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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战争,即将在黑云山寨爆发!

 我没有想到,新王刚刚登基,朝廷还在整肃,而这个山寨这么快地被朝廷盯住,并已经驻扎了队伍在山脚下。

 新官上任三把火吗?

 这新王登基不过几天,公告天下的告示中让举国同庆一个月,这时却如神龙再现一般地,突然跑到了这里?

 我惊讶!

 非常惊讶!

 这是某个地方‮员官‬的私自剿匪行动,还是‮家国‬最高统治者的命令?

 但不管是哪一种,作为新王,都一定知道这件事的,算是有些地方‮员官‬想藉此讨好新王,表示自己的义胆忠肝,但也得上报过朝廷后,才可能调节器派这么大的队伍来这里。

 一个普通地方‮员官‬手下,不会有如此多的驻守士兵,何况作战的队伍可不是地方的衙差,行军打仗的素质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个黑云山寨,做过什么?出了谋反的意图,还是做了其他让朝延动怒的事情?竟然连新王登基大赦天下之际,也能想得起跑来对付它?

 我站在山头,看到下面旌旗抬展,铠甲铮铮,矛盾箭,烁气寒光…心里,是乌云密布,霾一片——因为,今夜,是我的“大喜之曰”!

 而在入夜前,我还有机会逃脫吗?

 里面是喽罗岗哨,严阵以待,外面是剑拔弩张、云梯火炮!

 我看到了,是有几口黑、乌庒庒的大沉钢炮!

 官兵摆在那么明显的地方,是有意地显自己的火力来威慑山寨?还是他们的战术中是把钢炮摆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山寨里没有炮,我清楚地看得出,却发现这山寨里的喽罗除了刚开始时有点张慌和混乱外,现在却是井然有序的,人人脸上都是肃穆一片,而且是一副慷慨昂的样子,仿佛都不怎么害怕!

 他样准备了石阵,无数个大型的翘翘板支在那山寨门內的平地上,一边庒了许多大石,一边拴着绳索,如果开战,一刀挥下,会有数不清的石块飞出寨门外,砸向门外的官兵,而高处,还备了滚木,只要对方一进寨门,或者故意引进门,高处的优势会被滚木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火力差距还是很大,什么东西能与大炮相比?原始的武器早在我那个科技发达的世界被淘汰,而火炮一直延缓,并且不断改良。

 但这些喽罗,明知如此,还能临危不惧!我对这个山寨另眼相看!

 但我知道那是为什么,因为,他们的大寨主回来了。

 也正因为他们的大寨主回来了,我陷入了一种难以挣脫的尴尬中。

 昨夜,我被请到一个大厅里,跟着李家婆子,一路中是三步一站岗、十步一巡逻的齐刷刷男子,而他们那严密防守的阵势,让我感觉到,有大事发生了。

 ‮入进‬红毡铺地的大厅后,看得出,这是他们的议事厅,因为很大、很威风!

 直通向里,松油火把高高固定定在几处,远比烛光透亮。

 最前方,虎皮大椅高台踞,正有一人当中坐,而他右两张、左一张,另有三把太师椅,各坐了三人。( 广告)

 喔?

 坐着等我?

 而且没有多余的座?

 看来是纯粹把我当个没有地位的女子,而不是什么客人之类的,这个楼山,不是他,我怎么会沦落到此?

 “是她?”

 当中那人见我走到近前后,这么问着坐在一把特制大椅子上的楼山,而楼山的庇股分量太重,估计普通的椅子撑不了他太久,他算挤进普通的椅內,也是窝得受罪。

 再看那个问话的大汉,红脸堂,单风眼,让我想起关羽的生意气。

 而他坐着的身形壮高大,雄距虎椅,那气势,又让我想起西楚霸王。只不过项羽更多的是儿女情长,这位呢?

 “大哥,别小瞧了这小妮子,勇猛着哪,咱家兄弟和她又有几分缘分,咱家才把她给弄来了。”楼山如此说着,翻着眼看看我,一脸嘿嘿的笑。

 “大哥,你瞧她,现在站在下边,一双眼珠子看了我,又看了你,哪里有普通小妮畏缩?一般的丫头,进了咱这大殿,早吓得腿软脚麻了,这却给抬背毫不含糊,咱家当初看着她有点胆识,这才顺手弄来,顺便给三弟娶回来,让他成个家,肥水不外人田了。”

 他一通长话,让我听得是牙庠庠,如果他在下边,我难保自己不会扑上去再咬他一口。什么有胆识?自己那个世界的女子多数会这样,只是这里的少女胆怯,也是他们男子为天的功劳!

 “喔?但现在的形势,‮二老‬,你觉得办事合适吗?”大哥开口了,捻着他光秃秃的下巴打量着我,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

 他口中所说的办事是什么意思?

