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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节 打了左脸
 于谦挡了许多船,问了许多问题。

 甚至于在许多船上都供有两个、三个、甚至是四个小像,或者是长生牌。

 有竹木的,也是香木,甚至还有木镶金的,在一条五百料大船上,于谦见到了纯金的四个长生牌位。

 无论是立两个,三个,四个小像,绝不会少的就是白名鹤的。

 立两个的,一般另一个会是大明皇帝的,上书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侧会写佑风平静,佑风调雨顺之类祈祷的话。自然是摆在最上面。行船的人都忌鬼神,这种长生牌显然当神像摆了。

 另一个则是邓海龙的,虽然没有直接写名字,却写着南海龙王威泽南海,两侧会写神鬼退散、海兽避离之类。

 立四个小像或者长生牌的,最后一个多是当地的父母官,或者是与这些人息息相关的‮员官‬。

 唯独少不了就是白名鹤的,白名鹤的长生牌最简单,只有中间一句话。

 白氏名鹤公长命百岁。

 这个公,不是爵位封号,而是对有名望长者的一种尊重,白名鹤只有十八岁,连字号都没有,竟然被称为公。于谦不由的看了看胡濙的反应,却见到胡濙只是微笑,心中想些什么,于谦猜不到。

 看一这些生长牌,于谦不是为白名鹤高兴,而是心中已经多了一些怒气。在于谦心中,白名鹤你既然为国为公,却在广东不断的为自己立名立望,你还知道谦字自己写吗?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如果只是一两个,于谦也就罢了,但凡是见到就有你白名鹤的长生牌。

 于私,于谦心中不悦,白名鹤太过张扬。于公,白名鹤你这样置大明百官何在。

 胡濙只是笑,他知道于谦为什么会生气,也理解于谦生气。只是胡濙心中想说:你于谦虽然与白名鹤情在百官之中最深,白名鹤也最敬重你于谦。可你于谦对白名鹤的了解,甚至不如陈循,更不如我胡濙。

 一百五十里水路,加上于谦在路上的耽误,次曰中午才到码头。

 这个码头比起大明京城通州码头还大,先不说上百个泊位,码头岸边整理出来的平地就有上千亩大,往远处看还有连绵不断的院落,听码头上说这是各商号在这里的仓库。出了船泊位,可以看到一队队铠甲明亮的军士在来回的巡逻。

 “这里,莫不是会广州城?”于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听到于谦北方口音,呼的一下围过来上百人。于谦身边的护卫紧张的将于谦与胡濙挡在中间。因为没有穿官服,所以于谦与胡濙的护卫也不方便佩刀,只是用手中的短准备将人挡开。

 更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这些人丝毫不,就象是排队一样,每个人飞快的往围在四周的护卫怀中一张纸。

 几百人一会就全部散开了。

 胡濙依然是一脸的笑容,拿过一张纸来随意的看了看。

 上面写道:宁波帮十六商号联展,宁波细麻布。展厅位置在舂晖园东园十一号展厅,为期十天。再往下就是具体的曰期了,以及十六商号的名字写在下面。

 “这个有趣!”胡濙的笑容更盛。

 于谦也在翻那些纸张,暗赞最初使用这个的人绝对是心智高深的人,这比在码头上大喊要识礼,而且在角落还有写着,请勿扔,码头出口处有回收箱。

 当翻到第六张的时候,于谦脸色一变:“可恶!”

 “啊!”胡濙凑过来看了一眼,放声大笑着,他真的是开心极了,这个白名鹤还真是有趣呀,而且胆子不小,什么都敢。

 这一张写着是花満楼天下名媛天下客,倭、吕宋、暹罗、占城、南掌、安南、大食、天竺。各地美貌姑娘期待贵客临门。

 “走,去见白名鹤。”于谦脸上多了一些怒气。

 于谦、胡濙并没有派人作正式的通知,虎门码头的‮员官‬真正赶来这里通知,速度也比于谦快不了多少。

 白名鹤知道于谦到,还是东厂的人报告的消息。

 正在与杨能、揭稽、陈文、许义、杨善、邓海龙开会的白名鹤,听到兴安身边的人来报告,说于谦与胡濙两位大员已经下了舂晖园码头,没有官轿,也没有列队,是租了码头上的马车往舂晖园而来。

 “于、胡两位大人到广东了。”揭稽第一个起身:“我等应当出,纵然是没有表身份,也要在园外相,这礼不可废。”

 “自然当。”杨能看了看身上又问:“要不要换上官服。”

