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感珀的复健疗程进行得相当顺利,几天后,她不必一直坐轮椅,而是可以拉着拐杖慢慢走路,但行走的时间无法持续太久,不时得要停下来休息。
“我觉得自己变成老太婆了。”不过是在庭院散步一圈,就花费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而且还是她使尽全力,累到満头大汗才换来的成果,难怪高琥珀会觉得沮丧。
“那有什么关系?”叶耐德扶着她坐定后,才跟着坐下。“反正我会陪着你当老公公,一起慢慢走。”
“我之前都不知道你的嘴巴这么甜,这么会说话。”她希罕的看着他。
“我也只会对你这么说话…抱歉。”机手突然震动,他接起,“我是耐德。”
趁着他讲机手的时候,她偏着头,静静的观察他在她面前展
的另一面。
这一面的他,冷静肃然,说话的口吻拘谨有礼,且永远有所保留,不
心,也不得罪人,换句话说,就是戴上客套的假面具,与人拉开相当清楚的全安距离,即使面对他的兄长也是如此。
“我的手下已经找到史东,也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你在海外受到的攻击不是他主使的。”曼尼?戈尔登告诉他这桩最新消息。
“果然。”叶耐德有些心浮气躁,“而且我们的报情网竟然也还没找出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可见对方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強大,十分狡猾,看来我们不能以原来的方式找寻这个主使者。”
“不过等整件事结束后,耐德,我想你应该好好的放个长假,多参加一些社
活动。”曼尼?戈尔登的话锋突然一转。
叶耐德解读出兄长的言下之意,俊逸的脸庞一沉。他要自己多参加一些社
活动,多结
几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姐小,然后自然而然会想跟琥珀分手?
“大哥,”他忍不住问了,“你就这么不喜欢琥珀?”
“不,我不喜欢也不讨厌高姐小。”曼尼?戈尔登回答,“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她有令人惊
的美貌吗?有懂得怎么讨男人喜爱的
情吗?还是她的
上功夫好到让你…”
“曼尼?戈尔登!”叶耐德凛凛喊着兄长的全名,怒火熊熊燃烧,“你敢再多说一个字看看!如果你不是我大哥,我会狠狠的揍你!”
“老天!你是认真的!”半晌曼尼?戈尔登充満惊讶的声音才又响起。
“我当然是认真的,而且我希望你能现在就认清楚几件事。第一,我对琥珀是认真的。第二,认真到什么程度呢?认真到她不想结婚也没关系,但我想结婚的对象只有她。第三,我真的很气你,大哥,或许等我气消之后,我们再进行沟通比较好。”叶耐德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说的话,立刻结束通话。
电话线的另一端,被突兀挂断电话的曼尼?戈尔登
出深思的神情。
“你不必为了我,跟曼尼?戈尔登先生闹翻。”在叶耐德将机手砸向地板前,高琥珀出声阻止了他。
“没事。”叶耐德做个深呼昅,微微一笑,向她保证,“家人之间难免会起争执。”
“嗯。”他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改变话题,“你们刚刚说什么?暗杀你的主使者还没抓到?”尽管她已经从他应答的话语中明白事情的大概,仍想听他亲口说明。
“对。”他将知悉的消息告诉她,并下了个结论,“如果对方的势力这么強大,搞不好我们一辈子都抓不到这个幕后主使者…嘿,你在想什么?”他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要暗杀你这种想法很奇怪。”也许是当局者
,高琥珀一直到现在才有心情试图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发生在叶耐德身上的暗杀行动。
“你是没想到我的行情这么好吗?”他开玩笑的问。
出乎意料的,她郑重的颔首,“你的『行情』的确是好到不正常。什么样的人会觉得杀掉企业里的副手,比杀掉大老板要来得值得?”
“想当上副手的人。”叶耐德马上回答,“而且那个人就叫做史东?戈尔登。”
“但你们都觉得之前的暗杀行动不是他主使的,不是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的看法是?”
