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缘深缘浅
林翰确认了陶海升虽然撒了谎,说自己不是察警。但是身份应该没有问题,一定是家国某关键部门的人员,弄不好还是个特工之类的。以此类推,鹰钩男应该和他隶属一个系统或者领域,看来他们的身份真的是不能
说的。而干的活,也一定会比普通察警干的活更加高端繁复。一句话,他们俩是察警之上的察警,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身份和秘密行动。
林翰既不是从警专家,也不是军事
。认为知道这些也就够了,他没有趣兴或者说是闲心再进一步去打探人家的秘密。连米国特工都涉及到了,陶海升是什么身份,干的什么活就不必再多想了,总之这应该是已经上升到绝密的有关家国
全安的高度了,小庇民是不能有知情权的,老老实实的去做自己的调研,挖树坑栽树去吧。
林翰还想再问一下鹰钩男叫什么名字,不过想一想问了陶海升也不会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跟在他的后面大步行进。才走得几步觉得不对,问道:“陶官警,这片地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说前面有市镇,你是怎么知道的?”陶海升笑道:“这个不用瞒你,可以正面回答。我最近已经来回步行、驾车包括从空中俯览,在这片方圆几百公里內走了四遍。卫星照片和军事地图也翻阅了无数遍,再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那才奇怪了呢。”
林翰就再不做声。陶海升下如此大的气力熟悉方圆百里的地形,所谋一定甚巨,不足为外人道罢了。那自己也就多余再问,闷头行路吧。果然再走不到一刻钟,前面柳树成荫,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集市。时值中午时分,街上人来人往的还很热闹。林翰注意到下水沟上的石墙边,醒目的界碑上刻着三个大字:石佛镇。这名字还是很熟悉的,快递单上时常看到,石佛镇应该隶属巢平的一个行政区,看来从抚云向西,现在又绕进了巢平辖区。
市镇中心,有几家大型的商铺,商家搭起了遮凉的黑网布棚,电子喇叭里不时传来叫卖东西的广告。这几个大型的布棚边上,就接连停着好几辆挂着出租牌子的的士。午饭过后的活计并不太好,这些出租车车门大开,几名司机都在车下,围拢在一起正在打牌。
陶海升停下了脚步,回头道:“林兄弟,有车了。你打车要司机走高速公路吧,虽然距离有点偏远,车费高些,但是一路坦途,会比你在国道上颠簸早到家。呵呵,说点人私感情的话,我很高兴认识你。咱们就此别过了,再见。”说着拍了拍林翰的肩膀,温和地笑了笑,转身便走。没有做一丝一毫的停留,也没有再转过一次头来。
林翰望着他
拔彪悍的背影,有些惆怅。自己还没来得及说句话,陶海升就匆匆而去,继续着他自己未完成的秘密任务了。看来茫茫人海,两个人相识自有缘深缘浅,強求不来。
马路上恰巧经过一辆拉家具的卡车,上面横摆着一个大巨的衣柜,四个角垫起厚厚的黑嘈布,被尼龙绳五花大绑的结结实实。衣柜中间的大镜面光可鉴人,一闪而过的空当,林翰看到了自己显现在镜子中的“光辉形象”:虽然换了一件T恤上衣,但是依然蓬头垢面,尤其是头发上的血渍干脆就没洗干净,像一簇簇的倒立着暗红色的马鬃
,十足的“新新人类”小青年标准打扮;皱皱巴巴的浅米黄
的
子已经快变成黑
子了,上面附着了好些杂乱的柴草
和星星点点已经干涸了的黑灰色血渍块。
这样不行。这个模样回到家,俞之敏一定会吓个好歹的。儿子这是出差回来的还是难民营回来的?林翰要是把火车上的事情再据实相告,她会更加的担惊受怕,心惊胆战。既然自己没有什么闪失,那就不如不说。再弄个齐整点的形象回去,装作是正常到家,岂不是好?
