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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晚上九点,骆霁提着行李踏进家门,站在明亮的客厅里,忍不住放松紧绷的神经。

 为期两周的年终会议终于告一个段落,这次工作结束后,将有半年的时间不再需要为了出差开会而两头跑。

 他用力昅了一口气,屋內充満馨香的气味,以及松懈身心疲劳的温暖温度,似乎在这几个月里愈来愈強烈,也令人愈来愈习惯和想念。

 没有任何人出来接他,骆霁疑惑的皱了皱眉头,想起这几个月来,每当他回来时,那抹熟悉的身影总是习惯的出现在门口。

 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明了那个女人没有出现的原因,同时知道这屋子里的两个人大概在做些什?事情。

 九点半之前,除了检查恩彻的学校课业外,利瓦伊宁还会教他一些学校外的知识…这一点和他的子很像。

 也因为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今天会回来,骆霁非常的肯定,屋子里的两个人一定不知道他已经到家了。

 疲劳的坐到沙发上,他环顾四周,里里外外干净得让人感觉得到整理者对于干净与清洁的坚持。

 为什??为什?会有这?一个与“她”如此相像的女人?

 骆霁承认,出差的这两周以来,利瓦伊宁的身影出现在他脑中的次数多到连他都觉得惊讶。

 她的奇异举动,她令人熟悉却又矛盾陌生的做事行为,她说的话,她对某些事的坚持…

 虽然有时候他感觉得到,当发现自己的行为令人感到质疑时,她会刻意的掩饰,但是更多的时候她不经意出的动作和态度…太像了,像到让他以为自己正面对的人是他的子…那个令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对她充満后悔、內疚的子…

 “维宁,快一点,等一下就要‮觉睡‬了,如果不赶快做完,我明天就吃不到了。”骆恩彻‮奋兴‬的大叫,急急的在二楼奔跑。

 “等一下,别这?急,慢慢走,会跌倒的。”利瓦伊宁提醒的呼唤声紧接着响起。

 “我先把冰箱里的油拿出来吗?还要什??鸡蛋对不对?糖呢?也需要对不对?我妈妈以前和我一起做过,我还记得。”骆恩彻跳下最后一层阶梯,快速的冲向厨房。

 骆霁疑惑的扬起眉头,怀疑自己听错了,儿子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开怀的声音说话了。

 “对,要鸡蛋,也要糖,可是不是白糖,我们用黑糖,比较…”

 “我知道啦!黑糖比较健康,我妈妈说过了,快一点。”

 “我这不就来了吗?”她的回应充満无奈与宠溺。

 缓缓的来到厨房,她看着兴致的小男孩,瞧见他可爱的脸庞有着明显的酒窝,他的好心清传染给她。

 “先说好了,我们只能做到九点半,时间一到,你一定得上‮觉睡‬。”

 “我保证一定会乖乖的‮觉睡‬,可是我们要快一点,不然明天下课我就吃不到了。”骆恩彻点头如捣蒜,拿起放在橱柜內的搅拌器,小心翼翼的敲破蛋,将蛋白与蛋黄分别放在两个碗里。

 在厨房里忙碌的男孩与女人完全没有发现骆霁的存在,当他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餐厅,望进厨房时,看到儿子神情专注的盯着利瓦伊宁正在忙着搅拌的举动。

 儿子与她之间的感情何时变得这?好了?

 骆霁听到恩彻愉快的笑声,看到她将锅內的油、蛋黄和黑糖搅拌完成后,他贪心的偷挖了一口,送进嘴里,这举动引起她愉快的斥责,为了惩罚他的贪吃,她还恶意的挖了一口,抹在他的脸上。

 惊讶又‮奋兴‬的尖叫声在厨房內回,温馨幸福的画面映入骆霁的眼里,看着利瓦伊宁毫不掩饰的大笑,然后再次有了坏主意时,突然显现出的咬举动,他瞬间怔楞住,无法动弹。

 这样一个小小的行为,彷佛在他的心中猛地投下一颗大石,起剧烈的水花,令他几乎承受不住。

 太像了…除了外表与子截然不同外,利瓦伊宁的所有行为举止、观念想法、整理家里的方式、放置物品位置的顺序,与他的子如出一辙。

 除了那张脸之外,她几乎就是他的子,所有薇妮会做的事,与她没有任何差异…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突然,客厅的电话铃声响起,让正在厨房內玩乐的两人顿住。

 利瓦伊宁放下手上的东西,准备到客厅接听电话,?起头,发现紧盯着自己的骆霁,毫不隐蔵的灿烂笑容在瞬间消失。

 她与他四目相接,眼中闪过惊慌和惊讶,不过很快的恢复正常,客套有礼的开口,“老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等会儿帮你把行李拿上去。”

