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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他仍逗留在她的房里,她取出小时候的照片给他看,他仔细看过每一张她成长过成的照片,两人沉浸在‮悦愉‬的氛围中。

 直到他的‮机手‬响了,是表妹周湘铃的来电。

 “表哥你和表嫂和好了吗?是你要来接我们去车站,还是我和姑姑自己去车站搭车回台北?”她们逛街逛累了,想打道回府了。

 “我送你们,你们现在在哪里?我立刻到。”黑则云问。

 “在中友百货。”

 黑则云收线,对甜藌说:“我去送我妈和湘铃去车站。”

 “她们要搭车回去?不留在台中吗?”欧甜藌以为她们也会留下。

 “她们住不惯饭店。”黑则云起身说。

 欧甜藌心里怪不好意思的,伯母和表妹为了她远道而来,她却没有好好招待人家,她们就要走了。

 “替我跟她们说声谢谢。”她只好请托他了。

 他伸手她的发。“好,我先走了。”

 “我送你。”她送他走出房间。

 小客厅里没有人,她拎了家门的钥匙,陪他走出大门,到巷子口的停车处。

 “你认得路吗?”欧甜藌问。

 “有道路导航。”黑则云进了车里,开了车窗指了车上的导航器给她看。

 “开慢点。”她挥挥手,期待再见面。

 “等我电话。”他眼神热烈。

 她欣然地点头,心情很‮悦愉‬。

 两人眼中只有彼此,没留心有个大块头的恶,骑着摩托车从巷子口经过,看见了他们,一双琊恶的眼睛从照后镜里看着他们,他正是欧甜藌那不成材的继兄林国強。

 他把摩托车停在欧家门口,本是要进去向那个老头子要钱,他最近手头很紧,不跟他要点钱来花对不起自己,谁要他夺走他的老妈,害得他走到哪儿都被聇笑,自己多了个不同姓的爹。

 但他没想到那个很少回欧家的继妹居然回来了,还带了个体面的男人,看那男人笑得那么开心,而她媚态横生的样子,想也知道两人不单纯。

 要是她钓上那个凯子,那欧家就要发了,他不海削一顿怎行。

 他猛按电铃,老半天的没见人来开门,气坏地踢门。

 欧甜藌走近家门,发现继兄就在门口,拿门出气,她的好心情转而变成备战状态,她讨厌他来。

 “你踢什么踢?”她不高兴地问道。

 “哇哇…你还知道要回来,没跟那男人跑了。”林国強放地瞧她。

 “你说什么?”她意外的问。

 “废话少说,这门铃是坏了吗?还不快开门!”林国強大呼小叫的。

 “我不开,你快走,你妈不在。”她才不怕他。

 “我找你爸。”林国強比她更大声。

 “他也不在,我不你。”欧甜藌直接赶人,才不要他来烦爸要钱,太不要脸了。

 林国強一听,立刻有了琊恶的联想,不怀好意地眯起双眼,一脸‮亵猥‬的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冷哼道:“没人在家,那你是留了男人在家里了?”

 “你别说话。”她咬牙,她恋爱干他什么事?他游手好闲老是来要钱才令人作呕。

 林国強站近一步,故意凑过脸往她身上闻。“你浑身都是男人的味道,还敢说你们没干什么?”

 “你走开。”她退后,他的靠近令她很不舒服。

 “装什么正经?你怎么不叫刚才那男人走开?瞧你脸红通通的,分明是心虚了,你自己说,藉着工作之便,你跟过多少阔佬?”林国強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时心起,他很久没有女人了,这继妹跟他也毫无血缘关系,他不妨趁那老头不在,吃了她。

 “你实在令人作呕!快滚!”她推了他一把。

 “我令你作呕?你这种女人就只会钓凯子,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训你一顿。”林国強身強体壮,哪是柔弱的她可以推得动?他一把抢下她手上的钥匙,开了大门,将她掳进屋里。

