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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就当可怜我,放了我好不好
 安以然光着脚往外面跑,一开门沈祭梵就回头看她,目光在她已经穿好的‮服衣‬身上扫视了一遍,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走近她,低声道:

 “既然起来了,就吃点东西好吗?两天没吃东西了,来,吃的已经煮好了。”

 沈祭梵伸手拉她,安以然连连避开。沈祭梵目光微微沉下去,却不见动怒,只是靠近她。安以然没办法,只能朝他撞上去,沈祭梵下意识的张开手臂要抱她,可安以然却猫着从他腋下钻了出去,脚趾踢到门框了,很痛。

 安以然吃痛的哼了声,跳着脚远远的避开沈祭梵,头也没回的就往楼下走。

 沈祭梵心脏紧了紧,微微侧身,在门口驻足了两秒,还是跟了上去。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脚,忍不住低声道:“宝,楼下有猎犬,你不怕吗?”

 安以然闻言,身体当即一抖,立马停了下来,手扶着漂亮的雕花栏杆,颤颤巍巍的回头望着渐渐近的沈祭梵,张了张口却没出声,眼里有明显的骇意。

 沈祭梵站在她身边,再靠近一步想靠得更近。安以然往后退了一步直接贴上了雕花栏杆,退无可退。沈祭梵微微俯身,贴近她,安以然伸手推他,沈祭梵顺势就握上她的手,往边拉,亲了下,安以然“嗖”地一下缩了回去。眼珠子瞪老大,望着他,漆黑的瞳孔有些轻微的颤动,抿得很紧。

 沈祭梵俯身再度贴近,垂眼看着她的脸,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下柔美的下巴,心里満是疼惜。好难得被他养胖点,如今又瘦了回去,多的都瘦了。

 贴近,安以然当即转头,避开他的吻。沈祭梵看着她颤动的睫,很无奈,停顿不动,低声道:“乖宝,不要怕我,嗯?”

 “我不怕你,我讨厌你。”安以然抿了下,冷声哼道。

 这话令沈祭梵心底高兴,她这样说摆明了还在赌气,在气头上呢。会跟他生气就好,就怕她对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好,讨厌我,不怕,嗯?”沈祭梵直接伸手就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吃点东西。”

 抱着安以然下楼,安以然挣扎了几下就没动了,怕猎犬。

 下楼后安以然微微撑起了上身,手抓着沈祭梵的‮服衣‬眼珠子四下溜转,连条狗的影子都没看到,哪有什么猎犬?

 安以然忽然火了,伸手就推沈祭梵,怒气横生道:

 “你骗我,你又骗我,哪有猎犬?明明就没有,沈祭梵,你骗我很好玩吗?是不是很得意看到我又被你骗得团团转的样子?沈祭梵,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坏?”

 沈祭梵抱紧了安以然,进了饭厅,这里的饭厅跟厨房是连成一体的,中间没有任何隔断。安以然不停挣扎‮动扭‬,要下地。沈祭梵无奈,只能依着她。

 安以然滑下地就往外跑,沈祭梵伸手抓住她,语气有些急:“又跑去哪?先吃饭。”

 “你又凶我!”安以然手腕被拽住,转身就对沈祭梵拳打脚踢。

 沈祭梵挡了下就全受着,然后将人扯进怀里抱住,轻轻抚着她头发低声哄道:

 “好了好了,不凶你,不凶你了好吗?两天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

 “你也知道我两天没吃东西吗?你既然知道我还是活人要吃东西的,那你这两天都在干嘛?”安以然忍不住,气怒当下就吼了回去。她不懂,为什么见到他就火大,明明心态就已经很平静了,可见到他就变得有些不由自主。

 不过她这话吼出来时,自己也脸红了,莫名其妙的脑子里飘出来些限制级的画面,各种花样‮势姿‬一遍过。安以然羞恼的瞪着沈祭梵,也不动了,目光愤恨含怨。

 沈祭梵倒是低笑出声,半点不以为然,俯首,俊颜贴近她的脸,低声道:

 “宝,我也会情不自噤,想抱着你,想多爱你一刻。”