 莫名的,骆霁觉得她说的话好刺耳。

 她在面对恩彻时,总是愉快自然,她会对着恩彻出真心的微笑,会对着恩彻诉说温柔的话语,会将恩彻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在面对他时…她始终冷淡。

 看着她的脸孔,他突然又发现一件事。

 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那?他确定,利瓦伊宁在面对他时,偶尔她看他的眼神隐含着细微却无法隐蔵的不谅解,好像他做过什?伤害她的事,又或者…

 令她受伤的事。

 电话铃声持续的响着,利瓦伊宁回过神来,打算去接电话。

 骆霁看了看她,又发现恩彻一看见自己回到家,立刻收敛愉快的笑容,依偎在她的身边,出怯怯的目光,不噤暗叹一口气。

 “我去接电话,你们忙吧!”

 孩子与女人之间融洽的相处气氛,让他感觉到自己像个外来者,显得格格不入。

 他想起某一段无法碰触的过往回忆,头一次,快速的逃离。

 “维宁,爸爸回来了…我不能做了。”骆恩彻想到父亲以前曾经在他和妈妈一块做冰凌时生气的模样,忍不住靶到害怕。

 “为什?不能做了?你的功课已经写好了,当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利瓦伊宁皱起眉头,阻止他离去。

 “爸爸说小孩子吃冰凌不好…”那一次他吃了冰凌之后,隔天就感冒了,而爸爸认为是因为妈妈放任他吃冰凌才会害他生病的。

 突然想到了什?,她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谁说吃冰凌不好?天气热的时候,吃个几口无所谓,而且就算你不吃,也可以做啊!我最喜欢吃冰凌。”

 “可是…”骆恩彻不确定的低下头。

 “没有可是,如果你爸爸生你的气,我一定会保护你。”她认真的说。

 原本的欢乐气氛,因为男主人突然出现,变得有些凝重。

 好一会儿,骆霁再次回到厨房。

 “是谁打来的?”利瓦伊宁开口询问。

 骆霁那双充満疑虑的眸子紧盯着她,似乎想要看出她有什?不对劲的地方,但是瞧了好久之后,他敛下眸子,淡淡的开口,“打电话来推销东西的推销员。”

 “喔!”她不疑有他的接受他的答案。

 “你…”

 “嗯?”看出他心中有疑问,利瓦伊宁屏息以待。

 虽然不断的安慰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骆霁好像知道了某些与她有关的事。

 “你…和恩彻在做什??”莫名的,他无法自然的说出心中的疑惑。

 她攒起眉头,怔了怔,然后快速的回过神来,“在做冰凌。”

 “做冰凌?”他反问。

 骆恩彻前所未有的紧张和不安,‮动扭‬着手指,更加靠近利瓦伊宁。

 感觉到他的恐惧,她伸出手,搂着他的肩膀,牢牢的保护他。

 “天气很热,我提议做冰凌给小少爷吃。小孩子吃一点冰凌是没有关系的。”她強调的说,而且话中有话。

 骆霁听出她话里隐含的意思,忍不住皱起眉头,再次出现一股奇异的感觉,看着她那双似乎想与他对抗的坚定眼眸,看着她保护恩彻的姿态,突然窜出可笑的想法。

 “恩彻吃冰凌很容易感冒。”

 “只吃一点点还好,就算孩子感冒,也不能说完全是坏事,他年纪小,本来就没有強大的抵抗力。”

 “所以能够避免让他生病的食物,就尽量少碰。”

 “这我倒不认同,孩子之所以容易感冒,是因为抵抗力的问题,但是如果对于一项病毒有了免疫力,那?下一次他就不会再发现同样的问题了。”

 “就像我们小时候不断的感冒,所以长大之后才会有足够的抵抗力吗?”骆霁不确定的询问。

 “是。”

 “也就是说,我儿子必须要不断的感冒,才有可能以后都不会生病?”

 “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冰凌这种东西,吃几口还好,就算生病了,也不能因此制止他去碰触。如果有一天有人说吃会生病,是不是从此就不要让他吃?如果有一天有人说吃蔬菜会生病,是不是也从此不让他碰蔬菜?如果医学证明所有人类吃的东西多少有可能导致身体伤害,是不是孩子从此就别吃东西,做神仙好了?”利瓦伊宁原本淡冷的眸子,在与他?杠、争辩时,显得強势坚持。

 她不愿退让的态度太过強硬,她保护者的姿态太过明显,如果看在外人的眼中,也许会认为恩彻根本是她的孩子。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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