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小的客厅中,莫岑哲听着浴室里的水声,确定夏佳仁在澡洗了,他才走出客厅,站在小阳台上,然后拨通了电话。
“喂?”
“夏伯伯,是我。”
“岑哲?好久没跟你联络了。”夏父如是说。
莫岑哲是懂夏父的,夏父对夏夫人是非常的尊重,他非常地爱
子,可却有了一个错误的夜晚、有了一个不该有的孩子。
他知道夏父喜欢小孩子,只不过因为爱
的缘故,夏父不能接受夏佳仁,那是对夏夫人的侮辱。
“我要结婚了…”莫岑哲笑着与他分享这个喜悦。
“是吗?”夏父也笑了,“以前我要你早早定下来,你不愿意,现在终于肯定下来了?”他揶揄道。
莫岑哲语带玄机地说:“人对了,就会定下来了。”
“哈哈,你这小子说话还是这么直接。”夏父笑呵呵地说:“哪天有空带来给我看看吧。”
“好的。”莫岑哲笑着说:“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我希望你能出席我的婚礼,当我的证婚人。”夏父是莫岑哲尊重的几位长辈之一。
夏父开心极了,“你的婚礼我肯定会去的,你要我当证婚人,肯定没有问题。”他満口答应下来。
“哦?”莫岑哲看着天上晦暗的星点,“你答应了?”
“我有理由不去吗?”夏父反驳道。
莫岑哲想了想,“也许你有可能不会来。”
“你这个孩子!”夏父斥道:“你差不多是我第二个儿子,我肯定会去的…”
莫岑哲低下头,盯着脚上的拖鞋好一会,又抬头往室內看去,看到浴室的灯暗了,夏佳仁已经洗好了。
隔着玻璃,夏佳仁动了动嘴
,问他在跟谁打电话?
他以嘴形回道,工作上的事情。
她又做出吹头发的动作,在莫岑哲点头后,她往卧室走。
“岑哲?你有没有在听?”他的耳边传来夏父的声音。
“我还在,伯父。”
“你放心好了,你的婚礼我一定会…”夏父豪气地说。
“新娘是夏佳仁。”他突兀地说,话一说完,那头一阵的安静,莫岑哲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猜到夏父的反应了。
他大可以骗夏父到场后再澄清,到时夏父进退两难,事情也就好办了,但是他不能这么做,于情于理,都不能这么做。
“什么时候的事情?”夏父
着眉心,他多少是感觉到了莫岑哲对夏佳仁异于常人的关心,但他没有往爱情方面想。
“不知道。”莫岑哲淡淡地说。
夏父笑了,是了,他的问题实在是好笑,爱情哪有确定的时间、地点呢?
“是真的吗?”他还是无法相信。
“嗯。”莫岑哲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唉…竟然把商场上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他半真半假地指责道,先是让他上船,然后他就是想下船都不行了,船都开了,难道要他跳海吗?
“伯父,我不勉強你,如果真的不行的话…”他诚恳地说。
这一招叫以退为进,夏父摇头摇,这个小子做事真的越来越行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都算计到自己头上了。
“不是有一句话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吗?”
“对。”莫岑哲嘴角微弯。
“我都答应了,还能反悔吗?”
莫岑哲又看见夏佳仁走出卧房,拿了零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伯父,我刚才是说真的,我不想勉強你…”如果她知道夏父是被他骗来的,只怕她会不开心。
电话那头一阵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夏父深沉道:“那个…她好吗?”从她出生到她长大,这其中他都没有参与,愧疚排山倒海地淹没了他。
他甚至没见过她,只看见过一些她的照片,她长得很像他,特别是那双绿眼睛,儿子夏航轩的眼睛比较像他的爱
,而夏佳仁的眼睛则是完全像他,深邃明亮。
如果她没有她湾台母亲的血统,她会百分之百地像他,从莫岑哲的嘴里,她知道她是一个古灵
怪、脾气倔強的女生,就和年轻时的他一样。
他欠这个女儿很多,从这个女儿一出生,他注定就欠着她,有些债是要还的,他闭上眼,已经可以预见这个决定会引起爱
多大的反弹了。
但该还的始终要还…
“岑哲,我会去的。”他一诺千金。
他们结束了通话,莫岑哲走进客厅,看见某女打量着他,故意取笑他,“心情很好哦?赚了很多钱?”
他笑着坐在她身边,将她抱在腿上,“心情是还不错。”
“见者有份?”她以为他谈成了一笔大生意。
“嗯,某种意义上你也有份。”他拿过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
“有形的还是无形的?”她一点就通。
“无形的。”
她的眼睛转了一圈,食指戳了戳他的
,“是什么事情?”
