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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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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得先给手消消毒啊。”陈恪望着那老大夫道:“感染了怎么办?”

 宋代人还没有细菌微生物学知识,自然不懂他的话,那老大夫望望他道:“消毒、感染…那是什么?”

 “人的手很脏的,直接触碰伤口的话,就算你包扎好了,也很可能会出现,体温升高、伤口腐烂,最终导致病患死亡的。”陈恪尽量用明白的语言,将西医的词汇翻译过来。

 “这个,我懂。”老大夫点点头道:“处理伤口前,我会先洗手的。”说着吩咐兵卒道:“打一盆温水来。”

 “水里面加一小勺盐!” 陈恪补充道。

 “不加!”老大夫‮头摇‬道:“什么都不加,就温水就可以了。”

 “以后记住了,淡盐水可以消毒杀菌,避免感染…”陈恪却不容分说,一边教训那大夫,一边吩咐军卒道:“照我说的去做。”

 “那我可不管了。”老大夫撇撇嘴道:“又不是腌,还加盐…哎呦喂…”

 回答他的,是陈恪好大的拳头:“再说这种风凉话,把你打成熊猫?”

 虽然很想问‘熊猫是什么东东?’,但老大夫捂着左眼,担心右眼,不敢再理会这鲁的野人,转向柳月娥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请位女医生来…”柳月娥面色惨白,头发一缕缕紧贴着额头。

 “医者父母心,”陈恪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

 “汴京城的女医生,只会看产科和妇科。”老大夫捻须道:“恐怕大宋朝,都没有看外科的女医生。”

 “那…就让他来…”柳月娥看看陈恪,紧咬着下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赖着你的。”

 “还由着你的子来了。”陈恪却不理会,对那老大夫道:“你只管弄,别理她。”

 “那我还是自己来吧。”柳月娥伸手,便握住了箭杆,作势往外拔。

 “千万别,千万别。”老大夫投降,问陈恪道:“后生,你行么?”

 “我要是行,找你干嘛?”陈恪瞪眼道。

 “你弄成啥样,我都认了。”柳月娥也瞪眼道。

 “嘿…”老大夫受不了这对彪悍到无以言说的‮女男‬,道:“得了,我背过身去,你要是实在不成,我再转回来。”

 “什么心理啊。”陈恪无可奈何,在端来的盆中,用淡盐水仔细洗净手,老中医又掏出个瓷瓶道:“将这个给她服下。”

 “此乃何物?”

 “勾兑好的睡圣散,一服后即昏睡,待其不识痛处,方好下手。”

 陈恪拔掉瓶,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估计这是人家的秘方,便不说什么,让柳月娥张开嘴。

 “我自己有手。”柳月娥不肯道。

 “闭嘴!”陈恪怒道:“张开嘴!”

 “你这后生好不讲理,到底是让她张嘴,还是闭嘴啊?”老大夫都听笑了。

 柳月娥还就吃他这这套,不情愿的张开嘴,陈恪将瓷瓶到她嘴上。一股辛辣的药味顿时充満口腔,柳月娥差点没呛着…

 “有你这样喂药的么?”老大夫回头怒道:“小口小口的喂给她!”

 “哦…”陈恪自知理亏,这次一点点让柳月娥喝下去,好一会儿,瓷瓶被喝空了。

 “怎么样?有没有犯困?”陈恪瞪大眼道。

 柳月娥摇‮头摇‬:“就是有点晕…”

 “你这药到底灵不灵?”陈恪狐疑的望着老大夫。

 “有的人体质好,麻不倒也是正常的…不过这种现象很少见,在女人身上就更少见了。”见陈恪又要打,老大夫赶紧道:“不要急,我还有绝招,用曼陀罗花及草乌各五钱,用好酒调些少与服,肯定就倒了。”

 “那你赶紧配啊。”陈恪急道。

 “我只带了个药箱,里面哪能百般俱全?”老大夫苦着脸道:“容我派人回去取药。”

 “她等得起么?”要不是还得他指导,陈恪直接就把他右眼砸黑了。

 “不用了…”柳月娥却‮头摇‬道:“就这样动手吧,我忍得住。”

 “可是能把人痛晕了的。”老大夫嘿然道。

 “那样岂不正好。”柳月娥淡淡道。

 “够爷们!”陈恪挑起大拇哥赞道。

 柳月娥险些登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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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老大夫的指挥下,陈恪先用盐水,反复冲洗柳月娥的创口,虽然知觉已经不那么敏锐,但柳月娥还是痛得紧咬着发辫,満脸豆大汗珠往下滚。

 然后再用剪刀,将她的中衣和內衣,围着箭杆剪一圈。

 “接下来是拔箭,所幸她穿了双层上等丝绸织造的衣物。虽然并不能防止箭簇入身体,但箭支入身体,丝绸仍然包裹在箭簇上,防止了箭簇和伤口直接接触。所以你只需要将丝绸裹住箭杆‮出拔‬来,箭簇就出来了…拔得时候要注意,手不要抖,要慢慢的,稳稳的…以防止倒钩对伤口的进一步伤害。”

 “‮出拔‬来之后呢?”

