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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呜…好想哭…

 这次,想哭的不是石培峻,而是姚翠娘了。

 她的醉月楼真是多灾多难啊!

 白菱也真够“争气”随随便便的连胭脂都没抹,懒洋洋勉为其难的坐上了花舫,躲在帘后,脸也没,竟也当上了花国状元。

 这下子,姚翠娘真是哭无泪。

 “翠娘,你怎么了?”石培峻坐在旁边,已经看她叹了三百五十七声气了,这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唉——”姚翠娘的回答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三百五十八…就算他的翠娘吐气如兰,即使蛾眉微蹙、眼波含愁也一样美得教他脸红心跳,可是他没那个耐心在旁边数她的叹气声,却不晓得她心中的哀怨从何而来。

 再怎么说,他好歹可是个男人,要是放自己的女人在那儿哀声叹气、愁眉苦脸,却一点也不在意,那就太混蛋了。

 “翠娘…”石培峻再次出口催问。

 “你就别问啦…我正烦着呢!”推开石培峻伸过来要搂住她的手,姚翠娘一反常态的推了开来。

 啊啊!翠娘居然把他推开了…深受打击的石培峻可以肯定翠娘烦恼的铁定是很大条的事情,而且一定大条到自己无法解决。

 既然如此,要不要继续问下去呢?

 “哎,翠娘,你这么闷在心里头也不是办法,不如说出来听听吧!”既然听和不听都不能解决,那至少其中的一个选择还能喂自己的好奇心。

 瞟了他一眼,姚翠娘重重的叹了第三百五十九声气。“我在烦恼碍…”

 “每个人都晓得你在烦恼,你到底在烦什么?”

 “白菱就这么中了花国状元,我该怎么办呀?白菱该怎么办呀?醉月楼又该怎么办呀?”

 这就奇怪了,那些‮中一‬了榜眼、探花的青楼院,哪家不是张灯结彩挂红布条,庆祝宣扬得惟恐有人不知,只差没打折优待了,怎么这个花国状元的鸨嬷嬷却比那些个敬陪末座的还要沮丧万分?“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呀?喜事一桩不是吗…”

 “笨石头,你忘啦,我之前是怎么跟九王爷说的?我说只有花国状元配得上他,那现在呢?咱们白菱还真的就中了花国状元…”原先的一股怒气,马上又蒸发得无影无踪。怈气的趴在桌上,姚翠娘比起那痨病在身却又老爱寻花问柳、纵无度的城南李少爷还要没力。

 啊喔!对哦…搔了搔脑袋,石培峻无奈的想起当曰翠娘与九王爷的对话。

 “那怎么办?”

 “知道怎么办的话,我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啊?”

 所以,原本一个人烦恼的姚翠娘,就多了一个石培峻陪她愁眉苦脸。

 “姚姐!”一个丫环从门外匆匆跑进屋,手上还拿着扫把。愣愣的望着托腮发愁的老板娘和护卫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急急忙忙的原因。“姚姐啊!外头有几名官差,往咱们醉月楼过来啦!”

 官差?

 姚翠娘惊跳起身,正好接行至门口的数名官差。

 完啦!肯定是九王爷来要人了!勉強扯起一抹笑,姚翠娘強自镇定心神。“几位官爷请进啊!只是…姑娘们都还没准备好哩,您们早来了。”

 “姚嬷嬷,我们是奉了九王爷之命,来领白菱姑娘到王府去。”

 领?我呸!说得好像白菱是我姚翠娘从王府拐骗走的!哪有那么容易?姚翠娘只敢怒不敢言,怎么都不想人却又不愿得罪九王爷。

 没办法“拖字诀”就好好的使吧!

 “官爷,这才申时,白菱还没整理好哪!您们等会儿好吗?还是先进来坐,喝杯水酒…”

 “打扮之事,回王府自有下人打理。反正在王府里,白菱姑娘是不可能再像醉月楼这般做女打扮了。不如姚嬷嬷就别费事,直接人吧!”

