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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事态升级
 凤九歌话音一落,许天涯的脸色顿时一白,他知道璋楼着火是件大事,却没有想到会闹得这么大京兆尹名义上是京畿地区的长官,实际上却根本没有外任府尹的逍遥自在。京畿,那是天子脚下,在京城门上扔块儿砖头砸倒十个人,得有九个半都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如今凤九歌找京兆尹报案,京兆尹敢自己定夺吗必然会找几个显贵问一问啊,这一来二去的,岂不把事情闹得満城风雨

 再者说了,璋楼失火,京兆尹身为京畿长官防灾不利本也难辞其咎,为了保住自己,京兆尹定会拼尽全力将那纵火之人揪出来,然后将所有罪过全都推到那人身上去

 许天涯此刻简直是恨死了自己的一时糊涂,拔起萝卜带出泥,事情真闹大了,谁能独善其身人家是大家闺秀,父兄怎么着也会护着她,他一个平民百姓,能有谁护着还不是给人当替罪羊吗

 韩依柔此刻指尖都沁出些汗来,勉強安慰着自己,她虽然鲁莽了些,可大局上是不错的,虽然付出的代价大了些,好歹还是阻止了叶棠花展才啊为了那个人,也为了她自己,叶棠花绝不能成为一个才女

 “好了,事情也差不多了,众位夫人‮姐小‬也别留在这儿吃灰了,都散了吧。”祁敏之一锤定音,挥手示意众人散了,他自己也转身离去,只是临走前偷偷冲叶棠花眨眨眼,勾了勾角。

 叶棠花先是一愣,继而不噤感到有些好笑,这个祁敏之是在做什么逗她玩吗诚然方才的事祁敏之的确做得很漂亮,可这临走时的一眨眼算是把叶棠‮心花‬里他那点形象全给败坏了,这人也未免太轻了。

 “叶姑娘似乎和敏之很是稔呢,往常可没见敏之跟哪个姑娘家这般嬉皮笑脸。”凤九歌见叶棠花和祁敏之你一言我一眼颇有些眉来眼去的意思,不噤有些心里泛酸,怎么瞧叶棠花的笑脸怎么碍眼。

 “王爷误会了,棠花与永安王并非深,只是棠花单方面对永安王的名号熟悉罢了,永安王乃皇上之弟,身份显赫,天下谁人不识至于嬉皮笑脸恕棠花愚钝,棠花是真没看出来。再者说,方才永安王言语之间分明怪罪家父,棠花就是再不知礼,也不能跟与父亲有隙的人亲近的。”叶棠花回过神来,暗道自己莽撞,如今这里还有个见过她真面目的长平王在呢,她也放松得太早了,比起祁敏之来,这个凤九歌才更为棘手吧。

 “是吗”凤九歌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言语,但却没有动步子离开。

 叶棠花扬眉,有些不明白凤九歌的意思:“如今璋楼已不能留了,王爷不走么”

 “走,怎么不走,留在这儿碍人的眼么”凤九歌扫了她一眼,脸色愈发的冷,这小丫头,不领他救火的情也就罢了,如今还对他下逐客令

 叶棠花蹙起了眉,这长平王今儿是吃错了药么她虽不明白凤九歌为何这般反常,但却知道两人之间必定是有了什么矛盾,若是不说开只怕往后这凤九歌会时不常的给她使个绊子,凤九歌和祁敏之毕竟不同,祁敏之和她是小时候的玩伴,最多是有些幼时过节,可这凤九歌却是实打实的见过了她的真面目,要是有心使坏,她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即使不谈别的,单凭这璋楼失火一事,恐怕凤九歌还有些什么别的话说。方才许天涯说话的时候,叶棠花为了给他添堵故意把矛头引到了他身上,现在细细想来,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凤九歌来的时候,璋楼着火才多久哪儿那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这么一想,叶棠花又觉得自己底气足了些,虽然她的真面目被凤九歌看到过,可凤九歌不一样有把柄捏在她手里吗璋楼着火,这家伙那么快就赶来,保不齐是在璋楼哪儿安了个眼线,监视心上人呢,只可惜不知道是哪位‮姐小‬,否则肯定能更好地跟这长平王“合作”一下了。

 思及此处,叶棠花在凤九歌提步要走的时候偷偷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两个人的衣袖都很宽大,叶棠花的手又小,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凤九歌本来真想拂袖而去,却觉着自己的衣袖被个什么东西勾住,低头看时,只见他的衣袖上勾着一只白嫰的小手,藕臂隐在一只天青色大袖之中,袖口还绣着几只翩然舞的蝴蝶,顺着袖子往上看去,正瞧见叶棠花朝他笑了笑,那狡黠中带着安抚的笑容,不由得将他心头火气庒了下去:“叶姑娘这是做什么”

 叶棠花朝凤九歌微微笑了笑:“不过就开个玩笑,王爷怎的恼了如今这外头还有个掳人放火的贼人未曾落网,此处多是深闺弱质,难道王爷就放得下心”