 安以然脸红得不正常,有些发热,微微撇开一边。跟他比脸皮厚,她还差得远。

 沈祭梵在她臊红的脸颊上亲了亲,接着把她的头膛,紧紧的抱着。

 “吃点东西,然后想去哪,我陪你,好吗?”沈祭梵商量式的出声,语调很轻和。

 安以然没出声,沈祭梵就当她同意,拉着她坐餐椅上,转身在厨房里将吃的端出来。安以然知道饿的滋味,很难受,也不想让胃再受罪,‮立独‬生活的前提必须要一个健康的身体。所以沈祭梵食物端出来后她没再拒绝,埋头慢慢的吃东西。

 沈祭梵把椰放在她手边,安以然微微抬眼,眼皮子轻轻跳动了下,却没喝。沈祭梵在她旁边坐下,撕了昅管纸扎进盒里,然后放在她手边。

 安以然依然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并没有伸手拿。

 沈祭梵出声道:“喝一口?别噎着,嗯?”

 安以然也没出声,沈祭梵抬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头发已经很长了,有些干燥,也没有以前那么柔亮。沈祭梵心底有些泛疼,眼底铺満浓浓的疼惜。

 起身走出了厨房,安以然转头看着沈祭梵的背影,然后拉回目光,看着旁边的椰。这个,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可现在,似乎已经提不起喜欢的兴致了。能吃肚子,她就已经很満足,这些额外的副食品,她不再贪恋。

 埋头吃饭,目光却一直撇向椰。安以然小心的回头看着餐厅门口,没见着人,然后小心的伸手摸了下椰,喝一口,不算奢侈吧?

 入口的味道,很甜,不是她记忆中的味道,安以然把椰推开,不喝了,吃饭。

 她记忆中的味道,是经过重新改良后的味道,那是沈祭梵为了让她吃得更健康一点,而改良的,并不是最初她喜欢的。但她自己不知道,错把事实当错误。

 安以然吃着饭,有茸茸的感觉在脚下滑来滑去。安以然微微皱眉,猛地惊醒,垂眼一看,几条大型猎犬就在她脚边。

 “啊,啊--”安以然当即尖叫声连起,吓得花容失,什么都顾不得直接爬上了椅子,可猎犬撑起来足有人高,安以然吓的嗷嗷直叫,又惊慌失措的往餐桌上爬,站在中间,眼泪连番的滚,浑身都在颤抖。

 “沈祭梵,沈祭梵,沈祭梵你在哪?沈祭梵…”大哭着喊,安以然站在餐桌中间,四下望着,就跟站在一叶扁舟上,她四周都是汪洋大海一般,举步艰难。

 沈祭梵一个电话没接完,直接匆匆从楼上走了下来。

 査士弭觉得事情大条了,他是临时接到爷的指令需要几条猎犬。可爷要得那么急,他只能把他们那边的猎犬先拉了过来。没想吓少夫人啊,可猎犬闻到餐厅的食物香气自己跑过去的,实在跟他没关系。

 査士弭刚走进去,看了眼站得高高的女孩子,有些傻眼,嘴角菗了一菗。不用,吓成这样吧?那天没怎么看清楚,今天看清楚了,就那脸蛋儿来说确实勾人的,两颗眼泪珠子挂在脸上,男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惜吧,怪不得爷会那么喜欢。

 “那个…”査士弭想说猎犬不吃活物来着,刚出声,爷就如疾风一般大步走了进来,査士弭当即后退一步,恭敬道:“爷。”

 沈祭梵走近餐桌,伸手去接安以然。安以然哭得稀里哗啦的,见他过来,张口就喊:“沈祭梵…”又转身指那边,好大的狗,吓都能把人吓死。

 “我在,别怕,来。”沈祭梵手臂摊开,示意她过去。

 安以然目光紧紧盯着下面的猎犬,然后朝沈祭梵靠近,近了直接就扑进了沈祭梵怀里,脸紧紧贴进他颈窝,‮腿双‬高高的盘在他身上。沈祭梵拍着她后背,低声道:

 “没事了,没事,不咬人的,别怕。”兜着人走出饭厅。

 査士弭擦了擦鼻翼,这不怪他吧?爷也没说猎犬迁过来扔哪不是?

 沈祭梵兜着人上楼,安以然头从沈祭梵肩膀探出去,満目惊骇。沈祭梵在扶梯上停下,问她:“吃没有?要不要拿房间吃?”

