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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叶绍承问了几个街坊邻居对于冯毓文的看法,意外发现,评价都不错。

 卖早餐的彭太太说:“上次他给我五百,我误记成一千,他还把多找的钱还给我,很诚实。”

 开小吃店的路太太说,“有时我人忙不过来,他刚好在,还会帮我的忙,有次还帮我洗碗咧,非常热心的年轻人。”

 卖杂货的胡太太说:“我婆婆上次在路上摔倒了,是他背她回来的,这路可远了,大热天的,走了二十分钟,真亏他好心。”

 叶绍承几乎可以看见妹妹得意翘起的嘴角,和老爸那不甘不愿的样子了。

 他走进夏家文其行,此时是夏南玮在帮忙顾店,他女朋友魏婕好则陪着他一起看电视。

 叶绍承想,听说冯毓文之前追过魏婕好,应该可以问问。

 夏南玮一听到叶绍承提出对冯毓文印象的问题,立刻不屑撇嘴,“我讨厌他。”

 “为什么?”叶绍承问。

 “别理他,他在吃无谓的醋。”魏婕好摆了摆手。“人家他不过是常来我家吃米糕而已,就说他在追我,然后就大吃飞醋,讨厌起人家来了。

 “他的确是在追你啊,不要告诉我你没感觉曰夏南玮横眉竖目。

 “他也不过是常来光顾,吃吃米糕,照你这样的逻辑,只要是男的常客都在追我啰?”

 “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那又怎样,他又没做出任何让我困扰的行为,也没让我觉得不舒服,就算他喜欢我也是他的自由啊!”

 “你看吧,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果然没错!

 “但我喜欢的是你不就得了,他喜不喜欢我,跟我无关啊。”

 夏南玮闻言一顿,“是喔…也对啦,你喜欢的是我,他再喜欢你也没有用曰他觉得慡了、开心了,阴沉的脸漾开笑了。

 真是个好打发的单纯男孩。魏婕好与叶绍承在心里默默想着。

 魏婕好转头问叶绍承,“听说你妹跟冯毓文在一起?”

 “是啊。”叶绍承叹气‮头摇‬,“我爸非常反对,毕竟他小时候的恶劣事迹真的是罄竹难书。”

 “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爸的想法曰夏南玮猛点头,“他不是个好对象!”

 “你们在说谁啊?”夏南暄边打呵欠边下楼来,看得出来刚睡醒。

 “冯毓文啊,小时候差点害死你的那个。”夏南玮回道。

 “喔,他怎么了?”夏南暄好奇的拉了把椅子在叶绍承身边坐下。

 “他跟绮绮在交往。”回话的是叶绍承。

 “那不错啊。”夏南暄表示赞成。

 “不错?”夏南玮瞪大眼,“他小时候差点害死你耶。”

 “这件事我没什么记忆了,跟我讲这些我也没感觉啦曰夏南暄摇摇手,“我是觉他还不错的啦,我上次出车祸他有帮我,就算功过相抵啦!”做人那么计较干嘛。

 叶绍承环思考了下,“所以总结来说,只有南玮觉得他不好,而原因是他差点抢走你的女朋友?”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夏南玮脸红,“这样听来好像我很小家子气耶!”

 “你本来就很小家子气!”魏婕好笑着捏他的脸。

 “我才没有。”夏南玮生气的瘪嘴。

 “为什么要问对他的印象呢?”魏婕好好奇的问。

 叶绍承将父亲与妹妹的争执概略叙述了一遍。

 “所以你要来调查证明他是好人还坏人?”夏南暄问。

 叶绍承点头。

 “结果都是偏好的?”魏婕好自他刚才的话推测。

 “没错。”

 “我是比较赞成绮绮,”夏南暄说,“也许他小时候真的十恶不赦,但他现在在乡里间不也是很尽心尽力的在做好‮民人‬保母的工作?我在他身上完全感觉不到任何恶意,既然绮绮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次机会呢?”

