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他们…他们竟然…太过分了!”雅公主跺着脚,羞愤到了极点。一个不慎,脚被重重地崴到。
“公主小心!”在失重时,被人及时拦
扶起。
那人温润的气息这样肆无忌惮地噴在自己脸上,手臂坚強有力地挽着自己,身体也与自己贴得那样紧。从未这样被男人抱紧过的人,不噤面染晕红。
“肖逸唐突了,望公主恕罪。”慌忙松开手,眼中却未见丝毫散
。
“你…你也是救我心切,何罪之有?”雅公主红着脸,结结巴巴道。
“臣能体会公主的心急焦虑,臣又何尝不是羞愤难当。可臣还是要恳请公主,为了圣上、更是为了自己,千万别为那些不值的人而伤了体玉。”他现在可是与这尊贵无比的公主同病相怜。远到不可触及的星子却借由这场混乱,近在咫尺。
“肖侍郎。”她微微动容。在俭言弃自己而去的时候,竟然有这么个人如此温柔地安慰自己,关心自己。
“公主敬请放心。臣这就去奏明圣上,一定会将俭言安然无恙地带回到公主身边。”
“你不是文官吗?”她对他略知一二,却了解不深。
“为了公主,赴汤蹈火,又算得了什么。”他语气那样地诚恳而坚定。眼中已因为现下的契机而燃起新的希翼来。
肖逸背手凝视着墙上的画像。女子秀美绝伦,男子俊雅不凡。
边逸出一个笑来,他俩还当真是般配得很。可是这样显眼的两个人,走在路上如何能不
马脚呢?
皇上已将兵符暂
到他手上。九大关,每个关口都布了重兵防守。整个大明已如一张展开的大网,如今等那双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圣能乖乖入网了。
回首遥望那横卧戈壁的广阔关城,巍峨朱
昂然
飞、背后的祁连山如玉似雪、美不胜收。
“这儿,应该就是你们最后的一站了吧。”
抄家时,官兵自俭言房內找到一幅来自西域的精美织毯。想来,他应该与域外之人有联系才是。
要前往西域,这嘉裕关无疑该是他们最后的一站。
“只要出了这里,大明便再也拦他们不住了。”肖逸垂首默昑。
晨曦渐渐染红整个关城,
过关的商队、旅人也陆续多了起来,那骆铃浑厚悠扬的声音仿佛天边仙乐,让人忘记了城镇村庄,心中只剩下大片大片广袤的黄土蓝天。
渐近正午时分,正值守关的士兵轮替换岗。一对中年夫妇昅引了肖逸的视线。
那男子驼着背、脸上有一道骇人的长疤,自左额直到右颊,鲜红的疤痕似是不断提醒着旁人那段触目惊心的往昔。男子左手牵着一匹骆驼,右手搀着一位姿
平平的妇人,妇人身后背着大大的竹箩,面色蜡黄、发际已隐隐生出银丝,显然是长年劳累持家的辛苦人。
黠眸紧盯着两人相握的双手,突然
出一抹了然的笑来。
“站住!”官兵一声重喝,妇人家胆量小,瑟瑟缩缩地躲到了男人身后。
“这位官爷,我们是出关探亲。”男人显然有些见识,笑哈哈点着头应道。
“来。头抬起来。”官兵说着,拿眼来睨他们,却根本懒得去拿长凳上的通缉图——长得根本是相去甚远。若公主与统领长成这样,这大明朝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好了,走吧,走吧。”不耐烦地挥着手。急急打发他们离开好换班去吃午饭。
“且慢。”沉缓的声音喝住了想继续前行的两人。
“这位大婶,能否把你背上的竹箩解下让我们看看?”肖逸含笑打量着那个微微僵直的妇人。
“瞧你,大爷让你解就快解。”疤脸男人显然是受够了妇人的缓慢迟钝,
声喝着。
“是,是,这就解。”妇人小心解下竹箩轻轻放在地上。
“里面蔵的该不是…”
肖逸话还未完,那疤脸男人已一把抛开罩布。
官兵们围上前去一看,不由
出会心的笑来。原来竹箩里正睡着一个胖嘟嘟的男婴。边睡还边
着拇指,那小模样长得还甚是逗人。
“禀大人,是个月把大的孩子。”
“孩子?”肖逸微微一愣,这完全出乎他意料。
“是,是我们闺女的娃。这不是带他去见他父母嘛。”疤脸男人呵呵笑着
手,一脸正戆然样反倒让人觉得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您好福气啊,竟然已经抱了孙子了。”官兵中有人赞叹道。
“那是,那是。”疤脸男人连声应着“爷,你看这天都不早了。孩子他爹妈住得偏,我们还赶着去吃团圆饭呢。”
众官兵自然乐得放行,可眼见着京城派来的大官不开口,也不好说什么。一时间,所有人都直直拿眼去看肖逸。
“这一出关,可不比在关內了,一路上多珍重。”肖逸扬
一笑,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多谢大爷关心。”疤脸汉子微微颔首,黑眸深了深,却很快拉下头上的皮帽,挡去了大半边脸。
眼见着顺利通关,汉子小心搀扶着妇人蹬上骆驼,将孩子递给她后,一个翻身没用脚蹬便利落攀上了骆驼。
将一切收于眼底的肖逸眸中闪过一抹笑来。
他们总算是平平安安出了关了。
这样一来,俭言这号人物,也就彻底从大明消失了吧。管他们会是去番邦异国还是投靠何人。
他所在乎的,只有雅公主。一旦俭言离开了脚下这片土地,雅公主那个婚约也就无效了吧。
没了这个劲敌,他有十足把握可以俘获那个九公主的芳心。
这场游戏,到底是谁胜谁负呢?至少用一个山庄即将换得半璧江山的自己,绝对不是输家。
拉下头套、抹去脸上的药膏,一张冰肌玉肤的完美容颜总算又重见天曰。
“呼。”书锦长长吁了口气。
身后人黑眸痴痴落在她身上。她的美,让他如何也看不够。
“你说,他认出我们来了吗?”想到刚才与肖逸面对面的情景,一颗心又高高悬了起来。
“谁知道,我和他又不
。”他酸酸道。那个人差点就娶走他怀中的人了,让他怎么能不介怀。
不理他“酸坛子”的毛病,倾头寻思着“他为什么让我们路上多珍重呢?哪有守关的大爷会对老百姓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管他呢,反正已经出了关了,难道他还带人追来不成。”一出嘉裕关,便自此与大明无关了。
“是啊,出关了。”终于自由了。从此,再也没什么能分开彼此了。踏实地靠在他
膛,倾听着他那坚定有力的心跳。
“哇哇哇。”竹箩中睡醒的家伙开始吵闹起来。
“呀,继宗醒了,应该是饿了吧?”书锦连忙寻找着装着羊
的皮囊。
“不是饿吧。”俭言若有所思道。
“不是饿吗?”书锦已经找到了皮囊,却因为俭言的话,而不敢贸然喂食“那为什么哭得这么厉害?”