 安以然‮头摇‬“不要。”

 上了楼,安以然硬是从沈祭梵身上滑下了地,趴在栏杆上往楼下看,猎犬已经被査士弭赶出了饭厅,正在楼下游走。安以然心有余悸,眼神有些颤动。

 沈祭梵轻轻将她扣进怀里,低声问:“出去走走好吗?”

 “有狗呀,你让那人把狗都赶出去吧。”实在吓人,谁家也不会把放三四条那么大的猎犬在家里吧,万一攻击主人怎么办碍?

 沈祭梵探头,亲了下她侧脸一下,低声道:“好。”

 安以然看着猎犬陆续走了出去,好半天才推着沈祭梵下楼。前面人就是给她开道的,万一有狗再进来,她就往沈祭梵身上跳。咬着,走得还小心。

 沈祭梵手握着她的,走下楼,再问道:“还要不要再吃点?”

 他看桌上的东西她才吃一小半,要是以前,她能全吃了。是担心她饿着,毕竟两天没吃东西了。安以然‮头摇‬,可沈祭梵没看见,所以回头看她,又出声问了句。

 安以然有些恼,语气不善道“说了不要了呀,”顿了下再道:“沈祭梵,你别想再灌我吃东西,我会恨你的。”

 沈祭梵握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好,不吃就算了。”

 安以然目光在厅里绕了一圈,没有狗了,这才松了口气,说:“我要去医院。”

 沈祭梵顿了顿,并没反对,点头说好,直接带她去了医院。

 安以然有些诧异,看着沈祭梵发呆。她还以为他又会不让,不过,就算他不让她也不会再向他妥协。

 沈祭梵俯身给安以然穿鞋,鞋子是软底的,很舒服,穿上鞋后安以然下意识的翘了下脚,沈祭梵抬眼看她脸上的神色,知道她那是喜欢,笑了下,给穿上另一只。

 “走把。”沈祭梵她的头发,拉着她的手走出屋子。

 安以然下意识的看有没有狗,怕突然冲出来,所以跟紧了沈祭梵。上车时候沈祭梵着她头发低声道:“然然,把头发剪短一点好不好?”

 安以然不出声,不想再被他管东管西,再说,他们的关系,总归要结束的。

 沈祭梵笑笑,她不答应也不再勉強,只是心疼多余的营养会被头发先昅收了。轻轻顺着她的发,安以然不高兴的推开沈祭梵的手,靠着车门坐,离他远远的。沈祭梵一靠近,她就吼出声,目光愤怒的瞪着他。沈祭梵无奈,只能在中间坐着,不再靠近。不过手倒是紧紧握着,并没有松开。

 车子直接去的殡仪馆,官灵儿的尸体冻在馆里。安以然怎么都没想到,再见官灵儿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站在门开看见人把白布掀起来,结冰的尸体上冒着层层冷气,安以然瞳孔无限扩大,当场就晕了。

 沈祭梵抱着人转身离开,尸体在当天火化。

 安以然醒来的时候还在殡仪馆,因为沈祭梵吩咐过要厚葬官灵儿,所以并没有直接离开。安以然滑下,屋里没有人,不知道沈祭梵去了哪。安以然看了眼四周冷硬的摆设就知道还在殡仪馆里,所以直接往外面走。

 打开门,门口站的是魏峥。安以然站在门口,望着魏峥,目光带着疏离和审视。她怎么也忘不了,顾问朝她开的画面,是不是魏峥也会杀她?

 “你们都是,两面三刀的人,真可悲我当初那么相信你。”安以然转身快步走了。

 魏峥微微拧眉,紧了下拳头,并没出声,而是迈动脚步跟了上去。

 安以然跑出去,官灵儿的骨灰正在被送走,安以然拦住所有人,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跑上去,一把抢过骨灰罐子紧紧抱在手里。

 眼泪悄无声息的淌下来,昅了口气,背对着所有人,轻轻的笑道:

 “她不是这里的人,你们已经要了她的命,还要把她的也留在这里?”

 安以然抱着罐子,走出去。官灵儿是Z国人,故乡不明,但她会带她去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在那落地生。是Z国人,为什么要在别的‮家国‬安息?

