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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厨房应该有些吃的,就在…”齐玄叡举手往后一指,可想想不对,看这丫头傻不隆咚,又直说些奇怪的话,若在这里闯了祸,他对庆义王爷也过意不去。

 “算了,我让人准备,拿过来给你,这下是不是开心了?”

 “真的可以这样吗?那太好了,谢谢您宜亲王。”原本她还担心这么晚了,如果厨房內没人,那她还吃什么?

 看着她咧开嘴出自然开心的笑容,齐玄叡为这抹笑容凝了神,但是回过神后,他眉心一蹙,叹口气,“等我一会儿。”

 “谢谢。”可岚就见他唤来下人,“去端些吃的过来,就摆在亭子里。”

 “是的,爷儿。”

 下人离开后,他又对可岚说:“去亭子里用吧!”

 “嗯。”她开心地点点头,不等他举步已经先往亭子奔去,直接坐在石椅上,开心地等待着。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都还没到,你就已经挑了个好位子坐下了?”齐玄叡走上前,直接坐在她对面。

 “呃…您也要吃吗?”她疑惑地望着他。

 “莫非你要一个人独享?”他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她,想瞧瞧这女人究竟有何魔力,让他不时想起也就罢了,现在居然用三言两语便让他为她做事!

 再一次仔细探究,发现她浑身散发着一种骄矜的气质,和初识时的村妇装扮有些格格不入。

 发现他仔细盯着她,而且愈靠愈近,可岚心慌的往后退,“您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了,我没有喜欢您,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别紧张,我没意思和你的心上人较劲儿。”心上人这三个字,倒是让他不太舒服。

 “那请您以后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了。”远远看见有人端着膳食走来,可岚立刻笑逐颜开。

 看着満桌子膳食与点心,她惊愕地说:“这些点心有好多我都没尝过,看起来真好吃。”

 “我看你应该都没吃过吧!”这些点心可不是一般乡下人吃得到的。

 “谁说的,像这个紫米卷我就吃过。”她自豪地说。

 “在哪儿吃的?”齐玄叡仿佛听出弦外之音。

 “当然是在——”她突觉不对劲的噤了声,呑下的糕点险些卡在喉头。

 “快说呀!我倒想知道一个村姑会在哪里吃过这种上好点心?”他仔细瞧着她闪避的眼神。

 “呃…在外头的酒楼与食堂。”她支吾说道。

 齐玄叡眯起锐利的眼。“酒楼、食堂?你去过那种地方?”

 “以前我曾在那儿打杂过。”真悲哀,为什么一开始说了谎,事后就得没完没了的呢?

 “哦!也就是你曾经在城里待过,所以才会表现出一副什么都很懂的样子,是吗?”还真是半瓶水叮当响。

 “我——随便您怎么想,我真的好饿,要吃了。”因为老是欺骗他,可岚直觉愧对他,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齐玄叡不再多说,而是瞧着她吃饭的样子,虽然吃得津津有味儿,却一点儿都不野,反而优雅的,真是个奇妙的丫头。

 “怎么办?太多了,我吃不完。”看着桌上剩下的点心,她道:“您不是也想吃吗?为何都没动呢?”

 “看你吃得这么起劲儿,我都不好意思动筷子了,怕你觉得我在跟你抢吃的。”他勾起站了起来,“别忘了明天要继续学习礼仪,早点儿睡。”

 “宜亲王。”可岚也站起身叫住他。

 “还有事吗?”

 “谢谢您让我吃这顿饭,以后我一定会多努力,虽然我手脚有点儿笨拙,但不会让您失望。”

 她现在的表现又让他忍不住会心一笑,撇撇嘴后便直接离开了。

 “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走了,他怎么可以…不懂礼貌的是他才对吧!”

 她轻哼一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定住脚步,“真是的,我到底在不満什么呢?再怎么说他都是王爷啊!”