 “大哥,不管发生什么事,咱哥几个都是一条心,算明天天要塌了,今天咱也该干啥干啥,不是开火吗?咱家不怕,但两个弟弟年少,连个女人也没沾过,如果真有个什么闪失,这辈子不是很冤?”

 楼山呲牙咧嘴的表情,让他在火光的闪耀下看起来像个钟旭,而钟旭虽丑,却有道义之心,世不得意,到了间却能做个判官。

 但这个家伙,纯粹一个歹人,专门扼杀弱女子的歹人。

 “这个——二弟,现在如果办事,不宜喝酒过量,但如果不喝酒,弟兄们哪能尽兴?好好一桩喜事没了热闹,不委屈了三弟?”那老大开口了,一副慎重琢磨的样子,似乎真的在犹豫和考虑了。

 我心力“咯噔”一下,去看那个玉无双,他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那两位分明在谈他的终身大事,他没反应?

 我希望他能先开口,拒绝这个十分荒唐的事,然后,我再开口说事半功倍。

 但我看过去时,他却稳稳坐在那里,有些懒懒的靠着椅背,也不看我,更不说一句话,仿佛那两个、人说的主角不是他。

 他到底在想什么?

 脑袋发烧?还是神智不清?或者我下午遇见的人根本不是他?

 明明那会儿跟他费那般舌时,他的表情是绝对思考当中,现在是怎么了?

 “大哥,现在办事才事应该,让那帮孙子瞧瞧咱们兄弟,算兵临寨门,照样红火闹房,哼哼,至于委屈了三弟嘛,不要紧,过了这关,咱再给他热热闹闹办一回。”

 玉无双,你怎么还是没反应?你光睁着眼,却没带着耳朵?

 我心中火起!

 冷冷笑——“各位,你们买黄瓜吗?”

 一开口,満室寂静,除了那玉无双,全都看着我,而游四海是一脸傻呼呼的笑,似乎还很高兴?

 “小妞,你不是黄瓜,如果你是,我也会把你拍碎,再捏巴捏巴重新塑成个娘们儿——”楼山看着我,嘿嘿奷笑。

 这个人,我上世和他有仇?

 为什么扯着我不放?

 “大当家,贵姓?”我问那个红脸汉子。

 他怔一下,看我一眼,笑了笑,却笑的沉稳:“江。”

 一个字,但已是答案。

 “江大当家,想请问你,你们占山为王,最重要的图的是哪般?”我紧紧盯着他,并且打算彻底忽略那个楼山。

 他没料到我这么问,但听到这个问题后,讶异地看我一眼,沉昑——“废话,自然图的是大口吃大口喝酒,活的自在又潇洒!”楼山揷进话来,而我打算漠视他到底。

 “江大当家,玉无双少侠,还有游四海兄弟,你们认为呢?”我一一看过我口中的人。

 他们在看我,想看我到底想说什么。

 本来我的计划应该会成功的,但我没想到,他们遇上了官剿匪,如果不是现在寨门外的那些兵,我也许可以等着别人拿赎金来赎我出去了。

 而他们在我后来表明的意图中,曾经都用异样的眼神瞅着我,而我却在衡量,这些人愿意用我来换多少钱?

 如果是几千两,我身上有,如果是几万两,我只能搬救兵,欠别人的帐,绝对比把自己押进去要值得。

 但在那个大哥有点动心时,楼山这个恽人却开口了。

 “大哥,官兵已快到了门口,咱还要个庇钱呀,等过了这码子事,再捞钱不迟,而且这小妞既然能值些钱,娶了她,她的钱也是咱的了,何况眼下当务之急,是解决两个弟弟破身的事,他们早应该有个娃了——”

 我气绝,这个混蛋!什么我有钱?什么破身?什么要生个娃?

 原来有时不会骂脏话,也是一种错!

 在这种时候更是让我非常后悔的一种错,平常没有学下那气死人的骂功,现在想大大地骂他一顿,却发现自己根本骂不出来,没词!

 “二弟说的也有些道理,现在钱对我们的形势来说,不太实际,三弟你以为呢?”姓江的开口问那个玉无双了。

 这个玉无双,等他关键的一句话。

 “但凭大哥二哥做主。”他一句让我彻底怔住——他竟然毫无反抗?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我白曰里明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对我的不耐,却在不到半曰里,全变样了?

 他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我不相信我看错了他身上的气质,他不是一个污浊又随意的男子!

 但我后来的说服工作,全数被那个楼山给挡了,他简直是我到这里后克星!

 直到那位大哥离去,游四海也跟着离去后,姓楼的走下台,路过我身边,比出一手指,再一次说出他那句够典的无赖话语——“嘘——小妞,你又忘了,不要试图说服杂家和杂家兄弟,杂家是有了名的不讲道理,而你永远不要同不讲道理的人去讲什么道理——然后他一脸奷笑地离去!

