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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驱魔
 解铃大大咧咧走过去,小辉指指白色粉末,解铃笑呵呵伸出手碰了碰,在自己脸上随手一抹,只抹出淡淡一条。小辉看了看,神情満意,点了点头。

 小辉含着嘴,嗓子里呜呜发了阵声音,然后拿起饭盒,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他竟然把整整一饭盒的白色粉末全都扣在供桌上,洒了整整一桌子,白花花一片。这种粉末说不好是什么,又腻又滑,闻起来还有股清香,很可能是从什么植物里提炼出来的香料。

 房间里鸦雀无声,大家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知这位三太子想干什么。

 小辉伸出手又朝勾了勾,也豁出去,走过去来到他的身边。小辉拉住的手,眯着眼反反复复摸了摸,点点头,伸手唤过解铃过来。他神情诡秘,一脸鬼笑,对解铃耳语了什么。小辉嘴里含着嘴,只能发出呜呜丫丫简单的音节,真不知他能说出什么来,解铃一边听一边点头,脸上浮现出惊诧的神色,而后笑着点点头。看上去像是面授机宜。

 小辉把一个黄的小包在解铃的手里。

 耳语之后,小辉抓耳挠腮像是调皮的孩子,探出右手食指,慢慢在満桌子的白色粉末上写字。

 他写得一笔一划,站在旁边看着。小辉写字并不是按照笔画的顺序来写,而是东一笔西一笔,开始看不出什么字,后来渐渐明朗,写的居然是个“雄”字。

 看得有些纳闷,解铃在旁边轻声说:“三太子为你这件事起乩。”

 “雄是什么意思”问。

 解铃看:“这个得问你了,怎么知道。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怎么会和雄字发生关系,这个字是‮开解‬整个公案的关键。”

 想了想,完全没有概念,想不出所以然。

 小辉写完这个字,忽然伸手一抹,整个字在白色粉末上抹掉,没有痕迹。他略想了想,又重新开始写字。这次的字数比较多,似乎连成了一首诗,等他全写完了,这才看明白是什么。

 小辉写的是:敢同恶鬼争高下,不向狂魔让寸分。

 看到这句话,砰然心动,小辉抬起眼看,眼睛里蕴含笑意,炯炯有神,看得全身一,似乎有股力量在游走。

 解铃看完,哑口失笑,对说:“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吗三太子还真是顽皮,随手拈来,直抒心意。”

 小辉最后看了一眼,咯咯一笑,全身震动一下,身体不再那么躁动,缓和下来。心里一动,他此时眼神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没了那几分的灵动睿智和调皮,而多了慵懒和痞气。这种感觉很难形容,确实完完全全变了个人。恍悟,上身的三太子应该走了,现在又变回小辉本人。

 那黑社会汉子的鼓声也停了,与此同时,三足香炉里三长香也渐渐熄灭,所有的细节都说明,整个仪式结束了。

 小辉伸了个懒,看到解铃和被抹花的脸,他捂着肚子哈哈笑,感慨这个三太子真是调皮。

 既然三太子走了,也不用这么拘谨了,李婶打来一盆清水,洗了洗,把脸上的白色粉末洗掉。用巾擦着脸,看解铃解乩。黑社会汉子闷声问解铃:“三太子写这首诗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尽管去做,大胆去做。”解铃道。

 那汉子点头,顺手一抹桌子,把这首诗擦得干干净净。

 小辉道:“三太子降世,是大家难得的福缘,谁也别走,一会儿准备宵夜,所有人必须留下吃饭。”

 众人轰然叫好,七手八脚从里面抬出一张大八仙桌,李婶和几个伙计直接就在院子里开火,灶台支上,煎炒烹炸。院子里点了灯,都是拉着电线上的灯泡,瓦数很足,从房间到院子,灯火通明,香气飘散,闻得人浑身暖洋洋的。

