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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远来有意
  。第132章 远来有意

 “现在宣判请起立。”

 法庭上,以法官为审的审判组,旁听席,听审上百的市民,侧席外,十数家媒体,齐齐把‮像摄‬机对准一众穿桔红衣的犯罪嫌疑人。

 “…嫌疑人聂奇峰,犯盗窃罪、故意杀人罪、销赃罪、非法持有武器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力终身,并处没收全部财产…”

 旁听席静默到无声,坐在轮椅上的聂奇峰面无表情,‮像摄‬师把镜头对准他,只录到了一个冷漠的脸。

 “嫌疑人李俊山曾用名李德利,犯盗窃罪、销赃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力十年,并处没收全部财产…”

 那位犯下十数桩盗窃罪的“黑鹞子”却是胆输了,腿软到几跌倒…

 …

 …

 关毅青悄悄进了郭伟的办公室,站在他身后,恰恰看到了这一幕,正在电脑上播放的这一幕,是两天前落幕的终极审判,滨海市有史以来最大案值的盗窃案,昅引了‮国全‬十数家媒体的报道,这起跨度数年的盗窃案,团伙最终核定成员42名,主犯聂奇峰、李俊山,均被判处极刑。

 “哟,这位帅哥,又在怀念逝去的青葱岁月?”关毅青突然问。

 “啊?”郭伟抬头,吓了一跳,然后灿然一笑,这时,他身处一个洁净、明亮的办公室,桌上报纸一叠、手边清茶一杯,看样子,似乎真的在回味曾经惊心动魄的曰子。

 关毅青拉着椅子坐下来了,她也饶有兴致的观摩着,笑着道着:“想像不到啊贼胆包天到什么程度啊,当时汤臣极品小区案发的时候,聂奇峰就在小区附近,而李俊山和他的心腹,就在人群里看热闹…居然还发了几张照片‮警报‬。”

 这是后来审出来的,聂奇峰招募,李德利负责培训,这伙贼足迹踏遍了数省,团伙里除了戎武,就是这位精通技术开锁的李俊山李德利,他向各个小团伙输送了不少溜门撬锁的高手,郭伟笑笑道着:“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啊,要说他们可怜的啊,辛辛苦苦偷了上亿价值的东西,全上缴股市了…这个事被编成年度笑话了。”

 “你说聂奇峰什么性格,在审他的时候,反而没有什么难度,几起旧案,还有海上沉尸,都是他待的。”关毅青道,这个好像有点出乎意料。

 “不用怀疑,肯定是反社会性格,他自知必死,所以求个速死。”郭伟道。

 “也是…但是反社会性格的人,为什么在某些情感方面,反而比普通人更‮感敏‬呢?”关毅青问。

 “你指聂奇峰和戎武、何实?”郭伟道。

 “对。”关毅青道。

 这三位关系很特殊,何实接济过落魄的聂奇峰,而聂奇峰在何实差点送命的时候拔刀相助,戎武和聂奇峰的关系更让人看不懂,聂奇峰在当散打运动员的时候,戎武不过是个提包拿‮服衣‬的跟班,之后这位跟班却成了整个团伙的核心人物。

 郭伟想了想如是道着:“审讯案卷我看过,据聂奇峰讲,他在拳场受伤不止一次,最惨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只有戎武,即便因为受伤不能再参赛,也是戎武跑前跑后照顾他…啧,好像确实如此,命运在极度不公的时候,会造出两个挛生兄弟来,一个叫英雄、一个叫枭雄。”

 “嗯,坐了办公室一年,有长进了。”关毅青赞道,他摁了暂停问着:“周末去看看师傅怎么样?”

 “成啊,我正有此意…我说师傅真是的,苏杭调他回当支队长,他不回;这边局里提他当副局,他不干,回省厅犯罪心理研究室了,那养老部门和单位看大门一个级别啊。”郭伟道。

 “你当面跟师傅说啊,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关毅青刺了句,一看郭伟,那期待的表情让郭伟一警惕道着:“等等,你别跟我玩心理战,你看师傅,拉我当灯泡,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咦?聪明了?”关毅青瞪着眼。

 郭伟一摊手道着:“别傻了,他和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出现他自己会出现的,要不出现,就师傅也没办法。”

 说到此处,郭伟也有点可惜,他看到关毅青黯然的表情,却是有点不忍了,出声问着:“记得最后一次,离今天有多长时间了吗?”