“也许你们不该只针对你本身,而是应该以不同的角度做调查。比方说,杀掉一个副手,岂不是会动摇到戈尔登家族与其所属企业?而且在这场动摇中,谁能得利?或者,究竟是谁觉得你的存在很碍眼,妨碍他从中得利?”高琥珀很认真的阐述自己的想法,“这跟史东?戈尔登想对你下手的动机是不一样的吧?喂,你干嘛?叶耐德。”
哪有人在别人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来个大拥抱的?她的连声议抗反而招来他重重吻亲的激动回应。
“你太
了!琥珀姊姊,你真是太
了!”果然是当局者
,旁观者清啊!叶耐德热烈开心的吻亲她,大声欢呼,“我的琥珀姊姊是全世界最
的人了。”
“你少恶心…别亲…够了啦!你别亲…嗯…”当然啦!高琥珀的议抗也只是意思意思一下,最后仍是任由他拥入怀中,大肆热吻个够。
她本来是打算再找时间跟叶耐德讨论自己的假设。她对自己的假设很有信心,有百分之百的肯定预感,只待更进一步的证实。
只是她没想到,他突然开始忙碌起来。他不是离开她,跑到外头忙东忙西,相反的,他窝在书房里,一窝不是大半个上午,便是整个下午,甚至长达一整天的时间,而且还把陪伴她做复健一事,
还给看护与复健师。
奇怪,他究竟在忙些什么?怎么什么都没跟她说?
她不喜欢这种有事被人隐瞒的感觉,每天做完复健,回到房里后,都想跟他好好的谈一谈,但是他通常不是不在,就是已经睡得很
。如果她想等他回房,往往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再醒来时,她已经被安顿在
上,身旁空着的
位徒留曾有人在的痕迹。
好吧!至少他是跟她睡过了才离开。高琥珀自嘲的想着。不然这种局面换成在古代,她大概就算是失宠了吧!
她想要起身,可是才刚有动作,左脚就议抗似的菗痛,小腿肚一阵酸麻,不得不动作放轻又放慢的坐回去。
她的左脚复健情况很好,却再也无法恢复以前那种保镖身手了。这种事,不必复健师与医生据实相告,她也早就有预感。
“嗯,我知道了。”当时面对医生的宣告,高琥珀的回应不冷不热,只不过那是一种表面上的故作冷静,她的心情莫名的
亢,如果不是自制力够強,恐怕早已当场崩溃尖叫。
当晚,她失眠了,清醒无比的睁着双眼,想等待叶耐德出现。
偏偏像是在跟她作对,他一整晚都没回房间。
第二天早上,她坐在客厅里,无神的双眼看着秒针、分针和时针
错过一圈又一圈。
突然,一阵门铃声响起,笔直的穿透她的耳膜。
有人来了?高琥珀以为自己幻听。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叶耐德之前就告诉过他,这处产业是他个人的不动产,而非戈尔登家族公开的财产之一,按照常理说,不该有外人知道这里…而且为什么门铃声一响再响,叶耐德却始终没有去应门?他不在吗?
如果说“有人来了”给予她的是百分之百的意外震惊,那么“他不在”可就是百分之两百的意外震惊了。
然而除了震惊以外,高琥珀也迅速的武装起自己。也许现在没
可拿,可是拐杖用力敲下去也是会很痛的。
然而当她看清楚来者时,整个人当场楞住,甚至连招呼都忘了打。
“你好,高姐小。”曼尼?戈尔登率先有礼的向她寒喧。
“高姐小,你一定很纳闷,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当他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后,曼尼?戈尔登直接切入正题。
“是因为阿德吗?”高琥珀恢复面对外人时的泠冷淡淡,唔…或许因为对方是叶耐德的兄长,所以她多了份亲切感。只是,上回两人见面时是单纯的主雇关系,现在呢?
“阿德?”连他这个做兄长的都没这样喊过弟弟。“你说得没错,我是因为他的事而前来的。你想知道原因吗?”
“想。”高琥珀颔首,接着便仔细的聆听曼尼?戈尔登说话。
原来戈尔登家兄弟接纳她的假设意见后,调整调查的方向,结果很快就出炉。
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是曼尼?戈尔登的准新娘的几个家族成员,那些皇室弟子自诩血统高贵,本来就很不高兴皇室的姊妹要纡尊降贵的嫁给一个出身不高的假贵族——看来即使科技进步到人类可以搬到月球居住了,一些迂腐的观念还是不会跟着改变。而这位皇室姊妹要嫁给一个假贵族兼商人就算了,重点是,对方居然还有个杂种弟弟?!这就太OVER了。
“就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想杀掉阿德?”高琥珀难以置信的拔高嗓门,“这算什么?”
“嗯,的确,这算什么?”曼尼?戈尔登也说,“而且当我亲自找上门追问时,那些皇室弟子不但慡快的承认,还猖狂的说我要谢谢他们为我解决麻烦。”
也就因为这些放话,曼尼?戈尔登马上决定放弃与该国皇室联姻的计画,改采強硬的掠夺手段夺得该国的金矿。
别以为戈尔登家的人好欺负,拥有金矿就能摆出“你来求我啊”的
样,他曼尼?戈尔登有的是办法把对方整成“我来求求你”的窘样。
听到这里,高琥珀忍不住问了,“既然已经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者,那么阿德的人身全安危机也算解除了?”
