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老人家兀自喋喋不休的说着,可双眼呆滞的望着前方,目光晶莹,凌茂沣知道佟静和傅青槐一样,其实都是心软的人。5
傅志行再不好,也跟她几十年的夫
一场,如今突然这么去了,会如此也在所难免。
“妈,要不要…告诉青槐…”,过了许久,凌茂沣才踟蹰的问道。
佟静擦了擦眼泪,想了想,“告诉他吧,毕竟是他父亲,工作虽然重要,可也得赶上送他一程”
凌茂沣沉默的皱眉,佟静仿佛也没心情想太多,干坐着失神,似乎还没从这个突然的消息里回过神来棼。
凌茂沣只好拿上机手走到屋外鼓起勇气给傅青槐打电话。
“你怎么挑这个时间来电,马上就要拍戏了,我还有好多事情在忙”,傅青槐
満的声音急切。
他
了
,做不得声大。
傅青槐感觉到不对劲,紧张的猜测道:“干嘛不说话,你该不会打电话要跟我说你工作临时有事,这次没时间过来吧,别啊,我每天都在盼着你带十一来看我”
“青槐,我真的恐怕不能来了”,凌茂沣低哑的道:“我得回国中一趟,因为你爸去世了”
电话那头各种吵闹的声音传过来,而她的声音却静了下去,过了好半天,傅青槐才重新开口,口气格外的平静,“怎么去世的”?
“这事还得年前说起,圣诞节前夕我不是回了趟国中吗,晚上我去你那睡的时候,结果碰上了你爸,他喝醉了酒,我们两个吵起来,他拿东西把我砸晕了过去,
了不少血,他可能以为杀人了,当夜就跑了,后来我让人到处找他,一直没消息,就在刚才京源跟我来消息说在Y市发现的桥底下发现了你爸的尸体”,凌茂沣忐忑不安的说,他就怕她会责怪自己隐瞒他。
“这么大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果然,听她冷冷的问道。
“一来我怕你担心,二来当时照片的事在国內传的沸沸扬扬,我不想你回来受到刺
,三来…我认为你回来也没什么用”,凌茂沣实话实说。
“所以你就可以自作主张把这么大的事瞒着我,她再怎么样也是我爸”
“对不起…我等会儿订机飞回国中,你呢”
“我待会儿向剧组请假”
“…那我们在C城见,然后一块去Y市”?
“不用了,我下机飞直接坐的士过去就行了”
没有“再见”的结束了这通不愉快的电话,凌茂沣沉重的
眉心,回屋里对佟静道:“妈,您要跟我一块回国中吗”?
佟静几乎沉默了整整一分钟,才长叹的点头,“回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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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没有直达的机飞,凌茂沣带着佟静先从洛杉矶坐机飞到C城,然后又坐了三个小时的轿车才到Y市。
这座才新兴的工业小城市,从前还是个县,到近几年才改成市。
来的路并不好走,佟静晕车,半路吐了几次,凌茂沣只好让司机开慢点。
到警局时,
叶京源早就先在那等候了。
“法医给死者尸体做了检查,发现他脑子和身上都有瘀伤,怀疑被人打伤过,另外他死的时候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服衣,胃饿的完全缩了,不过我没让法医做解剖,毕竟人已经去世了”,叶京源叹道:“而且警方打听过住在附近的居民,他们说大概是半个月前他就在那了,见过他的人说他神经兮兮的,脑子好像有问题,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有些人看他可怜给他饭吃,他也不知道要吃”5
“怪不得我们贴了那么多告示,他也不知道要回来,原来他是脑子出了问题”,凌茂沣感慨,“可是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脑子还
好的”
“可能是被人打伤的,他一个人
在外,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当然,如果你们想查的更清楚的话,可以对尸体进行解剖”,叶京源说。
“这事我没有权利做主”,凌茂沣看向佟静。
“解剖了又怎么样,解剖了就能查到打伤过他的凶手吗,也许是他自己摔伤的,也许他先打了别人,别人才会打他”,佟静兀自凄凉的道:“可他确实是饿死的,何必呢,弄得人死了身体都不完整,早点葬了吧,这也是报应啊,若他当初好好的做他的台长,在外面拈花惹草,多懂得体谅下女儿,又何至于弄得身无分文,罢了位置,好好的曰子不过,偏要打人,这怪得了谁,都是他自己造的孽啊”
凌茂沣听得心酸,“妈,您还是先去车里坐着吧,其它的事交给我来就行了”
“好,我就不进去看了”,佟静还是不忍看到同
多年的人冰冷的躺在停尸间的情形。
凌茂沣打点好遗体运回事宜后,打电话给傅青槐。
“我们要回C城了,你到哪了”
“我在警局,看到你了”
他一怔,收起电话,后面铿锵的高跟鞋声“啪嗒、啪嗒”的传来。
他回过头去,她一身浅绿色的针织衫、身下白色紧身
包裹的身线
満,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没化妆的脸上透着疲倦,眼下有青影,看起来没睡好。
凌茂沣想,这个时候若没出这个意外,他们一家三口该在欧洲重聚,本来说好一块带着儿子去天鹅堡看看的。
“遗体呢”?傅青槐见到他的第一次话就问。
“运上车了,如果你想看的话到C城再看吧”,凌茂沣口吻柔和的说。
傅青槐没回答他,只是看向叶京源,“查出来是怎么死的吗”?
