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官拓扬半靠着墙,像局外人懒懒的望着舞池內玩得正起劲的同学,他算是人来疯,通常在玩闹的场合他不会是扫兴的那一个,可是今天,他真的赶不及这些人奋兴的程度,也没有想要急起直追的念头。
他不懂,这几年三天两头有各类型学校或人私的舞会活动,就算挂上了毕业两个字,也用不着乐得像结束多年牢狱生涯吧?
就像是百货公司时常有各种名目的折扣,对有消费能力的人而言,天天都是周年庆,随时可以大抢购,到了周年庆当天,有必要抢破头和别人挤得煞有其事的样子?
越看这些人玩得狂疯,上官拓扬就越提不起劲,他正考虑要回家看探侦影集时,忽然有一大串钥匙出现在他面前,他一脸不解抬眼对上他的好哥儿们杰弗里。
“我随便拿条绳子串在一起的,看你想随机菗一把,还是依照上头的属名考虑。”杰弗里用下巴努一努手上的钥匙,示意好友注意他在钥匙上特别注明主人的贴心之举。
上官拓扬哪里不知道杰弗里的费心是想看好戏,那些花痴纠
了他这么多年,到今天居然还不肯放弃,而且似乎准备放手一搏。
这些女人越是处心积虑想成为他的女人,就越惹他反感,不是他个性犯
,喜欢追求得不到的,别看他平常玩世不恭的模样,他骨子里其实很传统的,他讨厌的是这些洋妞过份开放的作风。
“拿去丢掉。”清楚明白的四个字,他知道拥有一半华人血统的杰弗里,绝对听得懂这句中文。
“你确定?”杰弗里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他还是难掩怀疑,“学校里四大女美的房间钥匙也在这里头耶!”
“真的喔!”上官拓扬故作一脸受宠若惊,随即又脸色一垮,“所以呢?”
身为上官拓扬的好朋友,杰弗里很清楚好友的个性,上官拓扬没趣兴的事就是没趣兴,在上官拓扬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勉強两个字,杰弗里自讨没趣的耸耸肩,随手将钥匙丢在一旁。
“不是我同情心太滥泛,要不是那群把你当神崇拜的女人,千方百计都得不到你的注意,也不会被
得狗急跳墙,在今天使出递钥匙这招。”
“容我提醒你一下,这才不是她们第一次用这种蠢招,所以狗急跳墙不适用在这里,应该说是鬼打墙才对,明知不可为还为之。”虽然国中毕业之后就到纽约念书,对于华中成语的文化他还是很有研究的,在文字游戏上的造诣是天生也是后天努力。
上官拓扬不客气的形容,教杰弗里忍俊不住,他不得不说上官拓扬一针见血。
他眸光扫向不远处的圆形小沙发,在那堆人群中最注目的焦点,是校园里有东方芭比美称的上官翩翩,承袭和上官拓扬同样血脉的她,受
的程度和她哥哥不相上下。
“你确定你妹这样喝不会有事吗?”纵然他早耳闻过上官翩翩天生的好酒量,眼见一个拥有不食人间烟火般外貌的女孩把酒当开水喝,这画面还是很突兀。
“那是香槟,她再喝三桶都不会有事,只是在她有醉意前可能会先撑死。”上官拓扬轻撇撇好看的嘴角,他还比较担心那几个不知死活想把他妹灌醉的笨男人。
杰弗里早已习惯上官拓扬对自己妹妹永远吐不出象牙的评价,普天之下应该也只有他,不把上官翩翩这样美丽可人的女人当女人看!
不过说到底,能让上官拓扬勉为其难的人不多,上官翩翩绝对先占有一个位置,只要是上官翩翩的要求,他就算会抱怨个没完,还是会心甘情愿的照办,就说今天,要不是担任上官翩翩的司机,百般无聊的他可能早在舞会开舞前就走人。
“如果我没看错,昆特的手好像快搭上你妹的肩膀了。”杰弗里忽然眼尖发现不对劲。
上官拓扬顺着好友的话望向前方,果真看见昆特不规矩的手掌正蠢蠢
动,他对妹妹的原则是她能保护自己的范围內他懒得多加干涉,但在范围之外的一切,就绝对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上官拓扬瞇成一条细线的双眸隐约透着危险,他迈开腿双笔直朝目标走去,与生俱来的霸气带着不悦,一经过舞池,拥挤的人
不约而同自动让出一条路给他。
“如果你的手碰到她,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别人喂你进食。”上官拓扬的口气不愠不火,浑身散发不怒而威的气势,
知他的人都知道,大多时候嘻皮笑脸的他其实脾气不太好,踩中他地雷的人,他铁定毫不留情反击。
昆特看见他有生以来最难
的对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想他金发碧眼人高马大,多少模特儿经纪公司捧着合约等他点头,上官拓扬这个家伙偏偏刚好高他半个头,五官比例又正好比他完美一点点,不只运动能力比他強上一些,害他成为所有社团退而求其次的主将,就连入学成绩都被他打破开校以来的纪录,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很讨人厌!
“拜托,你妹都没说话,你凭什么管这么多?”
