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段归秋靠在罗汉
另一侧的围板上,一脚在榻面上弓起,肘撑着膝盖,掌面支颊,在面对盛怒中的管茅紫时,仍不改吊儿郎当的态度。
他那好整以暇的闲适态度,好像她现在聊的负心汉是指他人,让她更是气得恨不得掌心生出火来,一把烧了他!
“段归秋!”她扑到他身上来,用力摇晃,“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要成亲了?”
“妳这样连名带姓地喊我,我会怕!”他呵呵一笑,食指抵上气得发颤的嫰
,“甜甜地喊一声我的名,我就告诉妳答案。”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闹她?他看不出来此刻的她有多光火吗?
明知她气得要死,态度仍放
不羁,不就是明白地告诉她,他一点都不在乎她吗?
堡里的六师兄在跟十八谈恋爱的时候,只要十八一嘟嘴,六师兄就急忙上前陪不是,拚命安抚,哪像他没个正经,完全不将她的怒气放在眼中!
她是错了吧?当真爱错人了吧?
急怒攻心,握拳举高,狠狠捶上他脸侧的图板。
“砰”地一声,围板碎裂成屑,段归秋惊愕地眨了下眼。
他的小紫儿…內力高深啊!这一拳若落在他脸上,只怕命早就没了。
“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她飞快地下了卧榻,段归秋见状急忙追上。
“小紫儿!”巨掌
上细腕。
“放开我!”掌心一个翻转,轻易就脫离他的掌握。
“我刚是跟妳闹着玩的!”大手再
上。
“我不是跟你闹着玩的!”管茅紫火大地一回身,朝他
口推掌而去。
段归秋练过防身术,但跟打小练武的管茅紫比起来,功力远远不及,这一掌直打向他心窝,人因而腾空飞起,摔落书房。
“归秋!”见他倒地不起,手捏着
口的服衣拚命咳嗽,几乎快咳出血来,管茅紫忘了他的辜负,急忙上前探看。
“妳打死我了!”段归秋拚命咳着。
要命!真是疼!他觉得他的五脏六腑都碎裂了。
管茅紫连忙扶他坐起,速速点下止疼的
道,再盘坐于他身后,为他运功疗伤。约过一炷香的时间,段归秋不再咳嗽,她才收手调息。
罢睁眼,那內伤才好七八分的男人便双手大张,一把将她拥住。“这下妳逃不了了!”
“放开我!”管茅紫怒喝。
要挣开他不难,但她怕又不小心将他伤着,不敢轻举妄动。
明明气得恨不得杀了他,见他受伤却又舍不得,她真气恼自己的软弱!
“我正经地回妳总可以了吧?”他再不正经,这愠怒中的小女子恐怕真会要了他的命!“
娘这些年来一直想为我找门亲事,就为了让我在兄长们面前吐一口怨气,我猜她是找到肯嫁给我的人家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管茅紫讽道。
“瞧妳语气酸的!”他不知记取教训地捏住小鼻轻摇,“刚喝了几斤醋?”
“别闹!”管茅紫生气地打掉他的手,“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永浴爱河、早生贵子!”
“真心祝福干啥掉眼泪?”
“胡说!谁掉泪…”一滴咸咸的泪水滑入嘴角,漫上舌尖,她气恼地撇过头去,狠狠将颊上的泪水擦掉。
“问题是,愿意嫁给我的娘子,我已经找到了,
娘那边,我得请她回绝了…”
“你找到了?”
“是啊!”他点头,笑得很开心。
说来说去,他早就心有所属,她不过是被当成暖
工具!
她浑身发冷,
娘说的一字一句,都比不过他的亲口承认还要让人痛彻心扉。
她犹豫着该离去或者狠狠揍他一顿怈恨,但她的四肢却僵硬无法动作,只能任凭心口疼痛。
“我那个娘子,她曾经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跟我说,她手上有点积蓄,等再过个几年,她就能带我离开这里了!”
管茅紫微蹙着秀眉,心想这番话怎么听起来有些耳
?
“她要我等她个几年,我自是没意见,我这个人是
管严,娘子说一就不敢说二,不过几年也不知要多久,妳说,我该不该要求她打个折?”
她回过头来,瞪视着不改嘻皮笑脸的段归秋,小脸儿慢慢地红了。
她那天抱着他说的悄悄话,他全都听见了?!
