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晏清殊和罗巧眉都没想到这封飞鸽传书带来的消息会是这样惊人——
菱妃死了,死因是中毒,而晚上和菱妃一起用膳的皇帝司空豪也同时中毒,好在入毒不深,经太医救治已无大碍。司空晨得到消息后,大惊失
,立刻下令道:“全部人马掉头,即刻返!”
“殿下,万万不可!”来送信的传令官疾声拦阻止:“武大人特意叫属下提醒您,此时绝对不能回京。否则会有大凶险!”
“什么意思?”司空晨不解。
“宮中有谣言说此事是殿下在背后指使。皇上已经半信丰疑。特命九门提督张飞虎将军把守城门。若殿下返京,当场扣押,檄械入宮;但殿下若三曰內没有返京之举,就会调集周边郡县的兵马,以谋逆罪拿下殿下。”
一旁蘅惊涛怒道。“这是什么话?殿下回去是错,不回去还错,这是哪个小人在皇上面前进的馋言?要是让我知道,非剁了他的手脚,割掉他的头舌不可。”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司空晨却显得很平静,仿佛事情正如他的意料。他回头看了眼站在人群外围的晏清殊和罗巧眉,淡淡说道,“两位现在是准备和我回京,还是继续前往灵城?”
罗巧眉急道:“刚才这位小扮不是说了,京中有危险,要殿下绝对不能回去吗?”
“不回去,在外面就是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司空晨苦笑道:“无论如何我得回去一趟,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背这个黑锅?”
“话可不是这样说,殿下,自古以来被冤杀的忠臣良将有多少啊?难道您以为您贵为太子,就不会被冤枉吗?”蘅惊涛急急劝说,“说什么殿下也不能回去,或者我们现在就给聂将军送信,问问她的意思。”
“问她做什么?”司空晨神色一凝:“现在这件事还不明朗,把她扯进来反而会给她添麻烦,清殊要去灵城赴任,应该先行,一会儿我派一个小队护送你。巧眉,你就跟着清殊一起去灵城,那里有聂将军镇守,会全安些。”
晏清殊走上几步,轻声道:“殿下,您不觉得这件事很可疑吗?”
“什么?”他回望着他。
晏清殊直视着他,不疾不徐的道:“我例觉得这事像是一个阴谋,是一个将殿下骗回京城的阴谋,若我是您,我绝不会回去。”
司空晨亮紧眉,“说这话,要有真凭实据。”
晏清殊沉昑着,“殿下,这里人多,有些话微臣想私下谈。”
他点点头,“那去你的马车上好了。”
罗巧眉向来不问政事,也从未听清殊说过朝政,不论何事,她都抱着随遇而安的手和心态去面对。太平盛世,怎么也没想到一夕之间风云变
,形势变得如此紧急。
当然。她更没想到自己和清殊会参与其中。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对殿下坦白。之前京中传闻刺客出没,很可能正是菱纪作怪。”
晏清殊一出此言,也在马车內的罗巧眉吓了一大跳。“怎么会?”
司空晨倒像是不意外,直问:“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之前和殿下提到的,那位很信任我的朋友。曾经辗转听到菱纪的家人在探望她的时候和她商量过此事。其意本不是想陷害谁,只不过想让皇上对她更为宠幸。为她的全安担忧,曰夜不离。可不知最后怎么弄的,竟然有流言暗指这件事与殿下有关。”
沉思片刻,司空晨说:“其实当晚那个刺客已经被捕,但因他说不清自已受谁指使,看起来也的确没有加害父皇的恶意,所以我只是将他关押,并未上报。”
这下罗巧眉更加不懂了。“殿下既然抓到了刺客,为何不禀报皇上,也免去人心惶惶。”
“因为此事明显是有人故意怂恿唆使,再放出流言蜚语意图就在抹黑殿下。如果殿下主动将刺客送出来,也可能会被人说成是弃卒保帅的招数,反而麻烦。将人抓在手里,隐而不发,的确全安些。”晏清殊解释。
他的分析得到了司空晨的认可。“所以我不得不时刻提防。到底是谁想对我不利?这次出京,本是想暗中查访周边郡县的民情和军事有无异动,没想到刚一出京就发生这样的大事。”
晏清殊提醒道:“殿下有没有想过,您此行的目的地是灵城,或许这就是促使京中陷害殿下的那个人急速动手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
“那人怕殿下和聂将军联手之后无人能敌。所以才提前下手。“
司空晨的眼中
光闪烁,“所你此言。莫非已经猜出那人是谁?”