叶京源只好再把详细的事情告知她一遍,“青槐姐,你还是节哀吧,不过这事确实不关帽子的事,他是不想打搅你工作…”
“好了,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傅青槐面冷如霜的转身往楼下走。
凌茂沣
追上去却被叶京源拉住,“你还是别去,让她暂时一个人仔细想想吧,你没看到刚才我说起傅志行死因的时候,她眼睛都没眨一下吗,可越这样就证明她心里情绪越震动”
“那我更担心了,你放心,我不过去,我远远看着,至少让我知道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凌茂沣下了两层,在楼道上便听到一阵争吵声。
“…你不是自己说很恨他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最没资格哭的就是你”
“我也不想他落得这种结局”
“这结局都是你们母女俩害的,你妈呢,你妈为什么不来,她最该来看看,也许有一天她也是这种下场…”
“青槐姐,你不要再说了好吗,紫瑛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她好不好受你知道什么,也许她心里痛快的很,只差没鼓手拍掌了,只有你这个没脑子的才会喜欢她”
“够了…你别太过分了,我是看你是凌茂沣的老婆才会敬重你…”
“施帆”,凌茂沣沉沉的走下去,“青槐心情不好,是在气头上,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施帆这才发现他,不悦的脸色僵了僵,气呼呼的道:“你刚没听到她说的话吗,她不但骂了紫瑛还骂我,我帮了你们多少事情啊,她竟然骂我没脑子,我没脑子又怎么了,轮得到她来说吗”
“我就说你又怎么了,离开的时候我怎么说的,我怎么跟傅紫瑛你打电话叮嘱的,我说让你多照看下他,就算他再不好,也是你爸啊,你要多照看下他,他至于喝醉酒打伤茂沣吗,他至于一个人
在外活活饿死吗,他不是别人,是跟你身上
着共同血
的父亲,还有你妈,他人都死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妈一个跟他离婚的女儿都大老远的坐机飞从国美过来,你妈呢,那一点点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只是让她多做了几年小三而已,可是吃的喝的用的穿的那一点亏待了你们母女俩,是你们母女俩先闯进别人家庭,弄得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你们,你们还有脸没啊”,傅青槐红着眼睛冲上去推傅紫瑛。
“你干什么,她孕怀了”,施帆怒气冲冲的挡住他,“凌茂沣,看好你老婆点,别把我孩子弄没了,她心情不好冲紫瑛发什么火啊,她妈不来她能管的吗,再说啦,你凭什么老说她啊,傅志行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能管得住吗,那你傅青槐行,那为什么自己不去管啊”
“施帆,你明知道青槐在国美这事怎么管”,凌茂沣生气道:“我走的时候也特意清清楚楚跟你说过了”
“他没事就去
紫瑛母女俩,像个神经病一样,还打人,紫瑛敢跟他单独接触吗”,施帆咆哮:“我告诉你们啊,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傅青槐,你心里不好受,别找紫瑛撒气”
“我不找她撒气还找谁,要不是她们母女卷走家产,他会刺
过度成天拿酒醉生梦死,傅紫瑛,我要是你,想到自己父亲的死因,这辈子都心有不安”,傅青槐眼睛涩痛的破开大骂,“灵堂你也别来参加,你没有资格”
“凌茂沣,你管管你老婆”,施帆气道。
“施帆,你们别吵了,别为了我伤了和气”,傅紫瑛哽咽的拉住他,“我们走吧”
“你装吧,你就一辈子装吧,装同情、装可怜…”
“你现在情绪太激动了,我不想跟你吵,紫瑛,我们走”,施帆生气的拉着傅紫瑛走了。
“傅紫瑛,你最好去看看,看看你亲生父亲的遗体…”,傅青槐冲上去大喊,凌茂沣头疼的拉住她,“青槐,别说了”
“你放开我,我偏要说”,傅青槐用力挣脫着,他抓的紧紧,她挣不开,挣的无力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
