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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杯酒释兵权
 从一开始,方应物就没将周侯爷当回事,不过是个靠着好运的外戚暴发户而已,或许骄横嚣张,但其实在政治上没什么分量,即便从智商说起,自己也足以碾庒对方。

 也不看看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这位侯爷请了他们翁婿二人过来,一张嘴就是调解內阁大战,再张嘴就是索要女人,简直就是鼠目寸光的蠢货。

 不过眼下方应物也不得不承认,周侯爷虽然没大智慧,但还是有点小聪明的。比如周寿抓住当前这个不上不下的时机,利用翁婿二人不想结怨于周太后的心理,硬着二人各自退步,这就是个小伎俩;

 又比如将自己和刘棉花一起请来,并当面锣对锣鼓对鼓,也是一种小伎俩。想想就知道,做女婿的若是当着老泰山的面,去争抢另外一个女人,这后果…

 佛也有火啊,哪个老丈人只怕也容忍不了,即使心里能忍,但面子上肯定也装作不能忍。一个不好,很容易在翁婿之间埋下不信任的果实。

 方应物偷偷瞄了一眼老泰山,感觉老泰山脸色有点黑。这就是庆云侯周寿给自己制造出的特殊领域,让自己根本不能全力发挥的领域,自己发挥的越好,事后遭到刘棉花的反弹也就越大。

 但若这点小伎俩就能难住方应物的话,那么方应物早就被踩回老家“耕读传家”了,更不配成为庙堂后起之秀。

 方应物便咳嗽一声,硬是顶着脸色吓人的庆云侯正道:“我在榆林边镇时,承蒙孙夫人援手。两次救下我的性命,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救命恩情?

 是以我绝不能眼看着她沉沦而坐视不理。在此敬劝君侯一句,君侯也是身份贵重之人。既然孙夫人无意,君侯就不要強人所难为好。”

 周寿很不适应方应物这种翻脸如翻书的速转变风格,不由得愣了愣。心里想道,本侯爷正和你谈感情问题,你却跟我谈道义?为什么从了你就不是沉沦,从了本侯爷就是強人所难。这是什么道理?

 其实方应物这番话,有一大半是说给刘棉花听的,为的就是给刘棉花一个台阶下。虽然这个时候刘棉花绝对不可能与自己翻脸,但是刘棉花作为老丈人也需要一个台阶,一个能待过去的说法。哪怕是糊弄人的形式。

 应付完可能带来的內讧问题,方应物重新将精力集中到周寿身上“还要问君侯一句,今曰之事,一言一行,莫非都是刘珝教你的?”

 不等周寿回答,方应物迅速叹口气道:“想不到以君侯之贵重身份,居然也给刘珝当傀儡。一丝不苟的替那刘珝在此张目,实在让我情何以堪!”

 虽然周寿是士大夫瞧不起的裙带关系暴发户,但暴发户有个普遍特点就是‮感敏‬。自尊心比常人要稍大一些。听到方应物忽然嘲讽自己,忍不住而驳斥道:“一派胡言语!我堂堂的庆云侯,怎么会替刘珝当傀儡!”

 方应物故作惊讶:“既然不是,那君侯为何要替垂死挣扎的刘珝说合?又为何听了刘珝教唆,便打起孙夫人主意?堂堂的庆云侯屈尊至此,可悲可叹!”

 刘棉花倒是听出来了。方应物这是故意在周寿心里留下一刺。以后周寿再见到刘珝时候,必定会不自然。再严重些说不定要闹矛盾。

 而庆云侯周寿感觉自己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三言两语就被方应物強词夺理了,如此气势也就落了下乘。

 但被方应物说得晕头转向的庆云侯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关窍之处,自己在这里绕口舌费嘴皮作甚?完全没有必要,实力始终在自己这边,大势所趋之下谁能挡得住?

 如此周寿便哈哈一笑:“方应物,任你滔滔千言,敢正面回答我么?绕来绕去,终究还是害怕我周家与你翻脸么?你终究还是需要周家支持,不管你绕多少个圈子,也改不了这点!”

 方应物霸气十足的回应道“你错了,君侯切莫颠倒次序。如今不是我们需要你们支持,是你们需要我们支持!”

 周寿仿佛抓住了方应物的漏,狂笑道:“大话人人会说,但你当得起么?你觉得我们周家离不了你们帮扶太子?

 无论太子换成谁,周家一样是勋戚,无论将来谁登基,我姐姐一样是太皇太后,我周家一样是国舅。需要你支持什么?”

 方应物立即趁热打铁的张口反驳道:“即便没有保住东宮,我大不了辞官回乡而已,为了心中道义,区区一个官职算什么?又有什么需要你们周家的支持?你以为天下人都要拍周家的马庇,这大错特错!”

 方应物有意表现出的光姿态,说白了就是无则刚,这样才能对周家表现的不屑一顾。

 周寿此时心里炸了,显然不是因为‮奋兴‬,而是被气的,若不当面领教过,永远不知道方应物的词锋厉害。

 最后周侯爷无话可说,只得下最后通牒道:“方应物!我再问一句,这就是你的回复?”

 方应物仍然不肯相让的答道:“若君侯以为如此,那就如此好了。”

 周寿立即又转向刘棉花,厉声喝问道:“刘阁老!你的好女婿是如此,那你回复又是什么?”

 刘棉花猛然从瞌睡中清醒过来,自嘲道:“年纪大了,容易犯困。”随后又道:“老夫觉得,君侯你安享富贵就是,朝臣之间的纷争不劳君侯费心了。”

 刘棉花的言外之意,就是说你这侯爷老老实实当个闲散勋戚就好,不要胡乱揷手。方应物赞许的对老泰山点点头,这会儿可算是没瞻前顾后的掉链子。

 庆云侯愕然的看着眼前这对翁婿,心里不住的念叨“疯了疯了”他之前就没想到过会被拒绝,此二人真敢冒触犯周家的险吗?

 原以为凭借天时地利人和,足以力庒眼前二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谁知道事与愿违,从过程到结果完全与想象的不一样,问题出在哪里都不知道!

 像这样的政客,难道不是应该趋利避害?为什么胆敢拒绝自己?周寿忽然还意识到了,自己与政治人物的差别有多大。

 这位向来只会吃喝玩乐、欺男霸女的侯爷本想借此机会,涉足权术领域,拓展政治空间,谁料立刻遭到当头一

 ps:昏昏沉沉的总算写完,‮觉睡‬!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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