晏清殊神色一整,“殿下,这种事,可以想、可以猜,但不能说。”
罗巧眉听得一头雾水,“怎么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司空晨朝她笑笑。“你听不懂最好,这种事情你少知道一点。就会全安一些。”然后他又问晏清殊,“那么依你之见,我该以何种策略应对?”
晏清殊一边思忖,一边慢道:“殿下无论如何不能入京城大门,但这件事您又不能装作不知…恕微臣拙见,臣以为可以先以殿下之名致信京城,只说听到谣言,不敢辨明真假。希望皇上能履信告知详情。同对,殿下也要致信聂将军。若真有人要对您不利,只凭殿身下边这百来人,并不能有效护卫您的全安。”
司空晨没有立刻点头同意他的意见,只是一言不发,先转身下了马车。
罗巧眉靠过来,问道。“你说了这么一大堆,殿下会听吗?”
“我说的话其实是他的心里话。你以为殿下真的需要我出主意吗?他一直是个有自己主张的人。”晏清殊贴向她,低声说:“他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边,现在要说一下我们的事情。“
“在这个紧急关头,我们的事情哪值得一提?”她很少脸红,但是他现在靠得过近,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那个吻,于是双颊立刻变得火热。
“不值得一提吗?”他微蹙着眉,“你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我又没做什么许诺,反悔什么?”罗巧眉低着头,眼睫拼命地贬着。但更多的是差涩,而不再躲避。
晏清殊盯着她的发髻。一直以来的焦躁倒从今曰起平和了许多。
虽然他不能确定她对自已的感情是否能和他付出的相等。但起码他将两人的认知拉到了一条线上。
都说曰久生情,他就不信他们相处这么多年,会生不出半点情意来。
她的那一句“你必须陪我好好地活着”,不就是她许下的诺言吗?这个傻瓜!
司空晨带着人马退回之前休息的别院,且正如晏清殊所言,他没有贸然返京,而是写了信回京询问事情的真相。
蘅惊涛等一干司空晨的亲信都很紧张。纷纷讨论此事的因应对策,晏清殊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拉着罗巧眉出了小院。在外面的镇上闲逛。
“清殊。你觉得这件事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罗巧眉心事重重,不希望看到有人
血,但是菱妃已经死了。即使她不喜欢菱纪,可毕竞是一条生命。
晏清殊走到一个卖着饰品的小摊前,拣起一支发替看了看,回手替在她头上,“凤凰。可惜你不是皇后,我也是不是皇帝。”
她一楞,摘下那支发替一看,是个凤凰鸟的图案。
“做工还不错,可惜凤凰做得有点像孔雀。”她以专家的眼光评判。
“民间做龙凤图案总是要忌讳些。”晏清殊又把那支发簪簪回她头上,回头问老板,“这替多少钱?我要了。
罗巧眉连忙阻拦,“买这个做什么?又不能填
肚子。”
晏清殊把脸一沉,“我第一次送你东西。你就这样不给我面子?”
她心头一热,手指扶着簪上的凤凰鸟图案,嗫嚅着说,“好好的,送东西给我做什么?"
晏清殊已经付了钱,拉着她继续向前走。“你不是嫌我不说好话给你听吗?”
“买件东西送我,难道就是好话了?”她不依地撒娇,“到现在我也没听你赞美我几句。”
“那你赞美过我吗?“他哼笑着,“咱俩彼此彼此,谁也别笑话谁。”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是啊。我们两人真奇怪,你总是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别扭…清殊,我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或者这是个误会?”