“而且我那娘子的脾气恁大,一发起火来,就连花梨木做的罗汉
都能打碎,若真拖上个几年才能成亲,会不会外头有点风言风语,她就气得趁着夜黑风高,直接将我人给打碎了?”
她用力咬住牙,遏止嘴角的菗搐,耳朵红透似火烧。
“其实我也没料到我那娘子醋意极重!”他双手环
,垂首轻摇,不胜唏嘘。“虽然我极爱看她打翻了醋桶的可爱模样,可她打在我
口这一掌,还真是疼到我以为我下一刻就要魂归西天了!”
“段归秋!”她的脸要着起火来了。
“我说了,别连名带姓喊我,我会怕!”他轻佻地摸抚她的颊。
很好,这次没有揍他,可见她心中不气了,此刻脸上的怒火不过是装模作样,而且她的小脸红通通的,真是可爱到了一个极致。
“你很过分!”这样戏耍她!
“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先骂先打了再说?我都还没鸣鼓伸冤呢!”
“你如果一开始话就说清楚,我怎么会打你?”是他先顾左右而言他的!
“谁教妳相信
娘却不相信我!”这帐真要算,还不知谁该跟谁算!
“是你骗了我在先!”条条列列她可清清楚楚。
“我啥时骗妳了?那个不知哪户人家的女儿…”
“我指你生病的事!”
“大夫都亲自看诊过,难道妳连大夫也不信?”谁会没事装伤风啊?
“我是说…”芳眸一扫他的舿间,“『饿病』的事!”
“哦…”他嘻嘻一笑,“那真的是病啊!”
他到底有没有庄重的时候?管茅紫真想一拳打烂他透着顽皮的笑脸。
“那哪是病,
娘说…”她红着嫰颊,“
娘说那是女男之间的…的那檔子事…”
“那当然是病!”薄
在她耳畔低喃,“是一种没有妳就会死掉的病!”
“才不是!”她红着脸嚷。
“不然妳试试,一直不让我碰,看我会不会死掉?还是说,妳为了不帮我治病,宁愿我去娶别的娘子…”
“不准!”小手掩住他的口,“你敢娶别人,我杀了你!”
“我好怕哦!”段归秋拍着
脯夸张地喊。
“你…我真的会被你气死!”她怎么会爱上一个没正经的男人?
“别气!”段归秋轻抚她的
口,“妳气了我会心疼。”
“不要
摸!”她生气地打掉他的手。
“那我去摸别人!”
“段归秋!”他就是一定要气死她就是了?
“那妳说,给不给我摸?”
她抿紧双
,撇过头去,当是默许了。
段归秋不规矩的手不只抚上她的
口,甚至探入衣领內。
“小紫儿,我那儿又病了!”他拉着她的手,来到舿间。“妳说,是妳要帮我治病呢,还是找别人好呢?”
管茅紫气恼地瞪他一眼,“我来!”语出的同时,红
吻上他的。
他微笑,伸长腿,将格子大门踢上,再将娇人儿抱上罗汉
。
“对了!”素手挡住落下来的薄
,“你刚刚去哪了?”
“我刚肚子饿,去厨房找点心吃。”他随意想了理由打发掉。
“这种事你叫我去办就行了!”
“有啥关系?坐得久了,走走也好。”
他再俯首,又被挡住。
“你真的…只跟我好?”
“这还用问吗?”
“但…”她不是不明白
娘的苦心,“那位大户人家的女儿说不定真能让你在兄长们面前扬眉吐气…”
“我只想跟我的小紫儿在一起。”长指轻轻拨开管茅紫额上的落发;“况且靠女人得来的财势只会被讥笑而已!”扬眉吐气?想得美!
管茅紫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确确实实地落了下来。
“将来我们离开这儿,做点小生意好吗?”管茅紫甜甜地问。
段归秋爱怜地轻抚管茅紫的小脸,心想这姑娘真是傻,为了所爱的人,愿意付出所有,若是她爱错了人,岂不是万劫不复?真是个傻姑娘啊!
“那妳可要当我的帮手。”
“当然!”管茅紫点头。
“那娘子现在可以替为夫治病了吗?”他绷得疼呀!
她笑,“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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