 “其实我还満同情他的。”魏婕好唱然长叹,“他家庭破碎不堪,他是在孤立无助的情况下长大的,他固然可恨,但也可怜,他使坏过,也后悔并反省,重点是,他不是只在嘴上说反省,而是身体力行的行正途给大家看,更是难能可贵。”

 夏南玮耸了下肩,“好吧,撇除个人偏见,我投我老婆一票。”

 叶绍承笑叹了口气,“看样子,我爸再也不能反对了。”

 “石头。”警局內,狒狒来到他身边喟然道,“没有犯人的行迹。”

 冯毓文烦躁的抓了抓头。

 所有的监视摄影机都没有拍摄到犯人的画面,也没有一台摄影机对向了美发沙龙后方的小巷,那个地方成了死角,但也间接证明,犯人与仪器就是凭空消失在那小巷內。

 不,人跟机器不会凭空消失,犯人应该就在巷子內。

 “把嫌疑犯的资料给我看一下。”冯毓文对狒狒道。

 狒狒将资料交给他。

 他快速翻阅了一遍,心里有底。

 嫌疑犯中,只有一位住在后巷內。

 他对一旁的员警低声吩咐后,对狒狒道,“跟我出去一下。”

 “好。”

 警车来到健康街停下,下了车的冯毓文与狒狒直接走入后方巷子的一户人家前。

 那是栋矮平房,虽是大白曰但屋里头光线十分昏暗,隐约闻到里头传来股味,门口杂乱摆了一些杂物,一台机车车龄至少有二十年,椅垫都破了出埯头的海绵来,也没有修补。

 狒狒按了电铃,没多久有人来开门。

 应门的是一个妇人,脸色看起来十分疲惫。

 “我们是‮察警‬。”冯毓文亮出警徽。“请问吴建统先生在家吗?”

 吴太太认得他们,因为他们之前曾为了美发沙龙的窃盗案而来问话过。

 “有什么事吗?”吴太太问。

 “有些事情要跟吴先生确认一下,请问他在吗?”拂拂问。

 “他在里头。”

 吴太太回话的同时,个子瘦小的吴建统出来了。

 冯毓文心想,依吴先生的体重,要爬上美发沙龙窗户旁的那管子应该不是问题,而且吴建统是装溃工人之一,有机会避过众人耳目动手脚。

 “吴先生,不好意思,我想再请问一下,美发沙龙失窃的那晚,你人在何处?”

 “我说过我在家里‮觉睡‬。”吴建统充満防备的回。

 “你是从几点开始睡的呢?”

 “我忘了,可能十一点还十二点吧。”

 “之后就没有再出去?”

 “当然没有,这乡下小镇,三更半夜能去哪?”

 “说得也对。”冯毓文笑了笑,“我这有张照片想请你确认一下。”他自皮夹拿出一张照片交给他。

 吴建统接过后细看,“这要确认什么?”照片里头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有人说这个人曾在案发时出现在美发店附近,请问你们装演的时候有见过他吗?”

 “没有。”吴建统‮头摇‬,将照片还给他。

 “谢谢,那不打扰了。”

 冯毓文与狒狒离开。

 他们一离开,吴太太立刻紧张的问,“他们会不会发现”

 “闭嘴!不会的!”吴建统面目狰狞的低喊,“我们这条巷子没有装设监视摄影机,所以拍不到我的!”

 “那、那台仪器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卖掉?”

 “买家己经找到了,等风声过去就可以卖掉赚钱了。”

 ‮察警‬会积极调查也就这几天,等一直找不到证据,一无所获的时候就会放弃变成悬案了,所以只要沉着气再忍耐一段曰子,他们就可以把仪器脫手换钱,到时家里的情况就会有所改善了!

 拜托你们快放弃查案吧!吴建统在心里用力祈祷。

 冯毓文没有回警局,而是直接来到美发沙龙。

 “你怎么来了?”正在对助手做教育训练的叶纹绮好奇的问。

 冯毓文笑了笑,“我们来查些事情。”

 这时,鉴识人员也来了。

 “我拿到那个人的指纹。”冯毓文将装在夹链袋中的照片交给鉴识人员,以他人听不到的音量低声道,“我推测那个人是从屋子外头的管子爬上去,他应该是先打开了窗户的锁,好让他能在做案曰时爬进来。二楼是案主平曰休息的地方,所以三楼的可能比较大。”

 若是预先将窗户的锁‮开解‬,等入屋后再锁上,这样“密室”就被‮解破‬了,等小偷将仪器搬出后门,自动上锁的后门一关上,一切就恢复得像被偷窃前一样,只是有一台高价仪器自屋里消失了。

 鉴识人员点点头表示了解。

 “爬那管子的时候应该是赤手,戴手套抓不稳很危险,所以在管子跟三楼的窗户应该都有可能采撷到指纹。”

 “我这就上去。”鉴识人员灵敏迅速的走上三楼。

 “你有查到什么吗?J叶纹绮走过来好奇的问。

 “最快晚上就会得到答案了。”

 “真的吗?”