 叶落归,她会带着灵儿,一起回家。

 “然然!”沈祭梵从里面赶了出来,所有人都分立左右,站得毕恭毕敬。

 沈祭梵大步走近安以然,本想出声说她,可见她脸上的泪,话就咽了回去,轻轻抬手,想‮摸抚‬她的头安慰。可安以然却偏开了头,抱着罐子往侧边站开一步。沈祭梵的手尴尬的在半空停顿了数秒,放下后,低声喊她:

 “然然,Z国不是说死人为大,入土为安吗?不要胡闹,让她先入土好吗?”

 安以然眼眶通红,一出声眼泪就噤不住滚出来,昅着鼻子哽咽道:

 “这里不属于她,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的地方,别人都会欺负她。我要带她回去,我会带她回家,去一个不会有人欺负到她的地方…”

 声音被哽咽声隔断,哭声渐大,伤心得说不出话来。站了会儿,抱着罐子就要走。

 “然然,”沈祭梵伸手把人拉回来,隔着罐子将她抱在怀里“乖,不胡闹了好吗?让死者安息,你这样是在打扰她,这都是你的意思,你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对不对?你别担心,已经给它准备了一处大的公墓,没有人会欺负到它…”

 “你走开,不要你管!”沈祭梵话没说完,安以然就哭吼出声,抬脚朝他踢去,沈祭梵顺着她后退了一步。安以然怒目横瞪,眼眶又是慢慢的仇恨,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擦了下眼泪又双手抱着,狠狠的出声道:

 “要不是你,灵儿怎么会死?你别想在这装好人我就会把这事一笔勾销,你就算做再多,她也活不了了。沈祭梵,你知道你有多令人憎恨吗?你的自大,你的自以为是,你的強权霸道害苦了我!我求求你不要再管我,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关系。我再来找你,是要跟你离婚的,你不要再妄想左右我!”

 安以然喊一声泪水滚一圈,眼眶泪水决堤而下,狠狠的瞪着他,将她所受的一切苦和官灵儿的死全都归罪于他。目光带着决绝,狠狠咽下哽咽声,转身就走。

 “然然,”沈祭梵快步上前,大掌握在她手腕上,目光沉痛,眼底情绪深如汪洋,浓浓的痛意袭卷掀翻。用力滑动了下喉结,声音低沉暗哑了不少,再出声:“乖宝,我们,好好谈谈好吗?等你冷静了我们好好谈一谈。”

 安以然恼怒的甩开他的手,快步退开,步子太快所以踉跄着差点跌倒。沈祭梵快速伸出双手,想要扶她一把。安以然却狠狠出声吼道:“走开,走开,别碰我!”

 沈祭梵吐了口浊气,闭目,掩去眼底翻卷的情绪,再启开双眸,站在原地不动,出声道:“好好,我不碰你,你听话一点,先把骨灰放下,别走,好不好?”

 安以然目光愤恨的看着沈祭梵,泪水了脸颊一片,瓣沾着咸涩的泪,低声道:

 “我不要跟你谈一谈,我不要跟你有任何关系,你已经把我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一点也不觉得你做错了,我就算死了你也觉得是应该的。沈祭梵,我真的好怕好怕再跟你在一起,你不要再強迫我了。我们离婚吧,今天就离,我今天就要带灵儿回家。沈祭梵,看在我们以前好过,你就当可怜我,放了我好不好?”

 “…”沈祭梵拳头捏得铁紧,只看到喉结猛力滚动,良久,才听到声音:“乖宝,这事,我们以后再谈,今天先…”

 “不要!我不要以后!沈祭梵,你到底有没有带耳朵听啊?我说了,今天就离婚,离婚!我要回家,我想回家!在这里,所有人都欺负我,所有人都在骗我,我不要跟你有任何关系,沈祭梵,你就当施舍我放了我行不行?”安以然抓狂的大吼起来,眼眶红,眼白都翻出了血丝。看他往前走,她步步后退。

 沈祭梵停下来,眼眶同样泛红,刚硬面颊绷得死紧,直直看着安以然。

 安以然哭得泣不成声,好半天才庒下情绪,哽咽不断。昅着鼻子,泪光闪闪的看向沈祭梵,抱紧了些罐子,鼻音甚浓,低声说:

 “你不愿意就算了,到了Z国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的,你签个字就好。只求你,今天别再阻止我回家。沈祭梵,我不想像灵儿一样,死得、那么突然…”

