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星期齐瓦曾说父亲是关心她的,只是不善表达,当时她不以为然地嗤之以鼻,不相信他的推论。
今天在听完父亲的话后,她开始相信这个可能
。
原来,齐瓦比她还了解父亲呢。
想到齐瓦,她的心情又再度沉重了起来,许多
七八糟的负面思绪又涌入心头。
齐瓦呵…
“对了,你真的不知道齐瓦那个小子发生什么事吗?他今天真的怪怪的耶!”怈漏太多心事让丁荣石这个硬汉感到非常困窘,连忙换话题。“齐瓦那个小子,虽然说起话来很臭庇,但的确是条汉子,我勉強可以接受他。”
最主要的是,他相信齐瓦是真心喜爱若男的,也有能力保护若男,可以让若男拥有幸福。
“他说要跟我分开一段时间…”她泫然
泣地说。
“什么?!这个臭小子!我女儿愿意低就他,他竟然还拿乔?看我怎么修理他!”说完,丁荣石气冲冲地往外走,准备找人拚命,却被丁若男拦住。
“爸,这是我跟他的事情,让我自己解决。”她以不容拒绝的強硬态度说出自己的决定,这是她第一次违抗父亲的话,没想到说出来竟出乎意外的容易。
“他是因为不想入赘,才要和你分开的吗?如果是这个原因,你就告诉他,我已经取消这个条件,只要他好好待你就够了。”他不能一错再错,耽误若男的幸福。
“爸…”丁若男诧异又感动地看着満脸尴尬的父亲,这已经是他最贴近关心的言词了。
“…我先走了,有空回家看你妈,她很关心你。”他老脸泛红,羞窘地转身快步离开。
看着父亲的背影,丁若男觉得束缚自己二十几年的包袱已经解除,现在该是她争取自己幸福的时候了。
齐瓦,我来了!
拿着备份钥匙打开大门,
面而来的熟悉狗叫声,让丁若男生出“这里就是家”的感觉,更感受到齐瓦无微不至的爱。
齐瓦若不是爱她入骨,就不会担忧她的安危,牺牲自己的事业只为了守护她,而她,竟然想动起逃避齐瓦呵护的念头!
她真是一个大笨蛋!
不过没关系,现在觉悟,犹未晚矣。
弯身下子跟围着她奋兴地又跳又叫的狗宝贝们一一问好,抱起最奋兴的“点点”,开始找人。
“齐瓦!齐瓦…”她先到厨房绕一圈,没看到人。
接着爬上阶梯来到二楼,打开主卧房,也没看到人。“奇怪,他到哪儿去了?”
她沮丧地下楼,刚好听到狗宝贝的叫声,看到它们全挤到大门后,奋兴地
叫,而门正被人缓缓推开。
她快步走下楼梯,在离大门三步的距离站定,期待又担忧地看着大门,这是她第一次迫不及待又害怕看到齐瓦。
他会不会还在生她的气?会不会赶她出去?会不会不再爱她?会不会…无数个念头瞬间在她脑里回转,偏偏都是负面情绪,让她的心更是七上八下。
门终于打开了,但出现在门外的竟然是阿郎!
“…阿郎?”她错愕又失望,差点说不出话来,随即慌乱地冲到他面前,连珠炮地追问:“怎么是你?齐瓦呢?他在哪里?他不回来了吗?”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阿郎哑然失笑,关上门,
向她。
“齐瓦不想见我吗?”她可怜兮兮地问,向来的淡然冷静
然无存,只剩下患得患失的忧虑。
“他怎么会不想见你?”阿郎诧异地反问。“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吗?”
前几天,齐瓦那小子还一脸舂风得意地来看他,甚至放话要他开始存红包基金,怎么隔没几天就闹到避不见面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唉…”她还是不习惯跟人说出心事,况且这是她的私事。
“你如果不方便说,就不要勉強,我只是关心齐瓦那个小子,不是想要探人隐私。”阿郎看出她的为难,先一步解释。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不习惯跟人说出心里的想法。”丁若男微苦着脸说出她跟齐瓦之间横亘的问题。“今天齐瓦终于对我的被动和退缩不耐烦了。”
“起因是什么?”
“上星期有人上门找我麻烦,被齐瓦撞见,他担心我的安危,自愿当我的贴身保镳,不但要我搬来跟他一起住,还跟着我一起上下班,二十四小时保护我。”她娓娓道来事情的始末。
“他会誓死保护自己的人,绝不容许自己的人受到任何伤害。”阿郎毫不意外齐瓦的做法,因为这就是齐瓦的个性。
“我知道…”她
出一个哀伤的表情,自责地说。“但我辜负了他的心意,也伤了他的心,我太不知好歹了。”
“怎么说?”
“我认为他二十四小时守着我对我来说是种庒力,所以要求他给我一点时间和空间。”她
出无奈的苦笑,一五一十地说出当时的情况。“也许是我的表达能力不好,我的话终于惹恼他了,他告诉我要分开一段时间,然后就转身走了。”
原以为来就可以碰到齐瓦,化被动为主动,让他感受到自己的转变,没想到竟然看不到他人,让她惊觉有可能会失去齐瓦。
她向来只靠自己,但面临失去齐瓦的可能,让她心神大
,什么计谋都没了,急需旁人的意见,替她出个主意。
“这实在不像齐瓦的作风。”阿郎不解地低喃。“他这个人一旦锁定目标,就会贯彻始终,不会半途而废才对啊!奇怪…”
“齐瓦认为我不够爱他,只是被动地接受这段感情。”她说出最大的症结点。
“你是吗?”