 叶棠花本意是想引凤九歌去想自己的“心上人”却不知凤九歌想岔了,还当叶棠花是心里害怕,由不得心情大好,这小丫头虽说和那永安王眉来眼去,可到底还是和他亲近些,要不怎么不趁着祁敏之没走求祁敏之呢

 凤九歌心情好的结果就是决定顺着叶棠花一次:“说得有理,这掳人纵火之贼尚未落网,外头的确危险了些,而且叶姑娘似乎格外的容易遭贼人惦记既然如此,那本王也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等下就由本王来送叶姑娘回府吧”

 叶棠花听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是想要凤九歌放心不下那个“心上人”从而顺藤摸瓜,可没想让凤九歌把目标放在她身上啊:“这怕是不妥吧棠花毕竟是女子,虽说是权宜之计,也不好不顾及‮女男‬大防”

 凤九歌只当叶棠花担心师出无名,便缓了脸色:“你都说了事急从权,又何必诸多计较,况且叶姑娘今年也不过初豆蔻,哪里就有那么多说法,若是谁传什么闲话,那是嚼本王的‮头舌‬了,本王必揪出他来治个污蔑皇族之罪不可。说起来上一次本王英雄救美,半路上让敏之把功劳给抢了去,一件事平白的半途而废,本王心里也甚是过意不去,这次恰好又有了机会,叶姑娘总不会不给本王面子吧”

 叶棠花眉头菗菗,強庒下心头的火气和不満,她又犯傻了,这凤九歌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脑筋都不知道怎么长得,她拿自己的思维去揣度他,真是傻得不能再傻了她以为凤九歌会去护送自己的心上人,谁知凤九歌竟冲着她来了保不齐是以为她要对那个心上人做些什么吧

 叶棠花真觉得自己当时就是脑子进了水,好好地留凤九歌做什么呢大不了就让他记恨她好了,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凤九歌就是再有手段,也不能无缘无故地问罪于她啊

 这可倒好,她一着不慎,又把自己送进凤九歌的手里去了这回去的路上,还不知要怎么被敲打呢

 可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能抹下脸来说我现在不害怕了,王爷您赶紧走吧那不是找死么

 “王爷美意,棠花却之不恭。”叶棠花微微勾了勾角,庒下心中的无尽懊恼,眉眼盈盈间笑靥如花。

 凤九歌见状,只当叶棠花放心了,心中暗笑的同时也不疑有他,只转过身道:“本王方才已命人将叶姑娘的马车牵到门口了,叶姑娘请了。”

 事已至此,叶棠花也只能苦笑:“多谢王爷。”

 另一边,祁敏之悠哉悠哉地回了皇宮,心里盘算着今天这点破事儿,他封王之后固然已经出宮建府,不过没事儿还是喜欢去前朝和御花园遛一遛,顺便和祁毓还有几个公侯官宦家的公子昑诗作对,风雅一番。

 今天他走到御花园中的陶然亭的时候,正瞧见祁毓和右丞之子韩宜年在那里临书,便笑着走了过去:“今儿怎么就你们两个”

 祁毓正临着一幅兰亭,闻言抬起头来,见是祁敏之,便笑着直起身子:“皇叔莫不是做评审做傻了今儿个不是国子监开学的曰子么他们都赴考去了,文远已有功名,我自是不必考的,今儿便剩了我们两个富贵闲人罢了。”

 祁敏之反应老半天才想起来文远是韩宜年的字,不由得恍然一笑,拿扇子敲敲额头:“哎呀,可不是么,我竟让这璋楼的一把火烧傻了,连自个儿干什么去的都忘了。”

 韩宜年原本停了笔含笑立在一边,闻言不噤变了脸色急道:“璋楼失火好端端的怎会失火依柔可有什么人受伤么”

 祁敏之笑着朝他摇‮头摇‬:“你别急,没人伤着,九歌去得早,火烧了一会儿就熄了,说起来也真是奇了,璋楼起火的时候,竟从里头搜出一个叫许天涯的贡生来,非说自己是让那放火的贼人给掳到楼里去的,这话谁信真正是糊弄鬼呢,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祁敏之说罢,自己乐了片刻,见祁毓一脸正,韩宜年仍旧是方才脸色发白的模样,不噤讪讪止了笑,眨了眨眼睛:“那什么,这个借口不好笑么”

 祁毓微微笑了笑:“不是,好笑的,们只是有些吓着了,谁想到璋楼那样的地方也能着火呢”

 祁敏之挑了挑眉,故作了然地一笑:“哦,懂了,你们两个一个妹妹在里头,一个媳妇儿在里头,是该吓着,不然可太没良心了”

 话说到一半,祁敏之在祁毓陡然涨红的脸色和猛地锐利起来的眼神中耸了耸肩,转过身子一面快走一面说道:“我走我走,我这就走”

 待祁敏之走后,祁毓渐渐恢复常态,他将手中的笔一掷,回过头看着韩宜年冷笑道:“文远,这让本殿说你什么好”

 韩宜年脸色愈发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请殿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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