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放手!”不想当众大呼小叫,丁若男几乎是咬着牙低嚷,双手用力地挣扎,偏偏撼动不了他分毫。
“不放。我一放,你就逃了。”他抓得更紧。
“你——”这时电梯刚好开门,小了好几号的丁若男被带进电梯里,绑架成功。
“欸~~执行长!”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丁若男被“坏人”強行拖走,没人敢追上前去。
拜托,那个人很有可能是黑道大哥耶!人长得凶恶不说,手臂还跟小树一样
,一个不小心可能会被揍扁呢!
谁敢惹他啊?又不是头壳坏去!
“…啊!我们可以打电话叫警卫拦人啊!”
终于有人想到这个方法,但已经是十分钟以后的事了,于事无补…
“你!”被強行拉进电梯,丁若男气急败坏,手脚齐上,努力想要挣脫,但无论她的手怎么翻转,他依然牢牢地扣住她的手腕,教她又惊又气地瞪着他低吼。“放手!”
她从小学习武术,要想抓住她并不容易,没想到却接连两次被他“逮”到,而且无法顺利脫逃。
是她功夫退步了,还是他身手不凡?
“奇怪,你生气的模样,看起来更像女人耶!”齐瓦看呆了,痴笑地
出一口白牙。“你长得实在太漂亮了,甚至比你妹妹还美耶!”
“你该配副眼镜了!”她嘲弄地瞟他一眼后,目光再度放在被握住的手腕上,冷淡有礼地说:“我不喜欢被人握住手,请你放开。”
“不喜欢被握?没关系,那我用牵的!”齐瓦放开他的手,在他有所行动之前,再度跟他十指
扣,看着镜子里两人亲昵的模样,
出一脸満足的傻笑。“这样看起来更像情人了。”
“放手!”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镜中暧昧的影像,丁若男在窘怒的同时,还有一抹心慌意
。
镜中白皙的手被一只棕黑色的大手握住,看起来显得好娇弱,这是她第一次觉得“娇弱”这个字眼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事实上,她的手比大部分的女人还要大,但是跟他厚实的大手比起来,却硬是小了好几号,只能用秀气来形容。
不只是手,就连她高人一等的个子,站在他身边,也是小了好几号,两人在镜子里相依偎的身影,绝对符合“小鸟依人”这个形容词。
他是个让人感到很有全安感的男人,而站在他身旁的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娇柔的小女人。
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道道地地的女人,感觉…好奇怪。
她不习惯这样的自己。
“不放!”他豪气十足地用力头摇,配合说话的语气。
打从看到丁若男的第一眼起,从没心动过的他,便第一次体会到心头如小鹿
撞,也尝到心慌意
的滋味。
昨天偷香成功,虽然时间短到来不及读秒就因为遭受“沉痛”的代价而中断,让他当场痛到说不出话来,但丁若男甜美的红
仍是让他回味再三,差点连自己姓啥名啥都忘了。
所以,若有机会,他还是会冒险偷香,因为那滋味太美好了。
正应了那句千古名言——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
啊!
就像现在,单单是牵着丁若男的手而已,心跳就跟打鼓一样,扑通、扑通地
跳,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
他不是没吻过其他人,更亲密的事也都做过,但她们都没有带给他类似的感觉,只有丁若男!
扁是看着他,他的心情就会high翻天,脸上老是不自主地挂着傻笑;只要想着他,心就会涨得満満的。
丁若男一定是他命中注定的对象!
“你还想再尝尝被踢的滋味?”她意有所指地瞄一眼他的下半身,好心提醒。
她个子高,更是从小练武,但身材和力道跟男人比起来,还是偏弱,所以她特别加強自己的腿上功夫,尤其是近身攻击,可说是所向无敌。
“呃…还来?!”齐瓦迟疑地随着他的视线,看向昨天差点被踢爆的“兄弟”,想起昨天的痛不
生,身体自然而然地微微缩起往后退,避开他的长腿。
“怕就放开!”眼见自己的威胁奏效,她再次表明立场。“我不跟男人交往,请你另找对象。”
“我不放!”黑得发亮的眼眸牢牢地捕捉住他的视线,郑重地说出誓言。“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不会放手的,我就是要你!”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宣言,她的心再度为之一震。
不管她是男是女,他就是要她?
他说的是真的吗?不管她是男是女,他都不在乎,他要的就是她吗?
是真的吗?
昨天头一次听他这么说时,她的心就已受影响,今天看到他有如宣示般的认真态度,她的震撼更大了。
打从她被父亲硬当成男生养到现在,这是她最想听到的话,但却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只有他!
二十几年来假扮成男人、似男非女的生活,不仅让她对自己的
别感到
惘,更对自己的存在抱持着怀疑。
案亲希望她是男的,看上她的男人希望她是女的,喜欢她的女人又希望她是男的,她到底应该要当男人还是女人?
她不断地自问为什么没有人单纯地只要“丁若男”,不管丁若男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可惜的是,二十几年过去了,没从有人这么跟她说过。直到现在,一个叫做齐瓦的怪异男人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只有他!
他是认真的吗?她可以相信他吗?可以吗?
叮!
电梯抵达一楼的响声,惊断了她的思绪,只见电梯门开启,一堆人挤在电梯外头等着搭乘,其中赫然发现几个面
的脸孔。
“…欸?总经——”以前合作过的一名企划奋兴地挥手跟丁若男打招呼,结果声音突兀地戛然而止,脸上布満尴尬的表情。
糟糕,一个不小心,叫得太顺口,忘了丁若男现在已经不是总经理了,怎么办?