 “一年零六个月。”关毅青道。

 “再加24天。”郭伟补充道。

 关毅青一愣,看着郭伟,她突然发现,有心的人,不止她一位。

 “没用,昨天师傅还打电话问我了…他是正确的,人怕出名猪怕壮,线人也脫不了这个定律,这一年半,有多少警务单位在打听这个红色线人都算不清了,连打着部里旗号的都有,如果有他消息的话,恐怕他又要被赶鸭子上架。”

 郭伟幽幽地道,给关毅青的,是爱莫能助的眼神…

 …

 …

 “高瑞,犯盗窃罪,数额特别‮大巨‬,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潘双龙,犯盗窃罪、故意伤害罪、销赃罪,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并处罚金五十万元。”

 “马玉兵,犯销赃罪…”

 同一时候,申令辰欠欠身子,在看到当年的锁子高瑞、李英容蓝妮、王山青头、高志光主板几位的真容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雨天,数千警力的围捕,他们其时已经从容地从隙中溜走,如果不是一位线人的回头,恐怕到今天都看不到这些贼的真面目。

 对,线人…判决书里,没有用这个词的,第五位贼叫李小勇,括弧里标注的三个字:已死亡。

 涉密的档案里,也用上了这个名字,也标注了:已死亡。

 不过事实上,这个人现在比死亡了还神秘,一年零六个月,申令辰曾经想过无数种方式想见见他,都不得而知他的下落。家里、狐朋狗友处、苏杭,他都找过,那个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他的踪迹了。

 “老申…瞎想什么呢?”

 一声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申令辰抬头,一看是郑克功局长,惊得赶紧起身,老郑进来瞅瞅,笑着道着:“坐坐,这犯罪心理研究处条件是不错啊…哎这看什么呢?哦,这拔贼啊,哎呀,光这个案子啊,各队查了九个月,跑了十一个省,不管是办案人员,还是查处金额,全部刷新省、部级记录了。”

 “是啊,郑局…该着进市局了吧?”申令辰笑着问。

 “‮导领‬刚谈话,还没定呢…哎老申。”

 “打住。”

 “我还没说你就让我打住?”

 “肯定又是教唆我回刑事侦查局,你觉得我能回去?”

 “为什么不能?众望所归啊,你不去,没人敢去啊。”

 “林其钊直接去啊。”

 “年龄太小,得煅练煅练,哎我说你这态度可不怎么端正啊,庆功会你缺席、表彰会你让人代言、英模报告会你装病…我说你是不是有情绪,明说啊,向组织伸手是正常滴,组织就担心你撒手不管呢。”

 “来来,我说‮导领‬,您坐。”

 申令辰起身,把郑局摁到座位上,恭恭敬敬一鞠躬,吓了老郑一跳,申令辰直接道着:“郑局,首先我感谢你,给我一个翻身的机会啊。”

 “别,别,你是凭本事的。”

 “这就是我第二个要说的,凭不凭本身您还不清楚?破一件两件大案,运气的成份很浓,我的运气来自于一位线人…可要当好一个‮察警‬,一个‮导领‬,那就靠的不是运气了,不管是严于律己还是政治思想,我都属于不怎么合格的,您那是带病提拔啊…”“呵呵…那事不过了吗?”郑克功笑道,说到此处,忍不住向申令辰竖竖大拇指道:“好好,这个情况我向‮导领‬反映,算了算了,不你了,看你这样,像受委曲的小媳妇,我怎么看着就来气?”

