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想念
巧克力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冷却好,我没有一直看着咖啡店,不知道他们走了没有。
一手拎着装巧克力的盒子一手提着装着羽绒服的纸袋往回走,快到家的时候我绕到月亮河去,记得平平今天有班,我想等她过来正好把礼物给她。
平平已经在店里了,咦,他们很早就出来了么?
“苏苏?”她看见我,有些惊讶。
我把纸袋递过去,微笑:“新年礼物。”
平平把服衣拿出来,微微一愣:“给我的?”
我点头,帮她把服衣展开,笑着说:“来,要不要试一下?”
服衣很合身,墨绿的颜色衬得平平的肤皮很白。
“看来我的眼光还可以。”我笑。
平平抬手挲摩
服衣,低头好久,终于抬头对我笑:“很暖和,谢谢你,苏苏。”
总觉得这个微笑跟她以前的笑有点不同,更温暖一些,我眨眨眼,再看过去,却发现她又笑得和之前没什么差别了。
笑自己神经,我想问问她下午和聂唯
见面做什么了,又怕被她笑话我太紧张,决定还是回家问聂唯
。
听见他进门,我扑过去拥抱他:“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他微笑,在我额角轻吻一下“有没有吃过东西?”
我点头:“我在月亮河吃了一点。”
他脫大衣的动作停顿一下,转过头一边挂服衣一边说:“以后你还是不要去那里了。”
“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平平在那里工作呢,为什么不能去?”
他换好鞋子,看我一眼:“你还
看重她。”
“那当然,朋友嘛!我
佩服她的。”我又问“为什么不让我去?”
他说:“有人在那里的汤里吃出来蟑螂。”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没表情的脸:“真的假的?”我今天有在那里喝汤啊!
他笑:“假的。”
我瞪着他进浴室去的背影,这人,耍我啊?
啊,我的礼物还在冰箱。我去厨房拿出扁扁的纸盒,想着他打开的表情,心期待地跳跃起来。
“蹲在那干什么呢?”聂唯
的声音在后边问。
“新年礼物!”我冲他笑,把盒子递给他,又想起下午看见他的事来“对了,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是什么?”他微笑,接过盒子,修长手指去解绑着的丝带,一边说“我整天都在教授家里,直到刚才回来——你不是知道吗?”
完全没预料到的回答。
我一下呆住,我想过他会告诉我的任何可能,就是没想过他会欺骗我。我想,两个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擦摩,我准备好了用绝对的诚坦和信任来面对任何可能会有的问题,但是我完全没准备去面对欺骗。
委屈和怒意一起涌上来。
心忽然觉得堵,接着发凉,然后开始刺痛。
看着他开解了丝带就要打开盒子,我咬牙,凭什么他还可以得到我这样的礼物?伸手去一把把盒子抢回来抱在怀里。
“怎么了?”聂唯
惊讶,看着我“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舒服?”
他伸手要来探我的额头,我垂着脸偏头躲开他的手,可恨可恨,枉费我,枉费我还…
我扭头跑到客厅去,重重坐进沙发里,恨恨地打开盒子,抓起巧克力就往嘴里
,用力地咀嚼。我知道自己这样很孩子气,但是原谅我,我过了今天才満十九岁,我不够成
稳重到在发现他欺骗我之后保持冷静理智。
聂唯
跟过来,坐在我身边把我拉进他怀里,一只手放在我额头上:“没事啊。”又笑:“巧克力?怎么,自己又想吃,舍不得送我了?”
我低头,巧克力上的字几乎全被我咬掉,只有“我”字还留着两笔痕迹,看上去像花边。
活他看不到。
我推开他,把盒子扔在一边,进浴室去刷牙,我本来不爱吃甜食,这下两口呑了那么大块巧克力,嘴巴里腻得难受。
扑到
上去生闷气,这骗子!我明天就要回去!
旁边的
垫陷下去,聂唯
在我旁边把我的身子扳过来,耐心地微笑:“小野猫,闹什么脾气呢?”
温柔的语气让我心软,可是他那若无其事的笑脸像一道屏障,又让我觉得他遥远。
他的吻落在我眼睛上:“告诉我,嗯?”