“嗨,你好,好久不见。”丁若男神色自若地点头回应,打破尴尬。
看到丁若男亲切地跟其他男人打招呼,齐瓦立即不慡地牵着他的手大步往外走,无视于众人惊讶的眼光和窃窃私语。
“那不是前总经理吗?”
“他们是gay吗?”
“真大胆耶!”
“放手!”丁若男低声喝斥,想菗回被他紧握的手,但却动都动不了,耳边传来的私语更是让她又气又窘。“很多人在看,你赶快放手!”
“谁在看?”他停下脚步,转头瞪人,所有人皆动作一致地挤进电梯,关门走人。他満意地转回头,痞痞地笑道:“没人啊!”
“刚才那些不是人吗?”都被他吓跑了,现在还有人才怪!
“他们又不是我的谁,我管他们干么?”语气是完全的唯我独尊加目中无人。
“你不在乎,我在乎!”这栋十六层楼的大楼全部属于“丁碧集团”,大部分出入的也都是“丁碧集团”的员工,她曾担任集团的总经理,员工多半都认识她。“这下子,不知道又要被传成什么样了。”如果传到父亲耳里,那…她的心突然一阵紧缩。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依着父亲的想法过活,这个习惯到现在还是没变。
“你呀,干么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和想法?”向来将别人的批评和流言当放庇的他,完全无法理解。“老是活在别人的看法中,不累吗?”
“你不懂…”她苦涩地低喃。
从小就被父亲告诫着“要…”、“不能…”,听从父亲的指令已经变成她的生活模式,成为父亲引以为傲的“儿子”更是她的人生目标。纵然半子如今已经取代她这个假儿子,但二十几年来的习惯早已养成,想改,谈何容易?
“你说,我就会懂。”牵着丁若男坐到自己改装过后的破旧吉普车上,坐在驾驶座看着面带愁绪的他。
齐瓦向来不喜欢听人家的闲话,也没趣兴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碗糕,但却想知道丁若男在想什么,想分担他心中的喜怒哀乐,最好还能揽下他全部的愁苦。
反正他皮
厚,神经又大条,打不倒也庒不垮。
“…”丁若男讶然地瞪着身旁的壮男,心底遭受強大的冲击,一股热
缓缓涌上她的心头。
从来没有人想听她怎么想,父亲只会要她照他的话去做,而其他人都自顾不暇了,哪还会理会她的想法?
这么多年来,只有他注意到她,有心了解她。
这半年多来被父亲“抛弃”的心伤和落寞,慢慢被抚平了,因为他的关心。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第一次细细打量他的长相,蓦然发现他并不是印象中那个四肢发达的
鲁猛男。
由于他的身材
壮,头发又
又短,因此给人慓悍的感觉。但如果细看他的五官长相,就会发现他的眼睛晶亮有神,闪着睿智的光芒,鼻子英
,嘴
丰润。总的来说,他有张性格有型的男
脸庞,是国外女人会喜欢的型男类型。
“你为什么想要了解我?”
“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你是命中注定的对象。”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命中注定?”她还是一脸不解和纳闷。“你去问过命理师吗?”命理师的话能信吗?
“我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要问别人?”他一脸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跩跩地接着说:“当然是问我自己的心啊!”
“你的心会说话?”她从来没听见自己的心说话过。
“当然!”他用力点头強调。“当我看到你时,我的心就告诉我说:就是他了,错过他,就等下辈子吧!”
齐瓦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第一眼看到他时,认为太过俊美的他是妖孽,而他,自愿对他俯首称臣,成为妖孽的战利品。
她再次瞪大眼,怀疑地瞅着他。真的假的?
“我是认真的。”他的语气认真,眼神更是专注。“我喜欢你。”
他的眼神震慑住她的心魂,让她无法转移视线,直直看进他坚定的眸中,彷佛看到他眼里的温柔。
温柔?一个外表
壮吓人的鲁男子,照理说应该跟温柔扯不上边的,但她真的在他身上看到了温柔,专属于她的温柔,逐渐软化她刚硬的盔甲。
他炙热的眼神让她的心又热又烫、又慌又
,有些坐不住,脸颊忍不住发烫,连忙撇开头看向移动的窗外景物,避开他眼中显而易见的热情。
怎么可能?他们才认识两天,加起来还不到一个小时的相处时间,他怎么可能对她产生感情?
“你为什么喜欢我?喜欢我哪一点?”她纳闷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空有女人的脸蛋,但没有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虽有男人的身高,也自认是男人,却是个假男人。
矛盾的组合,有时连她自己都无法调适,甚至会自我厌恶,他怎么会喜欢她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呢?
“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时,就有种被雷打到的感觉。除了你,我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我的眼睛完全无法从你身上移开。”齐瓦注视着路上的交通状况,仍有余力思考他的问题,回想着自己当时的感觉。“我看过一篇最新的研究报告,两人初相见时,只要视线逗留在对方身上超过8。2秒,就是一见钟情。我想,我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我没有看你那么久吧?”更别说还持续了8。2秒。
“你没有,我有啊!”他自有一番解释。“我的眼睛可以说是黏在你身上,当然更能算是一见钟情喽!你看,我到现在只要一看到你,还是会看呆,舍不得移开视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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