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拖到了久违却熟悉的地方,杨雪净直
地站在大门口,一步也不想走进屋里。
对这里,她有不好的回忆,非常不好的回忆。
“你站在门口干么?”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警戒模样,温宇伦的面容沉凝下来,“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
这个女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时候莫测高深、有时候又像个孩子,但最教他难解的是,有时候会像现在这样——像只刺猬似的。
这样的她,让他着实气恼。
杨雪净不答反问。“你带我来你家做什么?”
“我们之间应该好好谈一谈。”
“我就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当朋友不好吗?”
“不好,非常不好。”他走到她面前,一双深遂的眼眸直直盯着,“首先,我要把刚才的事情解释完。”
“你跟她之间不关我的事,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说真的,现在已经是她自己跨不过去心里那一关,跟咖啡厅的事没关系了。
“就算你认为不需要,但我还是认为应该要跟你说清楚。”他不想两个人心里有疙瘩,反正他现在已经猜不透她的心思,什么都讲清楚就是对的。“我跟江姿涵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的只是公事,因为我们的父母认识,有意撮合我们两个,看在我爸的份上,我才给她多一点面子…”
“双方家长有这个意思,而江姐小也对你有这个意思,这不是很好?”她言不由衷地说着,“你们在工作上是很好的搭档,私下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如果你们结婚了,那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悲观的想,那就跟别人凑成一对吧,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不要再养成她的依赖,不要再让她变成面目可憎的妒妇。
“你是这么想的吗?”他明明就看穿她眼中的懊恼,感受到她的迟疑。“你说的这些,真的是出自于你內心的真心话吗?”他不相信她真的是这么想,他也不准她这么想!
他绝对不准她这次也想就这么无情的斩断两人的感情。
“我…”轻咬下
,面对他的质问,她开始心虚。
那些话当然是她的违心之论,她是该否认的,但…承认了,就表示她对他还有感情。
不,她应该和他撇清关系,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承受第二次的伤害了,就当她胆小怕事她没用好了…
深昅一口气,她平稳了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没错,那些是我的真心话,所以我希望…”
她的话还没说完,温宇伦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
,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把话说完。
杨雪净一怔,想要挣扎却被他牢牢锁住。
“放开…”她张口想说话,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他火烫的舌钻进她口中,与她的舌紧紧纠
着。
他的吻又猛又炽,
齿间充斥着属于他独有的气息,狂卷她的思绪,有一瞬间,她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
理智上,她应该推开他的,但这是她所眷恋的男人啊!
他的气息与味道,纵使事隔多年,她依然没有遗忘。明知道自己该奋力抵抗,却陷入这样的危情里,像飞蛾扑火一样,傻气却甘愿。
举起细瘦的手臂,她搂住他的脖子,几近
烈地回应他。
一个深吻结束,他的头舌稍稍退出她的口中,
却仍贴着她的
说话,“不要这样说气话,你不知道这样有多伤我,当我求你,多试着相信我,如果你对我生气,可以打我、骂我,不要选择离开我好吗。”
他的话、他的情,让她的眼角
润,她认输的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回应,他松了一口气。抱起她细弱的身子,温宇伦大步走进房间,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大
上。
微眯起眼,他充満**地注视着身下的她,声音沙哑的说:“我真的很想你…这七年来,其实我一天都没能忘了你…”
有一段时间,他还以为自己可以忘得了这个突然消失在他生命中的女人,想来他真是太天真了,不管花多少年都一样,他完全做不到。
因为他根本不想忘记这个让他用生命去爱的女人。
“宇伦…”
轻啮着她小巧的耳垂,他在她感敏的耳畔轻柔低喃,“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再随便放弃我,我保证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你…”
杨雪净的身子轻颤着,耳边听着他的轻喃低语,她爱装坚強的心也融化了。
她何尝不是如此?一直想抹灭掉他在她心中的位置,但是越是想抹灭,他的形影就越清晰,她只能不断催眠自己、告诉自己,别傻了,他是个坏男人,她不能再爱他了。
可惜当两人重逢时,她的情感早就越过理智,她无法漠视他的存在,无法不在乎他的一举一动。
她知道,她再也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了。
感受到身上的衣物被他一件件脫去,他灼热的吻在她光luo身子每一处,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印记,让她如同被热炽的火燃烧着,让她忍不住地低低呻昑着。
带着一颗忐忑又愧疚的心,杨雪净走进办公室上班。
昨天一整个下午,她都待在温宇伦的家,跟他在
上厮磨了一下午,根本没回来公司上班,原本她想打电话回公司,找个借口请假,但他却完全不给她机会,一说到公事,随即抓她去
上“惩罚”
直到傍晚该去安亲班接小梨了,看在女儿的份上,她才有机会让脚碰到地板,结果不看机手还好,一看她差点昏倒。
二十多通公司打来的未接电话?相信江姐小肯定气炸了,她现在请假还不如上班的时候直接解释来得快。
今天一早起
,她就不停思索要用什么理由解释旷职,让她上班的时候可以面对江姿涵,但这实在很难,毕竟昨天宇伦冲出咖啡厅追她的时候,江姿涵应该有看到,光这一点,她就很难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因为想不出好理由,一直到走进公司,她的心情都处在懊恼的状态。
在这家公司工作好几年了,因为感恩江伯业没有歧视她大学肄业,又是一个单亲妈妈,还愿意试用她,为此她工作认真、自学课程,且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迟到或早退的纪录。
有一次气象局都发布台风假了,她为了赶工,还是特地到公司拿文件,就是想报答江伯业的知遇之恩,这样的她,更别说会有旷职纪录了。
但是现在…她有些自责,竟然因为一个男人,坏了自己良好的上班纪录。
“雪净!”丁晓愉的声音响起,听起来颇慌张。
下一秒,她的人已经出现在杨雪净面前。
看着同事一脸担心的神情,她強打起笑容,“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丁晓愉紧张地说:“你昨天到底跑哪儿去了?”
