰地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都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丫丫!我全都想起来了!我真的是韵卓!”我不可抑制得扑到丫丫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激动地道。
她的手好凉!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她已经死了!永远也听不到我说话了。
“丫丫…”我喃喃出声,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
“该说对不起的人,其实是我。我没有保护好你。还经常欺负你。说你不懂事,说你娇蛮任
,就知道以自己为中心,全世界的人都要听你的!我从来就没有说一句称赞你的话。你知道吗?其实你很勇敢!你也很善良,坚強和是非分明也是我喜欢你的一个原因。你会坑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然后把他们的钱分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你为了一个小女孩,还有小女孩的母亲申冤,当众打了那个大贪官的耳光。连你父亲都被你吓住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你才是最美的?”
泪水早就哭干了。我抱着她往医务舱走去…那里有冷蔵设备。
丫丫,你说你想家了,那我就带你回去。
把她放进“冰箱”的一瞬间,我却不忍心了,就这样痴痴地凝视着她的脸。
嗯?
暮地,
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狂涌而出。
鹊桥蛊!
这该死的鹊桥蛊!
又…又发作了!
我痛得蜷缩在丫丫的旁边,动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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