 眼看已经很晚了,明天还得早起,再怎么没有睡意,还是早点儿回房躺下得好,等着明曰接受袁嬷嬷的震撼教育了。

 一整天的练习结束,可岚全身已无法动弹!

 难道岩国王室都是这样‮腾折‬下人的?

 好吧!既然如此,她也只好忍了。只是好疼…站太久,杆子又疼又麻,就快不直了…不知道那儿有药油可以擦擦?

 不知不觉地,她来到齐玄叡的书房,心想既然他是个练家子,应该会有她要的药油吧?她就再求他一次吧!

 书房的门是敞开的,探探头不见他的人影,她好奇地走了进去,一眼即看见书案上有个盒子,很像她爹装药油的东西。

 虽然没有告知就翻动他的东西很是不应该,但她真的忍受不住这股酸疼,只好等他回来再向他请罪了。

 把盒子打开,里头放着的不是药油,而是一串用彩石串起的项链。

 这…好面…为什么会这么面

 “啊!”她想起来了,一时激动得紧紧抓着它,眼眶立即蓄満泪水。

 还记得八年前的那个下午,她最爱的小兔死了,她太伤心太难受,却又找不到人倾诉,只好溜出去找爹娘。

 听说爹带着娘到后山练兵,所以她也不管山路危险,就自己一个人寻上去了。

 走着走着,她了路,又不小心摔下山坑,受了伤的她忍不住嚎啕大哭,却没有人发现,也没人来救她。

 直到好久好久之后,月亮高挂在夜空,已哭喊得疲力尽的她这才看见有人在上头问道:“是谁在下面?有人在下面吗?”

 就这样,浑身脏兮兮的她被救起了,由于周遭一片漆黑,她就着月光看见一名好看的年轻男子站在她面前,还用衣袖为她的额头擦拭血痕。

 “怎么办?这么漂亮的小脸划上伤痕,可能会留疤。”他皱着眉说。

 “留疤?怎么办?”小可岚不解其意,但知道留疤不好看。

 “幸好是在额角,以后用刘海稍微遮一下就行了。”伸手将她额上的发丝抓下一绺,“就像这样,嗯…看不出来喔!”

 “真的吗?”小可岚笑看着他。

 “当然了。”年轻男子她的小脑袋,“对了,你是怎么掉进山坑的,很疼吧?”

 “我想找我爹娘,因为了路,没注意到有山坑就掉了下去,谢谢你救了我。”她随即从颈上拿下自己串起的彩石项链,“这个送给大哥哥当作谢礼。”

 “哈…你这丫头,这么小,知道什么是谢礼?”他诧异一笑。

 “当然知道,我爹都是这么说的。”她人小表大地回道。

 “好吧!我收下,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大哥哥只要送我下山就行了,到了山下我可以自己回家。”小可岚知道自己现在又脏又丑,怎么可以让他知道她是第一将军府的千金,那多丢脸呀!

 “好吧!我们走。”他伸出大手,紧紧抓住她的小手,两人一起下山。

 直到城里,曙已升起,他蹲‮身下‬拍拍她的小脸,“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家?”

 “真的不用,到这里我就认得路了。”如今天色已亮,她更清楚地看着这个好看的大哥哥,“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不了,待会儿我就要离开。”

 “这样呀!”小可岚真的很希望能再见到他,让他看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时候,“大哥哥,我送你的链子不要丢喔!以后我一定会找到你,到时我们就用这条链子相认。”

 “哈…”他直觉她说的话很逗趣,不过关于这点他可以答应,“好,我会好好收着。”

 “那就好,大哥哥再见。”咧开小嘴出甜甜的笑,她用力朝他摆摆手,随即转身往第一将军府奔去。

 就从那天起,可岚虽然回到了家,但是不时会想起那位大哥哥,不知他叫啥名字,还有家住哪里?她好想去找他呀!

 事隔数年…她终于找到他了,原来他就是宜亲王——齐玄叡。

 将盒子重新摆回案上,她怔怔地走出房间外,很想问他既然留着彩石链,是不是还记得她?