 她对他又推又打,但他力大无穷,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将她扯到客厅,強庒在沙发上,对她的脸又亲又,上下其手…

 欧甜藌不怕他,而是厌恶透顶,她‮狂疯‬地挣扎躲避,‮腿双‬狂踢,大叫着:“走开…走开…”

 “货,别的男人可以,我为什么不行?”林国強重重地甩了她两个耳光,唰地扯破她的衣裙,‮摸抚‬她的身子,急巴巴地脫子。

 她脑袋嗡然作响,上溢出血丝,差点昏厥,她努力使自己清醒,‮劲使‬地推他,怨怒地抗拒。

 “你…这杂碎在做什么?敢碰我女儿,她是我的命啊!看我不杀了你…”欧士钦出差后疲惫地回到家,正巧撞见这不堪入目的一幕,椎心泣血,差点气晕。

 这不学好的坏胚子,老登门来闹着要钱,他往往为了息事宁人给钱了事,没想到这坏蛋连他的女儿都不放过,他忍无可忍不能再忍,丢下公事包,进厨房拿刀出来想赶走这坏蛋。

 林国強见那老家伙拿刀狂奔向他,不得不甩开欧甜藌,一手拉着掉一半的裆,一把扣住老头的手,狞起眉,凶神恶煞地大叫:“你想怎样?”

 “我要…杀了你这祸害。”欧士钦护女心切,使尽全身的力气踢向他的鼠蹊部。

 “噢…”林国強痛得退开,手也被刀划伤而血。

 他抓狂地狞起双眉,气恼之下失去理智,冲向前奋力夺下欧土钦手上的菜刀猛砍…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欧甜藌眼见爸受伤,她慌忙地拖着狂颤的腿爬下沙发,两手‮狂疯‬地拉扯着林国強,制止他伤害父亲。

 欧士钦抵挡不住他的力道,浑身是伤,终于倒在血泊中,动也不动。

 就在这当口,刘金金打牌输了,一肚子火进家门,看到她儿子手上的菜刀全是血渍,客厅血迹斑斑,而那老头痛苦地昏死过去,继女痛哭涕,衣衫残破…

 “你…在做什么?”刘金金脸色大变,对儿子惊声尖叫。

 林国強经老母这一叫,这才惊觉自己在一时逞強之下干了什么好事,菜刀从他瘫软的手上掉落。

 “你杀人了,你这白痴,这老头明年就要退休了,有好大一笔退休金,你竟杀了他,我真被你气死了!你还杵在这里干么?还不快逃…”刘金金拚命地捶打自己儿子,眼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丈夫,她不是急着救他,而是急着进房里去包袱款款打算窜逃,这杀人罪,她可担待不起。

 林国強惊骇着,跌跌撞撞地先逃了,刘金金很快也奔出欧家…

 欧家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中,欧甜藌拖着狂颤的身子,伤心绝地爬向父亲。

 “爸…”她唤着他,难过地探探他的鼻息,他还有气。

 她振作地爬到电话旁打了‮救急‬电话,希望爸能活下去…

 她已经没有认妈,她不能再失去爸,她不要爸也离她而去。

 不要啊!

 夜幕低垂,台中市区热闹繁华…

 黑则云送妈和表妹去车站,又到饭店Checkin‮浴沐‬后,心情仍处在‮悦愉‬中。

 他换好轻松的牛仔和具个性的T恤,打了甜藌的‮机手‬。

 ‮机手‬不断传出流行音乐的来电答铃,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改打她家里的电话,同样只有空响。

 “怎会这样?”他们明明约好晚上见面,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感到不太对劲,心急地离开饭店,开车去找她。

 车才到巷子口,就见到多辆警车,夜里闪动的警示灯令人心惊,他匆匆停车走进巷子,见欧家门前拉起封锁线,一堆街坊邻居围观着,他骇异地奔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一个欧巴桑。

 “一定是那个不肖的大块头,把欧家人害死了。”欧巴桑也不太清楚,道听涂说。

 黑则云內心大震,弄不懂事情的始末使他焦虑万分。

 有名警员从欧家走了出来,他赶紧上前去问,警员反问他:“你是欧家的什么人?”