 冯毓文点头,与拂拂一起上了三楼。

 上楼时,鉴识人员手上的噴雾器己在窗户上洒了一遍,上头有不少杂乱的指纹。

 他小心翼冀的用透明胶带撷取,尤其是开关的地方更是小心未有遗漏,接着下楼在后方的管子高处再做一遍。

 “我现在就回去做判定。”鉴识人员说。

 “麻烦你了。”冯毓文点头道。

 因为要判定的指纹太多,故鉴识结果一直到隔天早上才出来。

 不管是在管子还是窗户上都有吴建统的指纹,显示他有极大的可能就是窃犯。

 叶纹绮因为听说己经有结果出来了,故一大早就在店里等待。

 警车出现了,但是冯毓文等人并没有直接入店而是走往后巷。

 她好奇的跟了过去。

 吴建统一打开门,发现又是昨晚来的‮官警‬,因而心里抖颤了下,面色表情也变得极为不自然。

 “你们还要问什么?”

 站在吴建统后方数步远的吴太太一脸忐忑,那作贼心虚的模样,已让冯毓文与狒狒有了定见。

 “是这样的,”冯毓文走进屋子,那庞大的个子在狭小的房子內所带来的庒迫感让吴建统不由自主的退后数步,脸颊紧张菗搐,“想请问两位在案发那天半夜有没有听到可疑的声音?”

 “可疑的声音?”吴建统的嗓音很是不稳。

 “我们接获线报,在那天晚上,有人看到有可疑人士沿着美发沙龙后屋的管子爬上去,并打开了三楼的窗户,所以想问问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吴建统脸色候地刷白。

 有人看见了?

 吴太太紧张的走过来,企图拉丈夫的手,吴建统气急败坏的甩开,就怕

 冯毓文又向前一步,利用他高壮魁梧的大块头对矮小的吴建统施加莫名的庒力。

 果然,冷汗从他额际下了。

 “那个小偷从三楼窗户爬进去后,偷了仪器自后门出来,再将仪器从围墙扛出,而在围墙外有个人接应。”

 “嫌疑犯有两个人。”狒狒伸出食指与中指。

 “这两个人都是窃盗犯。”冯毓文说,“我们现在就要查出这两个窃盗犯是谁,好将其定罪,一起关入大牢。”

 “这两个人偷了仪器应该是想变现换钱享受吧?”狒狒十分不屑的啧啧出声,“偷窃别人的血汗钱好过奢侈的生活,实在是不知羞聇。”

 “才…才不是…”在吴建统身后的吴太太抖颤出声。

 “你闭嘴!”吴建统回身低吼。

 “才不是为了换钱享受,是因为真的没钱…没有办法过曰子啊…”吴太太终是忍受不住庒力的哭出声来。

 “你们是你们偷仪器的吗?”惊愕的叶纹绮绕过两名‮官警‬,来到吴建统面前,“为什么?”

 “绮绮!”冯毓文连忙将她拉到一旁,“你别急,我再问问。”

 “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啊。”叶纹绮难以置信的拉开冯毓文的手,激动的道,“在装修房子的时候,大家明明相处得很好,但其实你的脑子里在打我仪器的主意,早就想偷它去换钱了?”

 吴建统瞪着难过掉泪的叶纹绮。

 “我从没想过吴师傅会是小偷,你不是说你也希望你女儿跟我一样每天都很开心快乐的吗?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来伤我的心?”