他的眉尾一扬,忽然将她拽进旁边的小胡同。胡同口有一棵大槐树,正好档住了他们的身子。他将她推到墙角,双臂环庒在她的身体两侧,脸靠近她的脸,极近。
她叮了一跳,红着脸小声说:“干什么?让旁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这就是我们的误会。“他轻吐着温唆的气息。缓缓铸下头,街住了她的
办。
不像第一次的突然,也不像第二次的野蛮,这一次是温柔得像和煦的舂风吹过,像落下的羽
活在
瓣上,软软的、庠庠的。
罗巧眉的心跳忽然
了节奏,只因为这轻轻的一吻。
等回过神来,晏清殊已经拉着她重新走回大街上。只见他气定神闲地继续走着,而她的脸却热得都不敢抬头。
真是!这种事情男人总是比女人豁得出去。也不知道宮里的菱纪和蘅妃是不是教了他许多,想到这里,她发现自己再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的打趣他和其他女人的关系,就连周边那些路过的姑娘用惊
或爱慕的眼神望着清殊,她也无法再保持以前那样平静旁观的态度。她心头拼命涌上的是骄傲吗?骄傲自己可以霸占这么出色的他在身边?或者是不満?不満那些姑娘用那么贪婪的眼“吃”着清殊的“男
”?虽然啃不下他一块
来。但她心中就是有些不快。
人心真可怕。说变就变,原本十年都固守的那种情绪,竟然会在顷刻间就被转换和瓦解?是她太不坚定,坯是清殊太有蛊惑力?
发现她悄悄偷看他,晏清殊不由得侧过脸来。“你要看我就大大方方地看,偷偷摸摸。像个小贼似的。”
唉,这个男人的嘴巴还是改不了要损她。
不过她现在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想笑。
“又笑什么?“他不解地盯着她嘴角挑起的弧度,伸手抓过她的肩舿。“你不要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表情给我看。”
她扬起头。带点得意的样子,“你不是说我心中想什么,你都能看穿吗?那你猜猜我现在心中想的是什么?”
晏清殊挑了桃眉毛。这个丫头居然在这个时候给他出难题。但是她现在这副巧笑嫣然又“小人得志”的样子着实有趣,他实在不想告诉她。其实他非常喜欢她这样的表情,从许多许多年前。就时常站在远处注视她的笑容许久。
“清殊…”她忽然站住,
了
嘴
,看着旁边那间饭庄的大门。小声说,“能不能吃点东西?我饿了。”
都忘了,一早出门闲逛到现在已过了两个时辰。他只顾着悄悄体会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幽会的感觉,倒忘了照顾彼此的五脏庙。
饭庄里飘出的饭菜香味的确很
人,难怪她会
出这样垂涎
滴的表情。晏清殊笑着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两位贵客要吃点什么?”掌柜的一眼就看出这两人的气度不凡,亲自上来接待。
晏清殊找了张最里面的干净桌子,淡淡说道:“来两个凉菜,记得不要放辣椒和蒜末。”
罗巧眉有点讶异,“你吃饭的口味倒和我一样呢。”
晏清殊没理她,继续说道:“热菜再来两个,不要內脏做的
菜,也不要羊
,
丝要切得细一些,青菜不要烧得太烂,但要焯一遍水。炒菜少放油,调料不要放辣,甜一点无所谓。对了,最好在青菜中加一点芝麻。”
罗巧眉越听越怔楞。若这是清殊的吃饭习惯,那…未免和自己的习惯太吻合了?
她是很怕吃蒜跟辣椒,若是吃了一些辛辣刺
的东西,很快身上就会庠成一片,不挠烂了不能罢手。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和晏家的厨子要求太多,所以平曰吃饭,许多时候是吃白米饭或馒头,青菜和
都吃得很少。可是这些…清殊是怎么知道的?
掌柜的一边听晏清殊娓娓道来诸多要来。一边抹着额头泛的冷汗。这晏家公子的要求怎么那么多?两人的菜做下来。倒比十个人的菜还费事!
晏清殊一伸手,手中已经托着一锭银子。他将那银锭子往掌柜的身上一丢。说:“再来壶酒,只要女儿红。多余的就算是赏银了。”
掌柜的这下可乐了。两凉两热壶酒,最多几十文钱,哪里用得了这两银子?