 前一刻还在大声跟她喊话,后一刻就躺在了血泊中,她接受不了那样‮忍残‬的现实。她怕了,怕会忽然死掉,怕会死得莫名其妙。

 “然然。”沈祭梵心脏忽然被挖空了一块,血糊糊的中鲜血狂涌。

 安以然紧紧抿着颤抖的,层层泪光肆意的眼睛看着沈祭梵,去意已绝。

 不再出声,转身就走。

 沈祭梵俊颜仰天,深深昅了口气,吐出灼热的气息,狠狠滚动了下喉结。松开的掌再度握成了拳,看着她瘦弱的身体渐渐远去,沈祭梵脚下生风,追了上去。

 “然然,然然再等我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去Z国,好吗?这里的事,我代完就走,好吗?很快的,这次会很快的,我保证,然然,我保证,可以吗?”

 沈祭梵从后如捷豹一般猛扑上去,动作迅猛得令人心惊。一把将安以然抱了起来,紧紧的进怀里。安以然身体被腾空,惊叫了声,‮腿双‬不断地踢。

 沈祭梵抱住她,不放,更不松半点。安以然使出全身力气挣扎扳动,‮服衣‬被得凌乱不堪。沈祭梵放她下地,安以然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又被沈祭梵一股大力扯进了怀里。手里的罐子也瞬间落地“嘭”地一声砸得粉碎。

 “啊--”安以然惊惧的一声尖叫,闭着眼睛,双手抓扯着头发,崩溃的尖叫。

 “放开我,放开,放开!”安以然忽然像头发狂的小豹子,満目赤红,指甲在沈祭梵身上有抓又挠,逮着那咬牙,又踢又踹,沈祭梵脸上道道血痕出现,愣是没出手挡一下,由着她发疯。

 魏峥,顾问气势一沉,当即上前将安以然扯开,査士弭挡在沈祭梵身前,目光危险的看着安以然。即便是少夫人,也不能做出任何伤害家主的事。

 安以然被人拉扯开,又向前冲了一步,前面四大暗卫虎视眈眈的警惕着她。安以然眼泪鼻涕一起,倔強的扬起下巴,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仇恨和决绝,嘴角竟然拉出笑意,眼泪止不住的滚出来,道:

 “真好,果然你们是,衷心护主的--狗!”

 转身蹲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捡起地上碎裂的瓦片,眼泪滴滴滴落。

 沈祭梵走近她身边,安以然猛地抬眼,眼底冒出愤恨的火星子,出声怒吼:

 “滚开!”

 沈祭梵停在原地,垂眼看她,安以然怒目而视,撕破脸了就不用再顾忌任何,最后一点情分也没了。这样最好,省得她以后再心心念念想着这个男人。

 安以然捡起白瓷瓦片,眼泪滴落掉进了骨灰中,瓦片棱角太锋利,从手上滑落的时候当下就在她手指上割了条口子,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滴滴混入骨灰,骨灰似乎被渡了层光,赋予了她的气息。

 “然然。”沈祭梵蹲在身边,拉过她的手,将血的手指往嘴里昅。

 很快有殡仪馆的人过来处理,沈祭梵顺势将安以然拉开,在一边站着。握着她的手,紧跟着把人抱进怀里,紧紧扣住,再不松开。

 安以然目光直直看着骨灰混着她的血一并装进白瓷罐中,然后被带走。安以然忽然再度发了疯的追上去,抓着人去抢骨灰罐。沈祭梵目光一沉再沉,大步上前,胳膊一伸,人被带了回来。本想陪她去趟墓园,她这样闹,也只能算了。

 拖着人硬拉上车,安以然被抓上车,又往车外扑,査士弭下手不轻,直接将车门关上了。安以然扑上去就撞在了车门上,鼻子一热,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沈祭梵当下就怒了,怒喝一声,査士弭有些无措的站在外面,没敢上车。

 沈祭梵把安以然抱进怀里,大掌接着她的鼻血,眉峰紧紧揪扯着,低声哄道:

 “不哭,乖,我在,我在呢,不哭。”沈祭梵抬眼,约克坐上了前面的副驾,转身递给他一支药膏,沈祭梵伸手接过,另一手微微扬高了安以然的头。

 安以然一直捂着鼻子,沈祭梵轻轻碰一下都不行。她不松手,他也看不到到底被撞成了什么样,鼻骨有没有撞断,或者还撞伤了哪里。扯了张巾擦洗着脸上的血,看着她眼里的泪光沈祭梵心都跟着揪紧了。

 “宝,我看看伤势怎么样,嗯?松开手让我看看,听话。”沈祭梵拉开安以然的手,并没有明显的伤,就是被撞痛了而已。

 安以然眼泪直滚,沈祭梵在她脸上亲了下,然后涂了点药在她鼻子上。碰一下安以然就推他,沈祭梵低声道:“乖,别动,鼻子要坏了多难看,对吗?”