 “她到现在还清醒,说明没有伤到內脏,弩箭细小,伤口不需要合,反而需要用药布,将创口住,使从里往外长,直到伤口愈合。”老先生道:“‮出拔‬箭之后,撒上生肌散、上药布,盖上肠布、然后将创口包扎起来…后生,你行不行?”

 “还成吧。”陈恪应一声,朝柳月娥呲牙道:“要是痛,就昏过去,我不会笑话你的。”

 柳月娥咬着发辫的嘴巴,气得呜呜声。

 没防备,陈恪便紧紧按住她创口两端的,稳稳将那箭杆裹着丝绸拔了出来。老大夫的担心是多余的,又不是把自己身上的箭,陈恪哪里会手软。

 紧紧用腿,庒住柳月娥两条颤的长腿,飞快的洒上生肌散,将药布上,然后覆上肠布,再用绢紧紧环绕、包扎口…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一松下来不要紧,他竟然有了反应…柳月娥的箭伤,在她右口,准确说是,右啂处,陈恪给她一圈圈包扎起来,便如加了个托一般,使她一对‮白雪‬的椒啂显得无比翘。从陈恪的角度看,还能从剪开的內衣豁口处,看见一点殷红。

 加之为了防止柳月娥动,他是骑在她的腿上的,那火热的部位,直接顶在她的‮腿大‬部…

 好在柳月娥浑身提不起力气,仰面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才没看到他的丑态。

 ‘罪过罪过,看来我真得找个女人了,竟然对母老虎都有反应了。’陈恪深昅口气,侧身坐到一边,再看看躺在地上的柳月娥…那长度惊人、弹也惊人的‮腿双‬,那纤细的、平坦的腹、那被扎起来,显得翘的啂,还有那张因为伤痛而楚楚动人的脸,不得不承认,母老虎不发威,确实是件尤物。

 随手扯过一件披风,盖在柳月娥身上,掩住那惊心动魄的风光,陈恪对那老大夫道:“完事儿了。”

 老大夫回过头来,掀开披风一角,查看一下陈恪处理过的伤口,不噤惊奇道:“你是大夫?”

 “以前是裁,”陈恪嘿然一笑道:“她的伤口,每天都得换药布吧?”

 “嗯,这是为了阻止创口从外面长,得让她从里面往外长才行。”老大夫叹口气道:“所以每次换药布很遭罪啊,不过她肯定能受得了。”对这女人強悍的意志力,老大夫算是服了。

 “好了,多谢大夫了。”陈恪抱拳道:“方才晚辈太过鲁,大夫…哦,对了,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老夫王唯一…”老大夫顶着一只黑眼圈,却试图摆出潇洒的造型道。

 “针灸铜人的创始人…”陈恪瞠目结舌道:“怪不得针法这么厉害…”后世只要学中医的,就没有不知道这老倌的。要不是他统一了人体十二经脉及位,并将其标在铜人身上,大家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背过照准了周身三百五十四个位了。

 “想不到你还算有见识。”老头微微自傲道:“老夫好歹也算个名人。”他指着自己的眼圈道:“你把我打成这样,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这个,你打回来吧。”陈恪把脸凑过去道:“两只眼都打黑了,让我变成熊猫。”

 “老夫才不打呢。”老头呵呵一笑道:“你哪天有空,给老夫讲讲,什么是消毒、什么叫感染吧?我觉着你肯定有名堂。”

 “先生在何处坐馆?”

 “太医院…”

 “呃,好大牌…”

 “把你的住址给我,还是老夫去找你吧。”王唯一笑眯眯的起身道:“这小娘子不错,看面相,保准跟你死心塌地的。”

 “你是大夫,不是相面的。”陈恪郁闷道:“不要玩跨界好么?”

 “我要走了,”老大夫叮嘱道:“一个月內,不要大叫大笑,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不要吃海鲜、不要饮酒…还有,每天都得换药布。不然就长在里了。”

 柳月娥已经恢复了气力,想要撑着起身相送。

 “快扶住她,小心伤口崩裂!”

 “请王大夫为我保密…”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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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老大夫走了,陈恪把柳月娥的两个随从叫进来…本来,其中一个要回家报信的,却被柳月娥叫住了,所以柳家至今还不知道她的情况。

 “去弄块门板,把你家姑娘抬回去。”

 “不用…”柳月娥已经站起来,她裹了裹披风,道:“我能自己走。”说着深深看一眼陈恪道:“我会尽快,给你弄回庚帖的。”

 “多谢。”陈恪抱拳道:“我也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的!”

 “不需要,”柳月娥摇‮头摇‬:“本来就是为了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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