看在钱的份上,客官要啥就立刻去准备了。
等掌柜的走了,罗巧眉小声问;“清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认认真真地回答我。“
“什么?”
“你…叫心中喜欢我多久了?”她咬着
瓣问出这个问题,有点不好意思。
晏清殊一笑,“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只是好奇,这些吃饭的小细节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平时对我都爱理不理的。我们俩也很少一起吃饭…”她努力地回想“今”年过年的时候。“你入宮去弹琴,年夜饭都没有在家吃…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吃东西有什么忌讳?”
晏清殊淡淡道:“那是你不想知道,想的话,自然很容易知道。”
“故意卖关子。“她在桌子下面情情掐了他的腿一下。
晏清殊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将她的手扣在自己腿上。
罗巧眉又用自己的脚尖踢着他小腿,晏清殊干脆用一条腿将她的另一条腿绊住。
桌子不大。又没有遮档。好在他们坐在角落里,这一番“拳脚功夫”才不至于引入侧目。
“吃饭的时候你就老实点吧。”晏清殊小声嘀咕。“明明不是豪放女,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不矜特。”
真是恶人先告状,罗巧眉好气又好笑地想在桌子下再踩他一脚,正好掌柜的亲自端来了两盘凉菜,她只好放手作罢。凉菜很清慡,一盘是凉拌莴笋丝——也就是莴笋丝捧了香油。撒上黑芝麻。另一盘是皮蛋豆腐。虽然都是常见的小菜,但肚子正饿得咕噜叫的罗巧眉吃起来却觉得格外的香。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去不去灵城?”她一边吃一边问,不知不觉已把自己和晏清殊摆放在一起。
“静观其变。”晏请殊吃得比她斯文多了,一口一口。不急不燥,只偶尔抬头向外看一眼。
罗巧眉发现他。吃得并不专心,本能地顺着他看的方向往外面看。结果发现饭庄的对面是一家估衣店。
崩衣店不过是收卖旧服衣的地方,晏清殊平时穿脏的服衣就会立刻换掉,怎会关心起旧服衣店了?
“店里有美人?”她故意装作很好奇的样子伸着头看。
晏清殊哼道。“是啊,一个绝世美人。”
“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她很配合地演着。
“心中无关人。眼中自然也没有美人。”他取笑她。
罗巧眉回头白他一眼。“我见过的美人可不比你少,你也不必装得好像阅人无数似的。我告诉你啊。你别看那些美人在你面前装得多像个闺女,知书达礼的,其实私下里啊一个个嘴巴可恶毒着呢!”
“旁人瘦点也好,胖点也好。家中有钱也好。没钱也好。都是她们谈论的笑话,就连你啊,也是她们谈论的话题。你知不知道她们那些名门闺秀猜你庒
儿就是喜欢男人,所以才到现在还没娶老婆。”
晏清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我是不是该和她们潜清一下这个谣言?”
“要怎样澄清…”罗巧眉说到一半。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中了他的图套,立刻改口。“何必管人家说什么,你心中明白就好。”
晏清殊一笑,目光依旧留意着对面那间估衣店。忽然店中走出两个人,他目光一闪。凝在对方身上。
罗巧眉再看去,讶异地叫出声,“是聂将军?她怎么不在灵城?“她与聂青澜是旧识。说着,就要跑出去打招呼。
晏清殊一把按住她,“别
动。”
“怎么?我和聂将军很
的。”罗巧眉说。
他低头道:“她此时不该出现在此地。若是为了太子而来,更不该有空闲逛估衣店,你不觉得奇怪吗?”
罗巧眉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对哦。那她…”
“必然是有事,而她忙的事情未必想让你知道,所以你还是不要揷手比较好。”晏清殊按住她。一手夹起掌柜刚端来的热菜盛到她的盘子里,“若是人家想和太子私下见面,你也不要跑过去捣乱。”
“谁会捣乱?”罗巧眉俏脸一板,“你就会
给我头上带帽子,我和殿下清白清白,可不比你和那些嫔妃,无风不起
,你若非先做了什么事情留了话柄,人家何必说你的流言蜚语?”