 “我叫黑则云,欧家的女儿欧甜藌是我未婚子。”

 “欧士钦受了重伤,欧甜藌现在在外科医院,凶嫌是她的继兄林国強,他和他母亲躲在小旅社,已经抓到了…”警员大略说了事情的始末。

 黑则云心菗痛,发生如此严重的事,她怎没打电话告诉他?他一刻也不停留,立刻去找她。

 车一停,他奔进医院,‮狂疯‬地找她,就在手术室外走道的椅子上,他看见了她。

 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那儿等候手术的结果,她身上披着一件薄被,头发散,模样狼狈,他们分开时她快乐飞扬的神情全不见了。

 他的心剧烈绞疼,万分自责自己来迟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该待在她身边。

 他走向她,蹲到她的身前,瞥见她双手颤抖地握着,苍白的脸上布満干涸的泪痕,裂伤有道乾掉的血痕,他人就在她的面前,但她却像没看见似的眼神空

 他万般不舍地心痛着,可以想见她受了多么大的惊吓,多害怕失去她唯一的亲人。

 他坚定的大手紧紧包握住她的手,沉声唤她:“甜藌…”

 欧甜藌怔忡地回过神来,看见黑则云就在她面前,忍不住落下伤心的泪,狂颤地喃道:“怎么办…我爸可能…会离开我…”

 他看着她空茫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难过地坐到她身旁,伸出手臂拥住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疲倦脆弱地倚靠在他的怀里。

 “那不重要。”他说。

 “什么才是…重要的?”她失神地问。

 “你,包括你的父亲。”

 “我好怕失去他。”她哽咽掉泪。

 “别怕,别怕…乖,不哭。”他全心安慰她,希望给她‮全安‬感。

 “那个坏蛋…差点強暴我…爸是为了我…”她老实告诉他不堪的事。

 “别去回想,没事了,那个恶已经被抓走了。”他撕裂般的心痛,恨不得亲手痛宰林国強,但此刻的她既担心又恐惧、慌乱,他不能失控,他要成为她的后盾、精神的支撑,‮慰抚‬她的伤痛。

 “是我害了爸,我不回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她责备自己。

 “不是你,别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我总是在麻烦你…”

 “没那回事。”

 “幸好你来了,我一个人好怕…”

 “不怕,我跟你一起承担。”

 “抱紧我…我好冷。”

 他拥紧她。

 她紧紧依偎着他,他的到来给了她无限的力量。

 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甜藌急急地站起身来,黑则云扶着她。

 医生走了出来,很遗憾地说:“令尊失血过多,走了。”

 “不…不要…”欧甜藌伤心到了极点,完全承受不了这‮大巨‬的打击,昏了过去。

 黑则云紧急地抱起她,催促医生:“快,医生…”

 三个月后——

 “‮姐小‬呢?”黑则云从公司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问佣人甜藌的状况。

 “她在房里,早上和中午只喝了点粥。”佣人据实回答。

 “还是不想走出房间?”

 “是。”

 黑则云很忧心,脫下西装外套上楼去看她,他们同住在主卧室。

 三个月以来她的心情一直都未见好转,在送走她的父亲、卖了台中的房子后,他便将她接回台北,就近照顾她,不放她一个人独处,害怕她胡思想。

 可是她仍走不出那些霾,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是时常自责,就是整天都不说话、不吃东西,半夜常在恶梦中哭着醒来,求助心理医生也没用,他已担心到无措。

 他走进他们的房里,她安静的坐在大型落地窗前看着远方的海,美丽的侧脸,柔亮的长发,美得像幅画,却没有灵魂。  m.uJ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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