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如梦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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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的微风吹拂进來,屋子里有一种清甜暖糯的气息。
看看一脸疑惑的尹白,我咳咳两声,暗自感叹:“我只知道,若是我们不把飞雪布庄的气势搞上去,镇子里就都要來看我们布庄的热闹了!
的输了就是沒面子些,我们可是舍不得输了这才火起來的声誉啊!”“嘿!这个好办!我们这边儿美男多,出派去一个把她们杜家姐小妹都收了,那她们的不都成咱的了!”尹白无聇起來的时候,头脑也变得十分灵光。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却是点头笑了:“这倒是个好法子!”
那边儿,却有活计传來了一封信,尹白激动地叫着:“雪雪,是墨师兄的!”
墨归?想到他…我心中微微一涩。
“墨归师兄说的什么?”我问正在看信的尹白。
“好消息。”尹白抬头,他眸子晶亮得似乎找到了人生的归宿一般:“天雪,我们要发了!”
我侧头看着全身亢奋的尹白。
“墨归师兄说什么了?你激动成这样?尹白啊尹白,你究竟是几辈子沒有见过钱了!”我头摇叹息。
原來是墨归已经在金陵开辟出來新的市场了!几个人的谈笑中,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期待的傍晚到來了。
天边的云霞燃烧得通红,丝丝缕缕翩然
绕;霞光掩映中,云朵幻化,团团块块浮动飘摇。
伴随着啾啾虫鸣,轻轻晚风,在这个夏末的傍晚,栖霞镇的老老少少都叽叽咕咕地聚集在了栖霞主街上。
飞雪布庄斜对面的一片广场上,正有翩然氤氲的烟气在升腾,乍一看,犹如仙境搬移到了凡间。
我问苏苏:“你看过焰火么?”
苏苏点点头:“这个比焰火好看多了!”
浓郁的烟雾渐渐消散,清灵悠远的古笛音悄悄奏起。随着一串串银铃的脆响,人们在缓缓消散的烟雾中看到一个妖娆如同蛇
般的女人,正摇曳着从一只箱子里苏醒、走出。
我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天呐!绿娘子这
肢里面究竟有沒有骨骼啊!她那柔软摇曳的体态,如同彩练舞动在风中;在西山族人特有的
脐舞衣下,绿娘子的完美身材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苏,好看么?”我碰碰呆住了的小苏苏。
苏苏点点头:“素闻西山国女子妖媚善舞,热情奔放,今天总算见识到了。跟这个一比,我们的舞娘还是不够开放啊!回头,我一定得找这个绿娘子取取经!”
绿娘子手腕、脚踝处,都带有叮当作响的银铃铛,舞动之处清灵有声;头上打磨得白雪色的银饰做成
苏状,长长地坠下,直到
角,看上去更有一种雾里观花之美感。
我点点头,这个头饰做得真好啊!虽然我的四师嫂已经风姿不比当年了,却也是
倒众生。我一直就纳闷儿了绿娘子怎么就非我四师兄不嫁了----爱情真的是好盲目啊!
绕在前面舞动一圈儿的绿娘子,在已经变得幽幽咽咽的笛音中缓缓后退,又是一阵淡淡的烟气,绿娘子缓缓地躺进了箱子之中。远远地,我注意到好多人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似乎是不舍这么一只精灵走进去、住进去,想要将她解救出來一般。
并且,在那人群之中,我看到了----咳咳,我再
眼----真的是四师兄!
此时此刻,他微微伸出的右手还沒來得及收回。
我吃惊地看着入
了的四师兄,他的眼中还微微地裹着泪花----这竟让我不敢去贸然打扰他。
悠远的笛音还在慢慢地浸
着每一个人的心扉,呑了美人儿的箱子,却是缓缓地合上了。人群中发出一些依依不舍的惋惜声。
这时候,立在箱子两旁的汉子----尹白和另一个男子,两人吐一口气便点燃了火把,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表演着呑火、吐火的精彩节目。mht。la [棉花糖小说网]看着苏苏吃惊的样子,我倒是显得很淡定,这个环节嘛----我懂。
呑完最后一把火炬,尹白张开了那一卷红绸,红绸盖在了箱子上面;缓缓地,红绸下面竟然起起伏伏起來。看着周围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额,我也惊呆了,和苏苏一样瞪圆了眼睛看着红绸的变幻。慢慢地,红绸下方的起起伏伏竟然聚集、排列起來,最后,如同浮雕一般,红绸上显示出了“飞雪布庄”四个字。
“啊?”
“哇----”
“诶?”
我憋了半晌,终究还是吐出一串感叹:“艾玛!这个好!极好!”沒有人打理我着破坏气氛的,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呆了----只见红绸拉开,除了一只四四方方的箱子之外,下面什么也沒有了。
神奇啊!我拉着苏苏开始“呱唧呱唧”地鼓掌。
苏苏却是有些奇怪地戳戳我:“雪雪,你看尹白的表情?”