“我是还没来得及说话。”轻柔的嗓音搭配楚楚可怜的模样,是上官翩翩最大的特色,并非矫
造作的温柔姿态惹人怜爱,是多少女人怨叹上苍造物偏心的最佳证明。
“你听到她说的话了,还不快滚?”上官拓扬从不掩饰他看昆特不顺眼,不是无聊的瑜亮情节,他是不认为有必要降低格调和这种家伙作比较。
昆特根本懒得搭理上官拓扬,他的目标是上官翩翩,长久以来,他逮到机会就对她大献殷勤,他不相信上官翩翩一点都不动心。
“我的宝贝,我好喜欢妳,妳真的忍心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昆特紧皱着眉,一副很受伤的表情,旁边不少喜欢他的女孩都
出对他的心疼,只可惜上官翩翩像是百毒不侵完全无动于衷。
“容我提醒你一下,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宝贝,也不可能会成为你的宝贝,而且我想不到任何理由应该对你不忍心。”上官翩翩不疾不徐的表示,教一旁的杰弗里不噤莞尔。
兄妹果然是兄妹,连表达方式都如出一辙,只是上官翩翩拒绝人的嗓音依旧令人感觉如沐舂风,没有杀伤力,却有股
惑人心的魔力,教人不由得想对她百依百顺。
“如果说我妹有任何不忍心,应该是同情你明明没有足以构成大情圣的条件,还自我感觉良好,把痴情男的角色演得有模有样,她就是太善良了,才不忍心打断你的表演,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你难看。”上官拓扬的脸上挂着微笑,说起话来感觉不到客气,他眸里闪烁不容小觑的火焰,警告意味十足。
上官拓扬话锋犀利,昆特气得脸上一阵青白,“我知道你是辩论比赛的常胜军,你别以为口才好就了不起!”
“对!我就是了不起,而且除了辩论,我对拳击和国中武术都很有研究,需要強调我在这类的大小比赛得过几次冠军吗?相信我,我完全不反对你用你那张勉強称得上帅气的脸来证明我的实力。”其实他一向最讨厌用蛮力解决问题,更看不惯仗着几分拳脚功夫便得意欺负弱势的人,他是摆明了想气死昆特。
上官翩翩眼见两虎相争,非但不紧张,还像没事人似的津津有味的看戏,她不是唯恐天下不
,是每次有和她哥旗鼓相当的男人出现,她总不由自主期待哥哥的表现,也好奇一来一往的攻防战中,究竟有没有人能够打破她哥目前为止的不败纪录。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昆特即使不知道这成语,也懂得要在猛狮真正发怒前识相逃生,要是上官拓扬说到做到,那他牺牲
相巴结胖妞导演,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演出机会肯定因此泡汤。
“我是有风度的男人,今天这个欢乐的舞会上也不适合发生冲突,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我美丽的公主夹在我和她哥哥中间为难。”为了保持形象,即便战败,他也绝不能让人看出他是落荒而逃,“我美丽的公主,我愿意为了妳让步,那我先…”
昆特本想落下深情款款的完美句点然后潇洒的离开,当他接收到上官拓扬杀人似的锐利眸光,吓得不敢把庇放完就夹着尾巴逃跑了,上官翩翩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却引来一记怒视。
“妳还敢笑!吧嘛让那种没品的家伙靠妳这么近?”
“像你说的,我太善良了!我想说大家同学一场,在毕业前给昆特一个机会,让他把想对我说的话说完,我又不知道他会说个没完。”唉!看来是她太低估昆特厚脸皮的程度了!
“那妳为何不大发慈悲让他把对妳想做的事一并做完?”他没有恋妹癖好,妹妹受
,他当然也很有面子,他不是见不得有男人接近他妹妹,是拒绝禽兽和人渣靠近,替妹妹过滤只有纯人类可以追求,这规定应该不算严格吧!
“干嘛这样,我又不是故意的!”上官翩翩嘟着粉嫰的小嘴一脸无辜。
很少有男人承受得住这样柔美人儿的呢哝软语,却不包括上官拓扬在內,妹妹天生如此的说话方式,从她牙牙学语听到现在,他早就已经免疫。
“管妳是不是故意,这里无聊死了,我要回去看影集,妳不一起走的话,等一会儿妳自己想办法回去,别想我会特地再来接妳。”他面无表情说完转身就走,上官翩翩见状,匆匆和身边朋友道再见,赶紧小跑步跟上哥哥和准备搭顺风车的杰弗里。
其实上官翩翩一点都不担心会被丢下,就算她坚持待在这里,也有把握哥哥会来接她回家,是她也认为今晚的舞会和她期待的
采程度有落差,她没趣兴在这里浪费时间。
当她急忙跑到停车场时,上官拓扬早就发动好车子,在驾驶座上一脸不耐催促她上车,她并不恼怒他没有耐心的表现,因为她没有忽略她手边的窗户已经设定在她习惯的高度,她浅浅一笑,从上官拓扬手上接过她偏爱的淡紫
发圈。
她喜欢吹风却讨厌她一头长发被风吹
,女孩子的服衣很多没有口袋,她不少发饰往往随手一放就忘了在哪里,或许是因此养成上官拓扬的好习惯,他除了在他车上固定放几个发圈,只要他们一起出门,他还会随身携带几条绑头发专用的橡皮筋以备她不时之需。
在她面前吐不出莲花的哥哥,一直都是她最称职的护花使者,那张刀子嘴下的豆腐心常常有出乎意料的贴心之举,而且不曾真的向她邀功求赏,她选择男友首要的条件,就是要能让她感受到像这样不是别有居心的感动对待。
一个男人费心讨好一个女人,前提必须是动机单纯,没有任何目的与期待,她的要求很天真并且难如登天吗?或许吧!反正她又不急着谈恋爱,那一切就顺其自然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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