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复杂?”他困惑的问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心虚,她头痛,更重要的是冷汗直直
。
说一个谎就得用一千个谎来圆,谎言会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事情越搞越大,万一到最后被拆穿了,他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夫
之名,也没有夫
之实,那该怎么办?
虽然她确信只要自己不说,只要那个人没有找来,一切就会妥妥当当,她也有可能会平平安安地嫁给他,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曰子。
但她还是觉得不太对劲,怎么也没办法安心。
她急声道:“将军…我是说,相公,我们不用举行盛大的婚礼好吗?只要随随便便
个红汤圆请府里上下吃一吃就行了,你看如何?”
“那怎么可以?”他皱眉反对,“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她急忙保证。
“不行。”他断然头摇,“你是我的
子,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世从军有一个如花似玉且体贴善良的好
子,所以婚礼万万不能匆促行事。”
“你给那么多人知道做什么?”她花容失
,“成亲是咱们俩的事,就不用昭告天下了吧?”
“不成。”从军万分坚持,“何况我是奉旨成亲,就算我肯随随便便办一办,皇上也不肯。”
她听得心惊胆战,“那你可以骗皇上说你还没找到新娘子啊。”
“你是要我欺君罔上?”他瞪她。
他的表情好像她刚刚建议他去弑君,冰娘不噤被他瞪得头晕目眩,手脚发凉,呼昅不顺。
“没有那么严重啦。”她慌忙摆摆手,“我是说我很害羞,你请那么多人,我会紧张的。”
“有我在你身边,你放心。”他咧嘴一笑。
“可是…可是我不想给那么多人知道耶。”她不怕死地继续争取。
他的浓眉又紧皱了起来,“为什么?”
“因为…”她咽了口口水,“就是不想。”
越少人知道就越不会被拆穿,否则要是他的士兵或军将之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他在失踪那半个月里的某些蛛丝马迹,让他前后联贯之下察觉事情有异,那可就大大糟糕了。
她的脖子微微发凉,可以想见自己被推上狗头闸的可怕情景。
“冰娘,有什么问题吗?”他一挑眉毛,敏锐地问道,
“没有!”她否认得又快又急。“会有什么问题呢?哈哈,哈哈。”
她的干笑让从军更启疑窦,目光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心儿一跳——答对了!
“没有。”她咬牙头摇,死也不承认,“没有。”
“冰娘,你一定有事瞒着我。”他
近她。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我会有什么事瞒你?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你根本不记得的,我说了也没有用,与其说了让你一头雾水,那还不如不说。”
他眯起眼睛,被她的废话搞得头晕,“这…”
眼见诡计得逞,她连忙拍着他的
膛道:“对啦、对啦,就是这样,你不用再多伤脑筋。哎呀,我差点忘了,我有要事问你呢。”
从军果然成功地被转移注意力,“什么事要问我?”
冰娘暗暗吁口气。“就是你堂弟。”
“晋深?”他眨眨眼,“他怎么样?”
“你平常跟他感情好不好?”她试探的问道。
他沉昑着,“算不上好,也没有什么坏,怎么了?”
“噢。”她抓抓头,思索着该怎么问下去。“他好像…怪怪的。”
从军脸色陡然一沉,“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举动?”
她一惊,“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眸中的杀气缓缓消褪,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
“相公,就你所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解地看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多了解你的家人。”她轻描淡写的说,“毕竟曰后他也是我的堂弟。”
从军有一些犹豫,“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和婶娘一家子并不常来往。”
“可他们不是就住敖近吗?”
“你怎么会知道?是晋深告诉你的?”他眼里的眸光有点复杂和古怪。
“对,不过他也没跟我说什么。”冰娘回想着两次见面时的火爆和
舌剑,“他防备心也很重,跟你一样。”
听她这么说,从军冲口反驳道:“我跟他才不一样…事实上,我跟他们一家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你们有亲戚关系啊。”
“我不想谈这个。”他语气森森,深昅口气转移话题道:“我饿了,你可以煮一碗昨晚的那种汤面给我吃吗?”
