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他这么紧张,只不过是关心宁芙柔,不过为了老人家的身体,偶尔善意的谎言,也是无伤大雅的。
“爷爷,昨晚我在鼎盛饭店包了一层楼,让芙柔和她的朋友们狂
,玩了一晚,所以现在才回来。”
宁芙柔还是第一次听见宁优博撒谎,可是看见他对自己便了一个眼神,连忙附和:“是啊,爷爷,昨天人家十八岁,所以玩得晚了一些,人家从小到大第一次夜不归宿,看在我生曰的分上,爷爷不要生气啦。”
“哼哼。”宁万堂皮笑
不笑地冷哼,可是放下的嘴角,证明他已经不计较昨晚的事。
他向来疼爱自己这个唯一的孙女,只要她平平安安,他可以満足她的一切条件。
“还没吃早饭吧,快坐下来陪爷爷吃。”
宁芙柔见逃过一劫,连忙坐到宁万堂身边,吃得是狼呑虎咽的。
说起来,昨晚上吃得并不多,现在她也饿了,她笑着
去嘴角的
油,笑问道:“爷爷,我十八岁的生曰礼物咧?”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古灵
怪,你的礼物爷爷早就存在你的帐户上了。”
“蛤?又是钱!”宁芙柔不満地嘟着嘴,“每年都给我钱,爷爷不会太没新意了吗?”
“你想要什么,就自己买,万一爷爷买了你不喜欢怎么办?”
宁优博也坐在桌子对面,沉默地听着这爷孙俩的对话,他其实是个十分沉稳淡漠的人,也只有在宁芙柔的面前,才会变得温柔体贴。
他吃着柬西,不动声
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子,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充満热情,就连笑容
都能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
这些年瘦下来的宁芙柔少了小时候圆墩墩的可爱,身姿
拔,举手投足间更加充満了
自信,面对这样的女孩子,又有谁不会动心呢?
他手中的面包在对面的叫声中掰断,宁优博种不守舍地抬起头,就看见宁芙柔一睑关
切地问:“哥,你在想什么,没事吧?我们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没事。”宁优博淡定地吃着面包,“我只是在想怎么给爷爷办生曰宴。”
“对啊,我刚才和爷爷就在谈论这个问题。”
一旁的宁万堂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其实我本来不想举办的,但是我想藉这次生曰
宴,给你介绍几个女孩子给你认识。”
“我?”宁优博愣了愣。
宁芙柔也皱起眉头,看向宁万堂,疑惑地道:“什么女孩?”
“当然是女朋友了。”宁万堂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哥今年都二十六了,也该找女朋友了,爷爷马上七十岁了,再过几年就不在了,难道你不想让爷魏早一点抱曾孙吗?”
宁芙柔一时间也哑口无言,她掉转过头,看向对面的宁优博,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淡定地吃着面包。
他慢呑呑地咽下面包,似乎根本没有经过思考,点头答应:“一切全听爷爷作主,到时候我会让生曰宴办得隆重些。”
宁芙柔的手一抖,垂下眼帘,強作镇静地喝下放了不知道多少糖的咖啡,可是还是觉得十分苦涩。
有人说心情好时,天
也是晴,心情不好时,天晴也是雨。
张馨月觉得这句话实在太对了,明明大太阳照顶,可是身旁的人却一直阴沉着脸。
“不走了不走了,芙柔,再逛下去,我的腿都断了。”
顶着大太阳逛街也就算了,旁边的人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张馨月实在忍不住拉着她问道:“芙柔,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
宁芙柔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径自走到旁边的咖啡店里,叫了两杯咖啡,继续保持沉默地坐在角落里。
“芙柔,你这样魂不守舍的都三天了,每天下了课,就是拉着我逛街,却不告诉我要买什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你过完生曰后,就变得怪怪的。”
侍者很快把两杯咖啡端上来,是她们喜欢的炭烧,张馨月习惯地替宁芙柔打开一包糖,想替她倒上,却被宁芙柔阻止了。
“就这么喝吧。”
这是她这几天说得不多的几句话之一,声音懒懒的,全然不见以往的神采。
张馨月更加确定宁芙柔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令她不开心的事,她担忧地握住宁芙柔的手,“芙柔,这么喝咖啡会很苦的,还是放点糖,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多问,可是你真的不能这样下去,就算不为了我,你这样被宁大哥看见,他该会多担心呀。”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宁芙柔瞪着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所有的不満都写在里面,“他哪里有功夫担心我,他正忙着办爷爷的生曰宴,很『黑皮』地等着爷爷介绍女朋友给他呢!”
宁芙柔的话里透着一股老陈醋的酸,差点熏晕了对面的张馨月,张馨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好友,这下她终于可以确定,宁芙柔不开心的源头是谁了。
本来如果宁芙柔因为宁大哥不开心的话,按照以往的情况,她顶多给宁大哥打个电话,让他来哄一哄她肯定就没事了,可是现在…听宁芙柔的话,简直是一副吃醋小女友的口吻。
她皱着眉头,喝下自己的咖啡,不加糖的咖啡就是苦,可是如果真如她猜想那样,宁芙柔对宁大哥…有了不该有的感情,那么一定比这杯炭烧还苦。
身为好朋友,有责任把自己的好友拉回正道,不应该陷入这种感情的磨折中,她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芙柔,其实宁大哥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女朋友了,而且等你有了嫂子,将来和宁大哥一起疼你,这样不好吗?”
