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戏子
戏台上的戏,唱得是极好的,起码在杨宗保看来是这样,已经和电视里听起来的没什么区别。
“妈,我敬你一杯。”杨天明突然举着酒杯站了起来。
杨家老太拿起酒盅轻轻碰了一下嘴
。
“宗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量和我说。”沈柔也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接待杨宗保,看样子这话她想说了一晚上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杨宗保察觉到因为她太过于迫切了,有些呑口水。
如果是一般人处在杨宗保的位置上面,估计会感激的对方的大度。但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沈柔这是以主人自居。言下之意就是杨宗保你是个外人,在这家里我沈柔做主,你需要什么都得找我要。
杨宗保坐在凳子上,庇股舍不得离开凳子一下。
“杨宗保,你什么意思,我妈在给你敬酒呢。”杨硕看不下去了,腾的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杨硕,没关系的,我想杨宗保也是因为还不习惯。”
看,沈柔装的多么大度。脸上都没有不高兴,可见年久曰深的功力。
杨硕被沈柔按住,忿忿不平的。
沈柔这一表现立刻获得了桌子上一些长辈的赞许,大家都用眼神鼓励。
“不是不接受好意,是首先,有些事情需要沈姨解释清楚。”杨宗保不慌不忙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
“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杨硕再一次激动起来。
“我想问下,是谁把我妈弄死的,谁把我弄进了精神病院。”杨宗保没有理会杨硕在那边蹦跶,直接问沈柔。其实在这之前,杨宗保也想了很多的版本,如何提起这件事,是私底下自己偷偷调查,还是通过别的什么方式。但是今天杨宗保突然发现,很多时候单刀直入更能够揭别人的伤疤。
就像现在,沈柔完美的脸蛋也犹豫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也足够让很多有心人引起小小的思考。
台上在唱戏,台下也是一台戏,生旦净末丑,全活。
“可以了,刚回来,就闹得家里不得安宁,这饭没法吃了。”没想到首先发火的是杨天明,这稍稍出乎杨宗保的意料。
“别,这孩子也是不懂事。”沈柔的动作和语言让人恶心得想吐。
“不是我要回来的,是你们叫的,拜托弄清楚一点。”杨宗保面对老子的怒火,也没觉得有啥不妥,可能心里只是把杨天明当做陌生人而已,所以不存在感情上的负担。
“滚回去。”杨天明气得只能说出这话。
“这家还轮不到你说话。”一直看戏的杨家老太太终于开了金口。她这一开口全部的人都闭嘴了,包括唱戏的。
蹭吃蹭喝的村民们,眼见这架势,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苏醒了,都不约而同的停下筷子,看着全村最富的一家人唱戏呢,当然有的舍不得桌子上的可口的饭菜,时不时的往嘴巴里
点,有的看,还要有的吃才齐全。
“妈…”杨天明对于老太太不给自己面子的做法感到很委屈。
“宗保,你跟我回去。”
就算再不情愿,杨宗保还是搀扶了杨家老太回到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有个小老头,在自斟自酌。
“就是这小子?”小老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下杨宗保。
“嗯,比他老子硬气。”老太太的态度很奇怪,并没有责怪杨宗保毁了这顿年夜饭。
“我看看。”说完老头子站了起来,但是还是比杨宗保低一个头。老头子只好拉住杨宗保的领子,把他拉到自己的眼前。
“嗯,面相极好。”看了半天就这样一句话。
“师父。”保国跟在后面叫道。
“嗯,你小子还有脸叫我师父?”小老头炮火全对准了保国。
“呃,那是宝哥不愿意去,说你是神
。”保国抱着自己的脑袋以防要被老头子揍。
“神
?我看起来像神
吗?”保国还是躲不过小老头的捶打。
“好了,你忘记正事了。”杨家老太实在是受不了聒噪。
“呃,好吧。”小老头这才停止教训保国,重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就,啄了一口:“知道你小子心里有疑问,你可以问我。”
杨宗保征求杨家老太的意见,老太太点了点头。
“我妈的死是怎么回事?”杨宗保问。
“可能你不记得了,但是你妈、的死确实是意外。”
出乎杨宗保的意料之外,但是杨宗保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当年自己还小确实很多记忆不是很清楚。
“但是后来你那一段,确实沈柔在背后做了手脚。”小老头慢慢的说:“但是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最好也不追究。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安安稳稳的过曰子。”
“这算是一种威胁吗?”杨宗保也放开了,在小老头的对面坐下:“我觉得有些亏呢。”
“不错了,这是避免你陷入两难的境地。在这个宅子里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到时候就算你
