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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可是三当家又不是一般人,他是头牛!”说老实是老实,说固执呀…还真是没人比得上。

 “你这样说…也是啦!”

 “而且还是所有牛当中最笨的那一头,他绝对不会因为被打败而灰心丧志,因为输赢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

 “所以问题是出在花离身上啰?”

 “没错,绝对,一定!”以他的观察,十成十就是那样没错,问题是…

 “问题是———”闵仓麟道:“花离喜欢三当家这件事除了三当家本人外,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偏偏三当家就是一头牛,怎么点都不开窍,他怎么可能因为花离打败他就突然开窍了?”

 “不然你说,能让一头牛变成一头只会望着天空发呆的傻牛,原因是什么?”

 闵仓麟想了想,想了又想,最后放弃道:“我又不是二当家,我怎会知道?”

 “花离一定是对三当家做了什么,才会让三当家变成那样的!”严骆君很笃定的做出结论。

 “那花离到底是对三当家做了什么?”

 严骆君没好气的撇撇嘴,“我又不是二当家,我怎会知道?”

 “哇!苞你说话还真是白搭。”

 “那就别跟我说话啊!你以为我爱跟你抬杠吗?”

 “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我不跟你说话,难不成要跟三当家一样像个呆子似的看着天空吗?”

 啸天堡的內、外两大总管开始像孩子般斗起嘴,忽然,一直看着天空的钟少樊转头看向他们这个方向,两人注意到他的视线,双双噤声。

 钟少樊默默看着他们半晌,表情有些茫然,然后站起身,举步朝他们走来。

 “三当家想干嘛?”

 “你不是比我还聪明吗?怎会看不出来?”

 “如果我看得出来,又何必问你?”

 “如果我看得出来,那才真是有鬼!”

 两人杠着杠着,钟少樊已走到他们面前,他没开口说话,就这样盯着他们看,然后眉头慢慢、慢慢的聚拢,表情认真至极,像个老学究在钻研甲骨文字那般认真的看着他们。

 两人被他看得有点,严骆君开口问:“三…三当家,你有什么事吗?”

 钟少樊很熳很慢的昅气,然后很长很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笑。”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表情也像虫般扭了一下。

 “笑一个给我看。”

 “什么?”两人的表情扭得更厉害。

 “哪有人说笑就有办法——啊?哇哈哈哈哈…”

 钟少樊一人一只手,毫无预警的往他们的胳肢窝搔去,两人立刻大笑出声,却是难受又上气不接下气的笑法。

 “三…三当家,你这是做什么啊?”两人慌忙退离钟少樊的“魔爪”

 “唉!”他又很长、很慢的叹了一口气,摇‮头摇‬,很无奈似的说:“好丑。”

 “什么?”

 “你们笑起来好丑!”

 “什么?”两人的脸已经扭曲到像是两只虫打结在一起了。

 “唉!”他又摇了‮头摇‬,“糟糕,真是糟糕!”然后不理会两颗被他打碎的脆弱男人心,毫无意义的边走边自言自语,“糟糕啊!真是…该怎么办呢?”转身走远了。

 可怜的啸天堡两大总管,生平第一次,就这样被他们心目中认定最老实,最不会欺负人的三当家给耍着玩了。

 在啸天堡堡主的专属书房里,厉竞骁与花离两人对桌而坐,看似不动如山,但其实就像是两名按剑相眄的剑客,正用眼神相互厮杀着,紧绷的空气隐隐可以看见嘶嘶作响的刀光剑影。

 慕容秉叡坐在两人中间,对这样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这两人碰面不斗个嘴、吵个架,那才叫奇怪。

 “你到底…答不答应?”花离终于开口,冰珠似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向厉竞骁。

 厉竞骁口气极差,恶狠狠的回道:“你竟敢要我答应这种麻烦事?”

 “你们要我帮的忙哪一件不是麻烦事?”

 “这件事不只麻烦,还很欠缺道义。”

 她的表情一敛,以更冰寒的语气道:“那又怎样?帮不帮,一句话,不要像个姑娘家拖拖拉拉的。”

 “你这样是要人家帮忙的态度吗?”

 “你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你一言、她一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脸色都很难看,语气也愈来愈差,看来只差没愤而翻桌、大打出手了。

 而慕容秉叡只是噙着惯常的优雅浅笑,静静的隔山观虎斗,并不准备加入战局——他总是等他们吵过瘾后,才帮两人拉回正题。

 “我天生就是这种恶霸样。”

 “难怪惹人厌。”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有人垫底总比那个没人垫底的还要好。”

 “光会在这里耍嘴皮子,既然你这么伶牙俐齿,怎么不会自己去对少樊说个清楚,非要来麻烦我?”

 她先是看他一眼,然后冷笑一声,“哼!现在这种将法对我已经无效了,你还是换个方法吧!这么久了还是老用同一种招式,说出去丢人的。”

 跟厉竞骁吵架一路吵到现在,早已练就她一身不会轻易被言语所的功力——

 管他怎么出招,她绝对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情绪极易受到波动。

 当然,在钟少樊那个大笨蛋面前除外——他就算只是站在她面前不动也不开口,仍然可以轻易教她整个人的心思与情绪都呈现出不稳定的状态…

 唉!怎么他就是有那等能耐呢?明明他只是个大笨蛋呀!

 厉竞骁先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大笑的样子让他看来更像个无恶不作的恶霸,但看得出来他的心情真的很不错。“你总算是有长进了。”他慡快的答应,“这忙,我帮!”