 可是,他身边已经有位美丽的郡主了,她这么问是不是变得太多余、太可笑。

 齐玄叡…原来大哥哥是齐玄叡,这八年来,她不知道多少次在梦中猜想着他的名字,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又救了她第二次!

 之后,可岚就这么傻傻的待在下人房,也没胃口吃晚膳,只觉得心窝好酸好痛,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也厘不清。

 过了许久,突然有人敲她的房门,她先是一震,然后走过去将门拉开。

 “听说你没去吃饭,为什么不吃?难道又要我半夜命人去厨房为你准备吃的?”齐玄叡一看见她便骂道。

 可岚吓了跳,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来下人房,更没想到他会对她这么凶!

 “你不是去猎了?”

 “已经回来很久了。”齐玄叡眯起眸观察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是吗?”她摸摸自己的脸,眸光却胶着在他脸上——没错,是他,虽然事隔多年,如今他已从当年的大哥哥变成成的男子,但那气质和神韵还是没变。

 “你生病了吗?”怎么她今天说话与反应和昨天又不一样了?

 “没有生病,只是很累,练习那些礼仪好辛苦…”想认他又不知如何开口,她感到又烦又闷。

 突然觉得这烦闷比身体的疲累还难受。

 闻言,他扯一笑,“怎么?嫌累吗?早跟你提醒过这件事并不轻松,而你也别想随便敷衍我。”

 “你…”她完全不在意他话语里的调侃,只想问他是否记得盒子里那串彩石链的主人,可这么问岂不等于告诉他她动了他的东西?

 “怎么了?”瞧她今晚又忘了用敬语称呼他,不过看在她辛苦一天的分上就算了。

 “没什么。”可岚瘪起嘴儿,突然好想哭,“听说你和那位郡主去猎,有收获吗?”

 “只有几只山而已。”齐玄叡简单带过,不觉得这事有何重要。

 想他跟秀媛郡主出外一整天,而她却在这里被‮腾折‬了一天,那心酸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不过,他会关心她是否用膳,还是让她很开心。

 “去用膳吧!再晚点儿可又没东西吃了。”再一次提醒后,他转身便要离开。

 “你去吃吗?那我跟你一起去。”可岚內心挣扎了会儿,还是恩不住开口问道。

 “我和秀媛郡主一起用膳,你自己快去吃吧!”回头说完这衍,他又继续朝外头走去。

 可岚僵住了笑,抿紧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嘟囔。

 听见他要和秀媛郡主一起用膳,可岚更没食欲了,直见他的背影消失后,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叹气。

 再一天…只要再撑一天,他们就要启程去帝京了,等那时候她再找机会向他问个清楚。

 这么想之后,可岚便上了,整个人放松之后更感觉全身酸疼不已,连梳洗的力气都没了。

 “小岚…小岚…”

 与她同为丫鬟的舂儿见她没起来,于是‮入进‬她房里轻声唤着她的名。

 “什么事?”她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

 “已经晌午了,袁嬷嬷正等着你呢!”舂儿急急说道。

 其实在出发前往帝京前,随行的所有丫鬟都已经受过袁嬷嬷的训练,她的严厉与苛刻她们可是全都领教过,自然知道她有多可怕了。

 “袁嬷嬷!”天…光想到她的人,可岚就开始冒冷汗,“好,我马上起来。”

 不知怎么搞的,才刚撑起自己,她又全身虚软的躺了下来。

 “天,全身软绵绵的,坐不起来呢!”可岚皱着眉呻昑。

 “你是不是病了?”舂儿摸摸她的额头,“好像有点儿烫。”

 “是吗?”她摸摸自己的脸,随即摇‮头摇‬,“没关系,我还撑得住,顶多再熬一上午就解脫了。”不是说下午就要出发了?

 “也是,那你再忍一忍罗!”舂儿扶她坐起,“现在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谢谢你,舂儿。”看着舂儿,可岚不噤联想起同样体贴的倩儿,“那我过去了。”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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