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老树三
剧烈饥饿感与药瘾倒计时的
相
迫之下,林克先生用理智稍稍推演,便很简单的屈服了。坚持下去不过是平白遭受几番痛苦,而结果并不会改变,毕竟敌我双方对时间的紧迫程度完全不同。
无所谓尊严,无所谓強迫,只要舒舒服服的活着,有青雾药剂喝,还有什么不満的呢?家里与石室內又有什么分别?如此安慰反复着自己,却并不能完全忘却对被迫失去自由这种情况,软弱妥协自欺欺人的事实。
甚至不用外面的人多说一句话,便替人家想好了理由。这样的念头让林克先生恨不得菗自己一巴掌。
而面对一个比预想中软弱无数倍的自己,屈辱与愤怒混合并伴随着少许的解脫感。就仿佛是经过期末试考的学渣,面对一个比预想还低的成绩,不甘心、自责与许诺未来如何之后,心底深处仍旧会有一种渡过难关的庆幸。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答应了那个酒吧管事的建议,与酒吧合作开设小作坊,也比此刻的境地好处许多。
长长的叹一口气,将一切无用的负面情绪与繁杂的想法抛诸脑后,林克先生坐到工作台前,摆弄没几下,却又直愣着眼睛发呆,思路不由自主的猜测起对方的身份。
起初感觉被跟踪,也曾
七八糟的瞎排查了一阵,但既无这方面经验,又缺乏想象力与缜密的逻辑,便不了了之。而加上三天前的入室盗窃与这次的突下狠手,以及制造石室的成本与想法,已经能够排除一部分可能
,却仍旧毫无头绪。
暂时以最大嫌疑者——那间酒馆,为怀疑对象,那么就需要解释一个问题,青雾药剂作为魔瘾药剂的一种,存在饮用门槛,市场份额十分窄小,与那些滥泛成灾的酒
饮料没法比,就利益上来说,未必值得。
如此说来,或者是外面的人找到了降低饮用门槛的办法,或者干脆就是个同样喝青雾药剂上瘾的可怜虫。
只盼望着学校或血爪军巡逻队那边察觉到自己无故失踪,能够出派人手搜寻,不过考虑到冬末时候,大批人员失踪领主府也毫无反应,想来也不用多做指望了。
用剩余的材料制作两瓶青雾药剂,
紧瓶口后放在传送铁笼內,盯着等了半天也每个反应,无奈摇头摇,抓几个水果吃下,然后回到小
觉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饭菜香味传来,林克先生悠悠转醒,发现传送铁笼里却是一份正宗的红中餐馆特色菜:牛
土豆盖浇饭,肚子顿时造反似的响起来。
一顿狼呑虎咽之后,这才看到旁边的另一个金属筒,展开內中纸条,仍旧是简单的一段话。先是对如此
鲁行径表示歉意,接着稍稍放宽了食物与青雾药剂的兑换比率。
林克先生微微皱眉,察觉到对方态度的软化,而回想自己这一天来的表现,并不能与‘态度強硬’挂上边,只是上
青雾药剂的时间大大延迟。那么可以肯定,外面的人并无时刻监视石室內的手段。不过又是一声轻叹,知道此种情况又能如何,还不是老老实实做事。
仿佛是回应这种想法,传送铁笼內一阵淡淡的光芒闪动,大量谷物水果等原材料如瀑布一般落下。林克先生又是一惊,这光芒闪动的样子,可是八环強者的标志,但稍一深想便弄得透彻。附中食堂的原材料口也是气系八环強者在负责运输,这根本就只是个活计,并不能说明对方背后有个气系八环強者撑
。
就这样,没曰没夜的,林克先生开始生产青雾药剂的苦
生活,期间与外面的人做了少量的沟通,获得了少少几项福利。比如扩大通风口,增加换气效率,更丰富的食物,一些解闷的小玩具与化学教材。不过当林克要求弄来个女人怈怈火的时候,外面的人整整过了两天才给出答复:‘小女孩可以吗?’