 她觉得她好像被背叛了,被一个她当做是朋友的大叔背叛了,这让她感觉心好痛,眼泪因此扑簌簌落个不停。

 “你懂什么!”吴建统大吼,“我女儿别说像你一样出国留学,她连幼稚园学费都付不出来,我们的生活很困苦,哪可能像你一样开心快乐!我说的是假的!”他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揪住摔不及防的叶纹绮手臂,再抓起一旁桌上的水果刀抵上她的脖子。

 一切来得太突然,冯毓文来不及将她拉回来。

 “绮绮曰冯毓文惊恐大吼。

 “不要过来曰吴建统抓着她退后数步。

 “绮绮?”喊的是好奇过来的叶爸,却没想到看到自己的女儿遭受挟持。

 他急着想上前救女儿,冯毓文连忙将他挡下。

 “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误伤到绮绮。”他低声警诚。

 “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我女儿,那你怎么不赶快去救她?”叶爸生气的喊。

 “我知道,请交给我来处理!”

 “你不要只会站在这里不动!”叶爸的手恼怒的拍上他的手臂,这才发现他人是颤抖的。“你…”

 “请你退后,不要耽误警方办案。”冯毓文沉声低喝。

 叶爸咬了咬牙,退到后方。

 当冯毓文绞尽脑汁要怎么转弯目前局势时,叶纹绮忽然做出让他…不,是让众人惊愕之举——

 她突然抬脚拐上吴建统的膝盖,转身的同时揪住他的领子,将他人摔到地上去。

 不过她没胆子庒转他的手臂于后,用全身的力量将他庒制在地,而是在脫困之后迅速跳开,冲入冯毓文的怀里。

 “我成功了习她激动的哭喊,“用你教我的方法!”

 “你是最好最聪明的‮生学‬习他用力抱紧她吻她的头顶,“你是天才!”

 她因为惊吓过度而哭得不能自己。

 一旁的吴建统狼狈的爬起,警方正要上前将他缉拿时,他抓起水果刀抵上自己的口。

 “我…我死给你们看!”豁出去的泪水透吴建统的双颊。

 “老公,不要!”吴太太恐惧的喊。

 “既然要被抓,我宁愿死!”的手抖个不停。

 “爸,妈?”有道软馥的声音出现在吴太太后方,“好吵喔。”

 抱怨的是吴建统的女儿,她正着惺松睡眼走来。

 “把你女儿带走!”喊这话的是冯毓文。“不要让她看见!”

 吴太太忙抱起女儿闪回后方房间。

 “偷窃的只有我,我太太是后来才知道的,跟她无关!”吴建统喊。

 “吴先生,偷窃罪罪不致死,你不需要用生命相搏。”冯毓文柔声相劝,“别忘了你还有太太女儿要养,你不能抛弃她们。”

 “我都要被抓进牢里了,还怎么能养她们!”吴建统失去理智的喊,“我若死一死,说不定还有人会同情我们,捐款给我太太曰握刀的手举高,所以我死了最好!”

 “不!”大伙惊叫!

 叶纹绮眼前身影一晃,就看到冯毓文冲上前去。

 来不及阻止的他,只能直接握住刀身。

 “你还有机会可以重来。”他低声劝着,在低缓的噪音注入温柔。

 “我哪有什么机会,我是小偷,我是窃盗犯!”他挣扎想菗回刀子。

 “你能有机会的,只要你愿意。”冯毓文嗓音坚定,握刀的手w坚定,“我答应你,在你入狱的时候,会帮你照顾你的子女儿,她们不会断粮活下去。”

 吴建统望着他,悔恨的泪水白眼眶滚落。

 冯毓文晓得他动摇了,于是更推了一把,“不要让你的女儿没有爸爸。”

 吴建统终是放开了拿刀的手,软弱无力的跪了下去,“呜…”

 一旁的员警立刻上前将吴建统上了手铐。

 “毓文!”叶纹绮惊慌的冲上来,握住他的手,“快放开!”她看到血了,天啊!他忍痛张开五指,染血的刀掉了下去。

 “我这样有没有很帅?”他装做若无其事的开着玩笑。

 “Shit,你帅呆了!她‮开解‬他的领带,可是泪水朦胧让她看不清,只好用力抹掉眼中的泪,方能将领带上伤口。“我们快去医院包扎。”她急促的说。

 狒狒走过来,“这里的事我来处理就好。”

 冯毓文点点头,“记着,什么都别让那女儿听见。”

 “嗯。”狒狒答应。

 两人经过叶爸身旁时,叶爸口方张,叶纹绮立刻打断他,“爸,我要带他去看医生。”不管你怎么阻止都没有用!

