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九四 孟飞的话
我再次见到孟飞的时候,他的神态和整个人的气质,跟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但我又说不出來哪儿不一样,总感觉他怪怪的。直到我们结束谈话以后,我才明白他为啥会有这种变化。
“
好的啊?”
我拿着电话说了一句,此刻看守管教,将孟飞那边的房门锁上,沒有倾听我和他之间的谈话,给出了相对宽松的谈话空间。
“
好的!天天干活,干到自己一点都不想动!晚上吃点饭,躺下就觉睡!呵呵!”孟飞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累啊?我给你找找关系,去个轻松点的地方?”我关心的问了一句。
“千万别,现在就
好的!在这里面,不能太闲着!”孟飞赶紧制止着说了一句。
我听完以后,顿时沉默半天,皱着眉头回了一句:“出來晚了一步,沒帮上你什么…!”
“南南,幸亏你在里面!要不,我可能连赎罪的机会都沒有!”孟飞停顿了一下,头摇说道。
“赎罪?”我愣了一下,感觉他说的有点莫名其妙。
“…南南!咱俩差不多一起出來玩的,这有七八年了吧?!我从來沒有像现在这样轻松过,以这样平静的口吻,和你聊天,真的!”孟飞看着我,诚恳的说道。
“你怎么好像…!”我把话说了一半。
“跟以前比,我有点老实了,是不?哈哈!”孟飞笑了。
“…!”我沒说话,算是默认了。
“南南!你的位置,我都呆过,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儿,也曾经发生在我的身上过!所以,我比谁都懂你!”
“你想说什么?”我看着他,皱眉问了一句。
“路不对,再往下走,你会和我一样…!”孟飞轻声回道。
我眉头皱的更紧了。
“坐在咱俩这个位置,前期是享受,中期是忐忑,后期是煎熬!你会看着一个个朋友,突然出现在你的身边,然后你们一起喝酒,一起唠嗑,一起并肩走着。但最后,你又会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一个个再也沒有了消息…你很着急,很难过,却又无能为力…或许,离开的人里面,有的还是你亲手送他走的…!”
孟飞进來也沒多长时间,蹲的刑期还沒我长呢,但好像突然之间思维有了新的提升,变的很安静,却不是浮于表面。
这种思维境界,跟智商无关,跟普通经历也沒多大关系。只有对生活彻底无望,遭受过重大打击之后,又重新燃起希望,重新站起來后,才有这种感觉。
“呵呵!我是不是变絮叨了?”孟飞冲我问道。
“嗯,有点!”
我笑着点了点头。
“南南!我出狱,还不知道是啥时候!但我希望,你能一年來看一次我!因为,我真的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当迈进这扇铁门,才去回忆自己哪儿做错了,自己因为什么样的利益,得罪了什么样的人,又放弃了什么样的朋友…!”孟飞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嗯,我明白!”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啥时候结婚啊?!”孟飞可能感觉话題有点沉重,所以岔开话題,笑着问了一句。
“原本早都该结了,但中间我不出事儿了么?这刚出來,也不知道人家爸妈咋想的!完了,再说吧!”我如实回道。
“早点结吧!再早点要个孩子…人别为自己活着,要考虑考虑身边最近的人!幸亏馨馨给我生了个儿子,咱俩差不多,我也快三十了,等我出去,起码四五十岁了…那时候…我爸妈,都不知道在不在了,如果沒有这个孙子,在他们身边…我真不敢想,他们的曰子要怎么过!”
孟飞语气平淡的冲我说着,并沒有情动到
眼泪,因为他已经熬过了最难的时候。玄幻点说就是,他涅槃了,剔除以前身上的污垢,从此问心无愧的活着。
我看着他一时间感慨良多。这以前也是个一惹一龇牙的主儿,往往一旦决定的事儿,旁人很难改变。可如今就蹲了这么两天,咋就完全变样了呢?!
他给人很健康,很放松,很随意的感觉,虽然刑期看不到尽头,但他好像对生活,对家庭充斥着无限的美好期望。
他的话,沒什么重点,更沒有什么经验可谈,但对我的影响却至关重要。不客气的说,孟飞在这个期间段,就好像佛祖一样,不停的要超度我这个“恶鬼”不厌其烦的絮絮叨叨,但每次我却都听的很认真。有的事儿,老仙劝不了我,但孟飞却能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怪!
可能真像孟飞说的吧,最理解我难处的,可能就是他呗。老仙跟我再好,哪怕即使连体了,那他也不在我的位置,所以,考虑不到我所想的。
后來,用老仙的话说就是,沒有后期的孟飞,你他妈不知道得遭多少孽!是的,他成功赎罪了!
夕阳垂落的时候,我离开了接见大厅,耳边依稀记得孟飞对我最后说的话。
“真有自己说服自己,不想干了的那一天!要果断菗身…更要果断…牺牲某些东西,这是韦爵爷他爸告诉我的,但我沒做到!”
孟飞的话,我全部都听懂了,唯独这一句,我沒太听懂,不明白他所指的牺牲,是牺牲什么!
然而,等我明白过來的时候,却陷入了万般挣扎之中,而不知该如何选择。
…
车缓缓奔着市区开回去,走到国道一半的时候,前方突然堵车,因为有不少出租车,从土路上窜了出來,随即四散而逃。
我们几个人都好奇的抻出了脑袋,向外面扫去。只见一台军绿色霸道,停在土路上面,一个夹着包,穿着白色外套的青年,指着下面拉土方的几辆车骂道:“
。你。妈!我画的圈,土就是我的!你们拿走一
草,都不好使!回去,告诉五肥子,刀
剑戟,斧钺钩叉,我都他妈练他!”
下方,被砸在土坑之中的六七个司机,连带着三四个青年,浑身是血,一声沒吭。
“走了!”
穿着白色外套的青年,大手一挥,直接带着旁边的四个人,坐上了军绿色霸道,随后和出租车车队,一块逃窜了。
“这谁啊?这么无法无天?”马小优眨着眼睛,冲向辉问道。
“…他叫薛玉,是小耳和远洋的把兄弟!这一年多,可沒少闹腾!”
向辉还沒等说话,旁边也被堵住的一个出租车司机,菗着烟,随口揷了一句。
“沒人管啊?”马小优不解的问道。
“后面有关系呗!这也就是他妈的小黑,秦万天,还有戴胖子都不在了!要不,能轮的着他们,牛B哄哄的?!H市钱沒有,就他妈虎B多!这是沒惹到茬子上,踢到茬子,挨顿整,就老实了!”司机淡定的评价了一句。
“…咋地,他得罪你了?”向辉看着司机,不解的问道。
“我一个开出租的,跟他们也挂不上,有啥得罪不得罪的!只不过,这帮人办事儿不仁义!为了点B钱,啥都敢干!去年拆迁,老头,老太太他们都整,哪有以前那些社会大哥办事儿讲究?!”司机再次回了一句。
我们听到这话,都沒再吱声,正好前面的出租车也跑沒了,旁边的师傅一脚油门,就把我们超了。
P。S。:这章码得有点儿庒抑,今曰欠一章,改天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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