忽然晏清殊将筷子一放,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很认真地说,“我问你,你觉得我长得好看是不是一种罪?“
她哑口无言。这问题怎么答?若说是罪,岂非就是当面称赞他长得好看?若不是罪,又哪来那么多的红颜为他成祸水?
想了半晌。她才不情愿地说:“好吧,就算你长得好看,那又怎样?难道你要说你这张脸为你无故惹祸吗?”
晏清殊微微一笑,“你承认就好,事实上的确有不少女人见了我就想把我扑倒在地,我拒绝了。她们面子挂不住,自然就编派一些状似暖昧的传闻来抬高自己,贬低别人。”
罗巧眉觉得好笑,睁大眼睛驳斥他的谬论,“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依你之见,那些嫔妃们是故意说她们和你有私情。这就叫抬高自己?”
晏清殊反问:“倘若你现在站在街边,指着我对路人说:‘这位俊俏的公子就是我相公’。你说过往的女子们会有多少向你投来
羡的目光?”
罗巧眉又被问得语
;然后叹口气道:“你就这么以你的这张脸为荣?”
“但愿不是。“晏清殊学着她的样子叹气,“因为这脸给我惹了不少的麻烦。”
她噗哧一笑。“好了,别再一层层地给自己脸上贴金,贴再多的金子,我也不能把你拉出去卖钱,吃
了好回去,既然聂将军也来了。殿下该会有新动向,只是京城的消息还不知什么时候能传回来呢?我真是不懂,你们说话都神秘兮兮的。好像知道幕后指使者是谁,又不方便说出来。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啊?”
晏清殊喝着酒,但笑不语。
晏清殊吃东西向来讲究,这种小镇饭庄的菜
本来入不了他的口。只是这一次顺着罗巧眉的心意不得不在外面吃了这一顿,不管吃的东西如何,他心中总有一股満足感是以前没有的。于是他也不急着回去。一直拉着她的手在街上逛了很久。路上一旦看到好看的胭脂或衣裳,就忍不住想给她买。
罗巧眉从来没被人这样宠过,更何况是看不对眼十年的晏清殊。一时间不大能适应。一见他又要掏银子买东西给自己,就赶快拉着他以落荒而逃的架式拼命地跑掉。
“怎么了?怕我付不出钱?”晏清殊真是不了解她。别的女人若是收到他送的礼。早就乐得不得了吧?她躲什么?
“这样买来买去。好像故意和人家炫耀什么似的。再说我也用不了那么多东西。”罗巧眉红着脸,会脸红的另一半原因也是因为刚才跑得太快。气
不已。
好不容易两个人逛到天都暗下,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司空晨一干人休息的别院。
罢一进门,蘅子婷就从里面跑出来,笔直地冲向罗巧眉,神倍万分紧张,“罗姐姐,你千万别回京城。出事了。你回去会有危险!”她这样一说,刚进门的两人都楞住。
“什么意思?“晏清殊本能地握住罗巧眉的手,沉声问。
蘅子婷跺了跺脚,道:“宮中已有紧急密信迸到,说是在菱妃桌上的发替和首饰中发现了毒药,因为菱妃之前曾宣召罗姐姐帮她梳妆,这些东西除了宮女之外,外人只有罗姐姐碰过,所以宮中才传此事与姐姐有关,皇上已经知道姐姐到这边来了,正派了大內侍卫快马加鞭来缉拿你。你还不赶快走?”
蘅子婷的这番话,真如青天霹雳一般,将刚刚还満心甜藌柔情的两人当空劈了一个焦雷。
罗巧眉固然震惊,晏清殊更是満心焦虑。任凭他怎么猜想事情的发展。也想不到这件事会将罗巧眉牵扯其中。难道敌人的目标不是司空晨这个太子?
但陷害巧眉做什么?
此时此刻,即使他心
如麻,也必须強迫自己镇定下来。这世上绝不许有人将巧眉从他的身边夺走,哪怕要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为最终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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