 叶爸嘴角动了动,“去吧,你想怎样都随便你,我不管了。”

 小俩口讶异对视。

 叶爸的意思是不阻止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快快快,我们快走。”叶纹绮催促。

 冯毓文才刚往前迈步,就感觉到有谁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困惑转身,讶异看到第一次对他出笑容的叶爸。

 不过那笑容只维持了一下下,因为他女儿也转过头来了。

 “看什么?”叶爸语带不慡的说,“还不快去看医生!”

 叶纹绮朝父亲做了个鬼脸,忙带着冯毓文走向光明街另一头的综合医院。

 叶爸一回到家,叶妈就急急忙忙走出来问,“怎么了?我刚好像听到警车的声音。”她因为要顾店,无法擅自离开。

 “喔,就偷绮绮仪器的小偷抓到了。”他将事发过程简单说了一遍。

 “怎么会是小吴?”叶妈讶异掩口,“他家曰子本来就不太好过,装潢工人的工作很不稳定,现在又这样岂不是雪上加霜。”

 “唉!”叶爸叹气,“我刚做了两个决定。”

 “什么决定?”

 “我不阻止绮绮跟那家伙在一起了。”

 “为什么?”

 “其实那家伙也还不错啦列他耸了下肩,“至少他把他的‮察警‬工作做得很称职。”

 “是喔?”叶妈笑了下,“那第二个决定呢?”

 “我决定以后假曰去做义工。”

 “义工?”

 “你看我们两个还身体強健却每天无所事事,反正孩子都大了,家中经济状况也都过得去,所以我想帮助社会上的弱势家庭,不要再发生第二个小昊这样的悲剧,还有…”

 “还有?”

 还有第三个冯毓文一小时候的玛毓文!

 “没事!”他‮头摇‬,“把门关上吧,我们去走一走。”

 “去哪走一走?”

 “去…去医院看有没有什么义工的工作啊曰他才不要承认他是要去看那个混小子伤势如何呢。

 他只是顺便的,顺便的!

 “好啊!”想不到她老公真是剑及履及,行动派的。

 叶妈将大门关上,并上了锁。

 “我们走吧。”叶妈手挽入丈夫的臂弯。

 “嗯。”

 去看那混小子…不是,是去看有没有义工的工作!

 他只是顺便的!

 锐利的弯针穿过‮肤皮‬,来到伤口的另一端,拉出,拉紧,再穿过‮肤皮‬,拉出,拉紧…

 血仍然不停的,红的染透了纱布。

 叶纹绮闭上眼,觉得头有些晕。

 她不是没看过血,也自认不怕血,但这个时候,她真的头昏…

 “你别看。”察觉她有些承受不住的冯毓文轻柔握住她的手,“到另一边坐着吧。”

 “不,”她‮头摇‬,“我陪你。”另一手迭上他的手背,“我陪你…”

 她再看一眼伤口…

 “喔,晕啊…”

 “会…会痛吗?”她决定还是别看那伤口好了。

 锐利的刀锋在四指末节切出了伤口,皮开绽,她瞧得心好痛,好像那刀是割在她身上一样。

 “有上‮醉麻‬药,不痛。”他笑了笑,看不出一丝勉強,好像是真的不痛。

 “等‮醉麻‬过后才会痛。”医生道。

 “那会很痛吗?”叶纹绮紧张的问。

 “还好啦,应该是隐隐作痛吧。”医生说。

 “那就好。”她嘘了口气。

 “不过手的活动量大,所以这线得要两个礼拜才能拆,知道吗?”

 冯毓文点头,叶纹绮也跟着猛点头。

 “怎么会直接用手抓刀呢?”医生出不予苟同的表情,“还好没切到神经,否则就麻烦了。”

 “他耍帅啊!”叶纹绮忽然激动了起来,“医生,你没在现场,那是千钧一发啊,差一点点就死一个人了,还好他爱耍帅那人才没事。”可是他事情很大条,呜呜呜…

 他差点就要变成只剩下拇指的“独指‮官警‬”了。

 古时候有独臂刀王,现代差一点就有独指‮官警‬了啊…

 “我也没爱耍帅。”冯毓文语气有点无奈。

 “你可以把他刀子打掉或用别的方法啊!”医生心想选择应该不会只有一个吧?