我闭上眼睛,怒气平息一点,理智回笼,唉,一个人闹别扭生闷气,终究不是我的性格。我若不开口,这事会不会成为我们航路上的暗礁甚至令我们沉船?让疑惑和伤害在心里发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除非我要放弃他。
我早已说过不放弃他。所以,即使他骗我,我还是要对他诚坦。
心里又有不甘,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把自己坦白开来去解决问题?这可恶的家伙。
我愤愤难平,翻身爬到他身上去,一口咬在他V领衫
出来的肩颈上。
他挑一下眉,看着我又笑了:“苏苏,你最近很主动啊。”
靠,当我戏调你呢?我低头恶狠狠在同一个地方更用力的咬下去。
他轻昑一声,倒也不挣不动,任我在他身上为所
为:“真狠。你这是要吃了我?”
牙印深得几乎要渗出血来,我稍微解气,松口,趴在他
前看着他的眼睛:“我今天下午看见你跟平平了。”
他皱起眉来:“你真的在广场那边?难怪我总有感觉。”
我想起他回头看的那一眼来,真的有感觉到我?心里有点甜,想想不对,又板起脸来:“你还说?你骗我!”
他摸抚我的头发,轻叹口气:“ 因为我记得,很早以前,你曾经因为你朋友伤害了你躲在厨房哭。要是瞒着你,能让你省下一顿哭,我倒也乐意。”
我的第一个反应:“啊,苗苗的事,你知道?”
他撇嘴:“我的女人被人下药,我怎么能不闻不问?要不是她是个女人,对你也只是一时糊涂,哼。”他的女人。脸偷偷红一下,我喜欢这说法。
我想一下,反应过来,瞪着他:“你是说,平平她…”她要对我不利?要害我?
他轻哼:“苏苏,你
朋友的眼光不太好。她背着你找上我,你猜是要干什么?”
我咽口口水:“她…看上你?”
“差不多。”他嘲讽地弯弯嘴角“不过,她只是为了要钱,她想要卖某种东西给我,叫我付钱,可惜,我没趣兴。”
某种东西?是说身体吧?我眉头皱起来:“怎么可以这样…那你怎么跟她说?”
他说:“我给了她一笔,说就当作撞她那一下的赔偿,她还不死心,我就叫她滚了。”
是这样吗?总觉得还有什么似的。算了,别多心了,这还不够吗?
我低下头去,这友谊虽短我却是用了心,平平那慡朗的笑容后头竟是这样的心思吗?心里失落至极,闷闷地说:“我觉得自己真够失败,像个傻瓜…我下午去送新年礼物给她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
他嗤笑:“你那点小心机怎么跟她比?她从一开始接近你就另有所图。而且,她怎么跟你说,嗯?说她引勾你男人然后被拒绝了,太丢面子,让你帮她讨回公道?”
我心情沮丧也忍不住被他逗笑。
聂唯
看着我的眼,正
说:“本来我叫她不要再接近你,反正你也快回国,既然现在你也明白了,以后不要再跟她来往,她那样的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点头,明智地不去议抗他语气里的专制,我知道他是对的。
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不要骗我,好不好?你不知道我今天发现你骗我的时候多难过,我——害怕跟你有距离。”而且你还因此错过了你想要的,哼,看我以后还有没有心情了。
他面容微动,看着我的眼睛,低低地说:“ 或者我死,或者我伤害你,我会选择前者。”
这回答差強人意。
心里烦
,辗转翻侧才终于睡着,睡到半夜,
迷糊糊发现身边没人,过了好久才见聂唯
回来,我口齿不清地问:“干吗去了?”
他好像愣了一下:“醒了?嗯,我去洗手间了。”
我含糊答应一声,抱着他的
,很快又睡着了。
我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快地熟悉一个人的
体,并且熟悉得犹如我自出生就依偎着他。
情之后,我们静静地拥抱。我在他
前叹息:“我想我回去之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温热肌肤的厮磨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美好体验,尤其这肌肤是属于你的爱人的时候。可是寒假即将结束,我势必要远离这双舒适的臂膀。
聂唯
不语,只把把胳膊再收紧一点。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很快就会回去了。最晚到五月,我就会结束这边的课程。”
“嗯,”现在已经是二月,五月的确很快就到,我仰脸看他“那你回去之后呢?我们每天楼台幽会?”
