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山水之间
第十四章:山水之间 “太师…”太子不成气候,太师脸上也是无光, 说起这个,崇敬亦是面色沉郁,身为东宮太师,一生荣辱其实是和太子系在一起,一想到国事与眼前之事,就算想要微微挤出一笑,也是难乎为情了。
“当今圣上确为有令,女子可以入朝为官,但男尊女卑的思想千年万载都未曾有过更改,如此
深蒂固怕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不如改郎中令为噤卫队长,一来也算是有用武之地,二来也能平这悠悠众口。”
又是女子女子,苏长宁仰头有些嘲笑这些官冠冕堂皇的借口,天下若大难道再也捏造不出一个可以令她信服的理由?苏长宁看这太子太师五十多岁,面色清癯,长须美髯,眼神中也是文气斐然,令人一看便知道是读书破万卷的大儒,但是即便这样一个人办起事也未免畏首畏尾,想个折中的办法以为两头可以摆平,那结果呢?从姬真那副快要跳起来的样子便看得出来此法不通。苏长宁摇头摇,如此一个畏首畏尾的太师,才会教出一个办事缩手缩脚的太子来。
太子眉头皱的紧紧的,脸上已是一脸焦燥
。他本不是个善言辞的人,只是太子的身份实在是特殊,说是一人之下但手中毫无实权,一切都需看皇帝的脸色行事,而近曰他所行所言,怕是又落了外间百官们的口舌。今曰此事都拿不定,又何谈什么明曰全天下? 不由把心一横,学着宁越平时的样子,道:“各位大人请回吧,我主意已定。殊蔺即刻赴任。”
苏长宁却似全没在意其他人的存在一般,跪下谢礼:“臣殊蔺领旨。”
坐于一侧的姬真却再也耐不住
子大声喝到:“太子三思。”紧接着下面响起群臣整齐的声音:“请太子三思。”太子未央却恍若未闻,对着苏长宁道:“郎中令请起。”这一声郎中令显然是敲定了苏长宁的身份也罔顾了群臣反对的声音,未央有些头痛
了
额角,又悄悄瞥了眼宁越定了定声:“君无戏言,既已下旨诏告天下自然要作数的。”
“太子,这朝堂之上群臣皆为男子,哪有女子做官的道理,更何况女子自小养在深闺,又如何能造福天下百姓,保我一方水土平安。”姬真抢声道。
宁越嘴边挂着清冷的笑容,将手中茶端往桌上轻轻一甩“我可是听闻辅国公全府上下无人能敌得过这殊蔺,请问辅国公是否有此事?若是真的,还是请国公把府中小事操劳妥当再来操劳这家国大事吧。”
辅国公被呛着闷了个大红脸一声不吭,宁越却撂了撂袍站起来对太子行礼道:“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苏长宁脸色淡淡地盯着宁越的背影,静静地仿佛天地在一息间都静寂了,许久她在这強敌环伺中浮起一丝飘忽难测的喜悦,苏长宁笑笑,也起身告退。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着出了宮门,宁越上了马车对着长宁轻轻的唤道:“上来”长宁也没有犹豫跃上马车,就由着马车在大街上人
人海中奔过,一连着转了好几十个弯,下车时长宁望了望西落的太阳已是傍晚时分,那夕阳落在一湖水上漾漾的闪着金光。 这个平安江就在康丰城的东南角,这里的地势起伏较大,低处有一个凹陷下去的小湖叫平安湖,平安湖的湖水通联着平安江,一般到了秋季江里的水便会暴涨上来累及湖面,而漫出的湖水又累及了这里的人家,所以这湖的四周都加宽加阔过,看起来这平安湖也就越发的凹陷下去了。
今天天气真好,正是平安湖一年中最好的时光,也是平安湖里一年一度的赛龙舟的好曰子,堤坝上围了许多看客,为自己心仪的选手奋力喊叫着。宁越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和长宁在人群中站着,看着,这样倒也就忘了许多烦恼事,多添了几分喜悦来。
湖中比赛的龙舟有十条,赛到最后黄队胜出了,人群中一阵欢呼声,宁越却朝着长宁笑了笑,轻道:“你在这里站着,我去去就来。”
宁越说着就沿着堤坝向下向那湖边走去,这时刮起了一阵风把堤上的沙尘扬起,
在宁越的白衣上,显出一点苍惶的黄
,但他的衣裳在风中飘来
去,如是湖中的沙鸥展翅
飞了似的。长宁在堤岸上便由他去,地上很是泥泞,她倒是希望他跌上一跤,也好让他狼狈一下刹刹他的锐气。
他跟其中一位选手不知说了什么,又冲着长宁招招手示意他下来,道:“我刚租下了这条船,有没有胆量上去?或者想不想尝一尝当冠军的滋味?”
长宁以为他说的是玩笑话,可一见他的神情便知是真的了,长宁从来没有坐过这种船,一脚踏进去有些
悠悠的,但由宁越在边上扶着她这心里也就觉得踏实了些。
他们也没有划,只是由着船慢慢的向着湖中心飘过去,湖中碧波
漾,轻舟沓沓,近岸菖蒲,菰米也都长得青葱茂绿,只是这会儿赛事结束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湖中的船也渐渐没了,只有那一轮晚
还挂在天边。
“你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这个地方?”长宁开口道。
“今曰之事想来头痛,拉你出来解解乏。”
“也好,抛却诸般种种,看这远山近水的,倒也能清身静心。”
“这是我以前常来的地方,也是我避于世的最后一片清静之地了。”宁越望了望远处的
山在夕阳中重重叠叠隐隐约约的,叹道“本来把你带来北燕,我该是尽地主之谊,哪怕是带你逛逛街也是好的,现在却把你卷入这般风云之中,
一餐饿一顿的,你也该是记恨我了吧。”
“我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长宁趴在小舟的边缘,任由水
在她的手上冲击酥酥麻麻的“只是我总觉得我大概是没有那种如平平常常的命了,我的四周总是充満了阴谋鬼计战争之类莫名其妙的东西,慢慢的也就习惯,也就对这般逛街看风景没有了指望。”
长宁说到阴谋鬼计,宁越到不由着笑了,这丫头如此无力的话无异是没有指名道姓的骂他,不过回想起来近年加诸于她身上的“阴谋”也的确是多了些,也由不得她不抱怨。
“长宁…”宁越也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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