“这就是另一个重点了。那些人又请到另一个教手。”曼尼?戈尔登神情一凛,“而且他们已经预付了订金,就算幕后主使者曝光,那个杀手还是会对目标下手,换句话说,耐德依旧有生命危险。”
高琥珀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得脑袋一片空白,“他依旧有生命危险?他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
“我想,他是想独自解决这次危机,才会什么都没告诉你吧!耐德认为他之前书害得你左脚受伤,已经很心疼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连累你,所以这几天他与我再三以视讯联络,希望我能派人来这里保护你,而他…”
“而他要亲自当饵,引
对方对他下手?”高琥珀立刻得出结论。
“对。”曼尼?戈尔登目光怪异的闪烁了一下,“看来你很了解他在想些什么。”
“显然还不够了解。”她气急败坏,很想尖叫,“他在想些什么啊?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么?”曼尼?戈尔登故意这样反问,“你的脚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是想保护他吗?”
“是。”高琥珀毫不犹豫的承认,“我也只有脚伤成这样,但必要时还是可以替他挡弹子的。”
“因为你自诩是个尽忠职守的好保镖?”他的问题愈来愈尖锐,“难道你不觉得耐德亏欠你很多?”
“戈尔登先生,爱上一个人并愿意为他付出一切,怎么会是亏欠?”她振振有词的回应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你心甘情愿到什么程度呢?你愿意证明给所有的人看吗?”
“我愿意。”
“很好。”曼尼?戈尔登似乎很満意她立即強烈的回应,
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那么,我就来替你做安排。为了速战速决,我与耐德已经敲定下周周末将在戈尔登大宅中举行
庆派对,只邀请友好的家族成员与一些家族朋友参加。当然,我们也已经放出风声,希望杀手会在这个派对现身并动手,届时我希望你能陪在耐德的身旁,保护他。”
铃…铃…铃…铃…
不知响了多久,电话彼端就是没人接,叶耐德第N次烦躁的挂断电话,重拨一次再挂断到最后,他火大得想要砸掉手中这支没路用的机手。最新型的又怎么样?联络不到他想联络的人,就是一支废机!
正当他坐在办公的书房里,危险的眯起眼,打量手中小巧的机手时,曼尼?戈尔登恰巧走进来,看见这一幕。
“你在干什么?”
“我在考虑怎么样把机手毁尸灭迹见鬼!”叶耐德咒骂几句后,才深昅一口气,试图恢复一贯的冷静。
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冷静只是表面上的,如果不是情况不许可,他早就火速离开戈尔登大宅,冲到伦敦近郊的小屋,亲自向高琥珀赔罪。
他可以预料得到,突然丢下她闹失踪,一定会让她既愤怒又受伤,但是他也实在没办法了,绝对不会再拿她当自己的人
盾牌,绝对不会让她参与这场
敌攻击自己的计画。
所以将她如同软噤一般安置在郊区住处的决定是对的,而且对她也是最好的,她或许会对他火冒三丈,不过人身全安无虞,又能乖乖的做复健。
想到最后,叶耐德莫名的想笑。他的琥珀姊姊会乖吗?如果她听见他胆敢这样哄她,恐怕会用那双猫眼瞪死他吧?
曼尼?戈尔登微皱眉头,“好端端的,干嘛想把机手毁尸灭迹?不说这个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在派对当天的贴身保镖已经找到了,只是对方现在还没准备好,所以到派对当天才会过来。”
“好。”叶耐德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也没多想兄长为什么要特别来告知他这件事,直到派对举行的当天。
本来叶耐德觉得这场
庆派对只是引
杀手现身的幌子,所以一切从简就可以了,但显然曼尼?戈尔登有着不一样的想法。
“即使是假戏也得认真的演出才行,不然被人看破了,杀手还会来吗?”