他放开手,她用力抹,“我为什么要哭,那样一个人我从小巴不得他快点死掉,他死了,我应该举双手鼓掌,他终于尝到报应了,这就是他背弃我们母女的下场,可是为什么我这心又痛的很…”
“老婆,你别这么说,如果是我,我也会哭”,凌茂沣心痛的抱紧她,“因为他是你爸爸啊,任谁看到自己的爸爸去世了都会难受,除非你没有心”
“阿沣…”,傅青槐窝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凌茂沣也松了口气,总算她没有怪他,也没再生她的气了。
回C城的路上,叶京源开车,凌茂沣特意让她们两母女坐后面,“施帆呢”?
“带傅紫瑛先回去了”
凌茂沣便没做声了,心里多少感到对这个兄弟的失望。
路上显得比较安静,傅青槐和佟静都各自沉默,到了C城后,凌茂沣送她们回了景山壹号郡,自己则和叶京源去了殡仪馆打理办丧的事情。
“其实你没必要来的,这事我可以自己来,青槐她爸的事你也帮了很多忙”,凌茂沣无力的对叶京源说道。
“没事,我在C城认识的人比较多,好办事”,叶京源淡笑道。
“还好我有你这个兄弟”,凌茂沣拍了拍他肩膀,“京源,谢谢你”,他真的帮了太多太多了。
叶京源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怎么,忽然说这些了,是不是和施帆吵了一架有关”
“你知道了”?
“大概吧,施帆打电话跟我说带傅紫瑛要先走的时候口气不是很好”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谁对谁错,青槐有些话确实是说的过分,但是施帆应该明白她刚死了爸,换谁都心情不好,而且她是我老婆,他作为我的兄弟有必要真的较真到跟她吵吗,当然,他可能是在乎傅紫瑛,不喜欢别人说她的女人,如果换成是我,可能也会和他一样…”,凌茂沣苦笑的
着发梢。
叶京源看了他一眼,“但是…还是觉得心寒,我也发现了,自从上次你去施帆家和傅紫瑛吵了架后,你们虽然和好了,但是关系还是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我听施帆说,你去了国美后,除了工作上的事也很少跟他打电话”
“可能我们的兄弟关系始终回不到以前了吧”,凌茂沣若有所思的轻声说,“我记得以前读书的那会儿说以后就算结了婚也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兄弟情分,现在想想,毕竟是不同了,也许是我变了,也许是施帆变了,京源,唯一没有变的是你”
“我能够理解你,也能够理解施帆,或许是我站在中间这个位置”,叶京源也叹息,“而且我了解你们,爱情、友情,爱情永远排在你们俩的前面”
“京源,永远只有你是最清醒的”,凌茂沣牵強的扯了扯嘴角。
办好丧仪的事后,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傅青槐还没睡,也睡不着。
“丧事就我们家里几个人,我没通知别人”,凌茂沣疲惫不堪,坐在
边上说道。
“简单办了就好”,傅青槐颔首,末了,抬眸道:“阿沣,对不起”
“好端端的干嘛说对不起”
“白天的事,明明知道你跟施帆是最好的朋友,还跟他吵架,让你很为难了是吧”,傅青槐苦涩的说。
“施帆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凌茂沣勉励笑道:“你知道的,他那个人性格就这样,气头上,什么话都说的出,你放心,等过一阵子,他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真的吗”?
“真的”,凌茂沣点头,“我还想说你不怪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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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曰继续,,,番外可能明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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