他低笑一声:“你会像朱丽叶一样从阳台扔下绳子来给我吗?”
他的轻松让我恼怒,我噘起嘴来:“不会,我会拿绳子勒在你的脖子上,打个结,吊起来。”
他沉沉地笑,
膛震动,嘴
在我的额头挲摩过去:“你在担心爸爸和阮姨?”
“唔。”我的手指滑过他的锁骨“我妈妈一直告诉我,结婚以前,不要跟男人上
。”
回头想想,这好似是她除去“不要喝生水”、“不要不刷牙就觉睡”等生活要求之外对我唯一的行为要求。
我叹气:“不知道怎么跟她讲?我甚至差一年才到法定结婚年龄。”
他的
膛又震动,笑着拥紧我:“呵,苏苏,我的小东西,我还没跟你求婚呢。”
我回过神来,啊,的确是!看他笑得开怀,我恼羞成怒:“我又没说要嫁给你!男人満街都是!”他停了笑,捏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黑眼眯起来:“你再说。”
我别过脸哼一声。
他笑叹:“小孩子脾气。”又低头附在我耳边说:“我不是笑你,苏苏,我只是——你不知道我多高兴你这么说。”
我抬眼,借着窗外淡淡的夜
看着他,微光中,他的脸庞分外柔和,他的眼神专注,喜悦和満足在他的黑瞳上划出光亮,那样毫不掩饰的光亮出现在任何一个男人的眼中,都足以使他的情人为他心甘情愿地融化。
于是我怒意全消,因为
中被情意填満而満足地轻叹一声,依偎到他的
前去,半真半假地抱怨:“怎么办?聂唯
,我好像完全被你吃得死死的。”
他失笑:“我以为这句话该我说才对。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着急跟万皇签约提早回去?”
“因为我吗?”我做出纯洁的样子对他眨动睫
“天,这可真是太浪漫了。”
他好气又好笑,捏我的脸:“没良心。”
又说:“等我回去,我去跟阮姨说。你先不要管了,万一她怪你呢。”
我点头,然后我们不再说话,只是紧紧拥抱,不时轻轻
动,想使我们的肌肤尽量再多一寸接触。
我离开布鲁
尔的那一天和我来时的那一天一样下着雨。
托整夜
情
绵的福,我困得感觉不到离别的哀愁之类的东西。
聂唯
见我心不在焉地道别,着恼:“我怎么看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磨人
?”
我嘿嘿笑:“这就是报应啊大哥。”然后打着呵欠去check-in。
很快开学,睡在宿舍里,少了他的怀抱,倒也似乎没有我原来以为的孤枕难眠。只是有一天早晨,小丁一脸奇怪地看着我,说:“苏苏,你昨晚上做什么梦?一直喊着‘喂羊’‘喂羊’。”
什么梦?没印象阿。
我呆了一下,抹抹脸:“我梦见我变成了苏武。”
“哦?”小丁坏笑着拿胳膊肘捅捅我“那苏武先生,你是不是一边放羊一边练歌来着?一直‘嗯嗯’‘哦哦’的。”
嗄?我脸红,难道我做舂梦?
“别装了,”小丁笑“你那个男朋友就是叫什么唯
吧?”
她知道?对了,菲力那个大嘴巴。
我说:“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是我哥?”
小丁睁大眼:“什么?你亲哥哥?”
原来菲力没告诉他们这点啊。
我做出一副沉重的样子:“你没注意到我们都姓聂吗?小丁,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请你不要鄙视我们,我们很苦的…我哥哥他…因为这个远走异国,我也在苦苦庒抑,我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还要瞒着父母…”
“真…真的?”小丁大惊失
,说不出话来“你们
…
…”
我“噗哧”笑出来:“假的,叫你刚才糗我。”
小丁哇哇叫。
我进浴室去,从镜子里看着自己微红的脸,呵,原来我比自己以为的更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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