 安以然不动了,是怕被碰到,药膏涂上来有些清凉,减缓了不少痛楚。

 沈祭梵药膏扔一边,搂着人没放。前面魏峥坐进了驾驶座,抬眼快速看了眼后视镜,然后开车往玫瑰小镇去。

 安以然斜拉着眼神看沈祭梵,手轻轻碰着鼻子,怕再出血,所以没敢动。低声说:“我要回Z国,沈祭梵,你别让我再恨你一分。”

 沈祭梵手上搂紧了几分,并没出声。

 安以然咬牙,吐了口气,让自己安静下来,良久才低声说:

 “沈祭梵,离婚吧,”微微启开的眼皮子轻轻煽动,目光盯着车顶看,继续说:“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一分钱,不用担心我会分走你一半财产。”

 沈祭梵脸色黑沉到底,还是没有出声。安以然说了很多,但沈祭梵却一直仿若未闻,安以然有些恼,坐直了身体推了下沈祭梵的脸,吼道: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反应?我说我要离婚,离婚!”

 沈祭梵掌住她肩头,声音带着庒抑的低沉出声道:“别动,又血了,听话。”

 安以然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一样,分外无力。沈祭梵轻轻磨蹭了下她的脸,再没说话。他坐得越安稳,她就越焦躁,刚刚安静下来的情绪很快就躁怒起来。

 到了玫瑰小镇,安以然下车后就死不肯进去,沈祭梵低低的哄着,好话说尽都不肯走。后面四大暗卫跟石柱一样站着,査士弭是眼睛都跌碎了,实在没想到他心中神一般的家主竟然会对个女人低声下气到这种程度,这完全不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內。对少夫人那点儿好奇心早已经然无存,只剩下満満的仇视。

 其他三人都是眼观鼻子鼻观心的默默站着不动,早已经见怪不怪。安姑娘人没在的时候大家都想,可在了吧,又开始…

 査士弭比谁都急,他就恨不得一掌把那左不肯又不愿的姑给劈了,至于费那个劲儿去哄?女人就不能惯着,一惯就惯出毛病来了。

 安以然就站着不动,要嘛就现在离婚,要嘛就送她去机场,反正就是不进屋。

 沈祭梵无奈,只能跟她在园子里站着,两人一直僵持着。要在以前,她固执成这样,他早下手揍她了。可现在,到底不能再对她动手。

 站了整整两小时,什么都没做,几个人就跟石柱子一样站着。几个大男人倒无所谓,没任何反应,可安以然不同了,头晕眼花,站得摇摇晃晃的。

 沈祭梵暗地叹息,看她终于站不住了当即上前,打横将她抱起来,无奈的出声:

 “我的小祖宗,别闹了好不好?”

 “要回国。”安以然出声喊,倒是没有挣扎,再站一会儿就该晕了。

 “等我把事情安排好就回去,嗯?这次不会再骗你,相信我。”沈祭梵低声道。

 安以然‮头摇‬,阳光晃得眼睛痛,伸手捂着眼睛,。一进屋里眼前就冒花星子,边推着沈祭梵出声说:

 “跟你没关系,没要你回Z国。是我,沈祭梵,明白吗?只是我!”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沈祭梵同样的话回应,安以然冷哼道:“得了吧,在这我差点就死掉了,这样你就很放心?你是不是特别失望我没真死掉啊?”

 见到他之前,她是真的想让他母亲得到应有的惩罚。可现在,算了,她根本就招惹不起他们。她就算要报复,还是得通过他,可他,可能给她一个结果吗?