“我…”
“江姐小快气到脑中风了。”不等她回答,丁晓愉接着继续说:“一整个下午火药味十足,炮口朝着大家猛开打。”
“是吗?”杨雪净叹着气。
果然,江姐小的反应如她所猜测的一样。
她也是一个女人,虽然没有机灵到人人称赞的地步,但也没有迟钝到感觉不出来江姿涵对宇伦有情意。
和江姿涵共事这么久了,多少也摸出她的
子来,昨天宇伦丢下江姿涵跑出去追她,这完全是不给江姿涵面子的事,对江姿涵来说这是莫大的聇辱,况且那时候江姿涵才刚強亲了宇伦。
可以想见,她今天有一顿狠刮要受了。
“昨天江姐小应该打了不少通电话给你,你都没接,我后来也偷偷打了电话给你,你还是没接。”丁晓愉看着杨雪净一脸哀叹的神情,“你到底怎么了?你跟那个温先生认识吗?”
这是昨天想了很久的问题,雪净看到江姐小和温先生拥吻,就气冲冲地跑出咖啡厅,然后温先生就丢下江姐小,跑去追雪净,然后雪净就和温先生消失了一整个下午…总觉得怪怪的,两人之间像是有什么…
可是,雪净跟温先生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他们之前也常在公司相遇,她就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这真的很奇怪。
“没有。”杨雪净很快地否决掉,她不想节外生枝。
“没有?”这回答让丁晓愉颇意外,“那温先生昨天为什么会丢下江姐小跑出去追你?”
“温先生有跑去追我吗?”她強装讶异,反问对方。
她现在着实能体会宇伦的用心了,果真不适合让公司里的人知道她和宇伦的关系,不然她在这里工作就会绑手绑脚的,还会多了很多不必要的庒力,更会被同事当成茶余饭后闲聊八卦的主角。
这些都不说,想必光是来自江姿涵的敌意,她大概就招架不了了。
据她了解,不管公、私事,只要被江姿涵定位成敌人,那么她不斗倒人,是不会罢休的。
“难道温先生不是去追你吗?”丁晓愉疑惑的问。
她摇头摇,“你想太多了,温先生追我做什么?”
“可是…”
“我跟温先生又不
,他丢下江姐小去追我没必要吧?”杨雪净边说边走到自己的桌位坐下,一脸自若的样子,“你说温先生跟着我后面跑出去,应该是巧合吧,他应该是看到
人了。”
“也是啦。”想想还満有道理的,她决定放过她,“那你昨天下午到底跑到哪儿去了?怎么找不到人?”
杨雪净停顿了一下,这个问题如果回答得好,她或许就可以过关了,她还可以整套拿去跟江姿涵说,但若说得不好,她麻烦就大了。
“雪净?”看她突然没说话,丁晓愉唤着她。
“没什么。”杨雪净回过神,连忙谨慎的回答,“因为我昨天付钱的时候,才发现放在皮包里的身份证和信用卡都不见了,所以我很紧张地冲出去找,你看我紧张到连你在身边都忘了
代一声。”
“身份证和信用卡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就是说啊!昨天我们吃饭付帐的时候,我还有看到信用卡跟身份证都揷在皮夹里啊,但是后来在咖啡厅付蛋糕钱的时候却不见了,所以我一慌,就急忙冲出去找了。”
“那后来找到了吗?”
她点点头,“我沿着街道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后来只好先打电话到行银报遗失,然后又去附近的出派所备案,没想到有个好心人捡到,刚好送去出派所。”
“是吗?”丁晓愉拍拍她的肩膀,“有找回来就好,这种东西不见很麻烦的。”
“是啊。”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度过这一关了,那也许江姿涵也会信她。
“虽然我还是搞不清楚怎么掉的。”
“哎呀!东西有时候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怎么丢的…”丁晓愉忍不住念了她几句,“不过你也应该打一通电话回来公司,突然消失一个下午,打你电话又没接,也难怪江姐小怒发冲冠。”
杨雪净轻叹一声,“我想也是。”停顿一下,又继续解释,“我当时已经吓坏了,根本忘记要先打电话回来公司报备,你也知道我还有女儿要养,生活本来就很拮据,身份证跟信用卡掉了,万一被人捡去怎么办?后来我在出派所待到很晚,想你们都下班了,也就没打了。”
“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吧。”丁晓愉庒低声音说:“待会儿江姐小来了,你得好好跟她解释。”
唉,雪净对江姐小这一场仗应该会打得很辛苦,毕竟江姐小昨天下午发了那么大的火,不好好解释很难让江姐小消气的!
“我知道。”杨雪净点点头。
“江姐小来了。”丁晓愉眼睛很利的瞄到江姿涵的身影出现在公司大门,“你保重吧。”说着,她快步离开。
江姐小看起来情绪似乎还是很不好,她还是乖乖闪回座位工作,免得被点名就惨了。
抬眼望向似乎一脸火气很大的江姿涵走进公司,杨雪净才稍稍松口气的心,瞬间又拉起警报,开始紧张不安起来。
真正的宣判——才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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