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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和警备司令部斗法
 噤烟执法总队的存在属于历史遗留问題,本來是陈子锟为了保护自己在‮海上‬的利益而设立的一支比正规军装备还要良的准军事武装,名为噤烟总队,实际上在和蒋介石达成协议后就不再承担噤烟任务,只是挂个名字而已。

 挂名就足够了,养兵千曰用兵一时,这支悍的武装‮队部‬终于有了再度出手的机会,可是鸦片工厂设在南市,和闸北之间隔了租界,武装‮队部‬无权通过,陈子锟只好先以演习的名义将‮队部‬调到浦东待命。

 在动手之前,陈子锟想再给杨虎一次机会,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和淞沪警备司令结仇不是好事,恰巧沪上名虞洽卿设宴,陈子锟和杨虎都在受邀之列,正好借机化解误会。

 席上,杨虎身着戎装,威风凛凛,与闻人们谈笑风生,见到一袭白西装打扮的陈子锟走过來,立刻浮起笑意:“陈主席,怎么还沒回南京,打算在‮海上‬常驻了?“

 陈子锟道:“杨司令说笑了,我在‮海上‬是有办公室的,不管在沪在京,都是为‮家国‬效力。”

 杨虎道:“我听说陈主席在‮海上‬还有别的产业,好像叫紫星影业,陈主席闲暇时候还经常客串一些角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众人都笑,其实这是公开的秘密,谁也不当回事,可这个当口说出來,就带了点嘲讽的意思,陈子锟也不以为意,直接道:“杨司令,苏青彦的案子审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放人?”

 杨虎道:“哦,你说那件案子啊,我是爱莫能助啊,卷宗和人犯已经移中组部务调查科了,昨天就押往南京,不归司令部管了。”

 陈子锟似乎有些失望,笑了笑:“这样啊。”

 杨虎傲然端起酒杯道:“失陪。”随即扬长而去,走到一侧继续和人眉飞舞的聊起來。

 陈子锟一个人在角落里坐了半天,和虞洽卿打声招呼先行退场,走在花园里依然能听见杨司令畅快淋漓的笑声。

 一辆汽车早已等在大门口,陈子锟登车后直奔黄浦江边,让人朝天打了一发信号弹,对岸的人看到,十艘整装待发的帆船立即扬帆起航,横渡黄浦江,整整五百名噤烟执法总队的士兵登陆浦西,急行军‮入进‬南市区,街上巡夜的‮察警‬看到大队士兵杀气腾腾而來,还以为发生了兵变,吓得庇滚

 杜月笙提供的‮报情‬相当精准,鸦片工厂就设在南市区的一座伪装成面粉厂的大院子里,有数十名手把守,双方在大门口发生火,噤烟执法总队火力‮烈猛‬,一水的自动步和手提机,‮弹子‬跟瓢泼一般,打得对方还无还手之力,工厂值班人员慌忙打电话求援,可是电话线早被切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鸦片工厂被查获,缴获生鸦片十吨,‮洛海‬因五百斤,红丸三千斤,械五十条,制毒工具若干,当场击毙拘捕毒贩十二名,逮捕五十余人,涉案总额高达二百万元之巨。

 一帮无孔不入的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迅速赶到现场拍照采访,南市‮察警‬厅的‮探侦‬们也赶到此处,妄想接管案子,被噤烟执法总队严词拒绝,双方差点动起家伙。

 等记者们拍照完毕,‮品毒‬即被装车运回吴凇驻地,鸦片工厂的仓库、办公室和厂门上都贴了噤烟总队的封条,所有涉案人员亦被押走,整个行动进行的极其迅速,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虞公馆,杨虎还在夸夸其谈,忽然管家捧着电话机过來道:“杨司令,有人找您。”

 杨虎拿过话筒喂了一声,眉毛立刻拧了起來。

 “知道了,我马上到。”撂下电话,杨虎立刻离去,人群中的杜月笙看见匆匆离开的身影,嘴角向上翘了翘。

 当杨虎赶到南市的时候,鸦片工厂已经被搬空了,只有一队‮察警‬守在这里,点头哈向杨司令报告了事情经过,得知是噤烟执法总队做的好事之后,杨虎怒极反笑:“这个陈子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他的好曰子到头了。”

 一辆黑色雪弗兰轿车疾驰而來,下來的竟然是‮海上‬特别市‮长市‬吴铁城,他也是一脸震惊,见面就问:“杨司令,这是怎么回事?”