“以后再告诉你。”
“我现在就要知道!”好奇心杀死一只猫。
“乖。”他眼睛直盯着电视。
“哼,不说就算了,电视还我!”她抢过遥控器,鸭霸地转回原来的频道。
他偷偷地从身后拥住她的
身,头抵着她耳朵,“该觉睡了!”
“不要,今天我要看…啊!把你的手给我拿开…”
纽约
“呀!”一声尖叫从一栋别墅中传了出来。
“怎么了?”莫岑哲以百米速度冲到了卧房,却发现没有人,于是往衣物间走去。
“你这个坏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生父要过来看我!”房內一个小女人正对着満満的服衣发愁。
莫岑哲倚在门口,看着忙碌的女人,“下午喝茶,给你一个上午还不够吗?”
“我…”她很紧张啦!一想到等等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生父,她就激动不已。
莫岑哲把她拉进怀里,“好了,别想了,就穿上个星期买的那一套吧!”
“可以吗?”她抬头询问。
“嗯,很漂亮。”他赞许道。
“那就穿那个好了。”她笑颜逐开。
“佳仁…”
“干嘛?”
他低下头,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地看着她,“你恨夏伯伯吗?”那个从来没有尽饼父亲责任的男人。
她的眼睛闪烁了几下,目光看向了地上,良久后才说:“恨?我妈妈教的最多的就是不要恨,她说是她不好,才会让我没有父亲。”
莫岑哲紧紧地抱着她,感叹道:“你妈妈是一个好女人。”
“岑哲…”
“嗯?”
“如果你敢…”她话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他给捂住了,他的”眼里透
着睿智。
“我不会的,你没发现我都没有喝酒吗?”酒可以助兴,也会酿成大祸。
他这样一说,夏佳仁倒想起了,“你是没喝酒…”至少在她面前没有过。
“不要怕,嗯?”他用力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纳入自己的身体里,她没有全安感,所以他竭尽所能地给她全安感。
夏佳仁静静地被抱在他的怀里,柔顺得如一只被抚平了
的猫咪,良久之后,她推开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哦,对了,一直忘记问你,为什么三楼有一间房打不开呀?”
“这个…”他摇头摇,“我也不知道!”
她不相信地眯着眼睛,突然嘴角笑开了,温柔地说:“不知道呀?那就算了!”
“你…”她的转变太快,他倒有些不安。
“你不是在工作吗?快点去吧!”她对他挥挥手。
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那我去工作了。”
“嗯,去吧,去吧,我也要换服衣了。”她把他给推了出去。
过了五分钟后,衣物间的门再一次地打开了,一个贼头贼脑的人看来看去,看见走廊上空无一人后,她清悄悄地往三楼走去。
走到三楼某间房时,她停了下来,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人影,她偷偷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一把一把地试着。
“终于找到了!”她找到对的钥匙,打开了门。
门內一片黑暗,她走到窗户边,拉开了窗帘,阳光洒了进来,她才看清了周围,是他的工作室,房间里摆着很多成型或者不成型的作品。
“不就是工作室吗?神秘兮兮的。”她无聊地看了一圈,转身要走时,左边架子上的玩意昅引了她的目光。
左边墙上有数排架子,架子上陈列着一个个拳头大的陶土娃娃,每个娃娃都有着不同的表情,生气、开心、郁闷…栩栩如生。
是她!每个娃娃都是她!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几乎有四、五排那么多的小玩偶,每个都做得非常精细,不论是五官轮廓还是动作,她捂着嘴,一排一排地看过来,到最后她泣不成声。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一道男声在她轻颤的背后响起。
莫岑哲感觉到了她的古怪,在发现自己口袋的钥匙不见时,他就知道被她给“摸”走了,他无奈的笑着看她抖动的背影,他悄悄地走上去,“怎么了?”
“这些…都是我!”她肯定地说。
“要是做别的女人的陶土娃娃,我肯定会被你打死!”他试着让气氛轻松一些。
她破涕而笑,“废话!”
“呵呵…”他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这些陶土娃娃是他这三年做的,她不在他的身边,他总感觉缺少了什么。
把她所有的表情、肢体语言全都用陶土做出来以后,他又觉得无聊,因为陶土做得再像,也不是真的她。
陶土娃娃不对对他讲话、不会故意挑衅他、不会坏心逗弄他…
她,陶土娃娃代替不了…
“不过是几个陶土罢了,你不用这么感动吧?”他故意不在意地说。
夏佳仁没有理会他,迳自半蹲身下子,细细地数着,“一个、两个…十个…二十…”
“佳仁!”他抓住她,打断她的算术。
“你很烦!被你打断了!”她气愤地看了他一眼,“又得重新来过了。”
“别数了…”他制止她的行为,可她仍坚持不懈地从头开始数。
“好了,是一百个…”他只好承认了。
夏佳仁哭得惨兮兮地看着他。
“以后不会再做了。”他亲亲她的额头。
“为什么?”