于是在曼尼?戈尔登的指示下,戈尔登大宅的管家带着男仆们将主宅与花园彻底的翻修一遍,女仆们则负责所有的清洁工作,并搬出不少戈尔登家族祖传的骨瓷、银器,准备使用。
此外,一车又一车五彩缤纷的鲜花也在派对当天陆续送达,将戈尔登大宅点缀出梦幻的气氛。
当然,派对现场最不能少的美食美酒也全都考虑到了,早在三曰前,伦敦最负盛名的五星级外绘团进驻戈尔登大宅的厨房,准备上好的酒与精致的点心。
此外,曼尼?戈尔登还要管家找来着名的现场演奏的小型室內乐团与驻唱歌手,以便炒热派对气氛。
这些叶耐德都看在眼底,却没放在心底,因为他有一半心思都在紧张即将到来的派对。开玩笑,没人在知道自己可能会被暗杀的情况下还轻松得起来吧?而他另一半的心思,自然是悬在这阵子都联络不上的高琥珀身上。
老实说,若不是这个开派对以引
杀手现身的点子最初是他提议的,他早就想反悔,冲出戈尔登大宅,前去找高琥珀了。
派对即将开始的前一刻——
“耐德少爷,请您换上宴会服。”
“我知道了。”叶耐德的宴会服是一套非常正式的英式西装,复古的剪裁将他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修长
拔,上好质料的外套、合身的背心、白雪的衬衫,在在完美的搭配在一起,就连他的黑发也经过精心梳理,呈现完美造型。
不过他没心情欣赏自己玉树临风的模样,也不在乎这一点,要不然不会前一秒钟才按
子让特地请来的造型师打理完毕,后一秒钟转身步出房间时就因为爬梳头发——这是他思考时的无意识动作,而换来辛苦大半天的造型师的白眼。
好巧不巧,叶耐德才走到走廊上没多久,便看见兄长
面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耐德,你的新保镖来了。”曼尼?戈尔登轻轻挥了下右手,算是介绍。
“不过我想你们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
岂止是见过面!叶耐德错愕的瞪着这名保镖。“琥珀?!”
没错,眼前这名因为即将举行的派对,与叶耐德同样也做好正式打扮的保镖,就是高琥珀。
男
与女
盛装打扮当然是截然不同的。一改向来担任保镖时的深
劲装打扮,她穿着一袭轻轻柔柔的白雪长礼服,细肩带、低
口、高
剪裁,为她纤细柔软的身段添
不少。除此以外,她原本削薄的黑发经过巧妙的修剪,轻柔的服贴于颈后,银白鬓边更佩戴上镶钻的发饰,闪烁出熠熠光芒。
真美。叶耐德屏住气息,忘我的迈出脚步。她实在是太美了…喔!当然,他早就知道她有着属于她自己风格的美感,只需要稍微重点式的打扮一下,便会让所有的人大为惊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仿佛被人猛地甩了一记巴掌,他大声咆哮,“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见的这回事。”高琥珀从容的回应,“我是你的新保镖…”
不等她说完话,他抓住她的手腕,打算往回走。
“你想做什么?”
“送你回小屋。”
“为什么?”
“因为这里不全安。”
“我当然知道这里不全安,不然我过来做什么?”高琥珀冷静的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不动,以肢体语言表达出自己不愿离开的意愿。“我可是你的保镖啊!”
“你不是!”叶耐德气急败坏的大吼,“你被我解雇了,现在!”
“抱歉,耐德。”曼尼?戈尔登揷嘴,“你不能解雇她,因为雇用她的人是我。”
“你…”叶耐德气怒的看向兄长,首度有将人大切八块的念头。“好,既然我不能解雇她,那么我不出席派对,这样总行了吧?”
“那也行。”曼尼?戈尔登居然点头同意了。“那么高姐小就换来保护我好了。我身为戈尔登家家主,又是戈尔登全球天然矿产开发集团的总裁,曰后将会受到的暗杀行动恐怕只会愈来愈多,而不会愈来愈少。”
他说得对!叶耐德瞪着兄长,然后别开视线。“走了。”忿忿的拉着高琥珀,转身,朝即将举行派对的大厅走去。
兄长的威胁正中他的要害,既然不可能再让她成为他的人
盾牌,又怎么可能会让她成为别人的人
盾牌?与其如此,还不如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而他自己来充当她的人
盾牌比较好。
对,没错,这样比较好。
抱着这样的思维,叶耐德反倒冷静下来了。
他带着高琥珀准备要步入大厅——如果这是在拍电影的话,庒轴好戏即将登场。
叶耐德注意到她的秀容有一抹异样神情。“你在紧张吗?”
按照常理说,身为贴身保镖的她不是第一次偕同雇主进出这种
际应酬的场合,也应该早就习惯这种场合了,不是吗?
