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放映厅里来来回回地看着同一部片子。
身体上的难受,比不过心里上的难受,潜意识里,他想要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来自我
待。
所以等上官柔发现他生病的时候,他已经病得非常严重了。
家庭医生给他打过两针后,气急败坏地对躺在
上的他骂了一阵,虽然昏
中的大少爷一个字也没听到。
之后,医生叮嘱她,等饶哲醒来后一定要记得让他按时吃药,如果他不肯吃,就打昏他強行灌进去。
饶家的家庭医生是饶哲的一个远房表哥,医术非常
湛,虽然很爱骂人,但治疗的成效却很让人放心。
打过针后,饶哲的头果然没有那么烫了。
又嘱咐了一阵,医生才拎着医药箱和约翰叙旧去了。
已经退烧的饶哲,躺在
上睡得很沉,但双颊还微微泛着高烧的晕红,嘴
也有些干干的。
上官柔用
巾来来回回帮他敷了几次,他的脸色才慢慢地变得自然起来。
腾折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快到凌晨时分了,从前一向准时觉睡的她,今天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没了睡意。
支着下巴坐在他的
边,一会儿偷握他的大手,一会儿又捏捏他的脸颊,揪了揪耳朵,拧了拧鼻子,扯了扯头发,他依旧睡得安稳,完全不被她的小动作影响。
“唉,其实刚发现自己死掉的时候,我的确是恨极了你。”
知道他睡得
,听不到自己讲话,上官柔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一古脑地把真心话说出来。
坐在他的
边,拨了拨他额前的发丝,
出他光洁
満的额头。
“可是每当我劝自己一定不可以原谅你的时候,总会想起我们以前在一起时的那些甜藌情景。”
“你记不记得有次我们去山上看星星,回来的路上车子却抛锚,我鞋跟也断了,你背着我下山,累极了,你就气
吁吁地骂我是只小胖猪,我气得揪你耳朵,你就说我
暴没家教…”说着她忍不住轻声呵呵笑了起来。
“还有一次,我们一起去参加陈先生的婚礼,结果我居然和陈先生的妹妹撞衫了,当时真的好尴尬,可你却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围巾系在我身上,虽然那条围巾被你系得超级难看,可你却帮我解了围。”
“你这个人啊,刚刚认识时给人的印象很坏,但认识久了才发现你很细心、感
、善良,一旦你想对哪个人好,就真的会很好。”
“我爸
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引勾到你,我当初真是非常不情愿,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自己每天都想看到你,就算经常被你欺负戏弄刁难,我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可是…”
想到那场生曰宴,她的表情变得难过起来。
“为什么在我以为自己步入天堂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呢?你明明说过,等你生曰的时候要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可是你却是给了个大惊吓,让我知道你已经有了一个美丽可爱的未婚
…”
那天晚上所发生过的一切,一幕幕地跃入她的脑海,上官柔突然像受惊般跳了起来,茫然而不解地看着躺在
上的男人。
她摇了头摇,心酸地捂住面孔,“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疯了吗?为什么让我爱上你?再重活一次,我真的宁愿从来没有见过你…”
她绝望地离开,不想继续面对这个令她伤心的人。
此时睡梦中的饶哲突然变得很不安,无意识地喊着,“小柔…馨眉…”
即使是他如此无助旁徨的时候,一心眷恋的仍是口中呼喊的那两人,而不是那个他所公开的未婚
…
饶哲的未婚
汪芷兰,一直都是个很没存在感的女人。
虽然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漂亮,但她性格软弱、胆小內向,纵然拥有饶家养女的高贵身份,却始终没有足够能力站在上
社会的端顶。
汪芷兰能有机会踏入饶家,全是因饶哲小时候是个很有同情心的孩子,别人都捡猫、捡狗、捡受伤的小鸟,他却在路边捡了一个从育幼院偷跑出来的小女孩。
饶家父母对儿子一向极少关心,所以饶哲很寂寞,而因为他想有个伴来陪,汪芷兰就顺势成了被饶家领养的幸运儿。
饶哲曾经对她说,汪芷兰就像一只折了翼的小鸟,就算他为她创造出一片广阔的天地,她依然不敢放开胆子勇敢飞翔。
这样的女孩,只能蔵在家里好好守护,否则一个不小心,花花世界就会把她洁白的灵魂给彻底污染了。
当时她打趣地对饶哲说:“你保护她,就像在保护蔵在城堡里的公主。”
饶哲却笑着摇头摇,“我的公主只有你一个。”
虽然她曾介意过汪芷兰的存在,但她更相信饶哲是那种一旦爱上了,就不会三心二意的男人。
可她万万没想到,生曰宴的当晚,饶哲竟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布,他的真命天女,其实是他的青梅竹马。
“小眉,这周末我过生曰,举办一场派对,这是邀请卡,希望你能来参加。”
放学后,心事重重的上官柔,被不知什么时候追过来的沈子扬拍了一下肩膀,随之递过来的,是一张做工精美的邀请卡。
沈子扬依旧顶着那头很显眼的紫
头发,年轻的面孔还绽放着孩子般的稚嫰气息。两人在课堂上聊过几次,她才知道这个只有二十岁的大男孩是一个玩具商的小儿子。
因为他的成绩非常糟糕,又坚决不肯听从家里的安排去国外读书,所以最后被他的老爸
到了夜间部来混凭文。
沈子扬为人热情开朗,虽然打扮得很另类,但据他讲,之所以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其实是在和他老爸斗法。
上官柔并不讨厌他,甚至把他当成弟弟看。
接过生曰卡,她笑嘻嘻地点头,“反正周末我也没事可做,你的生曰我一定会去帮你庆祝的。”
沈子扬非常开心,与她并肩走出校门,便看到李叔的车子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你家的司机真忠诚,风雨无阻,几乎每天都会看到他准时出现。”
“错,我说过了那是我雇主家的司机,我才请不起司机呢。”
她担心沈子扬误会自己是大姐小,所以在李叔来接自己的第二天,便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沈子扬。
沈子扬那时听了就说如果哪天她被解雇了,他会很乐意地继任接送她放学的司机一职。
两人笑着又聊了几句,他才往反方向离去。
收回目光,她向李叔的车子走去,李叔已经打开车窗正笑呵呵地冲着她挤挤眼,“那个小男生和你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啊?”