“我当然爱他,只是我不像他经常将这些话挂在嘴边。”她老实承认。“不过他有一点说得没错,我对这段感情的确是被动地接受,从来没有主动付出过。”
“既然知道问题的所在,那就简单了。”阿郎黝黑的脸
含风霜,但一双睿智的眼却彷佛能看破世情。
“对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眉头微拢,不解地问。
“所谓的『谈』恋爱,就是要谈,如果什么话都不说,怎么谈得下去呢?再说,双方有来有往才有趣情嘛,你说对不对?”阿郎
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出有若禅理的爱情智语。
“我知道了!”丁若男一点就通,美丽的杏眼闪闪发亮,自齐瓦拂袖而去后首度
出笑容,诚心道谢。“阿郎哥,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次换她主动出击,该是她付出的时候了!
“你放心,齐瓦不是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只要你能展现出诚意,他不会故意为难你的。”阿郎放心地点头,笑着说。“齐瓦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更是一个值得真心对待的好男人,我希望能早点喝到你们的喜酒。”
“阿郎哥…”她的脸羞红一片,看起来娇
动人,赶紧转移话题。“对了,请问你知道齐瓦去哪儿了吗?”
“他临时接了一件任务,要出门几天,所以拜托我来帮他照顾他的狗宝贝。”
“什么任务?会不会有危险?”一听到齐瓦出门接任务,丁若男的心脏立即紧张地缩成一团,担忧全写在脸上,这才想起他工作的高危险
。
她宁可被他二十四小时“控监”着,也不要他冒生命危险出门接任务!
“我不知道,我不跟他谈他工作上的事。我只知道那个小子的命很硬,危险当然免不了,但小命应该保得住。”
“他有可能会受伤?”她想到之前他眼角旁的伤口,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那都是冒险的代价。
“别担心,对他多点信心,他一定会回来,让你有机会补偿他的爱。”
“不管他再怎么厉害,只要知道他有危险,我还是会很担心,不过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他平安回来的。”这次换她品尝等待的心情。
“我相信你是爱他的。”阿郎満意地笑着。“那…这些狗狗就交给你照顾喽!”
“没问题,我会替他守护他的家园。”就如同以往他守护她一样。
思念是一种磨折。
等了五天,丁若男的心也
受煎熬了五天,想的念的都是齐瓦。
这五天,她好几次拿起话筒想要拨电话给他,就算只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但又怕影响他的任务,只能忍下。
没有等待过,不知道等待的滋味有多难熬,尤其是夜深人静的夜里,就连一向爱喧闹的狗狗们也都入睡了后,寂寞和痛楚更是清楚地占据心头。
又一个无法入眠的夜。
站在顶楼看着远方市区的灯火,辽阔的夜空下,更显出她的孤寂和脆弱。
千头万绪在她心头绕,想的不外乎是他的安危、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还爱不爱她…
这几个无法入睡的夜晚,她几乎都在这里吹冷风,除了梗在心头无法排除的心事外,另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她无法躺在没有他的
上入睡。闻着留有他味道的寝具,会让她想哭。
爱上他,让她的心彻底撤除防卫的城池,脆弱得不堪一击。
若没有这一次的分离,她可能永远无法发觉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放得这么重,更无法领悟到他对自己的深情怜爱。这算是得,还是失呢?
二十几年的单打独斗,让她封闭了自己的心,慢慢地变成一个冷漠淡然的人,不懂得爱,更不懂得爱人。
她能理解齐瓦的反弹,对一个只会接受却从不付出的女朋友,他已经算容忍了。
接下来,要看她怎么挽回他的心了。
蓦地,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但她却像是有心电感应,感觉到他的存在般,猛地转过身。
果然,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知道是齐瓦。
她的心情激动到说不出话,手指颤抖,鼻头有些酸,眼眶发热。
他终于回来了!
齐瓦没有开口说话,一步步沉默地走向她,在距离她一公尺处停下脚步,不再前进,暗不见底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
“你…”抿抿
,呑咽了好几次口水滋润喉咙后,她才有办法说话,但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
“你…”一看到她的泪水,齐瓦立即心急地往前跨,手也伸向她,却在空中僵了一秒后,被他的意志力強拉回原位。
不行,他必须耐住
子,等待她的主动,不能再任由她消极被动。
先前的细心守护被她嫌“烦”,严重伤到了他的心,更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进而开始反省两人之间互动的严重落差。
这段时间的分开让他领悟到,一段长久的感情不能只有单方面的付出,必须双方面都用心经营才能持久。
他必须耐心等待她的真心回应,不能再一味地付出。
两人目光纠
,丁若男心中如万马奔腾,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任由泪水滚落。
突然,她一脚跨出,缩短了一公尺的距离,直直扑进他怀里,狠狠地抱住他的
,脸贴在他的
口,听着他快而有力的心跳声,五天来担忧不安的心总算落了地。
“我…我好想你…”双手紧紧抱住他,泪水不住滑落,首度倾诉自己的心情。
她要好好地“谈”恋爱,绝对不再隐蔵自己的心。
“你…”他明显感受到她的改变,又惊又喜地捧住她的脸,跟她泪光闪闪的杏眼对看。“你说…你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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