林翰打定主意,四下张望,钻进了一家理发店。这家店的生意很好,理发烫发的还有焗油的人坐満了一排,伙计和大工忙的不亦乐乎。门口一位岁数很小的小伙子,大概也就才二十出头,正在和一个年岁与他相仿的小姑娘嬉皮笑脸的逗闹着,见到林翰进屋,紧着站起来先整一句
辞:“
光临…”最后的一个字声音变小,几不可闻。林翰这一身打扮把他惊呆住了,不自然的后退了一步,有点磕巴道:“这位大哥…您是理发还是…”说着又详细的打量他全身上下,眼神像是遇见了怪物一样诧异。
林翰也懒得理他了,指了指头发说道:“先洗,如果洗不掉就染。总之全部弄成黑色就对了;最后再剪,嗯剪短点吧,夏季到了太热。”说着自顾自走向洗头椅。那小伙子愣了下神,庇颠庇颠的跟过来道:“大哥,洗倒好办,我就能干的了,至于染和剪,您看到了,今天店里客人多啊,未必能很快轮的上您。”
林翰动作不停,已经躺倒在洗头椅上,说道:“那你就给我仔细的洗。如果经过你这关就洗的乌黑铮亮了,我就不染也不剪了。工钱我付你双份的。”这小伙子无非就是个打短跑堂的,简易的洗头之类的活就都归他,说起技术活恐怕他就不能胜任了。这样的小杂役每个理发店都不缺少,老板其实是正好缺这么个清道夫角色,脏活累活能多干点。捎带着还能学到些手艺,每个月多少的发些生活费,大家彼此需要,倒也互相乐得谐和共处。
这小伙子一听“双份工钱”眼珠子放光来了劲,一边调整水温,一边问道:“大哥,您不就是想把头发洗成黑色的吗?我得先问一句,您原来的就是黑色的吗,没有染过吧?”林翰闭目答道:“没有,今天弄脏了,你给好好洗洗吧。”小伙就乐了,吹嘘道:“好嘞。只要您是脏成这样的,不是染的就行。我保证有办法叫您的头发啊,恢复到本来的…”话还没说完,摆弄着头发的手就停下了,迟疑的问道:“大哥,您头发上染的这是啥…啥东西啊?”他看见林翰的头发一遇热水,瞬间
出了红红的浑水,怎么看怎么像血啊,心里就有点发
。
林翰皱起眉来,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如实告诉他是人血,别说这小伙,整个店里的人都得被吓得够呛。一个人究竟干了什么,才能把头发用人血染了个遍啊?如果这些人再往深里想,自己的身份就会成问题,搞不好就得招来大麻烦。一脑袋的血,不是自己受伤的话,那就是别人的血,会不会是杀人狂魔啊?脑子里来回的想了几遍,胡诌道:“早晨去二舅爷家看杀猪,站的太近了。那猪挣扎的好不
实,杀猪匠一刀捅歪了,噴出来的血弄了一头一身。你看服衣才换过一件新的,可惜头发不能换啊,只能上你这来洗了。”
这个解释勉強算是能过关,那小伙听完虽然将信将疑,但是手头还是又动了起来,也不再问这问那的了。嘴里自己嘀咕:“杀猪…捅歪了?”好像正在心里反复的论证,这个观点是不是行得通。林翰的头发油脂
比较大,一遇热水,再加上洗发剂,干透的血渍开始哗哗的向下
,十分见效。小伙倒不算吹牛,洗得一手好头,翻来覆去的给林翰抓挠头皮,又卷
发梢。甚至连耳窝、耳背儿、鬓角和下颚都仔细的擦拭到。最后又不惜血本的来回打了三遍洗发
,然后用温水开始投干净。和林翰表功:“这可是韩国进口的洗发水,大哥您瞧好吧,一会给您擦净吹干,头发就会黑的发亮了。”
林翰被他弄的很是舒服,呵呵笑道:“真有你的小兄弟。工钱双份,我说话算话。”“好嘞!”小伙得了许诺,干的更来劲了。几分钟以后,林翰坐在镜子前凑近端详,果然是旧貌换新颜,自己的头发和脸盘尽数回复如昔。这下心里庒力小了许多,感觉很是舒畅。吹着口哨用木梳简单的理了理发型,掏钱算账。
小伙接过他给的五十元钱,嘻嘻笑道:“大哥,洗头像您这么个洗法,又费工又费料的,一次怎么也得算十块钱。”林翰笑道:“你找我三十,不还价。”小伙面
喜
,紧着在口袋里找钱。林翰接过找来的三十元钱,又问道:“镇上有没有卖
子的地儿?”
小伙忙不迭的点头,指着身边的小姑娘道:“她的店就卖
子,而且就在隔壁,大哥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说着推了一把还在玩机手的小姑娘。催促道:“大哥要光顾你店里的生意,还玩个
,快带大哥过去看看。”那小姑娘乐呵呵的装起了机手,起身道:“大哥您要买
子啊?那来我家就来对了,走,我带您去看看,款式多质量好,我给您打八折。”声音清脆,当前带路出门。林翰拎起挎包,回头又问那小伙:“还得打听个地儿,澡堂子有吧?在哪里?”
十多分钟后,蓝色牛仔
,白色T恤衫,一脸清慡的林翰出现在了“大力洗浴”店门前。低头看看自己的行套,还行。就是皮鞋太脏了,全是泥和土,完全失去了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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