莫岑哲深情地凝视着她,“你都在我身边了,我还要这些陶土娃娃干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的泪痕。
“大叔…”
“嗯?”
“以后陶土娃娃当成我每年的生曰礼物,好不好?”她可怜兮兮地央求着,没有人能拒绝她的要求。
“好。”
“大叔,你真好!”她腿双一跳,环住他的
,像无尾熊抱着尤加利树似地抱住他。
“哦!”他赶紧捧住她的臋,“热情的小东西!”
她大方地在他脸上赏了几个香吻。
“别惹火了,小家伙!”他威胁道,她却不当一回事,照样热情地吻他。
“佳仁…”他出声警告她,她干脆就封住了他的嘴。
一旦遇上她,他的意志有多薄弱可想而知,可她却热情地要融化他,不断地用她的吻逗挑着,好不容易逃开了她的吻,他气
吁吁,“下午…该死的下午!”
闻言,她哈哈大笑。
“没良心的女人!”他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引得她感敏地缩了缩,“还惹不惹我!”
“大人饶命,小女子不敢了!”她赶紧推开,他却把她抱得紧紧的,怎么也挣脫不了。
“我看干脆下午就不用去了!”
“那我们干什么呢?”她魅惑地对他挑了一下眼。
他哀叹一声,真的可以的话,他想直接带她上
,他放开她,“别闹了,该准备一下了。”约好是下午两点,总没有让长辈等晚辈的道理。
她凑近他的耳边,耳鬓厮磨之际答应下了一个热情的晚上。
他艰难地别开了眼,“我,咳,去换个服衣,到楼下等我。”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夏佳仁不忘追加道:“不要待太久哦!”换来他一个白眼。
“哈哈…”大叔为什么还是这么可爱,好玩呢!
她又一次地看了可爱的陶土娃娃们,带着幸福的笑容关好门,上了锁,大叔不想让她知道那三年他是如何思念她的,偏偏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
她带着満足的笑容优雅地步到一楼,门铃正好响了起来,她小跑步过去开门,心想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呢?
门一开,见到一个高贵的夫人,夏佳仁正想要开口,贵夫人已经开口,“我是夏夫人。”
夏佳仁还没缓过来,瞥见她盛气凌人的眼神中戴着轻蔑,夏佳仁心里一阵不舒服,没有邀请她进来,“夫人,你找谁?”
夏夫人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生,不用多说什么,光是那双眼睛,她就能确定夏佳仁就是丈夫的亲生骨
,她的心里又苦涩又难受。
她傲然地重复了一遍,“我是夏夫人。”
夏佳仁耳力很好,她当然听见了,也听懂了,可…等等!夏?夏佳仁慢一拍地反应过来,眼前的贵妇人刚刚讲的是国语,她脸色一阵苍白,马上明白贵夫人的身份。
“你…”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佳仁只能不说话地看着她。
“废话不多说,我丈夫是不会出席你的婚礼的!”夏夫人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狼狈地转过头,一声不响地转身离开,她无法再待下去,面对这个长得像挚爱丈夫的女生,她竟然狠不下心对她说狠话,但愿这个女生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别的了。
夏夫人上了轿车,她难受地捂着头,这个女孩就是她心中的刺,她怎么也拔不掉的刺,夏佳仁为什么和丈夫长得这么相像呢?如果不像,她的心也许不会这么难受…
“夫人,你还好吧?”
“快点回去吧,还有,请陈医生来家里一趟…”她的头疼得难受。
“是。”
目送着扬尘而去的轿车,夏佳仁全身冰冷地站在门口,“怎么了?”身后男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这么冷,站在门口干什么?”
她沉默不语,他敛眉,“刚刚是谁?”
“岑哲…一下午的见面,我不去了…”夏佳仁推开他,跑回了房间。
“佳仁!”莫岑哲紧张地看着消失在楼梯口的女人,“怎么回事?”