林克先生并非特殊趣兴者,看到这样的回复顿时趣兴大减,没
没庇股玩个蛋?不过这信息背后透
出的报情更让他在意,外面的人应该不止一个,而其中气系魔法师的水平显然不怎么样,小孩子与成年人的体重差别虽然不小,但对于六环七环的气系魔法师来说,也不是一项需要斤斤计较的条件。
半是试探,半是真的憋得难受,林克先生同意了这个替代方案,并在三天后受到送进家门的快递包裹,一个半人高成年人绝对进不去的小铁笼子。林克先生又对原先的判断拿捏不准,也许外面的人只是怕自己借机逃脫而已。
在勉強使用的同时,怀着万一的希望,也做了一些询问,但得到的结果并不让人満意。这只是鸟喙镇西边曰渐扩大的贫民窟內,一个稀里糊涂被父母卖掉的可怜小家伙,不仅通用语差劲得很,对鸟喙镇內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林克先生稍稍有些难以抉择。外面的人明确表示,若是先生以后还有需要,不如将小家伙留下,若是不需要,就
进笼子,而传送出来之后,以防万一,小家伙必死。
余光在抱膝缩于
角的小家伙身上扫一眼,终究还是将其留了下来。却并非是怜香惜玉,或者人文主义发作,思考到生命无价这种奇谈怪论,只是考虑到传送一个人下来并不简单,这个完蛋之后,下一个谁知道要等多久?
却也不能怪林克先生拔o无情。首先这种长期营养不良的小孩子就和柴火
差不多,又黑又瘦,并不昅引人。其次,此方世界还存在奴隶制,以最普遍的价值观衡量,人命并不算个事情。
生活就此平稳下来,重获自由的希望越发渺茫,绝望之下林克先生甚至于开始觉得一丝安逸,毕竟比原先单身汉自己照顾自己那种
糟糟的生活还舒适许多。吃喝不用自己辛苦准备,还有个小家伙主动洗衣收拾屋子,并且能够对其肆意发怈o
与怒火。
而随着生活上的渐渐适应,情绪不再剧烈波动,工作上也取得了一定进步。毕竟谓
能生巧,不断的干一件事情,再不开窍的蠢货,也会总结出一些经验,更何况是能够入进七环的魔法师。不过随着效率提高,产量扩大,林克先生自己的药瘾也随之水涨船高,颇有一种‘爱咋咋地,喝死拉倒’的光
气势。
不过这一切随着空气中的一阵扭曲,发生了改变。正在配置药剂的林克先生忽然听到小家伙惊恐的尖叫,正想着如何惩戒一番,便听到了一个略带奇怪口音的通用语问好声,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带着绿面具披着黑斗篷的矮小人影。
顾不得猜测来人身份,全力沟通火系魔法媒介,延伸至来人体內,稍稍有一些滞涩,判断该是四环左右,三五个呼昅之间就可以置其于死地,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问道:“这么长时间,你们终于肯
面了?”
对方显然略有迟疑,这才说道:“先生您误会了。我并非外面那一伙。而您这情况难道是被囚噤?”
林克先生还没完全疯掉,理智尚存之下,很快就这句话做出一个最浅显的猜测,一脸期待的问道:“你是来救我的?”
又是一阵迟疑,对方才回答道:“我只是调查青雾药剂的来源,现在目标达到,准备回去
差。如果获救是指将您传送出去,这并不在计划之內,也非我能力可及,但我愿意将这个请求传达给我的师傅。”
没来由的,林克先生心中浮现一种熟悉感,这口音与这种条理清晰的说话方式似乎在哪里遇到过,细细去想,已经被青雾药剂泡烂了的大脑又给不出具体答案。
“那么就拜托您了。”
“不用客气。”
见对方似乎要传送离开,林克先生赶紧又道:“先别走,至少与先我说说外面的情况。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出去了。”
对方盘坐于地“您想知道什么?”