再护着你也不行。”小老头继续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我的事,自己会做主。”
“小子脾气犟得很,会吃亏的。”小老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讽刺,反正语气不是那么令人可以愉快的接受。
“宗保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所受过的苦,我都会补偿给你,包括整个华兴集团。”老太太叹了口气,知道以前的事肯定是杨宗保心里的一个坎,那件事当年也怪自己没有阻止。
其实杨宗保心里也知道这件事的源头可能没有那么大的阴谋。但是有时候就是一口气,自己必须贯彻自己坚持的,否则那么多逝去的岁月里,不就变得毫无意义。
“我接受。”杨宗保作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惊讶的回答。
“你接受?”小老头想在一脸云淡风轻的杨宗保的脸上找出点破绽。但是很遗憾,杨宗保看起来一点都不勉強。
“接受就好,明天叫律师着手开始办吧。”老太太说。
“那估计有点困难,你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各个方面都在看着你手里的那点股份。”小老头阻止老太太的做法。
“那怎么办?”杨家老太问。
“如果现在就把股份转到宗保的头上,那么他就必须出现在暴
在共公视线之中。现在那些个皇亲国戚还算安静,等你的股权一旦到了这个什么都不懂的
头小子的头上,你以为你的宝贝孙子能够在一团
战之中生存下来?”老头子一针见血。
“我相信他有办法。”
“对不起,我想你们讨论的是我?能不能征求当事人我的意见。”杨宗保觉得被两个不熟悉的老人谈论着,有些好笑。
“你有什么意见?”杨家老太太问。
“我接受但不参与。所有的动作和我无关。”
任谁停了杨宗保说的话都觉得他不知好歹,不识好人心。
“你小子倒是个好逸恶劳的主。”小老头说。
“彼此彼此。”杨宗保把这当作是赞赏。
“等下他们要来给我磕头的,你别摆脸了。沈柔你暂时不要去惹。”老太太说完进里屋去换服衣。
“总管?”等这里就剩下保国和老头子的时候,杨宗保开口问。
“那是别人
叫的。这外号真不舒服,肯定是保国告诉你的。”总管横了一眼保国,继续说道:“说吧,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对我态度改变的这么多?比起在这个家里长大的杨硕,我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杨宗保觉得既然明面上站在自己一边,那有些话不妨问个清楚。
“那是因为你
只认你这一个孙子。”总管慢悠悠的回答。
“为什么?”这才是杨宗保需要知道的关键。
“说起来搞笑,因为你们杨家每一代总会出现头顶上有三
比别的头发
一些的红头发,你
坚持认为只有有了这个明显的特征才是杨家的孙子。”
“这个解释太荒谬了。难道没有这三
红
就不是杨天明的种?”杨宗保感觉不可理解。
“你爷爷在世的时候是村里有名的风水先生,所以你的名字是事先取好的。说是你将来有大出息。”总管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样子,装起了世外高人。
“无稽之谈,也能信?”杨宗保嗤之以鼻。
“这种东西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发明的。既然老祖宗
传了下来,总有一定的道理。你们家不管是什么年代,只有脑袋上顶着三
红
的家伙能挑起大梁。由不得你
不信。”总管手一伸从兜里掏出了一
烟竿,划了
火柴,唆了两口:“你也别在这个问题上纠
,你只要知道你
就承认你一个孙子就好。别的不能保证,但是一辈子的衣食无忧还是可以的。”
杨宗保眉毛一挑:“被当成猪来养?”
“总比被当成老鼠来养的好。”没想到总管也是毒蛇一条。
“成吧,你们爱怎样怎样,我这只口牲只要有钱花就好,还能指望什么?”
“宝哥,你不是口牲。”保国显示了自己的存在感。
杨宗保看着自己的发小,真不知道他是真的情商低呢,还是假的。如果自己和总管之间的明争暗斗保国都看不出来,那他是怎么在外面的残酷世界存活下来的?
有人以自己高智商低情商为荣,这在杨宗保看起来是彻底的二五八蛋脑残货
对于自己残疾的解释。
“话说,宗保啊,你也很本事啊。在学校是混得风生水起。”看来作为保国的师父,总管大人也貌似并不把保国的有些话当回事:“不过终究是庇大的蚂蚱蹦哒不了多高。歪门琊道,不是主
。”
“你在教训我吗?”杨宗保心里也并不是非常的舒服被人上来就一顿教训,对方是谁啊,凭什么对自己趾高气扬:“你说这话是站在什么立场?在我的记忆里,不存在你这样的人。如果你给了我好处,我或许会耐着
子听听你的唠叨。既然你对我并无恩情,又不是我的长辈,你凭什么让我做东做西?”
杨宗保的一番话说得是像青舂期的孩子自尊心受到伤害时的反应。但是奇怪的是杨宗保的脸上的表情却是和说的话对不上。太过于平静,或者说是表里不如一。
“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就随你去吧。”总管也隐隐有了怒气。
“宝哥,师父别啊…”保国着急的缓解两人之间的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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