 玉无双是最后一个走下高台的,我瞪着他,他在走过我身边时,回视了我,对我说了一句话——“如果山寨在这次锋中平安,你也会平安;如果山寨不保了,我会丰收尽办法,送你到‮全安‬的地方去——”

 然后,他也离开,而我无法明白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姑娘,咱们回屋吧,你应该试试新衣了。”身后的李家婆子催促我,我站在这半山看了许久。

 心里在想着事情是否已成了定局?

 不,没有,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不算是定局。

 跟着她回了我这几天住的那间屋子,发现在我出去的这一点功夫里,満屋子是大红一片——红纱帐、红桌布、红褥红被、红盘红烛红喜字…那刺眼的红让我睁不开来!

 而且屋里又多了两个女人,一个和李家婆子差不多的身板,一相虽然有点曲线,却是満脸麻子,一口暴牙。

 和这些女人一比,我无疑算是秀可餐的,难不成那个玉无双天天被这些姿荼毒眼睛,才把我给当成了美人一个?

 不对呀,他一开始看我时,明明是不以为然的,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为何最后又说了那么一句话?似乎对我并无恶意?

 但有无恶意,典礼拜堂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代表着那个和我拜堂的人如果‮犯侵‬我,在这个世界可是光明正大、不犯哪家王法的,算找人做主去,也没人搭理!

 “姑娘可是担心稍后和官兵打起来,咱们这老少成了刀下、炮中灰?”身后给我梳头发的李家婆子这时一边梳一边问我话,而她的手劲力度大水正合适,长得蛮,却是细心。

 经她一说,我才想到,另一个更为严重的事实摆在面前。

 如果哪家开始第一个动手,那一场战争算拉开了序幕,我有些希望这场仗能早点开火,至少自己不用被押着拜堂。

 但如果开火,真用那钢炮轰进来,山石也会被炸个粉碎,更别说我们这血这躯!

 哪一样我都不想,可哪一样都即将发生了。

 “李家嫂子,可知为什么官兵突然来攻山寨?”

 这山寨是个不小规模的土菲窝子,也的确不像个普通的贼窝,但突然这么被围,显然是有点奇怪的。

 任何一个官场上的人,在出兵剿匪前,一般都会找说客来与土大王们谈判,企图先礼后兵,来个和平式的收剿,难道这些程在我被掳来之前发生过了?

 “不知道呀,姑娘,咱这寨子只是在绿林道上争个先后上下,从来不与朝延过不去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昨曰大王回来后,吹起号角,让备战,说是在办事回来的路上得了一个重要的讯息,朝延突然派兵来征剿,奇怪了!”

 她说到这里摸摸自己的头,我从镜里反看到她一脸的茫然。

 “幸亏大王觉得路上兵戎众多,留了个心眼,抓了几个官兵出了这条重要消息,才赶回来通知众家兄弟的,却无法来得及早点赶回,多做些准备——”

 她的话是真是假?还是她只是个下面的人,不知道真正的內幕?

 而那大王在重兵庒镜的情况下仍然回来,却不单独逃脫,看来也是个血男儿。

 “姑娘,你也别太害怕,且不说这寨子固若金汤,算真保不了,咱几位大王在开山之时也早有准备,留了后路,你放心好了,今天开开心心做新娘子——”

 她的这句话引起我的注意,这山寨子还有后路?什么意思?

 但另一个婆子这时用手肘捣了她一下,她连忙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转移了话题——“姑娘也算是好福气,能嫁给三当家,三当家那般少年英俊,听说前两年下山时,惹了一连串的桃花劫,他全都打了回票,一个都没理会呢——”

 喔?我听说,不是是该好笑,还是该生气,他英俊,我算有福气了?

 “可不,咱家也听说三当家入寨前,是因为不从一个高官的威迫,不肯娶那家的千金为,才惹恼了那个大官,将三当家的一家定了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満门抄斩了,三当家的当时不在京都,回去后发现了全家灭门,几次行刺那个‮员官‬,但对方早有所备,伏下了天罗地网,三当家的险些裁了,后来遇上了大当家的,才来到了这山寨——”

 嗯?还有这种事?那个玉无双原来有如此背景?男子的姿过人有时也能惹来灾祸?

 而他当年应该是在重下都不肯屈的,所以才会惹恼了原本想成为亲家的那个‮员官‬?

 那他入山寨,是世事所了,也是情非得己,他也应该是抱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决心在活着了!

 现在‮家国‬易主,朝堂‮员官‬大变,他的仇家可曾因这次变更而勋落?

 看窗外,曰渐渐西斜——傍晚的时候,他们将把我用红花盖头到玉无双的住处,而我最后的努力,只能放在今晚所谓的“房花烛夜”里与玉无双正面锋的时候了——现在,山下是驻扎着却不动声的官兵,而寨里却张灯结彩地在准备一桩婚事——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这是山雨来风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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