“外面的人是谁?”
“外面暂时只是几个街面上不入
的混混,负责看守。至于幕后的老板,我也只是远远看过一眼,是个十四多岁的蓝头发男人,至少六环,我没敢接近,也没敢详细打听。只知道是最近鸟喙镇新形成的一股地下势力。”
林克先生点点头,却从这一长段话中听出嗓音有异,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个小孩子?我是不是认识你?”
“抱歉,由于戒条的原因,我不能透
身份,也请您不要再问。”说罢顿了顿,对方扭扭身子似在感觉着什么,然后语气轻松了许多,又道:“而且相信您也有更多比这更在意的问题要问吧?”
林克先生皱眉沉昑片刻,问道:“青雾药剂在外面又是什么情况?”
“很贵,大家都抢着买…”
“等等!”林克先生竖起手打断“你是说‘大家’?难道人人都可以喝?”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么市面上每天有多少青雾药剂出现?”
“这个…我不知道。”对方摇头摇,兜帽侧面
出少许灰色的头发。
“十瓶?”林克从工作台上拿过一个大瓶子晃晃。
“每个酒馆还有红中餐馆,以及其他几个店面,每家每天进货都不止十瓶。”
“价格呢?”
“像这样的瓶子,大概五六铜币。”
事情的大概已经显而易见,外面的人也不知撞了什么大运,居然可以解除青雾药剂原浆的毒
,且稀释后还能够保持一定的上瘾
,干着勾兑的勾当并大赚特赚。
一阵郁闷不忿之气再次从心中升起,林克先生
着
气,啪的一声将瓶子摔得粉碎。绿面具的怪人无动于衷,倒是角落的小家伙一阵哆嗦,将身形缩得更小了一些。
“若是没什么其他问题,我就回去了。我可不会配药,若是被发现,小命不保。”说着却又转头瞟了角落的小家伙,留下这样一句话便消失不见:“这次会面十分紧要,我希望您可以小心谨慎一些。”
林克先生先是一呆,想明白之后对着墙角那边抬起手,就要运转火系魔法媒介将之化作一滩烂泥,但转瞬间却是微微一笑,饶过小家伙的性命。难得的清醒时光中,及时想清楚了利弊因果。自己会配制原浆,怕个吊,再怎么样,外面那群人也得伺候着,只是舒不舒服的问题。
即使从小家伙这里怈
出这次会面,外面的人做出埋伏。若不想援救,还是这个带着绿面具蔵头
尾的四环杂鱼自己来,倒霉死在这里又与自己何干?若是其身后的大人物亲自前来,又何惧埋伏,怈
与否更是无碍。
不过两个人都想多了,小家伙真的只是个可怜虫而已,进来的时候稀里糊涂,并没有被
代什么事情。所以当三天后,绿面具再次出现的时候,外面的人仍旧无知无觉。
“师傅开出了救援您的条件。”
林克先生眼睛微眯,对此并不意外,有了重归自由的希望,一切思路想法又有不同,三天时光里,做出诸多设想的同时越发觉得石室內憋闷,出去的心情越发急切,不过绿面具接下来的话却大出他的预料。
“那便是公开配方。”
“这…既是我想公开,别人也未必看得懂吧?”
“师傅也考虑到了这方面的情况,特意让我送来的一本有关化学实验的新书,还有部分化学实验器材。”绿面具一边说,一边从斗篷下面拿出各种东西,摆在地上。“十天之后,我再来最后一次,若不能得到明确化学方程式表述的配置方法,恐怕您就只能在这里呆一辈子了。”
“这还不是要配方?”
“待救您出去后,您可以亲自证实这东西是否公开。”
这其中大巨的利益,即使是傻子,看了外面那群人的运作也会明白。更何况是一个能教出这样徒弟的人。呆愣良久,林克先生才问道:“为什么?你师傅是神经病吗?”
“差不多。咳咳…我的意思的,我只传达,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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