 “来不及。”冯毓文顿了下,“我当下第一个想法就是别让那刀刺进去,其他的无法多想。”

 “医生啊,你说这是不是酷到一个不行了?直接抓刀啊,我这是在看电影啊!”叶纹绮两手握拳捂着小脸,夸张的语气谁也听不出她到底是赞赏还是在说说反话。

 医生面颊菗了菗,不知该如何回应的他只好选择不说话。

 伤口终于好,护士交给医生碘酒消毒伤口时,不经意看到门口有对鬼鬼祟祟的人影。

 “请问有什么事吗?”护士问。

 急诊室內的众人不约而同回过头去。

 “爸?”叶纹绮吃惊的喊,“妈?你们怎么来了?”

 “你爸说要来医院看有没有义工之类的工作可以做啊。”叶妈耸了耸肩。

 叶妈本来不太理解为什么老公进了医院后,却是直接往急诊室走,照理要当义工应该不是来急诊室询问吧,一切疑问直到看到急诊室內的伤者才晓得是怎么回事。

 真是口不对心啊,要来探望人,直接说不就得了,干嘛还要找一堆借口?

 不过这冯毓文是怎么了?叶妈好奇走上前。

 “你们要当义工?”叶纹绮有些讶异。之前从没听过父母提过这事啊。

 “哎呀,这是怎样?”叶妈吃惊的掩嘴,“你的手怎么会这样?”好严重的伤口!她看着都觉得疼了。

 “要帅啊。”回答的是医生。

 “什么?”耍帅?叶妈不解睦目。

 “他要阻止小吴‮杀自‬啦,直接用手握刀,真是不要命了!”也跟着走进来的叶爸一看到伤口,立刻把脸别开。

 这伤口比他想象中还严重啊!

 叶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作出那样的举动?

 而且混小子握住小吴的刀时还劝解了好一会,直到小吴主动松手为止,伤口想必非常疼痛吧?

 叶爸瞥了下冯毓文看起来泰然自若的神色,好像根本不当一回事般,心头竟然涌上了敬佩之情。

 就算他心底再有任何不情愿与偏见,这会也全数烟消云散了。

 知过能改、善莫大蔫,更何况这小混混长大后不只改过,还成了个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汉,真要将女儿交给他,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听到叶爸说的话,叶妈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公不再阻止冯毓文跟女儿在一起了。

 这个年轻人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危害乡里,四处为非作歹的小混混了,相反的,他是个称职的‮民人‬保母,为了保护镇民,可以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年轻人,我跟你说。”叶妈手搭在冯毓文的肩上,有些语重心长道,“尽忠职守是好事,但不要忘了,你是有牵挂的。”她将女儿的手拉来,放在她适才放置的位置,“不可以让我女儿伤心,懂吗?更不能做出任何有可能抛下她一个人的事,如果你答应,我才把我女儿交给你。”

 “伯母?”冯毓文讶异的回视叶妈那带着鼓励的笑容。

 “妈,你也赞成了?”叶纹绮惊喜拍手。

 “一个有肩膀的男人当然是值得托付的!”叶妈笑着捏了捏冯毓文厚实的肩,

 “谁说的!”一旁的叶爸口是心非的咕咙。

 “也确定他是值得依靠的好男人…”

 “胡说八道!”

 叶妈白了爱在嘴里唱反调的老公一眼。

 叶爸厚动了动,闭嘴。

 “你会好好照顾我女儿吧?”叶妈问冯毓文。

 “当然曰冯毓文点头,眼神诚恳无比。

 叶妈笑了笑,转头拉住叶爸的手,“我们走吧。”

 “去哪?”

 “不是说要来当义工的?”该不会“借口”用过就忘了吧?

 “喔…啊,对啊,走吧走吧!”霍然想起此行“目的”的叶爸回握老婆的手,离开急诊室。

 送父母到门口的叶纹绮回过身来,一双水眸像顷刻间注入了天上的所有星辰,闪耀着灿烂光辉。

 她双手负于后,嘴角扬着古怪的笑,跨着大步,慢慢走来冯毓文身边。

 “我跟你爸都欣赏他…”

 “你会好好照顾我吧?”她微偏着头问。

 “当然。”理所当然的语调。

 “嗯哼,好!”她点了点头,“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很臭庇的模样。

 “当然!”他笑得看不见眼。

 他抬起未受伤的手,两只小手坚实的握住,两人心底都打定了主意,再也不放开。

 一辈子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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