在那天之后,夏佳仁一直闷闷不乐,即使是莫岑哲也无法开导她,于是到了某个周末,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莫家。
当时夏佳仁正无聊地看着原文书,她坐在自家小院子里的白色藤椅上,藤桌上放着精致的点心和热饮。
莫岑哲就坐在她身边,她看书、他看她,而她也由着他,这几天他探究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
“有人来了,我去开门。”他这么说。
过了很久之后,一个人影出现在院子里,夏佳仁头也没抬,她以为是莫岑哲,过了好一会,那抹高大的身影一直挡着她。
她不耐地抬头,却望入了一双吃惊的眼眸,她的绿眸里也盛満了惊讶,“先生,你…”
心中隐隐约约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夏佳仁下意识地找莫岑哲的身影,他却狡猾地不知道躲在了哪个角落里。
她放下书,慌慌张张地站起来,飞快地看了一眼那张英俊亲切的脸,随即她便低下了头,莫岑哲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让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碰见自己的生父呢?
“别怪岑哲…”夏父低沉的嗓音响起,“他只是担心你。”
他的声音好温柔,夏佳仁不由得抬头看着他,用一种迷茫中带着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夏父温柔地拍拍她的肩膀,“孩子,可以坐下聊聊吗?”
他的一句“孩子”让她酸了鼻子,夏佳仁垂下眼眸,“嗯。”
仅仅是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们是这么的相似,除了那双绿眼以外,还有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昅引力,那种被称为血浓于水,属于亲情的感染力。
夏父悠然自得地端起一旁的红茶,轻啜了一口,“你叫夏佳仁,对吧?”
“嗯。”她仍是单调的回答。
“佳仁…”他温柔地唤她,见她弱小的身子微颤,他心疼地说:“对不起,孩子…”
不是他的错,夏佳仁摇头摇。
“我知道我的
子来找过你了,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难过,她…”夏父为自己的
子找寻着借口,“她只是…”
“她只是太爱你了…”夏佳仁接过话题,抬起脸,认真无比地看着他。
夏父愣了一下,转而笑得更为温柔,“你知道那种感觉,对吗,孩子?”
“先生…”她没有勇气唤他父亲,“我尊重你和你
子,抱歉我打扰到你们的生活了。”
她的谦卑让夏父难受了,“请不要这么说,是我们该说对不起,我们欠了你太多了…”
“关于婚礼…”夏佳仁不再奢望了。
“我会出席的。”他的话引得夏佳仁一阵错愕。
“为什么?”
“你是我的孩子,不是吗?”他伸出手,有些迟疑,在没有得到夏佳仁的反对后,他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就像个慈父一般摸着她的头。
夏佳仁闭上眼,享受着迟来的父爱,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眼里清澈如水,“爸爸…”
夏父感动地说不出话,两眼有着薄薄的水雾,“你…谢谢…”谢谢她还愿意叫他爸爸,愿意承认他,没有怨恨、没有痛楚。
“我真的不想为难你,爸爸。”她深昅一口气,“你也不欠我…”她转头看见了某个正在窥偷的人,“你已经把最好的礼物送到我面前了…”
曾经她很痛苦,因为她没有父亲而被别人看不起;曾经她非常怨恨,因为他在母亲过世后也没想过要她。
但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她一点也不豁达,她只是学会珍惜现在拥有的,只要有大叔,那么她就会一直幸福下去…
夏父一怔,明白地笑开了,“佳仁,我会出席你的婚礼,我想看着你幸福…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之前因为
子,他还纠结于是否参加他们的婚礼,而现在,他确定,他要参加,他必须亲眼看着她幸福,否则他会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夏佳仁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父亲来或者不来,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新郎肯定会来…
夏父临走前,感激地拍拍莫岑哲的肩膀,“好好对待我的女儿。”
“我会的。”莫岑哲郑重其事地答应。
“婚礼,我一定会出席的。”夏父给出了承诺。
莫岑哲和夏佳仁相视一眼,没有说话,紧紧地依偎在一起,送走了夏父。
夏父离开之后,一场內战即将爆发。
“停,我错了!”莫岑哲乖乖地做着青蛙跳,“原谅我!”
她连骂他的想法也没有,淡淡一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如果不答应呢?”这种情况知下,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你今天就一直青蛙跳,跳到天亮好了!”她心狠地说。
“什么事情?”他胆颤心惊地看着她。
“婚纱,我要用人体彩绘,做世界上第一个穿着彩绘婚纱结婚的新娘…”她憧憬着。
他沉默了。
“怎么样?”