 “这功劳庒得我不过气来啊,光介绍经验的会,最频繁时候,一周能开十场…直到现在还有人来请教,哎哟,我真没有那么大能耐啊。”申令辰苦不堪言道。

 这个人不但识人明,而且有自知之明,郑克功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直拍拍肩膀道着:“理解,当了这么多年‮察警‬,上不顾老、下不顾小,该着消停几年了。”

 “倒还真不是那样。”申令辰道。

 “还有原因?”郑克功问。

 “当然,此案之后,恐怕十年之內,滨海不会再有类似的大案…这个巅峰,应该就是我职业的尽头了,我没有可能再超越了,倒不如认认真真,做个普通‮察警‬。”申令辰正道。

 “好…不你了。”郑克功一拍,把申令辰摁坐回去了,他背着手走了,申令辰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可不料老郑出门时才补弃:“哦,对了,要没人的时候就暂且借调你一下…我就说你答应了啊,这是最低底限了,还不到法定养老年龄嘛。”

 嘭,关上门,跑了。

 申令辰直吧唧嘴,无语了,他关了庭审的录像,定格在一群嫌疑人被审的画面上,很意外的,他脑海里的画面却是那个潇潇的雨天,却是那个罪孽深重的、最应该站在审判席上的嫌疑人,他选择了一个谁也拦不住的结局。

 看着戴着戒具、深深低头的众嫌疑人,两厢相比,申令辰倒觉得,戎武的选择更有尊严一点

 “这个臭小子,真不简单。”

 申令辰在喃喃地说着,能看到一个死志,看到一个人的末路,那不是看穿心理了,而是看到了那个人灵魂的样子。

 他有过醉生梦死,有过纵无度,有过肆无忌惮,有过撕心裂肺…可能有过很多很多别人无法体味的经历,才让他变得如此眼亮,心明?

 申令辰如是回味,给出了小木这样的评价,可惜到现在,仍然不足以让他満意。

 其实那是他的巅峰,申令辰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超越

 …

 …

 同样这一时间,位于滨海市中原路一处楼宇,标着警体训练中心的牌匾的岗哨后,是数个省厅直属的警中保密单位,其中一层就是专为打击跨境犯罪而设的刑事侦查特训处。

 楼前来了一辆suv,车身泥迹斑斑,一看就是长途跋涉了,车停在楼下,下了一男一女两位,男的高大威猛,女的也高大威猛,一对很an风格的人,高出suv车一个多头,一出现就格外地引人注目。

 两人亮着‮件证‬,通过岗哨,哨兵指引他到七楼,那儿有一个不起的牌子。

 女的道:“教官,这儿条件比咱们那儿好多了啊。”

 “那是,咱们那穷省,那比得上人家。”男的道。

 “您说的那个人,能找着吗?”女的问,似乎奇怪到这种地方找。

 “我也不知道,特么滴,滨海这边办事真绝的,直接给了个已死亡。”男的郁闷了。

 “会不会,真死了。”女的不确定地问。她回忆着两人刚去过的地方,庆臣饭店,消息有误,那老板俩个儿子,双胞胎,才一岁多,涉密的卷宗标注的要寻找的人,已经加入‮国美‬籍,反查线人,又是已死亡,全岔了。

 “不可能…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祸害,这祸害遗千年的,不能是个短命鬼啊。”男的道。

 “看得出,你们两人感情好。”女的笑了。

 “错了,那小子坑了我一路,一直说我的智商有缺陷,和他在一起,我都快有心理阴影了。”男的道。

 女的纳闷了,在皖省威名赫赫的教官,居然能被人整成这样,还真是难得。

 两人从电梯出来,女的奇怪地问着:“林其钊也是个人物啊,这么大人物,能认识那个人吗?”

 “代号火光的行动有他一份子,规格最高,那就应该是他了。”教官道。

 又进一道门,验了身份,敲响了处长办的门,应着请进推门而入,林其钊正两脚搭在桌上看电脑,一看是两位陌生的人,他收回了脚,好奇看着:“二位是?”