 “不必,两位大人亦是便服到访,换官服所费时间太多,先去接是好。从码头到这里,只有七里远,而且修有直道转眼既到。不如立即出!”许义也跟着说道。

 几人赶紧就往门外走。

 却不知道,于谦坐在马车上脸色虽然恢复了平静,可心里却越发的不平静。

 这边水道纵横,码头上租马车的人告诉他,去舂晖园有直道,全青石板路,路宽三丈速度快。如果不急,可以走水路,换上小船可以到舂晖东、西两码头。如果有准许通行的牌子,可以直接入舂晖园內。

 白名鹤一个小小的六品官,舂晖园听广东这边的人介绍,那是比江南几大名园也不差的地方。你白名鹤有何资格住,你难道当都御史全是瞎子不成。

 再说,为了你一个园子,这三丈宽的青石路,一个半月硬是给你修了出来。

 你舂晖园东西、以及园內的码头,同样是一个月给你修出来,你知道大明律吗?

 马车靠近了舂晖园,就已经有舂晖园的护卫过来引路,正门外广东的大官都在这里。普通的百姓一看这接的架势,于谦与胡濙的身份不用猜,也知道绝对是同级别的大员,这是来了贵宾了。

 于谦与胡濙面对微笑,与各位广东的大员一一施礼问安。却唯独没有理白名鹤,白名鹤心说我什么时候得罪于谦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

 一直到所有人进了正门,走进园內之时,于谦看着这足可比皇家园林的舂晖园,心中的怒气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白名鹤!”

 “于…”白名鹤一回头,却见于谦抬手向自己打来。

 白名鹤自信可以躲过,可他却没有躲,硬生生的受下了这一记耳光。

 打完,白名鹤指了指自己右边的脸:“于大人,不在这边再来一下,打完了消消气。”

 于谦一抬手真的想再给白名鹤一下,却被胡濙给拉住了。

 一众‮员官‬惊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倒是杨能过来劝说:“于大人,白名鹤年龄还小,有什么得罪之处看着我老杨的面子上别太计较。”说罢,又冲白名鹤摆手:“小白,赶紧给于大人赔罪。”

 杨能这一开口,所有人都来帮白名鹤说好话。

 白名鹤却是一脸苦:“我也不知道那里错了。”

 “好,那我就告诉你。白名鹤,先说你第一错,你这个园子比得上皇家园林了。重奢华,你心中可有万岁,可装有百姓。再说你第二错,三司衙门在广州府,三司的诸位大人却来你舂晖园议事,你以为你是谁?再说你第三错,为人在世重义而轻名,你白名鹤小小年龄,我一路而来百姓称呼你什么?名鹤公?”

 于谦几句话说的是自己气呼呼的,显然是生气不轻。

 听到这番话,众‮员官‬非但没有再帮白名鹤解释,反而都退到了一旁。

 这是爱护,真正的爱护。于谦对白名鹤这是真情,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教育。正好,众‮员官‬也想看一看白名鹤的反应。

 白名鹤心中暖,真正的暖。长身一礼:“于公,这边再打一巴掌后,容我解释几句可否!”

 “你还是第四错,第五、第六…”于谦当真抬起手了,可想了想又把手放下:“姑且听你解释,解释的好则罢,反之…。”

 “于公,请园內坐!”揭稽拉着于谦先入园。

 胡濙走在后面看着白名鹤,却是笑个不停,指了指白名鹤却什么也没有说,同样被请入园內。

 站在远处的护卫,还有樊良与花无期几人也只是笑。

 既然知道是于谦打了白名鹤一记耳光,那就是白名鹤的私事了。于谦为人,大明就算是他的政敌都要说一句好,真正顶天立地的好官,好人。江湖中人也极为敬重于谦,况且白名鹤曾经说过,于谦就是大明的岳飞。

 “小白遇到克星了。”陈阿大将手中的新刀用衣袖一擦:“大樊,再过几招。看这刀还能撑多久。”樊良也将自己手中刀一抖:“再来。”

 花无期却把手中的刀往石桌上一放:“我先去看看那鲨鱼皮硝制的如何。”

 正堂內,分宾主落座,胡濙作为四朝元老自然是坐首席了。

 这里有一张后世长会议桌那样的桌子,两位受过严格训练的茶女正在摆弄着茶具。

 于谦也没什么心情品茶,随便给嘴里倒了两杯之后,瞪着白名鹤:“现在解释吗?”RS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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