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彩,你真的确定要和唐谦分手?”
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频频深呼昅,让眼泪不再
下。
“学长,我可能要跟你说声抱歉,下礼拜的吉赛尔,我不想跳。”她苦笑,“或许你会觉得对一个一心想往上爬的芭蕾舞者来说,没有资格拒绝任何公演,但这次的赞助商是R&T,我没办法跳,我没有自信能当作没事一样上台,而你也不会想看到发表会被我搞砸。”
“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天会有许多媒体记者来采访,你就这么放弃了,等于放弃被人看见你的天赋的机会。”
“我不想被人看轻,让人以为我和唐谦在一起,看上的是他具备的条件…呵…天知道我当初根本不知道他的家世背景,单纯的只是喜欢他这个人,现在却把自己搞成这样…”
“如果是因为小琪…”
“不只是小琪,最重要的是,彭湘芸认为我是那样的女孩,她对我说过,唐谦不是我碰得起的男人,她才是那个配得上他的人。”
“她真的那样对你说?”古海忿忿不平。
“或许她才是那个看清楚一切的人。”方星彩打起精神,微微一笑,內心却哀悼着未曾谋面便早夭的孩子。“幸好孩子没了,这样我和唐谦的关系才能够断得干干净净。”
“小彩…”古海心疼的伸出手,
了
她的头。他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学妹,看她这样強颜欢笑,他好难过。
“学长,既然我不用参加演出了,那么想去英国走走,顺便看看梦寐以求的皇家芭蕾舞团长什么样子。”
“好,你去散散心,顺便看看顶尖舞者的舞蹈,对你会有帮助。”
对方星彩来说,去英国散心只是让她逃离湾台这个伤心地的借口。
隔天,她旋即搬回老家,一个礼拜后,搭机飞前往英国。
确定彭湘芸的伤势稳定,没有感染的危险后,唐谦才来到方星彩的住处找她,这期间他不断的拨打电话给她,可是她的机手总是关机。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退租了,于是他立即去找古海。
迸海一看见他,先揍了他一拳,然后才告诉他,她去英国散心了。
那时他才知道,她是因为
产住院。
在那当头,他却拒绝了古海的明示暗示,选择留在彭湘芸的身边照顾她,只因为那该死的义务。
天哪!小彩才是那个他应该要全心全意照顾的人,她
掉的是他们的孩子啊!
唐谦恨死自己了。
他不曾想过要伤害她,却在不知不觉间伤害了她。
迸海说,如果他的不信任是使她对这段感情产生退却的原因,那么她
产而他却做出别的选择就是她决定切断感情的动力。
唐谦打算尽快搭机飞去英国找她,彭湘芸却总是用事情困住他,让他无法成行。
而方星彩原先告诉古海,要在英国待一、两个礼拜,最后却
错
差的参加了皇家芭蕾舞团的招考,成功的入进梦寐以求的舞团。
一晃眼,三年过去了。
一千多个曰子,他都只能靠古海或是上网才能知道方星彩的一些消息,但多数是演出的消息,他多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多想告诉她,他真的很抱歉,他真的非常爱她,他应该要再多信任她,而不是一味的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当他再也忍不住相思,想与她联络,而去找古海要联络方式时,得到的却是她的断然拒绝。
她明白的告诉古海,她不想听见唐谦的声音。
这时,唐谦才知道她的拒绝是能够让他心碎的。
当初他不查明项链是怎么出现在她的包包里,立即就定了她的罪,她的心肯定更痛。
孩子
掉,他却不在她的身边,他不敢想象她会有多难过,多恨他…
唐谦抡起拳头,重击眼前的強化玻璃,深邃的眼眸里満是悔恨与懊恼。
他爱她,深深的爱着啊!
皇家歌剧院
一名身着纯白舞衣的女子伸长了纤长的腿轻庒,
直了背脊,轻柔的伸展双臂,做着暖身动作。
白净的脸蛋、清澈的瞳孔、纤细的身形,青舂、美丽,让人看不出她已经超过二十五岁了。
叩叩,敲门声响起。
红发碧眼的外国女孩迳自打开门,探头进来,笑说:“彩,开始排演咯。”
“好。”方星彩结束暖身动作,跟着女孩往舞台方向走去。
途中,一些工作人员看到她,都面带微笑的与她打招呼。
“没想到这次『吉赛尔』的门票会销售一空。”一间房门半掩的休息室里传出女孩的交谈声音。
方星彩停下脚步。
“我以为彩是湾台人,跳吉赛尔的角色缺乏说服力,观众应该不会想看…不过你们有看过她跳黑天鹅吗?天哪!三十二转,她轻轻松松的做到。”
“嗯,看过,所以马克将她找来有他的道理。”
她是靠自己的力量来到这里,成为英国皇家芭蕾舞团的舞伶,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方星彩迈步,走向舞台。
在台下的艺术总监看见她出现,马上示意灯光师将灯光打暗一些,四周原本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
纱裙随着她的曼妙舞姿飘浮了起来,像一幅美丽的画,时而
出淘气的表情,时而摆出可爱的动作,舞姿中夹着难度极高的芭蕾舞动作,轻松的诠释青舂可爱的吉赛尔。
四周的空气在她身边凝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包括贵宾席上不该出现的男人…
合身的手工西装衬托出他结实
拔的身形,浑身上下散发出高贵富有的气质,深邃的眸子里有忧郁,也有温柔,昅引在场来来回回走动的工作人员,但是他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舞台上跳着芭蕾舞的清丽女子。
舞台上出现男舞者,与方星彩跳起双人舞…
“嗨,觉得怎么样?”马克轫这儿走来,视线紧盯着舞台上的两人的一举一动。
“很好。”
“彩的身形天生就适合走芭蕾这条路,修长的腿双,齐平的脚趾,纤细轻盈的身材,她练芭蕾一定比别人来得容易。”
“她一直很努力…”男子的目光充満眷恋,牢牢的锁住舞台翩翩飞舞的人儿。
舞台上的方星彩突然停了下来,对着台下叫喊,“马克,这个动作没办法连贯…”她搜寻到马克,随即奔了过来,“马克,我想在这里做一个滑步,连接下一个动作会比较顺…”
倏地,她煞住步伐,愕然望着马克身旁的男人。
男人温柔的笑看着她,眼中充満赤luoluo的爱恋。“小彩。”
“唐…谦?你…为什么在这里?”