 两人递着‮件证‬。

 皖省,刑事侦查总队教导处政委:爱民。省经侦局:樊赛丽,职务是商业犯罪侦查科,主任科长。

 “请坐。”林其钊邀着坐下,亲自倒水,这里接待的不乏来自各省的同行,犯罪的形势让‮安公‬系统前所未有的联系紧密,他再坐下时,好奇问着:“政委,我们好像没接到协查的案情通报啊…经侦上和我们没有多大联系,除非是叉案情。”

 “哦,不,林处,我是看到火光行动的消息,来找您来的。”爱民道。

 “我也在看,呵呵,‮国全‬
‮察警‬系统里估计都在看,这起案例很有代表。”林其钊搬着电脑屏幕,庭审的录像,他笑着道:“这个盗窃、销赃团伙跨了几省,我们光办案就用了九个月,盗窃团伙判死缓,不多见啊,两个‮杀自‬的,要不‮杀自‬,估计死刑的又要多两个。”

 樊赛丽听得直咂舌,也就发达城市能出现这种怵人听闻的大案,爱民接着话茬道着:“林处,我们的来意是找一个人,应该和此案相关。”

 “谁?”林其钊蓦地警惕了。

 “木林深。”爱民道。

 林其钊的表情僵住了,他看了半天,摆出公事公办的表情来了,直讯问道:“报你的警号,身份验码。”

 警号是查实身份,验码是查实是否在保密协议的签署范围,爱民两个码一报,林其钊直接输入,回车,然后从警务特训系统里,迸出了一页资料,他略略扫过一眼,然后对此人肃然起敬了,起身,向这位郑重致礼。

 “林处,您别客气。”爱民反而不好意思了。

 “卧底出身的特勤,是警中警,再高的警衔也会向你们致礼…快请坐,我明白了,你就是陕省‮销传‬大案中的那个卧底。”林其钊‮奋兴‬了,这种‮察警‬经历,可不是谁也能有的。

 “对,那是我卧底的最后一次任务,这次来,是找在精神院认识的那个拍档。”爱民道。

 “有案子?”林其钊直接问。

 “哦…不算有。”爱民迟疑了一下下,看了看另一位。

 林其钊笑了,他直道着:“这个不需要不好意思,更详细看过案卷的人,甚至想直接把他招募走,那怕履历里有污点都不是问题,我甚至还接到了以命令形式来的,想从我们手里要走这位红色线人,这种人和一位出色的卧底一样,可遇不可求啊。”

 “那要走了吗?”樊赛丽紧张地问。

 “这就是我的下一个话题了。”林其钊笑着道:“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啊?”爱民、樊赛丽,齐齐愕然了,怎么会这样呢?

 “失踪一年零六个月了,本来为了保密,我们对他身份进行了处理,不过后来发现,他们根本没用我们给的身份,自己把自己消失了…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我们都查了,我相信你们也查了,不过结果是一样的:杳无音讯。”林其钊道,脸上竞然也有挽惜不已的神色。

 “教官,那我们怎么办?”樊赛丽傻眼了。

 “失踪…失踪…”爱民喃喃说着,目光游移地,看向林其钊时,林其钊道着:“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切需要的资源,如果你有办法找他…别从他家人身上动脑筋,木庆臣防得很严了,因为线人把他儿子从废材练成怪才了,他现在和‮察警‬都恶了。”

 “哎,对,他爸怎么又有俩儿子?”爱民怪声问。

 “后妈生的嘛,觉得这个不靠谱了,回头就赶紧造人,等这个子回头了,误了。”林其钊笑着道。

 樊赛丽听得云里雾里:“这什么跟什么呀?”

 “他情况比较复杂,你一时半会懂不了…哎林处,要不我试试,我有两三年没见他了,真有点想他。”爱民道。

 “没问题…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召几个帮手。”

 林其钊拿起了电话。

 这一刻,郭伟接到了,和关毅青一起往这里赶;申令辰接到了,一听是曾经小木的拍档,‮奋兴‬地往这儿赶,中午齐聚一桌的时候,爱民发现不对了,怎么着都期待地看着他,仿佛他知道小木的下落似的。不过他明白了,肯定是失踪了,而且时间还不短…。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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