 这这这…听听!这是什么浑话呀!人还站在醉月楼里,就不把她姚翠娘放在眼中了!要不是怕惹上麻烦,她早就抢过一旁的扫帚椅凳,赶得这些孙子哭爹喊娘都没人理会!

 “官爷,您们有所不知,白菱脾气硬得很,没让她准备好,她是不肯见人的…”

 “姚嬷嬷,你拖这一时半刻又有什么用?别让大伙撕破脸难堪了!”官差冷冷的戳破姚翠娘的援兵计,満脸的冷笑。“若是白菱姑娘不愿自己出来,那咱们只好代劳了。”

 我、我、我…我呸!你们算什么东西呀!耙这样胁迫‮娘老‬?秀眉一竖,对上官差的冷眼,姚翠娘也只好硬庒下心头烧得她几內伤的怒焰。哼!好女不与男斗,‮娘老‬识时务,不跟你们硬来!

 “代劳?你们想代什么劳?”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后方传来一声冷淡的问话。既然她已经要石培峻别多话——谅他也不敢说什么,那么敢出声的,就是白菱的护卫黑挚了!

 对了!这莫名其妙变成白菱护卫的黑絷也曾是九王爷底下的人,这些官差也该卖他点面子吧?

 不过,这些人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依然摆着架子嚷嚷:“九王爷有令,要我们带白菱姑娘回王府。”大概只是一些小喽,不配认得黑絷这个鲜少见人的秘密随从。

 黑絷的脸色微变“九王爷说的?他不是对白菱姑娘没‮趣兴‬?”

 “王爷原先以为白菱姑娘不过是一般的庸脂俗粉,但是白菱姑娘曰前夺得花国状元之名,让王爷心生好奇;且其他见过白菱姑娘的公子们也都极力称赞她的才智美貌,王爷决心重新见见白菱姑娘。”

 抬了抬眉毛,黑絷望向一脸懊丧的姚翠娘。“姚嬷嬷怎么说?”

 “建议王爷获得花国状元的姑娘才配得上王爷的人,正是姚嬷嬷。”

 自掘坟墓呀…可是,她怎么晓得呢?她怎么晓得自家不上妆、不打扮、不脸的白菱,硬是胜出了别家娇娆丽的花朵们,不情不愿又一脸无聊的羸得了花国状元呢?她不知道、不知道呀!

 早知如此,干脆要九王爷等白菱成为‮国全‬第一的花魁再说…

 面色一寒,黑絷双手抱,冷冷的盯着官差们。“回去告诉九王爷,说白菱不去。”

 “你…”正要上前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番,众人却又被他的如刀目光骇得不敢前进。“你凭什么?”环视官差们一周,黑絷很好心的又重复一次。“告诉九王爷,白菱不去…就说是我黑絷说的。”

 ?

 白菱拒绝九王爷的“点召”一事,很快就在长安城中传了开来。

 “我看碍…这下子是玩完了。”撑着嫰颊,姚翠娘却叹了口老气。“长安城咱们是待不下了…”

 “那醉月楼怎么办?”石培峻问道。头一次看到翠娘沮丧成这副德行,连这么灰心丧志的话都说出口了。

 唉0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呢?又不能带着跑…”虽说九王爷还没有动作,但是凭她姚翠娘的历练和直觉,危险的气味已经浓厚得几乎让她窒息。

 真讨厌,她也不过想尽责的当个好鸨母,把娘留给她的醉月楼给好好的经营着。现在啊!她这个鸨母是当得很不错啦,醉月楼也开得有声有,可她就是忘了人怕出名猪怕肥,事业这么一做起来,麻烦也就跟着来。

 “那么…醉月楼不开了吗?”坐在姚翠娘对面嗑瓜子的白菱闲闲问道。“我这个花魁也可以不用当?”

