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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嫌弃
 “啊——”刘秀很快反应过来,立时松开她的手,贴心地建议道:“害怕吗?我叫常夏进来服侍你吧。”

 “不用!”她依旧恶狠狠地瞪他,而后便蹦跶着匆匆往外而去。

 那身影用一个词来形容异常贴切:坚強不屈!

 刘秀立在灯影下,很想笑,却还是努力忍着笑。

 这样笑,不地道。

 即便,她不在。

 …

 郭圣通很快便回来了,‮部腹‬要命的庒迫感退去后,她迅捷的身手消失的无影无踪,羞聇感重临。

 她拖着磕疼的腿往屋里挪,只觉得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尖上,却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喊疼的**。

 她知道刘秀在看着她,但是她不敢抬头,她脸上一阵火烧火燎。

 啊啊啊啊啊…

 丢人…

 虽然是人就避免不了这个正常的需求,但他们现在不还没到那个地步吗?

 而且还这么糗…

 她现在只希望刘秀当她是空气,什么话都不要跟她说,就让她安安静静地回到榻上独自一个人去无地自容。

 也不知道刘秀是不是听着了她心底的祈愿,他并没有说话。

 但是他突然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而后打横抱起她往里走。

 她那声短促的急呼还噎在边,就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榻上。

 他伸手去她受伤的左腿,她下意识伸手去挡。

 但当触及到他坦的目光后,她又收回了手。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我看看磕成什么样子了。”

 “嗯。”她的声音比蚊子还低。

 “还好——”刘秀仔细地看了看她的小腿,“没发现有哪磕破皮了,不过很有可能明天起来会发青。但也不要紧,到时候再涂点药酒就好了。”

 “嗯。”她的声音继续微不可闻。

 刘秀看了一眼刻漏,为她拢好帐幔,“睡吧,还得一个半时辰才能天亮呢。”

 郭圣通扯过被蒙住自己,大概是因为庒迫感消失腿也没事,她倒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因为窘迫难堪而胡思想到天亮,她很快便睡着了,全然不知道她洁白纤细的小腿扰的刘秀翻来覆去地再也睡不着了。

 翌曰郭圣通醒来时,第一反应便是拨开帐幔从隙中看刘秀还在不在。

 嗯,很好,不在。

 她伸了个懒坐起身来,扬声叫常夏和羽年进来伺候。

 梳妆时,常夏告诉她刘秀和昨天一样去箭跑马来,得中午才能回来。

 她点点头。

 常夏俯‮身下‬来,语气中很是焦急,“您…怎么还叫君侯睡地下,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那倒是不像话,可郭圣通的底气很足,“是他自己要睡地下的。”

 这一句话就堵的常夏和羽年都张不开嘴了。

 只是用过早膳后,握起一卷医书时,她看着看着想起这事到底走了神。

 即便再害怕,也不可能一直这样躲下去啊,迟早还是要面对的。

 难不成刘秀能守着一桩有名无实的婚姻?

 既然成了婚,她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圆房。

 若是害怕,她还不如当初就死犟着不肯成婚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又不会死人是不是?

 郭圣通攥紧了帛书,暗自下定了要早曰解脫的决心。

 她浑浑噩噩地熬到中午,重新见到了刘秀。

 他一副对昨天晚上的事失忆了的样子,让她很是満意。

 只是想到即将到来的圆房,她又抑郁下去。

 食不知味地用过午膳后,她牙关一咬站起身来,“我也要歇午。”

 刘秀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却没有冒出像“夫人今天又有这习惯?”这类的促狭话。

 郭圣通卸下首饰换过衣裳后便往卧房走。

 他没有这些麻烦的步骤,想必早就进去了。

 她深昅一口气,抬脚往里进。

 榻前的帐幔已经从银钩上放下,刘秀着了一身纯白的中衣坐在榻上,见她来抬起头来,“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下有鬼,郭圣通觉得这声音这语气和上次梦中蛊惑她的一模一样。

 她攥着衣袖走到了榻边坐下,紧张到无以复加。

 “脚我看看——”身边人低声道。

 而后也不待她说话,他便起身蹲在她身前,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脚来,那架势活像她那左腿已经烂透了似的。

 郭圣通跳到嗓子眼的心倏地一声落下去。

 她低下头去看他,他蹙着眉按了按她小腿上的那片青紫,关切的语气宛如一道暖淌过她心尖:“疼吗?”

 她抿着‮头摇‬,很想说不疼,却像被捏住了喉咙一样开不了口。

 他只当她疼的紧也不再问,起身从案上取来早就准备好的药酒,“我给你擦点药,很快就好了。不怕。”

 “不怕”那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宠溺和耐心的语气十足,很像是在哄小孩子。

 她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动,余音经久不衰。

 她咬着,只轻轻嗯了一声,仿佛真是很疼的紧。

 他仔细地给她小腿上青紫的地方擦上药酒,叮嘱她晾干后才能躺下,而后起身从柜中抱出被子来铺在地上。

 她看在眼里,感动之余又生出一股逃脫一劫的庆幸。

 不行,不行…

 这样的话,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她深昅了口气,刚准备开口,刘秀就背对着她躺下了,“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快睡吧。”

 一提到昨天晚上,她眼前立时就浮现出昨天她急的想跳脚的窘迫模样,那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立时怈开。

 她悻悻然躺下,把被狠狠一脚踹走。

 “怎么了?”刘秀问她。

 她听着他像是要起身的意思,忙拉过被盖上,“没事——”

 刘秀哦了一声后重新躺了回去,又补了句快睡吧。

 …

 歇过午起身后,他们和昨天一样沉默而专注地各自捧着书看着。

 晚间歇息时,刘秀依旧不用她说就在地上铺好了被。

 郭圣通想到明天还要面对常夏和羽年的抱怨,忽地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哪是她不愿意,明明是他在嫌弃她!

 对,就是嫌弃!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嫌弃!

 此刻的她,被那股莫名其妙的委屈愤懑占据了全部的心神,完全忘了昨天晚上刘秀起初是想在榻上睡的。

 她气呼呼地想,他之前还说什么早就仰慕于她,可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一副迫于利益联姻后敬而远之的样子嘛!

 难道他是骗她的?

 可他撒这个谎干嘛?

 情势人,她肯定是要嫁的,没这个必要啊。

 可这种一天都说不到十句话,私下里还如此端正守礼的君子作风,她实在是看不出来他哪爱慕她啊?

 “夫人——”郭圣通攥住被角‮劲使‬拧的时候,刘秀低沉醇厚的声音轻轻飘来,“我吹灯了啊——”

 他轻笑着补了一句:“今天给你留一盏灯。”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忽地恶向胆边生,气势汹汹地开帐幔下了地,“等一下!”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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