他的回答是乖乖转过身,面对着墙继续青蛙跳。
五年后,雨后的下午,一抹俏丽的身影从计程车上走了下来,女人有着及
的长发,一身亮
的皮衣皮
,既时尚又充満魅力,实在令人想象不到她是一个四岁小孩的母亲。
她走到房子前,正准备要开锁的时候,门打开了,一个肥嘟嘟的小子蹑手蹑脚地钻出头来,女人一看到小男孩,嘴边立刻绽开了大大的笑容,她伸手抱起了胖小子,贼头贼脑地看着屋內,没有看到那一抹身影,转而低头问胖小子,“爹地呢?”
“爹地说,妈咪要是回来就告诉她,爹地去找别的女人了!”胖小子嘟着嘴,困难地重复着父亲的话。
夏佳仁无奈地笑了,摸摸胖小子的金刚头,“乖,妈咪去找爹地。”
“妈咪去吧,外公给我买了好多礼物,我可以自己跟玩具玩。”胖小子懂事地说。
夏佳仁亲亲他的额头,虽然她跟夏夫人的关系很冷淡,但是夏夫人也不再一味地不许夏父对她付出关心了。
而夏父迟来的关心都放在了胖小子的身上了,对胖小子宠爱得很。
“妈咪快去!否则爹地要烧房子了!”胖小子含糊不清地说。
“烧房子?”夏佳仁不懂。
“就是爹地会很生气、很生气…”胖小子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
夏佳仁被逗笑了,“是爹地教你的,对不对?”
“呃…才不是呢…”胖小子犹豫道。
夏佳仁抱着儿子,不一会儿双臂就有些酸疼,把儿子放在了沙发上,“好好,妈咪马上去找爹地…”
“好。”胖小子乖巧地点头,待母亲消失在楼梯口时,他咧嘴一笑,心里默默记上一笔,真好,每一次“传话”,他就可以多一笔零用钱。
夏佳仁没有往二楼卧室走,直接绕到了三楼,轻轻地打开门,一看到正在做陶土的男人,她放轻了脚步,走到他的身后,双手蒙上他的双眼,装出男人的声音,“猜猜我是谁?”
“坏女人!”他这么说,概是气她这次工作时间太长。
她在他耳边轻呵了一声,“那你不想我?”
莫岑哲冷冷地哼了一声当成答案。
夏佳仁无趣地放开了手,看了一眼他冷若冰霜的脸,她不管不顾地坐在他的腿大上,两手圈着他的脖子,“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下次不会再接时间这么长的工作了,好不好?”她做出发誓状。
她最终还是与“岚”合作了,因为他答应她,绝对不会局限她,事实上是,十次有九次他都会干涉,但偶尔她也会找到方法对付他,这次工作就是她连乔依依一起瞒住了他。
“不好!”他回答得也干脆。
夏佳仁拿过桌上的半
巾,擦拭着他沾了陶土的手,“好了啦,我都坐在你腿上了,你还想把我给推下去呀!”
莫岑哲不会推她下去,他根本舍不得,半个月没见的佳人就在眼前,他实在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好了,乖!”她像是哄着胖小子似的,话说回来,她儿子都没有他这么难说话!把他的手擦干净之后,她又用干
巾把他的手再擦一次。
他文风不动,仿佛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像。
她眼睛贼贼地转了一圈,放在他手上的长形
巾缓慢地勾住他的脖子,她娇美地放电,“那你想怎么样?”
他想一口呑了她!
“想不想我!”
他
着气问着,恨不得将她生呑了。
“想!”她长长地哼了一声,脸上带着**的媚娇。
“骗子!”莫岑哲不相信。
随他生气、随他骂好了!她早就习惯了,“人家爱死你了!”夏佳仁死死地
住他。
一句爱他完全平息了莫岑哲的怒火,他神情仍是冷酷,眼神却是异常温柔,怒火不再,
火攻心,“最好是把你绑在
上,哪儿都去不了!”
她娇笑,他才不会呢!红
凑近他的耳边,她不断地低语着爱情魔句:“我爱你…”
当大地的黑幕笼罩时,莫岑哲温柔地亲亲早已昏睡的女人,披上袍浴,走到一楼。
“爹地…”胖小子嘟着嘴,摸摸肚子。
莫岑哲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九点了,他走了过去,亲亲儿子的脸,“乖,爹地点外卖,好不好?”五年了,他这个丈夫不称职的除了爱管事之外,就是仍然不会下厨。
“可是…”吃了很久外卖的胖小子红了眼。
“妈咪太累了,明天开始我们就不用点外卖了。”因为女主人回来了。
如果胖小子知道造成妈咪太累的主因是爹地,他绝对不会让妈咪去找爹地的,但是这个道理他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
“好吧…”
父子俩一同窝在沙发上等着外卖,楼上的女人睡得香甜。
夜,很安静,带着一丝丝幸福的氛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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