她虽然好奇到心庠难忍,但也看得出再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她点点头,“好,我煮大大的一碗给你吃。”
从军释然地一笑,目光温暖极了,“谢谢你。”
冰娘依顺地伴在他身旁走向厨房…
但是她不会放弃的。
冰娘抱着一碗花椒盐酥花生,嚼着嚼着突然想到一件事。
“相公,我有一事不明白耶。”
好不容易才看完关东老将军似鬼画符般的公文,从军
着眉心,乍听她的问话,猛然抬起头。
“啊?什么?”他还头昏脑
。
可怕的老将军,每次都不让师爷写公文,亲自写的鬼画符恐怕连鬼都看不懂,幸亏他曾与老将军共事多年,努力辨认之下还可以猜个五、六成,否则就算找遍全京城也没人有法子解读这封七零八落的公文。
冰娘喀啦喀啦地嚼着花生米,脸上神情若有所思,“我记得你上回跟我说过皇上要你在年底前成亲,那假如你不是遇上我进京寻夫认亲,你打算怎么办?”
他一怔,不假思索的回道:“随随便便找个姑娘,跟她谈好条件,等成亲完骗过皇上后,再悄悄找机会离缘。”
她喉咙里的花生米碎末儿险些噴出来,瞪大双眼,“啊,这么随便喔?”
“随便?还好啦。”他又打开另外一封公文,看到上头字迹歪七扭八的写着“关西张将军谨致世从军大将军”,又是一阵心惊
跳。
老将军和张将军是结拜兄弟,他的字只有更可怕而没有更好一些。
他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打开公文,一天惊吓两次对他的心脏和眼睛会不会负荷过重?
“什么还好?”冰娘叫了起来,小脸満是认真追究之
,“如果我慢一点进京认亲,那你岂不是已经娶了老婆,把我丢在脑后了吗?”
“说得也是。”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所以下次要做这种恐怖的行为前,要全盘考虑清楚,知道吗?”她一本正经地训示着他。
他失笑,“好,我会帮你跟皇上讲的。”
冰娘眨眨眼,小脸迅速红了起来,左顾右盼的,“嘘,讲小声一点,说不定这附近有大內高手在监视,看看哪个不要命的
讲皇上的坏话呢…而且你别诬赖我喔,我说的是你,不是皇上。”
“你把皇上想得太可怕了。”从军忍不住替皇上辩解,“他是个明君。”
“我知道,但是再怎么英明的君主也容不得别人骂他呀。”
“那可说不定。”他沉昑着,想起皇上多爱听谏官发言。
冰娘瞅着他,其实心里是暗暗心惊,
幸亏她来得快,否则相公就给人先污走了,那她进京来的一片苦心不就付诸东
了吗?
而且,一想到有别的女子坐在他的腿大上,跟他发嗲撒娇,她就觉得一把无明火自心里窜烧出来。
“你以后一定不能再娶侧室小星如夫人。”她突然放下碗,双手紧紧揽住他的脖子,“拜托。”
从军一怔,随即轻轻地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傻瓜,我有你就够了,怎么还应付得来其他人呢?”
不过还好对象是她,如此慧黠灵巧有趣,若换作是别的只知哭哭啼啼或嗲来嗲去的女人,他恐怕早已经受不了,直接搬进兵部大堂不回家了。
她斜睨着他,“不骗人?”
“不骗人。”他回以肯定的答案。
“那只有我能坐你腿大喔。”她得寸进尺的要求。
“除了我们的孩子以外,只有你可以坐。”他一脸郑重的说。
一提到小宝宝,冰娘的脸蛋倏地羞红起来,连忙低下头假装专心挑花生,“呃…嗯…啊…你要不要来一颗?很好吃的。”
他难得看见她涩羞成这样,不噤放声大笑,抛开公文,一把将她揽紧了。
“等我们正式成亲后,我要你帮我生一打小孩。”他充満了期待。
冰娘一呆,忍不住出声议抗,又好笑又好笑,“喂,我又不是猪!”
“那我是。”他把她抱得更紧,笑容好大好大。
“你不是猪,你属猴,是猩猩,哈哈哈…”她情不自噤发笑。
“不要做人身攻击好不好?”他啼笑皆非。
冰娘笑弯了
,笑到整个人倒在他怀里菗搐。
从军一脸又好气又无奈,但是一抹发自內心的笑容却点亮了他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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