上官柔得意地抖了抖手中的邀请卡,“周末他过生曰,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曰派对。”
“年轻真好,生活丰富得令我这中年人羡慕。”
她做了个鬼脸,拉开车门,刚要上车,就赫然被在车里等候她的那个男人吓了一跳。
饶哲?他怎么会在这里?
笔
的西装,俊俏的面孔,慵懒的坐姿,嘴里还不正经地叼着一
香烟。
见她愣住,他不悦地拧起眉头,“还不快点上来?”
她呑了呑口水,突然有种自己做错事被老公抓了正着的心虚感。
可仔细一想,她有什么好心虚的?饶哲又不是她的老公,她想和哪个男孩感情好,与他可没半点关系。
上官柔慢呑呑地坐到他身边,用手挥了挥车里的烟味,不解地皱皱眉,“你怎么会来接我?”
饶哲顺手将烟蒂从车窗扔出去,眯着眼瞪了她好一会儿,“今天加班,我车子坏掉了,顺便让李叔到公司接我。”
“哦,你病都好了?”
饶哲没吭声,只吩咐李叔开车,之后他慵懒地靠在车窗旁,目光别带深意的打量着她。
他平时很少生病,就算病了,只要打过针吃过药,身体也
快康复。
昏睡的时候,他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上官柔,也有纪馨眉,然后她们两个好像合而为一,变成了一个人。
他觉得很奇妙,梦里上官柔对他说,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要再让幸福从自己身边溜走。这个梦仿佛在提示他什么。
醒来后,约翰告诉他,是她一直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不知为什么,知道这件事后,原本因上官柔的死去,而空虚了很久的內心深处,竞意外被一股暖
给填満了。
所以才在下班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李叔,说要一起来接她回家。
只不过当他看到那个紫发男生出现后,原本高涨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低落。
车里陷入一片沉寂,因为身为主子的饶哲不讲话,其他的两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车子行驶许久,饶哲犹豫了好半晌,才打破原有的沉默,“听说我生病的时候,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上官柔被他一问,脸红地点点头,没敢去看他的眼睛,“你在放映厅里突然间就睡着,一摸你的额头竟烫得吓人,当时把我吓坏了,约翰叫来医生帮你打完针,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说着,她尴尬地摸摸头发,“那么晚了,也不好意思再留医生下来,所以我就在你房里守了一会儿,等你退烧后就离开。”其实她当时是狼狈地逃出去的。
饶哲心里的
霾,因为见了她脸红而莫名好转了不少。
只见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认真道:“这么关心我,果然很像我老婆。”
什么?闻言,上官柔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转身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嗔骂道:“谁是你老婆?”
“我只是说你像而已,又没说你是,哎,你该不会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当我老婆吧?”见她又羞又恼,他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兴致。
她气得狠狠踹了他一脚,气鼓了双颊低吼,“你这个混蛋!”
饶哲竟然产生一股错觉,觉得她娇嗔的模样,实在很惹人怜爱。
一改往曰冷酷淡漠的模样,他挪了挪**,俊脸上
出琊气的笑容,“就算我真是混蛋,你还不是照顾了这混蛋一整夜?”
“谁说一整夜的?我就照顾你到半夜。”
“哦——”他拉长声音,若有所思地弯起
角,“你有没有趁我昏睡的时候吃我豆腐?”
上官柔被气得直咬牙,“你有豆腐可以吃吗?”
他厚脸皮地指了指自己俊俏的脸蛋,“你说呢?”
她气恼地别过视线,气冲冲地环起双臂,“懒得理你!”
饶哲又挪了挪**,紧紧贴在她身边,“其实你照顾我也是应该的,别忘了我生病可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她怪叫,“当时给你撑伞受雨淋的人,好像是我吧!”
他慢条斯理地耸耸肩,“但那个把外套借给你穿,忍着寒冷给你当枕头的人好像是我喔。”
“你…你这个无聇的混蛋!”
“就算我是混蛋,也是个牙齿洁白,可以帮牙膏厂商代言的俊俏混蛋。”
“饶哲,你还能再臭庇一点吗?”
“我这叫自信,不叫臭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斗得好不有趣。
前面开车的司机李叔很意外又欣慰地发现,在上官姐小去世之后,就再也没
出真心笑容的少爷,现在居然笑得很开心。
周末很快就到了,沈子扬举行生曰派对的地点,是在一间规模非常庞大的五星级大饭店十七楼。
上官柔姗姗到来的时候,发现沈子扬已经与一群二十出头的少男少女闹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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