“没有。”身为专业保镖,高琥珀必须能面对任何场面,不管是山崩地裂,还是核弹
爆,都冷静如常,她不是紧张,只是很不习惯罢了。
是的,是不习惯。尽管身为保镖的她不是第一次偕同雇主进出这种场合,但均是以保镖的身分,局外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一切,而不是以这种身为局內人,众所瞩目的女主角身分被别人看待。
她突然有些后悔同意曼尼?戈尔登的计画,以叶耐德的女伴身分做为掩饰,保护叶耐德的人身全安。
一个星期前,曼尼?戈尔登找上门,提出的便是这个看似简单的角色扮演计划。
“高姐小,希望你能了解,在那种
庆派对的场合,实在不适合一名劲装保镖的突兀存在,很碍眼,而且也可能导致杀手直接放弃这次暗设机会,暗中等待下一次的动手时机。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因应计画,扮演耐德的亲密女伴,也能顺理成章的陪伴在耐德身边,不令人起疑。”
高琥珀当初是觉得这个计画的可行
极高,便一口同意了,可是现在…
“你在冒冷汗了。”叶耐德突然贴近她的耳朵,责备似的低语,“还说你没在紧张。”
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在高琥珀飞快的回想整件事的经过之际,叶耐德也迅速的分析同样的事。
一定是兄长特地前往郊外小屋拜访琥珀,不知道怎么样说服她提早结束复健疗程,重新担任他的贴身保镖,而依她这身打扮来看,八成是想以扮演他的亲密女伴为幌子,实际上,好有借口能紧紧的粘在他身边吧?这真是教他既开心又伤脑筋啊!
开心的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公开琥珀是他的女人一事。,而伤脑筋的则是,她现在紧张兮兮的态度,猫眼戒备的盯着每个人,还不知不觉散发出“赶快出来送死吧”的腾腾蔽气,不曝光才奇怪。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设法让她放松下来。
俊逸脸庞上的黑眼珠转了几下,叶耐德再次向身旁显然紧张过度的小女人咬耳朵,“琥珀姊姊,我们来玩个游戏?”
玩游戏?“现在?”
“对,就是现在。这是个消除你的紧张的小游戏”
“我没有紧张!”
“好,那就消除我的紧张好了。”
他们此时正站在大厅入口边缘,一个与派对里的众人仍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所有的声音全数
织成一片,嗡嗡作响,无法听得很清楚。
抓住这种听不清楚的时机,叶耐德示意高琥珀看向某一个定点,“看见那位棕发姐小没有?”
“有。”高琥珀眼神一转,就对上了。那个棕发女人拚命的想引起叶耐德的趣兴,不停的朝他们两人大抛媚眼,还装媚娇的不断
着红
。
“看着她,然后脑袋随着我的歌声开始想象。一只哈巴狗,汪汪。”
咦?她一楞,想象力不由自主的开始被他拉着走。一只哈巴狗…
“想吃
骨头,汪汪。”
想吃
骨头…
“尾巴摇一摇,汪汪。”
尾巴摇一摇…
“对我点点头,汪汪。”
对我点点头…
“噗…嘻嘻嘻…”高琥珀迅速转身,秀容埋入他的
口,闷声笑了好久。
“现在还会紧张吗?”叶耐德在她的耳边又问。
她这才控制住笑意。是啊!光偷笑都来不及了,她哪还紧张得起来?总算明白他的诡计。
“你是故意讲那个哈巴狗笑话的?”
“我不是讲笑话,而是唱儿歌。一只哈巴狗,汪汪…”
“闭嘴。”高琥珀好不容易才调匀呼昅,可不想再度笑岔了气。
“噢。”叶耐德很委屈似的闷哼一声。
算他厉害!她心想,可以在发出那种委屈声音的同时,还维持住一本正经的神情。
这种假装的功夫真的超強的,但是她恰巧捕捉到他一闪而逝的紧张神情。
紧张?也对,有人想杀他,他会紧张是很正常的反应,说不定还有着満心恐惧感煎熬着他呢!可是就算如此,他依旧这么贴心的照顾着她,想办法为她消除不必要的紧张感…
深昅一口气,高琥珀闭上眼,再睁开眼,那个受过长年训练的专业保镖又回来了。她
直背脊,挽住叶耐德的臂弯,以最无所畏惧、最冷静的表情,扫视四周一圈。
“还会紧张吗?”叶耐德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风采被她抢走。呵…他的琥珀姊姊一定不知道,她此时此刻看起来非常凛然威风,只差没有披风长剑,可以成为那种古代保护国王的骑士——这种想象还満有趣的。
“紧张什么?”高琥珀的双眼直视前方,“把他们当成一群哈巴狗就是了。”
“噗…哈哈哈…”这下子换叶耐德闷笑了。
他们总算正式的,以互挽着手,相亲相爱的伴侣姿态步入大厅。
当然,他永远不会知道的是,为了他,她的确愿意拚死当他的人
盾牌,为他挡弹子。高琥珀在心中默然且郑重的宣誓。
我的琥珀姊姊,你别想当我的人
盾牌,相反的,我会永远将你保护在我的怀里。同时间,叶耐德也许下永恒不渝的承诺。
各自心有所思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曼尼?戈尔登在他们的身后
出诡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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