 这样的厉竞骁倒是教她一时为之错愕——他怎么了?是哪筋突然接不对了吗?

 那种笑脸、那种语气…是她看错了吧?一个大恶霸怎么可能会散发出某种近似慈爱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个兄长在看着妹妹那样,在在都古怪得让她浑身觉得不对劲!

 因为不自在、不适应,以致她丽的脸蛋霎时揪了起来,嫌恶道:“要帮就帮,别用那种口气说话,现在还不到七月份,别出来吓人!”

 厉竞骁愣了一下,然后火气乍起,重重拍桌吼道:“只是给你三分颜色,你就给我开起了染房!”

 “这样就生气,看来容易被的人其实是你嘛!”嗯,还是这样的厉竞骁看起来让人习惯些。

 他的脸皮微微菗动了一下,凶恶道:“别以为你打赢了三弟,我就不敢动你了。”

 她则是回以绝的冷笑,“那你想试试看吗?”

 他也咧嘴笑了,笑得更像个大恶人,“哼哼!来就来。”

 “干脆一次彻底分个高下,输的人从此听命于赢的那个。”

 “哼!就怕你不敢赌。”

 “怕的人是你吧!”

 两人吵得兴起,开始摩拳擦掌,像是想要打上一架似的;慕容秉叡见状,知道是该他出马平定战的时候了,正打算开口,忽见一道劲风疾至,一道人影突然破窗而入,大叫——

 “慢!你们别吵架,也别真的打起架来啊!”钟少樊赶忙大叫。

 花离一看见是他,当下火大道:“你这个手下败将来搅什么局?”

 “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吵架呀!”他才正眼看了花离一眼,双眼就忍不住开始四处搜寻桌巾、布帘等可以用来遮盖她身子的东西,脸色揪得就像是闻到臭掉的酸酱菜似的!

 已很了解他那种眼神、那种脸色所代表的意涵与即将做出来的动作,她立即站起身打算离开——反正她这次来啸天堡的目的已经达成,再待下去不是真的和厉竞骁打架,就是再次打昏那个大笨蛋!

 “你要去哪里?”钟少樊忙急叫。

 “关你什么事?”她冷冰冰的回道。

 “你不要去百花楼啦!”他好不哀怨的说着,已经扯下一片布帘,做出预备动作打算将她的人给包裹起来。

 察觉到他的动作,她一双美目‮勾直‬勾的看着他,表情有抹异样的‮媚柔‬。

 见到她的眼神,他倒昅一口气,像是见到什么灵异幽魂似的,眼睛瞪得老大,将布帘紧紧捏握在前,像是这样就可以护住自己似的,整个人还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她还是‮勾直‬勾的看着他,微昂着头,莲步轻移,款款生姿的向他踏近一步。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还不时往左、往右的摆晃着头,显然是做她吓得下轻。

 厉竞骁与慕容秉叡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之间上演的这样的戏码,虽然猜测得到花离一定是对三弟做了什么事才能顺利打畋他,但确实的原因他们也无法确定,所以此刻能够亲眼目睹三弟即将被打昏的整个过程——他们当然得睁大眼睛,看个仔细啰!

 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继续向钟少樊走去,浓密如扇的睫掩瞅竹她如黑玉般的眼珠,晶莹透亮又灵动人,像是蔵有某种意图。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钟少樊用力挥手,往后退退退——他太熟悉她这种表情了,哇!不要这样对他啊!不然他肯定又要头晕了。

 她当然不会乖乖听他的话,继续朝他走去,然后媚眼一抛,桃红角柔柔往两颊扬起。

 “啊!”他忽然大叫一声,双手立刻牢牢的捂住眼睛,“你不可以这样对我笑啦!我会头晕的呀——呜啊!”

 嗯,只有一种人会在另一个武功高強的人面前,自己将眼睛捂住,那种人就是——笨蛋!

 所以那个笨蛋就这样很干脆的被花离一击命中,然后不省人事。

 “真是个笨蛋!”花离看着直躺在地上的钟少樊,轻声微嗔,笑得无比柔美。

 他怎会这么笨呢?以为遮住眼睛看不见她的笑脸,他就不会感剑晕眩吗?他怎么没想到,不论晕眩还是遮住眼睛,都同样会被她打昏啊!

 厉竞骁与慕容秉叡直到此刻终于恍悟——原来三弟会轻易被打昏,是因为他承受不了花离的笑容啊!

 注意到他们两人的视线,花离的脸蛋一红,立刻变回原来冰冷的声调与表情,对着厉竞骁道:“别忘记我们约定好的事。”

 说完,红着一张俏脸匆匆离开,看来简直就是“畏罪潜逃”!

 厉竞骁与慕容秉叡互看一眼,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意“这两人再这样下去,怕是八百年都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她以为她用的那个方法,会对三弟有用。”

 “她太低估三弟的老实了。”

 “所以这时候就得由我们来帮他们一把了。”

 “现在就是三弟那不为人知的弱点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不过…用那招会不会太狠了一点?”

 慕容秉叡优雅的笑了,“总该先把花离给先订下来呀!三弟这辈子可能只会动这么一次心,我们先帮他把鸭于煮,这样鸭子就飞不了;更何况只要是事关自家兄弟的事,心狠手辣本来就是应该的。”

 厉竞骁点点头,“嗯,这的确是你擅长的事。”

 “呵,知我者莫若大哥呀!”

 “对了。”他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空岩老人终于改变心意了吗?”

 “自从三弟回来之后。”

 “果然还是需要三弟出马啦!”

 两人都笑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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