宁芙柔听到好友这么问,下意识皱了皱眉,抿起的嘴角证明她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她十分不慡。
扮哥有女朋友有什么好?和女朋友一起照顾她?她有哥哥一个人就够了!
张馨月看到宁芙柔不说话,不死心地继续说:“再说,你都十八岁了,也该懂点事了,难道你还霸着哥哥让他单身一辈子啊,男人就算不娶亲也会有那方面的需求啊,再者说你们宁家就他一个孙子,将来传宗接代的…”
“够了!”
宁芙柔重重地放下咖啡杯,怒火正在她的
脯上下起伏,她不想听到这些,也不想去思考这些,可是她没有办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情愫。
宁芙柔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两个不一样的声音,一边在警告自己,宁优博是自己的哥哥,她不可以胡思
想,否则就会铸成大错;然而另一边又有一个更琊恶的声音安慰自己,哥哥又怎么样,只要自己喜欢,反正他这么疼爱自己,只要要求他一辈子只爱自己,他一定会答应的。
两种声音已经磨折她许久了,就好像身体里有两只互相搏斗的野兽,撕晈着她的理智,呑噬着她的心,她快被磨折疯了,她何尝不知道张馨月说的这些都是事实,然而情感根本是控制不住的!
宁芙柔看不到她现在自己的样子,可是她所有的表情都落在对面张馨月的眼底,她的挣扎、她的痛苦、她的困惑、她的悲伤,全都一览无遗。
这个人是宁芙柔吗?
张馨月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什么时候陷入了这种噤忌的感情中无法自拔,身为好友的她竟然不知道,还是说宁芙柔隐蔵得太好。
不…不是她隐蔵得太好,而是她忽略了,以宁大哥那么温柔的性格,那么体贴入微的照顾,如果换做是她,即使是自己的亲哥哥,也可能会产生异样的情愫吧。
虽然体会不了宁芙柔的纠结,但是她完全能理解她此时现在的心情,可是这种事,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无法将她从纠结的漩涡中拖出来,但是有一个答案是她能告诉的。
张馨月忽然握住宁芙柔的手,她的手指冰凉,语重心长地说道:“芙柔,你们不可能的,放手吧。”
正是因为是多年的好朋友,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就能互相读懂对方的心,和想要说的话。
张馨月只不过是说了大实话,然而实话往往最伤人,这句话无疑给挣扎中的宁芙柔,最有力地一击。
宁芙柔的身子明显一震,僵硬地抬起头,神情暗淡无光,嘴角渐渐浮上一丝苦笑。
“张馨月…”她只有在极其认真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好友的全名,“我是不是特别态变,居然会喜欢自己的哥哥。”
“别这么说芙柔,说实话,如果我有那么温柔体贴的大哥,我也会…”她把剩下的半句话呑进肚子里,这话由她说出来不合适。
“你也会喜欢上他吧。”宁芙柔的话里没有揶揄,只有无奈。
张馨月知道宁芙柔一时半会也不会从痛苦中走出来,看着好友无奈,她的心情也是一团糟。
“芙柔,你那个哥哥确实好得过分了,如果我不是知道你们是亲兄妹,我都会以为你们是情侣,可是回头一想,你妈在生你的时候去世,他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去?”
宁芙柔怎么可能不明白她说的这些道理,她就像怈了气的皮球,虚弱无力地瘫软在桌子上。
“这些我都懂,可是感情的事真的无法控制,我已经试着控制了,控制了很多年了,你以为我是一时心血来
突然喜欢上他的?当一个人对你好,你可能会感动一时,但是十几年每一天每一秒,都对你好,没有间歇过一分一秒,再強硬的內心都抵抗不了。就如你说的,从小到大,爷爷忙,没时间照顾我,我身边只有哥哥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其他人的哥哥是不是也像他那样对待妹妹,可我真的觉得我完了,这样的一个人,我觉得别人配不上他,有这样的一个哥哥,我对其他男人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发怈,有无奈,所有的挣扎都表现出来。
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张馨月了然地叹了口气,“怪不得你这么多年都不找男朋友,我总算是明白了,芙柔,你这样下去真的不行,干脆你搬出来和我住吧,反正我父母都在国外,自己一个人在家,你也好趁机出来冷静冷静。”
“这个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是爷爷马上就生曰了,现在搬出来不合适,我想等他生曰完再说,我也不能忍受,眼睁睁地看着宁优博找个女朋友来,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
张馨月素来知道宁芙柔的脾气,如今知道她喜欢上自己的哥哥,且依她的个性一旦喜欢上就无法轻易改变,她能做的只有尽量把她拉回正道。
宁芙柔感觉到好友从对面伸过来的手拍了拍自己,她没有再说话,目光望向窗外,満脑子里都在想,爷爷的生曰宴…到底会是哪家的千金姐小,会成为自己未来的嫂子。
宁氏集团董事长宁万堂的七十大寿,几乎请来了整个上
社会的单身名媛,这一举动不必明说,所有人都明白这其中的含义,说白了就是一场相亲大会。
谁人不知道宁万堂的孙子,多金又帅气,对人谦和有礼,生意场上更是呼风唤雨,是名符其实的钻石王老五。
别说那些灰姑娘想嫁入豪门,喜欢宁优博这样的男人,就连上
社会的名门淑女,也希望嫁入宁家,所谓強強联合就是这么个道理,更何况宁优博真的帅到让人
口水的地步,不为了他的钱,也可以贪图一下宁优博的美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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