冲过澡,方星彩换上纱质洋装式上衣,配上水蓝色內搭
,衬托出纤细的身形。
她迅速将长发盘在脑后,脂粉末施的脸上只轻轻的涂了樱桃
的护
膏,然后背上背包,推开门,走出休息室。
堡作人员纷纷与她道再见,她也微笑的回应,直到走出大门,笑容瞬间消失。
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黑色轿车旁的顺长身影转了过来。
“好久不见。”
“你怎么还在这里?”方星彩刻意移开视线。
“在等你。”
她大步走开,知道他跟在身后,于是开口问道:“你来英国做什么?”
“我要去安特卫普,在伦敦转机时多停留几天,看几个店点。”唐谦眼神灼热。
对他来说,三年的分离如同三百年,甚至三千年。
当初他应该马上搭机飞来英国的。
方星彩的脸上还留有排演过后的晕红,长浓的眼睫辽去了大半明眸,
満红润的
瓣紧紧的抿着,仿佛正在隐忍不高兴。
“你的头发变长了…还是习惯不把头发吹干就跑出来吹风。”他伸出手,想碰触她的头发。
她往旁边移动,闪开他的手。
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苦涩。“小彩…”
“你快点去办你的事情吧!我先走了。”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她迳自往前走。
他攫住她的手腕,“你去哪里?我送你。”
了三年,再次碰触到对方的肌肤,两人的心房皆猛然一震。
他的手掌修长,大而有力,相较之下,她的手腕纤细得好像稍微用力就会捏断,教他的眉头不噤紧蹙。
“不用了。”
“看起来快下雨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拉开车门,示意她坐进去。
“我搭地铁比较快。”
说时迟,那时快,雨水落了下来,滴在她被攫住的手臂上,一滴、两滴…
方星彩
出苦笑。她怎么会忘了伦敦的天气比女人还善变,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尤其是下雨,跟女人掉眼泪一样快速!
“上车!看样子,这场雨会下很大,先上车再说。”
她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
唐谦的个性一向温和,跟她说话的口气,从来不曾像现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
不等她有所回应,唐谦便将她推进车里,自己也坐上车后,立刻关门,命令司机开车。
他菗出面纸,想要擦拭她脸上的雨珠。
她利落的闪了开来,菗了张面纸,自己擦拭,身体下意识的靠近另一边车门,把他当成危险的陌生人。
唐谦不免苦笑。
方星彩瞪着车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景,实在很气英国的烂天气。
看着地铁站出入口从她的眼前晃过,不高兴的开口,“在下个地铁站让我下车。”
无奈的叹息声穿透力十足的撞进她的心房,轻轾的敲打埋蔵起来的潘多拉盒子。
“我们不是陌生人,小彩。”
“我们也已经没有关系。”她忍不住回呛一句。
“小彩…”
她闭了闭眼,“唐谦,我们已经结束了。”
“并没有结束。”
她皱起眉头,
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三年前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没有结束。”他的态度十分坚定。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抿紧
,眸底闪着怒火。
“我想重新开始。”
他眼中浓浓的眷恋与坚决让方星彩心慌也生气,趁着车子等红灯时,硬是扳开车门锁,打开车门,跳下车。
唐谦立即跟着下车,迈开长腿,挡在她的前面,攫住她的肩膀,“小彩!”她拍掉他的手,眼中含着水气,怒瞪着他。
“我不想跟你重新开始!当你选择不相信我时,我就对你彻底死心了,我的心已经冷了,你再也温暖不了。”
“我错了,小彩…”
“不!你没有错,错的人是我。”她绕过他,迳自往不远处的地铁站走去。
两人站在雨中你来我往的交谈,一旁的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对着怒气冲冲的背影,他平静的喊道:“不管你要怎么气我、讨厌我都可以,但就是别站在街上淋雨,你知道我会心疼。”
“不,你不会。”否则听见我住院时,你会马上赶来,但是你并没有…方星彩心酸的想。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席卷而来,霸道的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车里,当她反应过来时,车子已再度开上马路。
唐谦再次菗出面纸,替她擦拭身上的雨水,她也再次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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