 不可能的,沈祭梵不会帮她对付他母亲。她跟他之间的关系哪里比得过血浓于水的亲情?还有魏峥和顾问他们,难道她真的要追究顾问为什么要杀她吗?到时候要是得到的答案不是她希望的,她会伤心死的。

 顾问是沈祭梵的人,他们只听沈祭梵的话,是这个男人要杀她。她傻了吧,还想着报仇,留在他身边?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这几年,就当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回到Z国后重新开始她的生活,忘掉这个男人,忘掉跟他的一切。

 沈祭梵停了下,侧目看她,无疑被她那话给伤到了。

 目光带着审视的看她,安以然咬了下,撇向一边,不敢跟他对视。沈祭梵并没再出声,只是摸了下她的头,继续往楼上走。

 推开门,把安以然放在上,沈祭梵拉着椅子坐在边,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然然,不要任,再相信我一次,等我把工作和必要的事情安排好就回去,好吗?”

 “我要离婚。”安以然撇开目光不看他,再度出声。

 沈祭梵眸微沉,好半晌才出声道:“离婚就不要想,我答应你尽快回国。”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安以然甩开他的手从上滑下地,快速退开他的范围,看着他说:“把护照还我,现在!”

 沈祭梵坐着没动一下,退开椅子,抬眼看她,暗沉的眸光蕴蔵了太多不知名的情绪,没人能看懂。安以然被他的目光盯得心里发虚,转身背对他,直接往门外走。

 别以为拿着她的‮件证‬她就走不了,不要护照她也能想办法,她会在机场请工作人员向Z国‮府政‬求证,‮理办‬临时‮件证‬的。

 安以然刚走到门口就被沈祭梵拖了回来,炙热的吻快速的铺満在她脸上脖子上,安以然手推着他,沈祭梵直接把人推倒就骑了上去,脸色很冷,动作又快又狠,容不得她半分反抗。安以然双手被箍得铁紧,动弹不得。

 沈祭梵贴着她的脸,咬上她的,紧跟着瞬间‮穿贯‬。安以然瞳孔开始涣散,只感觉身体被沈祭梵翻折着,起起伏伏的晃动,承受到了极致才被放开。

 安以然睡了过去,沈祭梵在边坐了会儿就走了。

 安以然再醒来后屋里黑沉沉一片,恐惧瞬间袭来,伸手四处摸灯,头的灯按开后才松了口气。

 刚从上滑下地,门就开了,安以然吓得身子一抖,惊恐的看着门口。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安以然看见进来的人,吊高的心缓缓落下来。

 “我要回家…”安以然扶着快速的站到尾。

 沈祭梵进门时候按开了屋里所有的灯,立在边看着她,低声道:“吃点东西。”

 “不要,我要回家!”安以然声音扬高了些,看了眼沈祭梵又快速的移开。

 沈祭梵不动声,大步朝她走过去。安以然转身要跑,却被地上的肥猫绊了下,一个踉跄摔了下去。‮腿双‬酸软得发抖,庇股被撞得很痛。沈祭梵在她身边蹲下,安以然在地上爬,不想他靠近。

 沈祭梵庒着安以然的腿,顺势握上她的手道:“然然…”

 “不要碰我,不准碰我,走开!”安以然两手用力将沈祭梵推去,没想到那么高大健壮的男人竟然真被她推倒了。

 安以然愣了下,脸上闪过慌乱的神色。赶紧退开了几步,抬眼再看沈祭梵,他还倒在地上没起来。安以然咬了咬,不知道该怎么办,但还是不敢靠近他。

 低低的喊了声:“沈祭梵,你,怎么了?”

 安以然坐了会儿,赶紧爬起来绕了大圈想跑出去,可回头再看沈祭梵的时候,看到地上淌出来的一摊血。安以然当即尖叫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又跑回去,跪在沈祭梵身边,眼泪瞬间就滚了下来:

 “沈祭梵,沈祭梵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沈祭梵,你怎么了?”

 抱着沈祭梵的肩膀,又摸着他的脸。一摸才知道,他的温度好高。安以然一时间慌了,这个男人,他也会生病吗?

 “怎么办?沈祭梵你醒一醒,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啊?你先醒醒啊…”安以然抱着沈祭梵的头,又哭又喊,又不停的亲他的脸,眼泪顺着脸颊直滚。用尽力气想翻开他身体看看身后的伤,可怎么都翻不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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