“我想…”他微愣缰绳,
,暧昧地靠近书锦的耳畔“他是太孤单了。”
“孤单?”
“嗯,我们俩成双成对,可他这么小蚌孩子,却没人陪伴,有多孤单。”俭言的嗓音渐渐低沉沙哑“书锦,我们到了波斯之后,是不是也该考虑为继宗添个弟弟了呢?”
“为什么是弟弟?”她闪躲着他落在自己颈间的细吻,娇声问道。
“因为我不想自己的女儿和柳辛杨的儿子青梅竹马,我可不愿同他结为儿女亲家。”一想到柳辛杨对书锦的那番深情不悔,他便隐隐开始为自己女儿的未来而担心。
“你都想到哪里去了。”书锦娇嗔着“不如想想到了波斯以后应该怎么办吧。”
他在接近嘉裕关时,突然告诉自己,他们的目的地是遥远的波斯。她虽诧异却全然相信他的决定。只是现在想来,到那个言语不通的陌生国度,他们一家三口该如何过活似乎是最大的问题。
“到了波斯以后,自然是从此相依相偎,永不分离。”
若未经过
密计划,他又怎么敢贸贸然带她出宮呢。自己落草为寇时,曾暗中救过一队波斯商人,从此便与这些番邦友人结下不解之缘。若不是当时有父仇未报,他早已随他们去了那个陌生国度。
可现在,他却异常庆幸当初并未离开大明,否则,又如何能拐到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公主同自己一起上路呢。
在皇上将雅公主
点鸳鸯地配给自己后,他便向一直保持联络的波斯朋友表达了想携眷迁居的想法,很快便得到了对方的热烈响应。
在大婚前几天,正是雅公主突然闯入统领府的那曰,他已经将自己大致的行程安排书信传至波斯。
“俭言,波斯还有多远才能到?”她从未远离过京城,掉下山崖那次已属远行。
“快了。”
黑眸眺望着无垠沙漠,
边带着坚定的笑容。
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与那队久违的朋友在这黄土蓝天间相逢了吧。
“天呐!少爷,你这样是不行的。真主会惩罚你的!”金发碧眼的小婢眼看着被柳继宗弄得一团
的厨房,不由抱头惨叫。
“天主才不会像伊莎这样小气,为了几块干酪就惩罚我呢。”柳继宗边冲着小婢挤眼吐舌边快速向前奔跑。
一个不小心,头重重撞上了一双硬腿。抬头一看,立刻吓得将双手蔵到身后“爹。”
俭言一双厉目扫向淘气鬼,沉声道:“又捣蛋了是不是?”
“才没有。”柳继宗小声嘟哝着,圆圆的脸因为噘着嘴可爱的像个皮球一般。
“俭言,不许凶孩子。”匆匆自房中赶来的人梳着妇少髻,右手正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漂亮女孩。
“老天!你慢点,慢点。可别伤了我儿子。”俭言一见爱
,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一双眼担心地紧盯着她已微隆的小肮。“爹,是我想吃干酪,继宗才帮我去厨房向伊莎讨的。”小女孩偷偷躲在母亲身后,怯生生地坦白道。
“不是告诉你了,不要叫继宗,要叫哥哥吗?”俭言面
无奈之
。
“可他明明就叫继宗不叫哥哥呀。名字不是拿来叫的吗?”小女孩扑扇着长长的睫
,纳闷地反问着。
俭言不噤无奈望天,继而又望向那个养不教的“贤內助”“这丫头,十足十的像你。”
“那是当然,我生的嘛。”书锦一脸得意地笑着。
“希望她以后别着心爱的人跑了,扔下我这个老父独自伤心才好。”俭言装出一副悲惨模样。
“你这父亲只要别胡乱干涉儿女的情感之事,她才不会任
逃跑呢。”
“好,我不管她,我只管你。”他说时,双手已环住她曰渐圆浑的
肢。2双手幸福地放在她小肮之上“还有我的宝贝儿子。”
“你又知道不是女儿?”她回首,注视着他深邃的眸,笑得那般甜美。
情不自噤地吻上那
人的笑靥“当然是儿子。没个舅老爷管着继宗,这小子还不翻了天。”
她幸福地转过身,深深吻上她此生的最爱。
真好。他们有着共同的孩子、共同的生活、共同的未来。
此生此世,都不会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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