我凝眉望去,此时尹白脸上竟然不是我想象中的得瑟----他竟是満脸困惑!
怎么回事?明明很成功啊!他怎么是一脸搞错了的样子?
莫不是跟原來的预计有差异?我拍拍脑袋,绿娘子说要给我们展示“西山蝶舞”…可是,蝶呢?
转眼看向四周的时候,一条空空的巷子里,一个绿衣妖娆的女子,正追着一位黑衣男子。
哎呀!我登时被气毁了,刚才怎么沒有想到这一招儿呢?我看到了四师兄,绿娘子在舞动的时候更是看到了四师兄啊!
这时候,场子央中的尹白和那名男子已经又重新玩起了火把游戏,一盏盏飞舞的火炬,明明灭灭地舞动出壮观的
线。
围观的人们以为这还是表演中的內容,依旧津津有味地看着,我却是急得冒汗了。打着“蝶舞”的旗号,若是最后不变出一群蝴蝶來,那我的老脸还往哪儿搁?
怎么办?怎么办?
正急得不可开
,却是看到一张俊雅如朗月一般的面容出现在我面前,声音如同美人手指拨动了古琴弦:“娘子,你一声不吭地就把我抛下,你好狠心!”
娘…子?我头一大,脑门一黑。忍着惊慌我仰脸儿看去,只好挤出一个苦笑:“啊!呵呵!是你啊晚沉!”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但他明显看出了我的窘迫。他好笑地拍拍我的头:“看夫君为你收场!”
说着,谭晚沉轻轻一跃,已经到了箱子后面的那颗大树下。一番鼓弄之后,他重新來到我身旁:“示意尹白开箱子。”
“成么?”我有些底气不足。绿娘子人都跑了,箱子空空的打开给人家看个空气!
“成。”谭晚沉暗自点头。
我便远远地示意尹白。尹白刚好表演完“花式火炬”也就顺着我的意思从容地打开箱子,我惊讶得呼出了声因----栖霞暮色哪边开?彩蝶漫天几徘徊!
漫天飞舞的彩蝶,一朵朵、一只只,穿过眼前,拂过发丝,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像处在了童话里。
我缓缓伸出指尖,想要去点到那一只只飞舞的蝶,耳边,却是响起谭晚沉温润的声音----
“天雪,这是我送你的浪漫----”说着,谭晚沉已经携带着我悄悄地到了一个隐蔽安静的街巷里。
我的心轻轻地一菗,喉间一热。顿时,世界仿佛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五光十
翩翩飞舞的蝶中,谭晚沉温柔俊雅的面容。
我想,这真的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浪漫。
“只可惜,这样的浪漫是虚假的。这些飞舞的蝴蝶,也只是虚无的幻化。”
还沒有把眼前的一只只蝴蝶幻想成一朵朵粉
的桃花,冰冷酷寒的声线就直直地钻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惶恐地转头,不知什么时候----司马无情已经脸色沉郁地立在了我的面前。
天呐!我一边儿
眼睛一边儿抠耳朵,什么情况,谭晚沉的化蝶还会产生听觉和视觉的双重
幻么?
“天雪,不要闹了,跟我走。”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幻觉”太实真,实真得我的肩膀一痛----司马无情抓住了我的右肩。
“天雪,你不能再一次地抛下我了。”左臂一疼,我转眼看去,是谭晚沉拉住了我的手臂。
此时此刻,我很负责任地告诉自己,这绝不是幻觉了!不然,右肩如同冰锥刺入,疼得我心凉;左臂却是温热似蚁啃噬,难受得我不忍直视。
这两种感觉,都不是我想要的!
“放手!”
一时间,竟然是三个人同时喊出。司马无情冷冷地睥睨着谭晚沉,谭晚沉直直地注视着司马无情;而夹在中间的我,却是头摇得像拨
鼓一般,朝着左右大声呼喊着:“放手放手快放手!”
“玩够了吧?跟我回去,天雪!”司马无情冷冽的声音中,竟然透着一丝乞求。他这样的情绪,让我明显一愣。
“天雪,你这一辈子,只能跟着我了!”谭晚沉温柔的提醒,却是如同一把钝刀子,生生地刺痛着我的心扉。
司马无情抓着我肩膀的手,明显地一哆嗦,他的声音带着苦涩的疼:“天雪,我会想办法把你医治好的!”
我转头看着他,看着司马无情。一个月不见,他又消瘦了好多好多。原來他像一块冰块儿,现在想一
儿冰
儿了。
我却是被自己这个想法弄得一笑,只是,我的笑声是那样地牵強,我的声音中充満着绝望:“晚了,无情,什么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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