 长叹了一口气,姚翠娘无奈的望着白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呵!收拾些细软,把包袱准备好,不然到时要逃的话也没时间收拾了。”

 “姚姐,你会不会想得太严重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烟花女,黑絷又回王府去向九王爷说了我是他的相好,若他和九王爷的关系真如他所说的密切,我想醉月楼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才是。”

 “白菱,这个我可不敢保证。亲兄弟明算帐,不是什么事都是能靠关系解决的。若九王爷不是真心想要你便罢,或者对黑絷真有几分退让也好,怕就怕黑絷越护着你,他就越想要你。到时可不是陪罪几句就能了的!”相对于白菱的悠闲自在,姚翠娘的担心烦忧并不是没有道理。

 正说着,一大早便回到王府去声明白菱所有权的黑絷便走了进来,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依然是面无表情,只不过多了些许阴冷。

 哎哎!反正自己是不抱任何希望啦…不过要是能听到好消息的话就更好了。姚翠娘抬起头,不太‮奋兴‬的问道:“怎么?九王爷肯卖你面子吗?”

 听到这句问话,黑絷的眉头微皱了起来。“王爷…莫名的坚持。”

 “这才不是什么莫名的坚持哩!”姚翠娘无力的摆摆手。“有人跟他争,他就越想要。你们男人都是这副德行啦!唉,小香,等会儿帮我收拾个包袱吧!”

 连一向足智多谋的姚翠娘都这么消沉无力,看得其他姑娘和护院们也都开始心惊胆跳。

 “姚姐,那咱们醉月楼还做不做生意呀?”

 “姚姐,九王爷什么时候会派人来找麻烦?”

 “姚姐,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姚姐…”

 一声声的叫唤让姚翠娘又烦又,忍不住拍案起身。“好了啦!我也烦着哪!做不做生意?当然做!白花花的银子上门了,怎么可以又让他们回去?什么时候有人来找麻烦?我也不知道,总之大家先准备着,见苗头不对劲就各自逃吧!”

 这…这还真是“处变不惊”哪!

 “没问题了吧?那么大家去把重要的东西收一收,以后逃命也方便。”

 反正她就是铁了心不白菱,什么大丈夫言而无信对她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反正人家不都说“‮子婊‬无情”那她姚翠娘就来耍一次赖吧!反正到时麻烦上门,她就左手提包袱,右手银票,口里再吆喝着石培峻快快跟着她逃难,这样也就差不多了。至于白菱,还轮不到她担心呢!身边那块黑木炭自会把她护得好好的。

 不管怎么说,要她拆散白菱和黑絷这对有情人,连她这个嬷嬷也是万分不愿意。就像要是有人要拆散她和笨石头,她头一个就跟对方拼命。

 破坏别人恋情,可是会被马踹的呀!那好痛的。

 担心归担心,生意还是得照做。当天晚上,醉月楼依然是灯红酒绿人心,莺声燕语人意。

 然后,又过了一个糜烂的夜晚。

 不过好景不常,姚翠娘担心的事终究不是自寻烦恼。就在她还赖在石培峻暖呼呼的怀抱里香甜睡着的同时,奉了九王爷旨令的官差们便凶神恶煞般的往醉月楼前进,引得行人小贩纷纷指点议论。

 红颜祸水,美得让男人痴狂、女人发狂的白菱,该不会是惹了什么祸事上身吧?

 “姚姐!姚姐!”随着官差们的逐渐近,姚翠娘房门上的拍打声也越来越急促。“姚姐,大事不好了!”

 心里一直焦躁不安的姚翠娘虽然在情郎怀中得到安眠,但是一听到拍门声,还是如惊弓之鸟般,一把就推开依然迷糊糊的石培峻,匆匆披了件衣裳就开了门。

 “怎么回事?”姚翠娘蹙着眉,盯着一脸紧张的贴身侍女。

 “杨家布店派人来通报,说九王爷府里派人带领官兵,要来抄了醉月楼哪!”

 姚翠娘心一凛,该来的还是来了0派人到后门去探探情况,要是连后门也被包围了,那就带他们走地道吧!要大家出去之后,到城外那间关帝庙等我,知道了吗?对了,先去叫白菱,要她跟你们一块儿去。”

 听清楚了姚翠娘的吩咐,那丫头匆忙领命而去。

 “翠娘?”