 李婶果然彪悍,烟都菗上了,一看就是多年的老烟油子。嘴里熟练叼着烟,两只手握着锅铲子,不停掀来翻去,油滋滋啦啦的响,満院飘満异香。

 时间不长,大火烹出来的饭菜上了桌,大鱼大都是硬菜,有人拿出几瓶白酒,大家圈圈围坐,气氛十分热烈。

 坐在里面,正对着院子,闻着香气,看着眼前的热热闹闹,想起小时候在家的情景,也是这么一大家子,爷爷爸爸妈妈,的哥哥还有妹妹,们聚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一家人说说笑笑。

 那种昏黄温暖如照片般定格的家宴永远留在的记忆里。现在已物是人非,大家天各一方,为了活着,们放弃了很多东西。

 围坐在这一大桌子的朋友们,大家互相都不了解,可都因为三太子,有缘聚在一起吃饭。大家说着笑着,天南海北聊着,来之前本来以为三太子道场肯定晦诡秘,而现在看到这些信徒们,和善可亲达观开朗,可见他们所信仰的这个神是什么样的神了。

 问小辉怎么认识解铃的,他冲解铃眨眨眼,神秘地对说,解铃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本来已经死了,可解铃愣是把魂找了回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看到解铃正在和李婶说话,没有注意们,听小辉讲得这么玄,心庠难耐,便问他解铃到底是什么来历,从哪学的一身本领。

 小辉冲挤眉弄眼,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嘻嘻哈哈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他拍拍:“放心吧,有三太子保佑,有解铃帮忙,你的事肯定会解决。”

 心里大安“滋”喝了口酒。

 晚上闹到很晚,第二天起来,发现自己就睡在这里。房间里香火都灭了,灯也关了,横七竖八摆着几个行军,上面躺満了呼呼大睡的信徒们。白天虽然阳光明媚,可是清清冷冷,完全没有昨晚热闹的香火气,给人一种无尽悲凉的感觉。

 坐在上发了会呆,看到解铃从外面跑步进来,他擦擦汗,冲招手:“运动完了,你就别赖着了,们走吧。”

 赶忙起身,来到院子里:“你心里有数了”

 解铃点头:“有数了,昨夜三太子密授神法,咱们这就回去救你妹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哈哈。”

 冲里面子努努嘴:“不用和李婶小辉他们打个招呼”

 “不用了,他知道们要走,用不着那么矫情。”

 和解铃走山路从公园出来,打了车回到佟雅的出租房。佟雅在照顾妹妹,看到们来了可高兴坏了。大刘刷着牙从卫生间探头出来,含着一嘴泡沫,含糊不清地说:“师父来了。”

 解铃十分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他们小情侣洗漱好了,围拢过来。解铃看着们三个,郑重地说:“罗小米恶灵附体,一会儿要帮她驱魔,你们都要过来帮忙,一切听指挥,不能有半点差池。”

 大刘又紧张又‮奋兴‬,举手说:“师父,那个东北同学特别仰慕你,跟提过好几次,如果给罗小米驱琊一定要叫上他。你看方不方便”

 解铃想了想,点点头:“好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你说的就是那个小平头吧”

 “对,他叫二龙,平头是他们东北爷们的特征。”

 得到解铃首肯,大刘兴匆匆给二龙打电话。这边解铃开始准备东西,他从包里拿出一个黑黝黝的钵来,又沉又重,像是用生铁铸的,嘱咐佟雅打一钵清水过来。

 然后他又取出一个又又短黑黝黝的笤帚,这种笤帚现在已经非常罕见了,因为这是一把扫炕的笤帚。

 小时候还见过,那时候家里穷,烧的都是土炕,就用这东西来清扫上面的灰尘和泥土。一般是用黍子苗扎成的。这时,佟雅从卫生间接了水出来,那黑钵还沉,她一个小姑娘拿的费劲,两只手端着,手都在颤抖,非常小心,生怕拿不稳摔了。

 好不容易走了过来,慢慢放在茶几上。解铃把笤帚放在一边,从贴身內兜掏出一个黄小包,看得眼,正是昨夜起乩时,三太子给他的。

 解铃缓缓揭开纸包,一层一层的,最后出了包在里面的东西。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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