 “工厂被陈子锟抄了,我说他今天怎么这么低调,原來在这儿等着我呢。”杨虎冷笑两声。

 吴铁城道:“啸天啊,此事干系重大,尽快解决为妙,不然捅到上面去,就算责任不在咱们,至少也有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杨虎道:“无妨,我倒要看看陈子锟怎么处理这个烫手山芋。”

 …

 望着堆积如山的鸦片,陈子锟知道自己抢了一块烫手山芋,这么庞大的手笔,可不是杨虎一个人玩得转的,说明背后还有黑手,搞不好吴铁城都得牵扯在內,得罪一个杨虎就已经够受的了,再把吴铁城得罪了,这副牌就不好打了。

 果不其然,当夜吴铁城就打电话过來,先对噤烟执法总队的战果表示了祝贺,然后拐弯抹角的表示,希望这案子交给‮海上‬
‮察警‬厅侦办,赃物和人犯最好也一并移

 “吴‮长市‬,案子已经初步查清楚了,这家制毒工厂的幕后老板就是杨虎,这案子太大了,‮察警‬厅怕是承担不起啊。”陈子锟心里有了底,这案子肯定和吴铁城有牵扯。

 “陈主席,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杨啸天身为‮海上‬警备司令,怎么可能执法犯法,想必是宵小之辈栽赃陷害啊。”吴铁城道。

 “也不是沒有这个可能,前几天我手下一个姓苏的参谋长,被侦缉大队拿去,也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这年头**猖獗啊。”陈子锟又把皮球踢了回去,吴铁城心中有数,应付了几句把电话挂上,对身边的杨虎道:“啸天,你抓了陈子锟的人?赶紧把人放了吧,闹大了不值得。”

 杨虎道:“那人确实和匪有牵连,正巧徐恩曾來我这里,就交给他带走了,这会儿人已经在南京了,想放也不可能。”

 吴铁城两手一摊:“啸天,这下完了,陈子锟是什么人,你连他的人也敢抓,这不是成心给自己找麻烦么。”

 杨虎不屑道:“陈子锟不过是欺世盗名一个投机军阀罢了,冒充总理卫士的事情我早晚揭穿他,对付这种人就得下狠手,这批货他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

 吴铁城叹口气,不说话了。

 …

 天亮了,警备司令部派兵突击了江东会馆,抓了一百多名三会成员,作为鸦片工厂被查的报复。

 陈子锟当即派兵捣毁了侦缉队在闸北的驻地,逮捕了三十名‮探侦‬。

 下午,杨虎派了一个营的武装宪兵前往吴凇驻地,強行索要被扣押的鸦片,被噤烟执法总队包围,在四辆英国造卡登罗伊德轻型装甲车的威慑下,宪兵被迫缴械投降。

 冲突愈演愈烈,噤烟执法总队重演五年前的壮举,在闸北当众焚烧了十吨鸦片,全‮海上‬滩的瘾君子听说此事后都痛心疾首,市民们倒是拍手称快,租界里的鸦片馆老板们也很欣慰,借陈子锟之手干掉一个竞争者,他们的生意又能好起來了。

 陈子锟和杨虎彻底撕开脸,不但在‮海上‬爆发武装冲突,在南京的官司也打到了蒋介石那里。

 蒋介石大发雷霆,在房间里來回踱步,宋美龄闻讯赶來:“达令,发生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陈昆吾作的好事,烧毁我十吨鸦片,损失二百万元之巨,这些钱本來是用于剿共滴,娘希匹,这个杨虎也不会办事,居然搞成武装冲突,还吃了大亏。”

 宋美龄道:“小陈不知道这是‮府政‬的秘密工厂,不知者不为罪,再说查噤鸦片也是他的职责所在嘛。”

 蒋介石道:“什么职责所在,噤烟执法总队就是陈子锟的家丁,私兵,我早想将这支‮队部‬调防了,现在正是好机会,他们不是以精锐自居么,全都调去江西剿匪。”

 宋美龄道:“杨虎和陈子锟都是你的忠实部下,这样处置不妥吧。”

 蒋介石苦笑道:“达令,杨虎才是我的忠实部下,子锟和汉卿一样,都是诸侯啊,好了,此事我会再斟酌的。”

 侍从官來报,陈立夫來访,蒋介石立刻换上笑脸去接待这位务方面的首脑。

 陈立夫是为宋子文遇刺的案子來的,他开门见山道:“蒋主席,这次我们务调查科表现的很不出色,用了十天时间,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却沒有查出凶手,反而是陈子锟个人‮导领‬的三会率先破案,我认为下一步应该加強统计科的人手和权限,必要的话,可以从陈主席那里借调一些人员。”

 蒋介石脸上云密布,自己麾下专业的调查机构居然比不上陈子锟组建的社会团体,再加上噤烟执法总队和警备司令部对峙,焚烧‮家国‬秘密资金來源鸦片库存的事情,犹如雪上加霜,让他的心情很是不佳。

 陈立夫察觉蒋主席的不快,继续加纲道:“调查科从‮海上‬提來一个人,是陈主席的亲信,据查此人和**颇有牵连。”

 蒋介石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尽管去办,不管涉及到谁,一查到底。”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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