 合上房门,姚翠娘转身看向依然靠在榻边的石培峻,一双平时媚人心弦的凤眼此时却漾着凄楚的潋滟。

 “石头…”扁着小嘴,姚翠娘強忍着在心头的不安与惶恐,挨进了石培峻的怀抱里。“你爱不爱我?”

 搂着难得出软弱娇怯的姚翠娘,石培峻虽然心生不安,却又受宠若惊。平常老是又泼又辣的翠娘,今儿个怎么这般如水温柔?“爱啊!问这做啥?”

 “那你会不会不要我?”埋首在他的肩窝中,姚翠娘两只纤白小手紧紧的攀住石培峻,好像撒娇的小女孩一般。“要是我有危险,你会不会保护我?”

 拉下她的两只臂膀,石培峻的眼中有认真,也有恼怒。“姚翠娘,就算我再怎么不济事,也不会扔下你不管的!”问这种问题,太藐视他了。

 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姚翠娘红角扬起甜甜的笑意。“真的吗?我好高兴。”高兴得忍不住送上香吻。

 不晓得即将发生什么大事的石培峻,拥着怀中佳人吻得意,一个翻身打算再赴‮雨云‬时,却被姚翠娘推开身子。

 “翠娘?”好挫折喔!她又拒绝他…到底怎么了嘛!刚刚不是还自己投怀送抱,眉眼含舂的赖在他身上磨蹭吗?径自起身的姚翠娘在石培峻哀怨的时候,已经快速的整理好衣装。她转头望向一脸不悦的情郎,脸上浮现的却是混合了无奈与无悔的复杂微笑。

 “起来吧!该是你表现救美决心的时候了。”

 ?

 冷眼看着那群大咧咧地坐在醉月楼里的男人,姚翠娘心里即使厌恶得想吐,脸上还是文风不动。

 “是什么风把诸位大爷给吹来啦?”扬起笑脸,姚翠娘鼓起勇气面对这群不善来者。“这大白天的,姑娘们都还歇着呢!”

 带头的那个瘦小男子哼笑一声,斜睇了姚翠娘一眼。“姚嬷嬷,我们来做什么,你心里也清楚得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就别再拐弯抹角了。”

 这獐头鼠目的小人,仗着替硬底子的人跑腿,架子就跟着抬高啦?我姚翠娘可不吃这一套0王大爷,我是知道您在九王爷底下办事,但是您这么早来做什么,翠娘我可是一点儿也不知情呀!是不是九王爷今儿晚上要光临醉月楼,吩咐您先来知会一声,以免招待不周呀?”

 听出姚翠娘故意装傻,那姓王的男人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姚嬷嬷,我早就听说你机智伶俐,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这回你可猜错了,不是王爷要来醉月楼,而是白菱要去王府!”

 “咦?可上回王爷到醉月楼来时,不是不喜欢我们白菱,怎地又要讨了她去呀?”姚翠娘依然笑嘻嘻的装傻。

 “你以为那点小伎俩骗得过九王爷?”冷哼了一声,那男人原本还算和悦的脸色倏然转冷。“姚嬷嬷,为了我们双方好,就别再绕圈儿了。你把白菱出来,然后继续开你的醉月楼,这样不是很好?”

 握紧了拳头,起了眼睛,姚翠娘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盯着那个替人跑腿却又装大爷的男子。

 “要是我不人呢?”

 “哼哼!你以为我带这些人来是给你捧场的吗?”数十个戎装大汉杵在门口,要说会有什么好事也让人难以相信。

 姚翠娘假笑两声。“真爱说笑,我还以为是来帮我装修醉月楼的呢!”

 “姚嬷嬷,你再这样绕圈子,醉月楼真的得整修呢!”语带玄机的扔下警告,那男子不怀好意的说道。

 她何尝不知道,他们肯定是要拿醉月楼来要胁她。反正醉月楼不过是家青楼院,拆了它,对他们这些公子哥儿不过是少个游乐的地方,了不起就转个身到对面去也是相同。

 望着姚翠娘严肃的侧脸,石培峻又急又怒。“你们别欺人太甚——”

 “石头,住口!”姚翠娘厉声喝止住石培峻难得的仗义执言,心中忍不住诅咒了几声。“我知道了,请大人们稍待,我去劝劝白菱。”

 “姚嬷嬷果然识时务,那我们就静待你的好消息了。”

 阴冷的瞪了他一眼,姚翠娘转身上楼。“石头,跟我来。”

 乖乖的跟着姚翠娘上楼回房,石培峻还是満腹牢。“翠娘,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可以把白菱交给他们?而且你怎么还有白菱可以交给他们…”

 “笨石头,你少唆,乖乖的跟着我便是!”姚翠娘庒低了声音,狠狠的瞪了石培峻一眼,抄起收拾妥当的包袱之后,又转身疾步。

 匆忙的在走廊中穿梭来回,两人来到了白菱的房间。

 “好了,咱们也快走吧!”姚翠娘翻起板,出了一条地道。“跟他们打转了那么久,大伙也该逃出城了。”

 哇!地道…石培峻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个乌漆抹黑的口,一直存疑的心终于得到了解答。他可是头一次见到地道这玩意儿呢!之前虽然到师父家习武练功,也没瞧见过这种东西——不过,师父也没用到地道的机会就是了,他武功那么高強,哪里需要?地道是给他这种蹙脚的角色和未习武的平民百姓专用的好东西。

 “笨石头,你还在依依不舍啥呀?快走啦!”姚翠娘不耐的催促着站在板前发愣的笨石头。

 “喔,喔!好。”终于回了神,但是石培峻回头一瞧,却又満腹疑问。“翠娘,你站那儿做啥?地道在这边呀!”怎么口里催他,脚下又站得远远儿的呢?

 姚翠娘一把拽过石培峻,朝一幅牡丹图中最不起眼的小花儿按了几下,然后又拖着他往另一头的屏风奔了过去。“那是个幌子,用来骗那几头蠢猪的!”

 还有幌子?!

 感叹着醉月楼机关重重的同时,石培峻和姚翠娘已经陷入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翠娘,这地道通到哪儿呀?”摸索着前进,石培峻有些不安的问道。

 “就通到城外啊!”一手紧抱着装満家当的包袱,另一手则攥着石培峻的衣角,姚翠娘话中満是怨怒。“那个混蛋九王爷!居然敢毁了我的醉月楼…”头上传来的乒乓声响正是醉月楼倾颓破败中的哀号。

 哎!他可以理解她的愤怒,但是现在这当口,可不能放她出去来。“我知道你生气,了不起以后再开一家嘛!”

 “再开一家?”

 “是啊!再开一家醉月楼,最好做得比现在这家还要大、还要有名。”

 “比现在的还要大?”

 “是阿是啊!凭你的才干,一定可以东山再起,让新的醉月楼名远播,然后各地的花魁都会慕名来你这儿工作,昅引各地的嫖客来你这儿撒银子抱姑娘,这样的话,你姚翠娘的名字也会散播到各地去。你说这样好不好?”

 石培峻才不管好不好,反正现在他除了赶路逃命,其他的心思就想着要安抚姚翠娘,才不理自己胡诌出来的话有多瞎扯。

 反正别让她一个发火,又转身回去找人算帐就好,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比较重要。

 “听起来不错耶!”

 啊,很好,翠娘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当然啊!般不好你在别的地方让新的醉月楼声名远播之后,还能回长安来重起炉灶…”

 “回长安来…”

 好啊!翠娘的声音里有笑意了。

 “喂,石培峻,你家在哪儿呀?”被哄得开开心心的姚翠娘突然出了声,柔柔细细的嗓音中尽是幻想与计划的意味。

 石培峻不疑有他,也干脆的回了一声“扬州。”

 扬州!听说江南多‮女美‬,嘿嘿…“石头,那我们就到扬州去开一家醉月楼好不好?”

 “好埃”她高兴怎样就怎样,反正到时开不开得成还是个问题,现在就先让她开心开心吧!

 其实他比较想的是把她带回家当老婆,而不是又窝到她的醉月楼去当奴…

 “为了方便,开在你家隔壁好不好?”…呃?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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